1//

    你好像很久没见到夏以昼了。

    两年前的那个雨夜他搬去了纽约。

    那时你们好像吵了一架。

    你推了他一把,苹果汁不知被谁掀翻在地,满地的玻璃渣就像你们之间的关系,零零碎碎的,怎么也拼不起来了。

    “……你真的,不需要我了吗?”

    他声音在颤,刘海遮住眼睛,看不见表情。

    你很少看到这样的夏以昼,

    在你面前,他总是强大的、什么都能做成的,是你最最坚实的后盾,也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可他怎么能.......

    你好像哭了,泪水一滴一滴地洒落在玻璃碎片上。

    你又怎么能.......

    “.......我知道了。”

    夏以昼没等来想要的答案,他笑了一声,很苦涩。

    他蹲下身拉起你,最后一次帮你把脚边的玻璃碎清理干净。

    血从被玻璃渣刺破的伤口流下滴到他手背,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堪堪克制住想用Evol压着你上药的冲动,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可贴:

    “.........还是消了毒再贴比较好。”

    他的桃花眼看向你,似乎是想笑,但又失败了。

    “我.......”

    他顿了一下。

    “......哥哥走了。”

    他最后摸了摸你的头。

    “以后.......你自由了。”

    ..........

    2//

    就这样,你过了两年没有夏以昼的生活。

    按部就班地上班生活,

    按部就班地和朋友聚餐出游。

    没有人会强行告诉你几点该回家,也没有人会盯着你的体重问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你真的很自由,就像你期许的那样。

    但想象中的快乐并没有到来,

    你时常在雨天盯着窗外那棵和夏以昼一起种下的树出神;

    你变得好奇怪,

    就好像灵魂的一部分,被永远留在了那个有夏以昼残留温度的夜晚。

    3//

    再次见到夏以昼的时候,是在纽约一条不知名的河边。

    你一眼就看到他了。

    他很孤独地坐着,瘦了很多,周围烟雾缭绕。

    你很想上前去质问他为什么学会了抽yan?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为什么当初要求你的事他自己却一件都没做到??

    然而烟在他指尖燃尽、落在地上成了灰,都没见他往嘴里送上一口。

    纽约飘起了毛毛细雨,

    他忽然转头,紫橙色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你。

    你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直到最后,他定定地站在你面前,露出一个不是很熟练的笑容,伸出手:

    “Hi,I'm Caleb. 你可以叫我Xia。”

    “很高兴认识你。”

    ...........

    4//

    你和夏以昼像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一样,漫步在飘着雨的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没有人提起过往,也没有人再提到那个噩梦一般的雨夜。

    就好像两个自欺欺人的小pian子,

    明知道抛去世俗的身份重新认识只是一场编织出来的梦,可谁都不愿率先打破这美好的谎言。

    你主动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思忖再三,终于还是率先发出了信息:

    “Xia。”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你愿意陪我玩个游戏吗?”

    “当我一周的男朋友吧。”

    ..........

    夏以昼答应了。

    为期一周、7天、168个小时、10080分钟的约定;

    在这10080分钟里,他不再是你哥哥;

    你们在不被人熟知的陌生街道,手拉着手,混入人群,成为了一对普通情侣。

    他带你去看帝国大厦、参观自由女神像;

    你们漫步在布鲁克林大桥;

    天气好像变冷了,于是他带你到时代广场买了一整箱的衣服。

    一切好像没有变,又好像都变了。

    以前是他抓着你的手,说照顾好妹妹是哥哥的责任,

    现在是你抓着他的手,调戏地叫两声男朋友,看着他不断变红的耳阔。

    在第七天的时候,天快要暗下去,

    42街和第二大道的交叉口聚集了很多人。

    夏以昼牵着你的手走到天桥的一端,观景最好的地方。

    他想像小时候一样把你举起、架在肩膀上,他想让你拥有最好的视角,看到最美的曼哈顿悬日。

    可这次你却按住了他的手:

    “Xia。”

    你又一次拉近了你们之间距离,抱住他坚实的腰腹。

    “.......吻我。”

    你不断凑近他的唇,夕阳悬空,熟悉的温度越来越近;

    你睁眼看着他,

    看到他像宇宙星河般的眼眸中渐渐起了一层黑色的雾,就好像是克制yu望的网,将那些即将破土而出的疯狂yu念压下。

    在双唇即将碰上的前一秒,冰凉的指尖抵住了你,将他和你之间的距离彻底拉开。

    “游戏马上要结束了。”

    他笑了起来,

    “不要为了这一秒的放纵,后悔一辈子。”

    “......乖。”

    ——他不相信你爱他。

    ——他更怕你后悔。

    5//

    后来,你走了。

    他送你到机场。

    你们又变得沉默寡言。

    在你上飞机前的最后一刻,你转身平静地和他对视。

    “夏以昼。”

    这次你喊的是他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我想去到世界尽头,你会不会陪我?”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我们是不是就能都勇敢一点?」

    .............

    可惜你没能听到他的答案。

    ----

    湛蓝的天空划过一道道白线,

    飞机平稳降落。

    熟悉的人流涌动,

    压抑感再次袭来。

    暂时放飞自我的小鸟回到了笼子里,明明没人上锁,却还是步履蹒跚地自顾自地钻了进去。

    世界变得灰白,

    但幸好,还有那7天的美梦可以回味,它成了你生命中唯一的色彩。

    然而在走出机场的那一刻,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你愣在原地。

    “怎么,傻了?”

    那个身影扬起你最最熟悉的笑容,朝你张开双臂。

    “才十几个小时不见,怎么就蔫成这样?”

    他摸了摸你的头。

    你扑进他怀里,流泪。

    “夏以昼,你回来了........”

    鸟笼被打开,满身是伤的小鸟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然后跳到那同样满是伤疤的大手中。

    “有人希望我陪她去看世界尽头。”

    “所以我就来了。”

    他将你锢得很紧。

    “可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他抬起你的下巴,摩挲着你的唇。

    “再给你一次逃走的机会。”

    “五秒钟。5、4、3——”

    他就要松开你,可这次你率先插入他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扣。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他呼吸一滞,心跳慢慢加速。

    他ke望但又小心翼翼地在你的唇上落下一枚轻柔滚烫的烙印,在你耳边呢喃:

    “可我会把你永远bang在身边的。”

    “永远永远........”

    “你会像断了翼的小鸟,怎么也逃不掉。”

    他开始诉说心底最阴an的渴求,想把你吓跑。

    “......我知道。”

    你轻声一笑,回吻他。

    你拉起他的小拇指,率先盖上印章。

    "Till death do us apart."

    (直至si亡将我们分开)

    .........

    "Till death do us apart."

    *

    鸟笼外的链条彻底断裂,

    你们飞向蓝天,

    在彩色的世界中接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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