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倬这话说完之后方雅宁直接懵了，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应是没找到一个合适说的字来表达此刻的心情，好在电梯到了她所在的楼层，赶忙飞快地撤出来，再见告辞一气呵成后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室走。
办公室里只小马一个人在，大概是看她脸色不对，好奇地问了句怎么了。
方雅宁说没事，
毕竟已经算是和裴安倬顶嘴了，总不好再在背后蛐蛐他。
这点儿职场道理她还是懂的。
小马见状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两个人在办公室忙活了没一会儿，其他人陆陆续续也都来了，袁城是最后一个，还给大家一人带了杯楼下咖啡店的拿铁，说是降温了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众人边道谢边从他手边将纸杯接过来，方雅宁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手指刚触碰到温热的杯壁，脑子里就像是过了电似的，猛地一个激灵——
“...又或者是，办公室斗争。”
没由得，她竟然突然想到明远深昨天说过的话。
方雅宁看着面前正微微笑着的袁城，胳膊不由得抖了下，手一抖，杯中的液体险些洒出。
“怎么了？”
袁城伸手托住杯底，抬了下眉：“不舒服？”
“没，”
方雅宁摇摇头，试图将突如其来的回忆从大脑中晃出去：“就是走神了。”
袁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但最终没说什么，简单叮嘱了几句今天需要完成的工作之后便进了他的小办公室，其余众人也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对着电脑工作起来。
方雅宁则是先抽了几张纸巾将洒溅在办公桌上的咖啡点擦干净之后才拉开椅子坐下，只不过她没第一时间看电脑，而是不由得抬眼看了下窗外。
远处的天空有点暗，有几朵重重的乌云压在那里。
的确，天气预告也说今天是要下雨的。
方雅宁眨了下眼，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重新将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等过了中午，雨才落下来，好在算不上大雨，只是细密的雨珠敲打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再加上天色也跟着昏暗起来，倒是无端让人觉得心烦意乱的。
方雅宁把自己负责的这部分文件整理完毕后发给袁城审核，等他回复的空挡，她点开明远深的对话框：
【下雨了，我们需不需要早点过去？】
她有点担心路上堵车会迟到。
明远深那边回复的也很快：【你结束了？】
方雅宁抬起视线在办公室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敲击键盘：
【估计快了，就等最后整合好再确认一遍就行。】
【好，那我也现在出门，到了给你发消息。】
大概是明远深的消息起了作用，方雅宁原本有些浮躁的心定了定，她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将视线挪到袁城办公室紧闭的房门上，眼眸见也罕见地露出点渴盼来。
就连边上的王哥都看了出来，调侃道：“小方这是想下班了？”
方雅宁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说是。
现在所有人的文件都汇总到袁城那里，只要他说通过，那么大家自然可以下班各回各家，不止她，现在办公室所有人都在等着袁城的反馈。
大概过了十分钟，小办公室的门发出一声轻响，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过去。
袁城推门而出，一看这情形自然知道大家的意思，无奈又放松地地笑了下，扬扬手上的文件：“已经发给那边了，下班吧！”
办公室众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小范围地欢呼了声，纷纷关上电脑，起身收拾东西。
然而袁城却没动，懒懒散散地倚在门框上垂着头看手机。
“组长不下班？”
王哥收拾的最快，电脑包已经背到身上，抬起脸来冲着袁城开口问道。
袁城抬起头，晃了晃手机：“我等回复，不用管我，你们先走吧。”
这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袁城作为组长，和甲方沟通的工作基本都是他在负责，众人闻言就没多说什么，只略表关心之后便陆陆续续走了出去，方雅宁因为工位的原因跟在最后，也在出门前和袁城说了句‘组长辛苦了。’
袁城嘴角挂着笑看她，似乎是声音很轻地嗯了声。
外面还在下雨，几个人在门口等了会儿便打车的打车，去地铁站的去地铁站，明远深还没到，方雅宁也不着急，就坐在大厅会客区的沙发上边在手机上刷‘如何和老公的哥哥姐姐相处’的帖子边等。
只是评论区刚看了一小半，手机就震动了下，是袁城的电话。
方雅宁的眼皮跳了下，接起来：“组长？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啊，下班了还打扰你，”
袁城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急切：“甲方那边说想看一下你负责的那部分的参考文件，在你桌子上吗？”
的确，设计项目书因为专业性较强，很多甲方都会在浏览之后会存在疑惑的条款要求乙方公司进一步阐述。
“在，应该是在我办公桌上的书架里。”
她说完之后袁城那边应了声好，紧接着，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估计是正在翻找文件。
方雅宁也没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大概三秒钟，袁城那边似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声：“没找到啊，你确定在书架上吗？”
方雅宁闻言拧了下眉，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中午的时候她拿着材料和王哥对一个设计参数，正巧外卖送到，她记得自己是顺手将文件塞回书架上了，还是说，没放在书架上，而是直接塞回文件柜里了？
想到这儿，她站起身，边往电梯间走边说道：“我正好还没走，我回去看看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电梯间之后信号有些不好，电话那段袁城安静了会儿，才轻声回了句好。
挂断电话之后正巧明远深的信息也来了，说他还有一个红绿灯就到公司门口，方雅宁回复让他别着急，自己得回办公室拿份文件。
应该是正在开车，明远深没回。
方雅宁也没等，刚把手机收回包里，电梯门就打开了。
也是奇怪，她今天似乎总是在电梯里碰见认识的人。
唐静站在里面，看见她之后脸上似乎也有些惊讶的样子，但两人毕竟算不是熟，只相互/点头算作问好之后便各自交换位置。
方雅宁按下楼层之后又垂手去按关门键，只是门才关了一小半，就看见原本已经走出去两三步的唐静又折返回来。
她赶忙伸手将门挡住，有些疑惑地抬起眼看过去。
唐静的眉毛蹙着，脸上是化不开的犹豫，片刻，张开嘴：
“你是要回办公室？”
虽说自己和唐静之间并没有之间的业务往来，但大概是因为看过她的作品，方雅宁心里天生对她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点了点头：
“嗯，有份文件甲方要得急，组长没找到，我上去找一下。”
唐静听完之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最终没说出什么来。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片刻，最终，还是电梯门在程序设置下缓缓关上。
见唐静似乎也没有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意思，方雅宁也就没再伸手挡，而是抬起唇，赶着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和她轻声道了句再见。
电梯很快升上去。
方雅宁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袁城站在她办公桌边上。
大概是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说不上来是抱歉还是别的什么：
“不好意思啊，我真没找到。”
“别这么说，”
方雅宁一边把文件柜钥匙拿出来一边走过去：“大概率是我自己放错了。”
袁城往边上让开半个身位，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垂眼看着她打开柜子。
方雅宁本来挺有把握的，结果等打开柜子从上到下翻了一遍之后却发现那份文件也不在这里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就愣住了。
“没找到？”
袁城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方雅宁蹙着眉，视线有些漫无目的地，从文件柜上移到桌面上，边回忆边缓声道：
“我记得我就中午和王哥看了一下，然后外卖到了，我怕弄脏，就把它顺手放到...”
一句话尚未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因为在方雅宁微微垂落的视线里，那份文件正静静地压在键盘底下。
而且周围除了它，什么都没有。
换句话说，就是即使有键盘压着，它也是个非常醒目的存在。
方雅宁呼吸几乎是立刻滞了下，大脑皮层上传来如同轻微触电般的，一下比一下清醒的刺激感——
键盘和书架不过隔了几十厘米的距离，那么袁城刚刚，为什么没看见呢？
她整个人被巨大的疑惑定在原地，犹豫片刻，正准备伸手将文件从键盘下抽出来时，眼角余光就看见一直站在边上的袁城走上前，一手抽出文件，另一只手则十分自然地抬起来，捏了下方雅宁的肩头，
明明是笑着，但却无法让人感觉到哪怕半分轻松：
“原来在这儿啊，”
“你说，我刚怎么就没看见呢？”
办公室里只小马一个人在，大概是看她脸色不对，好奇地问了句怎么了。
方雅宁说没事，
毕竟已经算是和裴安倬顶嘴了，总不好再在背后蛐蛐他。
这点儿职场道理她还是懂的。
小马见状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两个人在办公室忙活了没一会儿，其他人陆陆续续也都来了，袁城是最后一个，还给大家一人带了杯楼下咖啡店的拿铁，说是降温了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众人边道谢边从他手边将纸杯接过来，方雅宁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手指刚触碰到温热的杯壁，脑子里就像是过了电似的，猛地一个激灵——
“...又或者是，办公室斗争。”
没由得，她竟然突然想到明远深昨天说过的话。
方雅宁看着面前正微微笑着的袁城，胳膊不由得抖了下，手一抖，杯中的液体险些洒出。
“怎么了？”
袁城伸手托住杯底，抬了下眉：“不舒服？”
“没，”
方雅宁摇摇头，试图将突如其来的回忆从大脑中晃出去：“就是走神了。”
袁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但最终没说什么，简单叮嘱了几句今天需要完成的工作之后便进了他的小办公室，其余众人也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对着电脑工作起来。
方雅宁则是先抽了几张纸巾将洒溅在办公桌上的咖啡点擦干净之后才拉开椅子坐下，只不过她没第一时间看电脑，而是不由得抬眼看了下窗外。
远处的天空有点暗，有几朵重重的乌云压在那里。
的确，天气预告也说今天是要下雨的。
方雅宁眨了下眼，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重新将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等过了中午，雨才落下来，好在算不上大雨，只是细密的雨珠敲打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再加上天色也跟着昏暗起来，倒是无端让人觉得心烦意乱的。
方雅宁把自己负责的这部分文件整理完毕后发给袁城审核，等他回复的空挡，她点开明远深的对话框：
【下雨了，我们需不需要早点过去？】
她有点担心路上堵车会迟到。
明远深那边回复的也很快：【你结束了？】
方雅宁抬起视线在办公室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敲击键盘：
【估计快了，就等最后整合好再确认一遍就行。】
【好，那我也现在出门，到了给你发消息。】
大概是明远深的消息起了作用，方雅宁原本有些浮躁的心定了定，她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将视线挪到袁城办公室紧闭的房门上，眼眸见也罕见地露出点渴盼来。
就连边上的王哥都看了出来，调侃道：“小方这是想下班了？”
方雅宁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说是。
现在所有人的文件都汇总到袁城那里，只要他说通过，那么大家自然可以下班各回各家，不止她，现在办公室所有人都在等着袁城的反馈。
大概过了十分钟，小办公室的门发出一声轻响，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过去。
袁城推门而出，一看这情形自然知道大家的意思，无奈又放松地地笑了下，扬扬手上的文件：“已经发给那边了，下班吧！”
办公室众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小范围地欢呼了声，纷纷关上电脑，起身收拾东西。
然而袁城却没动，懒懒散散地倚在门框上垂着头看手机。
“组长不下班？”
王哥收拾的最快，电脑包已经背到身上，抬起脸来冲着袁城开口问道。
袁城抬起头，晃了晃手机：“我等回复，不用管我，你们先走吧。”
这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袁城作为组长，和甲方沟通的工作基本都是他在负责，众人闻言就没多说什么，只略表关心之后便陆陆续续走了出去，方雅宁因为工位的原因跟在最后，也在出门前和袁城说了句‘组长辛苦了。’
袁城嘴角挂着笑看她，似乎是声音很轻地嗯了声。
外面还在下雨，几个人在门口等了会儿便打车的打车，去地铁站的去地铁站，明远深还没到，方雅宁也不着急，就坐在大厅会客区的沙发上边在手机上刷‘如何和老公的哥哥姐姐相处’的帖子边等。
只是评论区刚看了一小半，手机就震动了下，是袁城的电话。
方雅宁的眼皮跳了下，接起来：“组长？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啊，下班了还打扰你，”
袁城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急切：“甲方那边说想看一下你负责的那部分的参考文件，在你桌子上吗？”
的确，设计项目书因为专业性较强，很多甲方都会在浏览之后会存在疑惑的条款要求乙方公司进一步阐述。
“在，应该是在我办公桌上的书架里。”
她说完之后袁城那边应了声好，紧接着，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估计是正在翻找文件。
方雅宁也没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大概三秒钟，袁城那边似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声：“没找到啊，你确定在书架上吗？”
方雅宁闻言拧了下眉，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中午的时候她拿着材料和王哥对一个设计参数，正巧外卖送到，她记得自己是顺手将文件塞回书架上了，还是说，没放在书架上，而是直接塞回文件柜里了？
想到这儿，她站起身，边往电梯间走边说道：“我正好还没走，我回去看看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电梯间之后信号有些不好，电话那段袁城安静了会儿，才轻声回了句好。
挂断电话之后正巧明远深的信息也来了，说他还有一个红绿灯就到公司门口，方雅宁回复让他别着急，自己得回办公室拿份文件。
应该是正在开车，明远深没回。
方雅宁也没等，刚把手机收回包里，电梯门就打开了。
也是奇怪，她今天似乎总是在电梯里碰见认识的人。
唐静站在里面，看见她之后脸上似乎也有些惊讶的样子，但两人毕竟算不是熟，只相互/点头算作问好之后便各自交换位置。
方雅宁按下楼层之后又垂手去按关门键，只是门才关了一小半，就看见原本已经走出去两三步的唐静又折返回来。
她赶忙伸手将门挡住，有些疑惑地抬起眼看过去。
唐静的眉毛蹙着，脸上是化不开的犹豫，片刻，张开嘴：
“你是要回办公室？”
虽说自己和唐静之间并没有之间的业务往来，但大概是因为看过她的作品，方雅宁心里天生对她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点了点头：
“嗯，有份文件甲方要得急，组长没找到，我上去找一下。”
唐静听完之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最终没说出什么来。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片刻，最终，还是电梯门在程序设置下缓缓关上。
见唐静似乎也没有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意思，方雅宁也就没再伸手挡，而是抬起唇，赶着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和她轻声道了句再见。
电梯很快升上去。
方雅宁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袁城站在她办公桌边上。
大概是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说不上来是抱歉还是别的什么：
“不好意思啊，我真没找到。”
“别这么说，”
方雅宁一边把文件柜钥匙拿出来一边走过去：“大概率是我自己放错了。”
袁城往边上让开半个身位，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垂眼看着她打开柜子。
方雅宁本来挺有把握的，结果等打开柜子从上到下翻了一遍之后却发现那份文件也不在这里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就愣住了。
“没找到？”
袁城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方雅宁蹙着眉，视线有些漫无目的地，从文件柜上移到桌面上，边回忆边缓声道：
“我记得我就中午和王哥看了一下，然后外卖到了，我怕弄脏，就把它顺手放到...”
一句话尚未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因为在方雅宁微微垂落的视线里，那份文件正静静地压在键盘底下。
而且周围除了它，什么都没有。
换句话说，就是即使有键盘压着，它也是个非常醒目的存在。
方雅宁呼吸几乎是立刻滞了下，大脑皮层上传来如同轻微触电般的，一下比一下清醒的刺激感——
键盘和书架不过隔了几十厘米的距离，那么袁城刚刚，为什么没看见呢？
她整个人被巨大的疑惑定在原地，犹豫片刻，正准备伸手将文件从键盘下抽出来时，眼角余光就看见一直站在边上的袁城走上前，一手抽出文件，另一只手则十分自然地抬起来，捏了下方雅宁的肩头，
明明是笑着，但却无法让人感觉到哪怕半分轻松：
“原来在这儿啊，”
“你说，我刚怎么就没看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