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春:“商量什么?”

    他拿起平板上的住校用品对着她,面无表情道 “不许住校”

    孟锦春心虚的表情收回,小跑上前夺过平板 “你这不叫商量,这分明就是命令。”

    程屿川无所谓那个平板,举起的手放下顺手抽了几张纸巾把滴落的水擦干净,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低沉的嗓音

    “啊,那我请求你呢,不住校行不行,嗯,行不行?” 尾音慵懒缱绻,拿起杯子轻喝一口,目光直直的看着孟锦春。

    他态度突然的转变让孟锦春琢磨不透,一般上学不都是住校吗,孟锦春以为这一次也是这样所以这才准备了起来。

    “可是听说第一学期都是得住校的,我不住校也不好吧,更何况我中途加入,大家本来都有意见了。” 她有些为难,新环境不好融入,更何况大家都读了一个学年了,都熟悉了。

    程屿川:“所以住校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你的学校,距离我们住的地方也就半个小时,我认为这个距离不远。

    其次,你还有额外的课程要上,你的拳击课,还有舒老师的课程,你在学校来来回回不方便,最后,楼上的花房可都是为你搬来的,黄姨家里有事,只做早饭,你的花可没人帮你看,我也没空。

    也不知道等你一周后回来,你的那些花花草草还活着吗,不过也没有关系,你会给它们准备好一点的地方埋起来对不对”

    他说得轻飘飘的,实际上他最懂孟锦春最在乎什么,这栋房子她去得最多的便是顶楼的花房,那里是独属于她的秘密花园。

    孟锦春实在是被他说得有些纠结起来,她的花房,是她一点一点和工人搬进来的,而且现在又是马上到了花期,花期短暂,程屿川也不会好心的帮她施肥松土的。

    就算好心,手上也没有个轻重,把她的花浇死了怎么办。

    程屿川满意的看着她的表情,把杯子里面的水喝完拿起杯子站起身,从她身边幽幽说道

    “学校都能让你进,不住校又不是什么硬性规定。住学校可就没有办法看着你的郁金香、马蹄莲、水仙花、山茶花、芍药这些了,啧啧啧”

    他的语气过于讨厌又没有办法反驳,孟锦春对着他的背影不爽的喊道“真讨厌,那我买的被子床垫怎么办,花了钱的!”

    程屿川计谋得逞,穿着睡衣从厨房内露出半个身子,看着气得瞪大眼睛的孟锦春忍不住笑起来

    “那你求求我咯,说不定我花钱买下或者帮你转手,你认识的人没我多,渠道也没有我广。”

    孟锦春不想求,但又花了挺多钱的,床上四件套可以留下,可这席子、水桶还有夜灯、排插等等其他的小物件,她不住校了,留着也没用。

    她想了一会背过身去轻哼道 “哼,还不用你帮我,我自己会想办法。” 说着从玄关把快递搬了进来。

    近期房子内多了许多不一样的摆件,而最多的便是各种各样的花瓶,大的小的,高的矮的,长的宽的各式各样的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花瓶买了就会有用处,程屿川看着房子内多出来的许多鲜花摆放又或者干花摆放,即使是他也很难挑剔这些东西会让屋子变得难看。

    孟锦春拆着快递,程屿川坐在沙发上看着,终于知道她把钱都花哪了,虽然这些对于他来说不值得一提,看着她拆着快递也觉得很不错,尤其是那些东西会自然而然的摆放在家里各个位置,尤其是程屿川手里的花朵抱枕。

    四五本花卉养护大全,紧接着是给干花制作完成后摆起来的相框,一个两个三个......共十个拼图。

    程屿川坐在沙发上看她拆快递忍不住数了一下,平板玩的是梦想家园做饭大作战这些,现实生活玩拼图,她真是有精力有时间。

    “买这些花了不少钱吧,你手上还有钱去上学?” 他开口问道,刚说完他又拧眉严肃的看着孟锦春,地上的东西虽然多,但价格远远不会超出他每个月给的二十万,那孟锦春为什么还是缺钱的样子。

    “每个月给你的是二十万而不是两万,你怎么缺钱了,钱去哪了?”

    程屿川身子都坐直了不少,目光凌厉,让孟锦春像是回到了小学的时候,她要买教科书接受院长妈妈的盘问一般。

    “花、花了呗” 孟锦春低头扣着塑封膜,低垂着脑袋

    “孟锦春,那是二十万,你花完这房子起码东西比现在多出一倍。钱是你的,但你的用处我也得了解了解。”

    她挣扎着终于把塑封膜给撕了下来,随意的翻看着养花大全,支支乎乎的回道“我、我把钱寄回家了,反正不会乱花。”

    按理来说她这钱不应该这么心虚,只是程屿川的语气太过于严肃,她也心底有些紧张起来。又想着该不会这钱他还会追回吧,那她真的拿不出来了,情急之下她双手撑着地毯凑上前拉住程屿川的手

    “那我求你,你可以帮我处理那些用品吗,拜托拜托”

    被猛然抓住的程屿川不自然的动了动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孟锦春抓得紧,满脸哀求,就差鞠躬了。他另一只手推开她的脑袋

    “你不是孤儿吗,你寄回哪个家里” 他还想着继续追问,不想让她糊弄过去了

    孟锦春:“哎呀求求你帮帮我,之后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行不行。求你”

    程屿川冷哼:“最好说到做到,不许住校,上下课去哪记得报备,出门必须在十点之前回来,出门在外不能随意喝酒,我说的话可以反驳但你得听。

    没钱可以找我借不能随意去打工,暂时只有这些,能做到吗?”

    孟锦春越听越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听过。心里兀自琢磨了一遍最后谨慎的点头

    “可以,我能做到”

    程屿川总算满意了一点,拉过那个花朵抱枕勉为其难的开口 “行,东西明天袁齐闻来收,明天我早上有空,可以勉强送你去学校。”

    程屿川把人带回去又中途离开的事情在圈内隐隐传开,平日里程屿川的行踪最难琢磨,许多合作方想找人往往都是落空。

    这一次的消息除了内部人员,没人知道程屿川回了老宅,并且还把人带回去了。圈内传的无非是程屿川狂妄、不合群,甚至是忘恩负义。

    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肆意的散播,让程徐两家一些人都隐隐有些得意,程屿川越是被架在舆论风波里面对他们越有利。

    酒吧一个卡座内,不少富二代在此聚会。

    桌子上已经开了不下十样酒,一旁的酒保尽力的在调酒,没有办法这些大爷都是有钱的主。

    “程家人有意见就和当事人提呗,怎么突然事后算账,虽说我们也是看热闹的,但谁敢和那位提呀”

    卡座里不少人正因为徐诺不经意的一句“我哥也太不懂事了”于是正在玩闹的,聊天、喝酒的都停下了动作。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出一句 “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卡座身后有人站在桌子上贴身热舞,目标正是这些富家少爷们,只是在他们卖力扭动,DJ也到了最高点时,卡座安安静静,让跳舞的人仿佛身在一个无音乐的酒吧内,就尬跳。

    程屿川这个名字一出现,无论是多热闹的场合都会让在场的人仿佛置身冰川,在场的人或多或少的在某一些时刻得罪他,或者他们曾记得以前的程屿川是怎么样的。

    徐诺以为自己会听到对程屿川大肆的谩骂或者讽刺,他已经做好了开口接下一句的打算了,现在这场景这也让他没法开口接一句“害,我哥就那样,你们懂的”

    “徐诺不是我说,你都这样了还敢说他是你哥呢,你一个私生子喊人一声哥,不怕他削你呀,还有你们徐家那些人。” 说话的是这群人里面背景最大的张均昊,他忌惮程屿川是一回事,看不起徐诺是另一回事,因为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私、生、子。

    张均昊看他舔不知耻的喊程屿川一声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私生子一般。

    徐诺唇边勾起的笑僵在原地,目光转向落在卡座最中心的那个位置,张均昊翘着二郎腿,双手大开的靠在沙发里,嘴里吸着烟,手边玻璃杯里琥珀色的酒微微晃动

    其他人也不想场面那么尴尬,更何况徐诺虽是私生子,到底也是徐家人,徐家人大抵是有些疯病在身上的,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做人。

    当年程徐两家闹的事情,圈子里人知道但不敢过多议论,就是因为徐家在背后出手。

    “害,大家讨论这些那么多干嘛,那些大人物哪是我们能够谈论的,来来来,吃好喝好就行了呗。” 和徐诺关系不错的向来打着圆场。徐诺扯着嘴角,手上却紧紧握着酒杯,他看着张均昊不知道是笑还是只是一个气音的开口

    “即使他现在姓程,但他也流着徐家的血脉,我叫他一声哥,是尊敬。”

    向来着急的扯了一下徐诺,力道不算大,可下一秒清脆的破碎声响起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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