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顾着低头窃窃私语,自然也没看到车门打开时,简希顿了一下的步伐,以及纪景的笑意。

    车不是纪景常开的那辆。

    李时示意简希稍等,车门在眼前缓缓打开,入眼处皆是火红,玫瑰在车内肆意绽放,邀请简希入内。

    李时功成身退,道:“太太,上车吧。”

    司机适时将车内隔板升起,为两人创造出一片私密空间。

    纪景跟在身后,回头看了眼这偌大的帆船酒店。上次他来参加毕荟父亲生日宴,那是简希第一次夜不归宿,两人的婚姻之帆被风浪荡起波澜。

    但他从未想过,再次来帆船酒店,便是将船桨摆正,和简希重回正轨。

    等简希上车,他站在车门还道:“可惜这车没有五米长,阿希只能将就我靠你近一点。”

    车内简希道:“那你坐去别的车。”

    纪景低笑出声,简希气恼真的按下通话键,和司机道:“关门,开车。”

    话音刚落,纪景便踩着脚踏上了车,如此车门才缓缓关闭。

    车内布置的宛若求婚现场,玫瑰随处可见,一束束势要让简希开口允诺什么。

    纪景坐去她旁侧的位置,将小吧台上早已准备好的红酒端起,递给简希,低声诱哄道:“看我表现不错,奖励一下?”

    简希刚才在宴会上没喝酒,可她看见纪景喝得不少,现在接过酒杯也只道:“一点点。”

    纪景笑着点头,“叮”地一声和她相碰。

    简希说是这样,却是将杯底越抬越高,直到杯中酒尽。她将酒杯放回吧台,她借着余光看到纪景的嘴角似是微微勾起。

    纪景十分听她的话,当真只是抿了一口,红酒染过双唇,留下潮湿印记,而后将酒杯和她的放在一起,才靠近她。

    简希后退,纪景便停下动作,隔着不过几厘米看向她。简希手推去他肩膀往后,道:“喝醉了就好好坐着,等下晕车吐了没人管你。”

    纪景稍稍用力,抵住她的手掌,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要改变一下了?”

    “什么?”简希不和他直视。醉酒后的纪景一双眼睛深沉似海,像是要将她溺进去,可纪景的声音却躲不过去。

    “亲完了,还不能给我个男朋友的称号吗?”纪景问。

    “谁说接吻就是男朋友的?”简希反问。

    “哦。”纪景拖长声音应道,“意思是,不是男朋友也可以接吻?”

    简希反应过来中了他的圈套,可如此近的距离已经来不及闪躲,她撑在纪景胸前的手腕被握住,纪景只轻轻用力,她便被拉的俯身过去,若是不知道的人,只怕以为她才是投怀送抱的那个。

    简希没来得及抗议,便被纪景温柔地亲了一下,唇瓣还没感受到更细腻的,他便远离,又问道:“现在呢?和你接吻的是谁?”

    简希耳尖冒出红色,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被纪景抢了先。

    纪景手指钳住她的下巴,不再浅尝即止,简希被牵住的手渐渐沁出潮湿。她其实早就知道,在纪景这里她从来讨不到嘴上便宜。

    当她被用力拢进怀里的时候,理智冒头:“司机……”

    纪景侵占着她的空气,断续回道:“有隔板。”

    即使有隔板,有些动作也是过了火,当纪景温热的呼吸招惹到简希白皙的脖颈时,她再也受不了地钻进他怀里,不肯露出头一下,任凭纪景克制地平缓着呼吸,手掌在她背上慢慢抚过。

    不知道是为了抚平谁的心跳。

    过了许久,简希似是酒意泛起,她借着半靠在纪景怀里的动作,伸手玩弄他的衬衣纽扣。

    她圆润的指尖一下下拨过珍珠母贝纽扣,似是挠在纪景心间。他又不舍得开口制止,只凭借意志力忍住某些悸动。

    等车到达林栖园时,纪景将离得最近的一枝玫瑰拿起,献给简希。

    简希半歪在他怀里,酒意将她脸颊染上粉红,双眼也迷蒙。

    她抬眼看过去。

    电梯到达的如此慢,上行的时间又如此快,快到一个吻都未尽兴。

    电梯壁的冰凉渗透简希的背,玫瑰在她手中攥紧,花瓣颤呀颤。

    记不起是怎么出的电梯,可当她进门看到纪景早已布置好的房间时,那浅薄的醉意便又如数退了个干净。

    纪景的手刚刚绕过她的斗篷,唇已经被她偏头躲了过去,只落在了简希的耳侧。

    也没关系。

    纪景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调整,气息都躲去了她的脖颈。

    “纪景。”简希出声制止他。纪景以为她害羞,等她的手来遮挡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地印在了她掌心。

    可下一秒,他下张脸便被那温润的手遮住了,推着自己远离。

    “怎么了?”纪景声音低哑,克制地停了动作,“先洗澡?”

    “你什么时候养的猫?”简希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向客厅走去。

    不知道他到底买了多少玫瑰,整个客厅都铺满了花瓣,正中放着一人高的玫瑰花束,可惜德文调皮,已经将边缘的花枝摧残的东倒西歪。

    它不知道自己为何被装进猫包带来这里,只在看见这束堪比猫爬架,被点缀着各式的灯带和礼物的玫瑰花束时,便将跑酷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现下看到他们两人在玄关温存许久,也只是威严地蹲坐在花束中央,炯炯有神地等人来发现自己。

    纪景跟在她身后,听她声音雀跃地去逗德文,“自己能下来吗?”

    德文抖了抖大耳朵,娇憨地看着她,许久才喵了一声,身影矫捷地一跃而下,蹲去猫碗旁吃东西了。

    德文知道自己得到了两人的关注后,便傲娇地躺去了猫窝舔毛,任凭简希再怎么逗弄也再不分给她一个眼神。

    “什么脾气,和你倒是一模一样。”简希故意道。

    纪景为自己辩解:“你勾勾手指我便来了,怎么和我一样?”

    简希不和他打嘴炮,故意不让他开口介绍那束玫瑰和坠满的礼盒。她脚步轻快地巡逻全屋,找还有什么改变。

    等看见茶几上,上次被自己随手放下的自由女神,已经成了干花,半数花瓣落在桌面,和旁边的新鲜玫瑰形成巨大反差。

    她顿了顿,将手里被握出温度的那枝玫瑰插进干花中间,深红干枯的花瓣奋力托举着娇嫩的鲜花,如同枯木逢春。

    上次她在这里对维持婚姻全然没了信心,只想和纪景签完离婚协议离开。可这段时间,纪景又一步步向自己证明,婚姻仍在继续,刨去她思虑过多的利益捆绑,只靠两人的感情。

    日头西斜,将余晖缓缓收拢,屋内的光线也一同暗下。纪景要去开灯,被简希伸手扯住衬衫一角,随后温热的手指便探向了他的腰间。

    是简希无声的邀请。

    分不清谁的衣服先落地,只是等水声响起时,简希已经腿软的站立不稳。

    她不许开灯,纪景便只借着太阳余晖最后的光亮将散下的发丝拂开。

    沐浴液的香气散开,泡沫均匀地覆盖到简希的每一寸肌肤。她闭着眼,微咬下唇,和本能做抵抗。

    她从来不知道洗澡要花费如此长的时间,等纪景手指探去她的锁骨,挑着那根红线,问道:“什么时候买的小兔子?”

    简希声若蚊呐:“罗星送的。”

    “和你很配。”纪景声音端庄,动作却不君子,将简希的呼吸、心跳搅得乱七八糟。

    等简希小臂挨上瓷砖,纪景将泡沫抹去她的小腿时,她脑海不受控制地翻腾回了第一次和纪景欢爱的场景。

    也是在林栖园,也是在浴室。

    她疼得颤抖,有泪水要溢出眼角,被纪景温柔地吻去,一遍遍地唤她的名字,让她放松。

    可第一次就用站立的姿势对两人来说都是煎熬,纪景用浴巾抱住她,回了房间。

    浴巾在身下揉皱,简希仰面看向虚空,借着最后一丝光亮,能看到纪景爱不释手地摸着她的小兔,将带着凉意的玉石摩挲出暖意。

    小兔重落回胸前,温度便迅速消散,简希只觉得身体内似乎有暖炉倾倒,勾着她去寻找有凉意的地方。等手掌下意识抓住小兔子的时候,纪景的吻重新落下,耐心地引导她缓解涌动的情意。

    两人记不清已经多久没有肌肤之亲,纪景如同第一次般珍视,怕她不舒服,怕她生气,更怕她叫疼。

    哪怕他已翻腾起无数遍要将简希一寸寸拆骨入腹的念头,可面上看不出分毫,甚至还绅士地询问:“感觉怎么样?”

    房间没开灯,只有一盏小落地灯在勤勤恳恳的工作,纪景没有夜视眼,自然也看不到简希本就白皙的肤色被渡上了一层如何耀眼的绯红。

    “如果是不舒服要告诉我,嗯?”纪景声音低哑,不满她的不回应,尾音上挑。

    “纪景……”简希突然睁眼,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在他手指要做最后攻城略地时叫他名字。

    纪景手抚在她大腿处,应和她:“我在。”

    “纪景!”简希这次当真是情绪如数退潮,制止了纪景下一步动作。

    小腹突然涌出一阵暖流,她察觉到那并不是现在该出现的事情。

    纪景听完,顿了半天,才将脑袋压去她脖颈间。等呼吸好容易平复,他声音仍旧微哑,“老婆,折磨死我对你并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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