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寂静的夜空,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也让男人停下了动作。

    姜沉鱼终于脱身,怒气冲冲质问他:“江源,你发什么酒疯!”

    江源手足无措站在原地,被酒精迷离的双眼也变的清醒起来,仿佛被她这一巴掌彻底扇醒了。

    反应过来后,他诚恳道歉:“抱歉,我喝多了。”

    姜沉鱼转身就走:“喝多了就回家睡觉!”跑这里骚扰她干什么?

    “别走!”江源拉住了她的手臂:“你别生气,我只是心情不好,陪我走走吧。”

    她皱眉:“家里不是给你介绍了胡因孟吗,你怎么不去找她?”

    “别提她!”他听见这个名字就烦,甚至厌恶地翻了一个白眼:“不过是一个愚蠢没脑子的富二代,等我利用完她就丢开。”

    姜沉鱼再次皱了皱眉,从前只是觉得江源这人生性风流多情,身上一堆烂桃花债,没想到性格不仅难搞,还冷漠无情。

    她对他也有了一道提防心,这种男人不能相信。

    她冷冷甩开他的手:“既然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就应该和我保持距离。”

    江源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

    漆黑的夜空,他的眸子亮如晚星,炙热又深情,微风轻轻吹过,让他的声音带了一丝苦涩:“沉鱼,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

    她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你放开我!”

    两人僵持不下,姜沉鱼真的有些恼怒了,正在犹豫要不要扇他第二巴掌时,裤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谢灿灿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谢灿灿笑起来的银铃声,看样子心情比较愉快。

    “沉鱼,小叔要在家里给我装修一间舞蹈室,我记得你也学过舞蹈,改天要不要来我家玩!”

    “好哇!”姜沉鱼也被她的快乐感染了,一口答应下来:“等我有空就过去找你玩。”

    “那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姜沉鱼眼里都是羡慕:“小叔对灿灿可真好。”

    “呵~~”江源冷哼一声:“他最会装了,不过比我们大了四五岁而已,整天摆什么长辈的臭架子!”

    这话姜沉鱼听着有些刺耳,为谢褚白打抱不平:“小叔管着你是好事,你整天玩心那么重,也是时候该收收性子了。”

    “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净讲这些没用的大话?”

    江源放开她,不耐其烦掏了掏耳朵,看她的目光也不再炙热,本以为她是超脱俗世的存在,没想到也同那些人一样世俗,顿时索然无味,冲她挥了挥手:“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徒留姜沉鱼在风中凌乱:“……”

    两天后,姜沉鱼找出了几件舞蹈服,打算去找谢灿灿玩,听说舞蹈室都装修好了。

    谁知正要出门时,隔壁孙阿姨的儿子拎着两盒特产上门了,姜韵给他开门,看见他愣了愣。

    随即露出一张笑脸,热情招呼他在沙发坐下:“你看你这孩子,尽管来玩就是了,还带什么东西呀?”

    “姜阿姨,前几天沉鱼妹妹给我妈买了一些礼物……所、所以,我妈买了一些小吃,带给你们尝尝……”

    孙阿姨的儿子叫孙平,人如其名,平平无奇,性格看起来很木讷,也不太会来事,双手紧张地一直颤抖。

    姜韵不喜欢这位总是试图接近女儿的男生,让姜沉鱼坐在沙发一旁,自己则强势地插在他们中间,形成了一道隔绝他们的□□屏障。

    这样一来,孙平就更不好意思了,脸色都憋红了,谁不害怕长辈呢?

    简单寒暄几句,孙平就匆匆告辞了,甚至都不敢多看姜沉鱼两眼……

    房门一关,姜韵就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这家人真是没完没了了!”

    她当然有傲气,且不说女儿漂亮又聪明,就凭她们有港城身份,在北城还有两套房,就算男生排队都不一定娶到,这个孙阿姨平时就过的紧巴巴,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想高攀她们!

    姜韵一气之下,竟然打开了衣柜,开始收拾行李:“沉鱼,咱们以后不在这里住了,搬去楼房住,省得孙家惦记你。”

    “孙家天天上门,这一来二去的,万一哪天真和你聊出感情怎么办?”

    “怎么可能?孙平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姜沉鱼笑出声:“妈,古代有孟母三迁,没想到你也要学孟母了。”

    “你可别不当回事,我是在为你的未来做打算,以后就算你孤独终老也不能嫁到孙阿姨这种人家。”

    “为什么?”姜沉鱼问。

    “这个孙阿姨是出了名的性格难搞,如果你嫁到这种人家,会遇见一个张嘴吃人、欺压儿媳的恶婆婆……”

    这种恶婆婆不敢惹老公和儿子,就把二十年积压的委屈都发泄在儿媳身上,迫不及待让儿媳继承自己的使命,并重复自己的命运。

    畸形的生活已经改变了恶婆婆们的思想,明明身体是女人,思想却已经变成了男人。

    姜沉鱼仔细想了想,如果嫁到孙阿姨那种家庭,再像普通女人那样过一辈子,一日三餐围着婆家转,下辈子都被禁锢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厨房,彻底杀死对生活的激情。

    对了,还得生孩子。

    她脑海闪过孙平的脸,厌恶地皱眉,只要一想到自己会生下一个和他一模一样、平平无奇的小孩,就莫名心烦。

    姜韵这次是动真格的,不仅要搬出去:“我还打算等房价再涨涨,就把这套民房给卖掉,省得孙阿姨整天觊觎你。”

    环境当然很重要,住在什么样的小区,就会遇见什么样的人,难不成农民能遇见世界首富?

    姜韵还说:“人一辈子就活这么一次,我是看不惯这个孙阿姨,钱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你见哪个百万富翁天天用淘米的水冲马桶的?”

    姜沉鱼眼里都是迷茫:“妈,那我以后应该找个什么样的男人过日子呢?”

    “当然是奔着条件好的去找,爱情是风花雪月,但婚姻要靠金钱维持,男人的人品就是一句空话,虽说嫁给富人不靠谱,但你以为嫁给穷男人就不会出轨了吗?”

    “这些道理我都懂,”姜沉鱼轻轻叹息一声,“可是我配不上人家怎么办?”

    “谁?”姜韵放下衣物,敏锐察觉到女儿又有新情况了:“你在谢家有喜欢的男生了?”

    母女俩还是像从前在港城那样亲密,姜沉鱼每天都会把谢家的情况讲给姜韵听,在她心里,妈妈更像军师、好闺蜜或者良师,总之,远远胜于母女情谊。

    姜韵试探性问:“魏轻舟?”

    她摇头。

    “那是……江源?”

    她再次摇头。

    姜韵确定了:“难道是那位小叔叔?”

    姜沉鱼没否认,只是闷闷道:“可是妈,我配不上人家。”

    “别说丧气的话,能上嫁就别下就别下嫁,人生就是求上得中,求中得下,”姜韵深吸一口气,恨不得将过来人的经验都倾囊相授,“你要求太低,只会招来低等的生活。”

    “可是妈——”

    姜沉鱼有些迟疑,看着她的眼睛,犹豫很久才说:“我不想一直攀附男人,也不想做拜金女……”

    “所以你觉得妈妈是拜金女?”姜韵深吸一口气,强压怒气质问:“这件事情让你很丢脸?”

    姜沉鱼不敢看她,硬着头皮小声道:“谢家很看重家风,如果他知道我们在港城那些事,就不会喜欢我了。”

    “既然谢家这么看重家风,那大儿子怎么还因为诈骗进去了?”姜韵忍不住嘲讽。

    姜沉鱼哪里还敢接话,与姜韵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最了解她的性格,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看着女儿低眉顺眼的模样,姜韵又气又心疼,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坐下来耐心教育女儿,作为过来人,是真的害怕女儿会走弯路啊!

    “你心里看不起那些拜金女,可是说到爱钱,谁能比商人更爱钱呢?”

    姜沉鱼没听懂:“什么意思?”

    “你看那些商人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创业,还不就是为了赚钱?男人追逐名利就会被夸是干大事闯事业,为什么女人追逐名利就要被打上拜金女的标签?”

    姜沉鱼一愣,原来自己无形之中,也给女性贴了标签。

    “可是妈,男人是靠不住的,我不想做娇妻,现在网上都在宣传独立女性,我想做靠自己的大女主。”

    在北城读书这几年,网上涌现不少新思潮,比如各种宣扬“独立女性”的思想,鼓励女孩们不靠父母不靠男人,而是靠自己打拼事业。

    网络还涌现一大批女权博主,鼓励女性独立,争做新时代女性。

    “沉鱼,你不要被网上那些东西给洗脑了,你看看男人怎么不争着抢着做独立男性?因为这社会普遍认为给儿子买房买车是天经地义的。”

    凭什么女生靠父母,就要被打上“不独立”的标签?

    姜韵直接戳穿了这些博主的真实面目:“那些博主立独立女性的人设就是为了赚钱,她们应该改变社会观点,父母不仅要给儿子买房买车,女儿也要买,这才是平等!”

    最后,姜韵深吸一口气:“傻女儿,你要做大女主也好,做娇妻也罢,最起码要追求到切实的利益,而不是大脑空空地喊口号,整天跟着网络嚷嚷着做独立女性,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

    女生幼稚的成本太高了,有些道理最好能在年轻的时候想清楚,如果脑子不清不楚地过一辈子,等到醒悟的时候,眼角就满是皱纹了。

    姜沉鱼只用了半小时就想通了这些道理,妈妈是她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军师。

    她自信满满地对姜韵说:“妈,无论是走雌竞还是雄竞,不管哪一条路我都能走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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