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真是好巧呢，正好碰到了执行墙外任务回来的队员之一……”方夜惊喜道，手死死扣住林屿的肩膀。
林屿整个人都往前倾，反手抓住方夜的手臂勉强充当唯一的平衡支点。
颜临只觉大事不妙，情报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如果方夜只有一个S级异能她说不定还能应付过来，但两个S级异能……
并且最重要的是，方夜已经动了杀心，她能看出来这一点。原本的计划完全乱了套，这不是她来狩猎方夜，而是方夜在狩猎她。
她不能现在动手。
无论是先手还是后手她的胜算都微乎其微。
颜临眼珠子提溜一转，抬手擦掉因为剧烈运动和强烈情绪起伏带来的汗珠，抬了抬手里的枪，扯唇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
“方老师，您没事真是太好了，突然断电大家都很担心您的安危，宋队长特意叫了我来查看一下您和这……这个人的情况。”
方夜明显楞住了，他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天真的人，他的神情、动作处处透露着古怪，对方没跑反而还凑了上了的情况还真是活久见。
“我叫林屿。”林屿自顾自的自我介绍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把林屿拉了起来，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才来到这种下等生物遍地的玛莉亚之墙终于理智了几分，压低声音低声警告林屿，“你自我介绍什么！”
“礼貌。”林屿装傻充愣回道。
“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灯光突然亮起，无人的楼梯口来了几个服务员，说是有异形生物需要探查。
方夜藏在袖子下蠢蠢欲动的手停住，这种秘辛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能瞟到那几个人身上还戴着紧急联络器，随时可能被窃听的风险他承担不起。
“队长，方夜老师这边没事，我继续在这里排除风险。”颜临扭头看向林屿，换上一副笑脸对着方夜，“方老师，保护您的安全为您排除风险是我们的责任，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好好好，那你就跟着，不能太近，影响我和别人讲话了！”方夜不耐烦起来。
颜临还是笑着，点头说是。
她隔了两米的距离跟在方夜后面，和林屿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他们就要到门口的时候灯光再次被掐灭。
方夜自然无法提前知道，视觉在短时间内无法适应下来，后背被捅穿一条长矛刺穿身体的痛感比视觉更先传达过来。
视力被脑神经从脑子里拽了出来，他低头往下看。
刺中胸口的长矛沾着血插在他的身体里，大片红色掉到地板上。大概是因为还在夜间的缘故看上去更像黑色。
他颤巍着手去碰那只长矛，咬牙用力把它推出自己的身体。
“方老师！”
林屿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滴落，歪歪扭扭地跑过来扶他。
方夜一把把他推开，“滚远点，别来碍事。”
林屿被他推得跌坐在地，不停往颜临那里使眼色。
上面楼梯口的服务人员已经走掉，方夜再也没有什么别的顾忌，瞪眼看向颜临，“好啊，你耍我呢！”
颜临摸黑看清那个伤口，她也无法瞬间适应黑暗，只是依据刚才的位置模糊地刺中方夜。
如果是正常人现在根本站不起来，她刺中的位置很刁钻，靠近心脏但却没那么快致命。
对方如果保持理智的话在意识到自己差点被一击致命之后应该做的是去找医生。
现在看来……方夜不仅不是正常人，并且还处在被极度惹恼了的状态。
方夜怒火中烧，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搞偷袭，况且还是个小辈。
他的手立刻转化为长兵器，高温下的兵器仅是稍微碰到就足够颜临掉一层皮，突然砍过来她只能往后不断退。
颜临的注意力全在身前的刀上，一脚踩空跌下楼梯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呆住的不止是她。
林屿喉间溢出点难捱的尖叫声，死死用手捂住嘴才止住。
方夜回头看他，仔细打量了两眼，“吓到了？”
不等林屿回话，他又说：“还是说，你和她是同伙？”
“不不不，刚才实在太吓人了，方老师我去叫医生。”林屿转身就要往里间走。
方夜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人重重甩到墙上，按住他的肩膀，“说了你给我好好看着就别到处乱跑！”
林屿飞速点头，只觉这老头一点都不讲理。
方夜已经转过身去下楼，林屿直起腰板垂眼往下看。好在酒店在建造的时候考虑到了滑倒的可能性，除了防滑措施以外楼梯之间的棱角并不十分锐利。
但摔下一层楼梯身上多少都挂了点彩，颜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把磕到鼻子流出的血擦了擦，起身的同时抽出一把雷剑。
“好样的，竟然隐瞒不报……异能已经升到了A级可是很有研究价值的……”
方夜踱步往下走，长兵器已经消失不见。
他笑容堆了满脸，丝毫不在意身上被捅破的伤口，甚至当着颜临的面用火烤着那一片的皮肤来给自己进行止血。
颜临看得惊呆了，真要算起来方夜应该是她见过对自己最狠的人了。
不想再考虑先进行攻击是否会激怒方夜，现在的状态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事了，颜临瞄准方夜，掷出箭矢。
方夜还是堆着满脸的笑容，手上速度却不减，抓住那柄就要刺进他眼框的箭矢。
“就这点能耐哪来的胆子来杀我的？”
颜临皱眉，旋即扯出一个堪称“阳光开朗”的笑，“自然做了些准备。”
他手里的箭突然开始放电，高压再加上他原本准备攻击颜临而释放的火焰一下成了攻击他的利剑。
方夜是清楚自己的能耐的，他本就已经生气，给自己止血的时候控制着火焰尽量只做到止血，但对颜临不同。
他动摇的杀心在颜临出现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方夜知道，自己想杀了这类人。
毫无忌惮地释放善意什么的，果然这种东西最让人讨厌。
所以他用了几乎可以把这栋楼都在一瞬间烧成灰烬的火焰来对付颜临。
以至于……现在遭受的反噬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强烈。
雷电吱吱地响在耳边，他木然闻到自己皮肉的味道，手再次高温凝结成长刀朝颜临劈过去。
睁不开眼睛再去确认颜临的位置了，方夜劈了个空。
终于止住的雷电伴着枪口刺中心脏的声音响在他的脑海里。
此时此刻，方夜只觉荒唐，他就要死在一个小辈的偷袭下了吗？
是吗？
他用火止住血的地方再次被捅穿，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更靠近心脏。
方夜握住那边还在冒电的剑，随意擦去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用火贯穿了整把剑。
“他不要命了？”
林屿在后面惊呼，立刻拉着颜临往后推。
他的动作在惊人的火势蔓延之下显得过分慢了，在分开的一瞬间那只火苗就已经攀附上颜临的手。
林屿慌张拿出放在储物空间里的饮用水，一股脑地全部往颜临的手臂上浇。
火势更旺了。
颜临甩手往墙上砸，“水对他的异能应该无效！”
方夜的脑袋倒在她的脚边，呼吸并未因身体的过度消耗停止，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长得很像对讲机的东西，“颜临杀了我。”
林屿一脚踢开那个东西，毫不留情地往他胸口补刀。
“呵呵呵，你最好截肢，我的火可是能免疫大部分元素……”方夜咳出几口血，大发善心似的警告颜临。
颜临是不想截肢的，火势越来越凶猛，已经烧到了她的小臂，整个手臂的下端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但是截肢的话……
她别无选择，还在灼烧着的手被她一刀利落地砍下，不一会儿就烧成了灰。
林屿瞪大了眼睛，“先止血。”他慌张离开方夜的脚边。
方夜还清醒地很，越是疼痛就越是清醒，他再也无法使用任何异能，失血太多连力气都不剩多少，拖着自己的身体抓住林屿的脚，“救，救救我……”
“什么？”
“救救我……我可以保密……我会保密的，救我……”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抓住林屿的脚往后拽。
眼看着林屿就要因为他被拽下楼梯，颜临顾不上神经末梢传来的痛意，另一只手抓住匕首下意识刺向方夜的脑袋。
他停下了不断求救的声音。
颜临呆愣了一下，装作没事人一样抽出绷带来给自己止血。
“他刚刚在求救。”
“我知道。”
林屿接过颜临手里的绷带，“我来吧。”
宋倦闻上来看到的就是一具称得上惨死的尸体和颜临晕了一整个绷带的血迹。
“你成功了。”他踢开方夜的尸体。
“是。”颜临垂下眼睛，“但是他最后在求救，是我杀死了他。”
“你在愧疚吗？”林屿把那团已经被火包裹着烧成灰的手不留痕迹地处理掉。
颜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觉得事情在朝不可控的方向不断发展，一个接一个，她是个杀人犯。
一个不近人情的杀人犯。
“我们该走了。”宋倦闻拍了拍她的肩。
颜临抬眼看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你自己看看你的手臂，你不杀他死的就是你。你现在之所以愧疚就是因为你还活着。”宋倦闻把自己的重量压了下来，近乎嘶吼地告诉颜临。
“他求救？那只是因为他还想活着，因为我们都是人类！”
林屿整个人都往前倾，反手抓住方夜的手臂勉强充当唯一的平衡支点。
颜临只觉大事不妙，情报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如果方夜只有一个S级异能她说不定还能应付过来，但两个S级异能……
并且最重要的是，方夜已经动了杀心，她能看出来这一点。原本的计划完全乱了套，这不是她来狩猎方夜，而是方夜在狩猎她。
她不能现在动手。
无论是先手还是后手她的胜算都微乎其微。
颜临眼珠子提溜一转，抬手擦掉因为剧烈运动和强烈情绪起伏带来的汗珠，抬了抬手里的枪，扯唇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
“方老师，您没事真是太好了，突然断电大家都很担心您的安危，宋队长特意叫了我来查看一下您和这……这个人的情况。”
方夜明显楞住了，他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天真的人，他的神情、动作处处透露着古怪，对方没跑反而还凑了上了的情况还真是活久见。
“我叫林屿。”林屿自顾自的自我介绍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把林屿拉了起来，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才来到这种下等生物遍地的玛莉亚之墙终于理智了几分，压低声音低声警告林屿，“你自我介绍什么！”
“礼貌。”林屿装傻充愣回道。
“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灯光突然亮起，无人的楼梯口来了几个服务员，说是有异形生物需要探查。
方夜藏在袖子下蠢蠢欲动的手停住，这种秘辛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能瞟到那几个人身上还戴着紧急联络器，随时可能被窃听的风险他承担不起。
“队长，方夜老师这边没事，我继续在这里排除风险。”颜临扭头看向林屿，换上一副笑脸对着方夜，“方老师，保护您的安全为您排除风险是我们的责任，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好好好，那你就跟着，不能太近，影响我和别人讲话了！”方夜不耐烦起来。
颜临还是笑着，点头说是。
她隔了两米的距离跟在方夜后面，和林屿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他们就要到门口的时候灯光再次被掐灭。
方夜自然无法提前知道，视觉在短时间内无法适应下来，后背被捅穿一条长矛刺穿身体的痛感比视觉更先传达过来。
视力被脑神经从脑子里拽了出来，他低头往下看。
刺中胸口的长矛沾着血插在他的身体里，大片红色掉到地板上。大概是因为还在夜间的缘故看上去更像黑色。
他颤巍着手去碰那只长矛，咬牙用力把它推出自己的身体。
“方老师！”
林屿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滴落，歪歪扭扭地跑过来扶他。
方夜一把把他推开，“滚远点，别来碍事。”
林屿被他推得跌坐在地，不停往颜临那里使眼色。
上面楼梯口的服务人员已经走掉，方夜再也没有什么别的顾忌，瞪眼看向颜临，“好啊，你耍我呢！”
颜临摸黑看清那个伤口，她也无法瞬间适应黑暗，只是依据刚才的位置模糊地刺中方夜。
如果是正常人现在根本站不起来，她刺中的位置很刁钻，靠近心脏但却没那么快致命。
对方如果保持理智的话在意识到自己差点被一击致命之后应该做的是去找医生。
现在看来……方夜不仅不是正常人，并且还处在被极度惹恼了的状态。
方夜怒火中烧，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搞偷袭，况且还是个小辈。
他的手立刻转化为长兵器，高温下的兵器仅是稍微碰到就足够颜临掉一层皮，突然砍过来她只能往后不断退。
颜临的注意力全在身前的刀上，一脚踩空跌下楼梯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呆住的不止是她。
林屿喉间溢出点难捱的尖叫声，死死用手捂住嘴才止住。
方夜回头看他，仔细打量了两眼，“吓到了？”
不等林屿回话，他又说：“还是说，你和她是同伙？”
“不不不，刚才实在太吓人了，方老师我去叫医生。”林屿转身就要往里间走。
方夜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人重重甩到墙上，按住他的肩膀，“说了你给我好好看着就别到处乱跑！”
林屿飞速点头，只觉这老头一点都不讲理。
方夜已经转过身去下楼，林屿直起腰板垂眼往下看。好在酒店在建造的时候考虑到了滑倒的可能性，除了防滑措施以外楼梯之间的棱角并不十分锐利。
但摔下一层楼梯身上多少都挂了点彩，颜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把磕到鼻子流出的血擦了擦，起身的同时抽出一把雷剑。
“好样的，竟然隐瞒不报……异能已经升到了A级可是很有研究价值的……”
方夜踱步往下走，长兵器已经消失不见。
他笑容堆了满脸，丝毫不在意身上被捅破的伤口，甚至当着颜临的面用火烤着那一片的皮肤来给自己进行止血。
颜临看得惊呆了，真要算起来方夜应该是她见过对自己最狠的人了。
不想再考虑先进行攻击是否会激怒方夜，现在的状态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事了，颜临瞄准方夜，掷出箭矢。
方夜还是堆着满脸的笑容，手上速度却不减，抓住那柄就要刺进他眼框的箭矢。
“就这点能耐哪来的胆子来杀我的？”
颜临皱眉，旋即扯出一个堪称“阳光开朗”的笑，“自然做了些准备。”
他手里的箭突然开始放电，高压再加上他原本准备攻击颜临而释放的火焰一下成了攻击他的利剑。
方夜是清楚自己的能耐的，他本就已经生气，给自己止血的时候控制着火焰尽量只做到止血，但对颜临不同。
他动摇的杀心在颜临出现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方夜知道，自己想杀了这类人。
毫无忌惮地释放善意什么的，果然这种东西最让人讨厌。
所以他用了几乎可以把这栋楼都在一瞬间烧成灰烬的火焰来对付颜临。
以至于……现在遭受的反噬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强烈。
雷电吱吱地响在耳边，他木然闻到自己皮肉的味道，手再次高温凝结成长刀朝颜临劈过去。
睁不开眼睛再去确认颜临的位置了，方夜劈了个空。
终于止住的雷电伴着枪口刺中心脏的声音响在他的脑海里。
此时此刻，方夜只觉荒唐，他就要死在一个小辈的偷袭下了吗？
是吗？
他用火止住血的地方再次被捅穿，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更靠近心脏。
方夜握住那边还在冒电的剑，随意擦去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用火贯穿了整把剑。
“他不要命了？”
林屿在后面惊呼，立刻拉着颜临往后推。
他的动作在惊人的火势蔓延之下显得过分慢了，在分开的一瞬间那只火苗就已经攀附上颜临的手。
林屿慌张拿出放在储物空间里的饮用水，一股脑地全部往颜临的手臂上浇。
火势更旺了。
颜临甩手往墙上砸，“水对他的异能应该无效！”
方夜的脑袋倒在她的脚边，呼吸并未因身体的过度消耗停止，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长得很像对讲机的东西，“颜临杀了我。”
林屿一脚踢开那个东西，毫不留情地往他胸口补刀。
“呵呵呵，你最好截肢，我的火可是能免疫大部分元素……”方夜咳出几口血，大发善心似的警告颜临。
颜临是不想截肢的，火势越来越凶猛，已经烧到了她的小臂，整个手臂的下端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但是截肢的话……
她别无选择，还在灼烧着的手被她一刀利落地砍下，不一会儿就烧成了灰。
林屿瞪大了眼睛，“先止血。”他慌张离开方夜的脚边。
方夜还清醒地很，越是疼痛就越是清醒，他再也无法使用任何异能，失血太多连力气都不剩多少，拖着自己的身体抓住林屿的脚，“救，救救我……”
“什么？”
“救救我……我可以保密……我会保密的，救我……”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抓住林屿的脚往后拽。
眼看着林屿就要因为他被拽下楼梯，颜临顾不上神经末梢传来的痛意，另一只手抓住匕首下意识刺向方夜的脑袋。
他停下了不断求救的声音。
颜临呆愣了一下，装作没事人一样抽出绷带来给自己止血。
“他刚刚在求救。”
“我知道。”
林屿接过颜临手里的绷带，“我来吧。”
宋倦闻上来看到的就是一具称得上惨死的尸体和颜临晕了一整个绷带的血迹。
“你成功了。”他踢开方夜的尸体。
“是。”颜临垂下眼睛，“但是他最后在求救，是我杀死了他。”
“你在愧疚吗？”林屿把那团已经被火包裹着烧成灰的手不留痕迹地处理掉。
颜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觉得事情在朝不可控的方向不断发展，一个接一个，她是个杀人犯。
一个不近人情的杀人犯。
“我们该走了。”宋倦闻拍了拍她的肩。
颜临抬眼看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你自己看看你的手臂，你不杀他死的就是你。你现在之所以愧疚就是因为你还活着。”宋倦闻把自己的重量压了下来，近乎嘶吼地告诉颜临。
“他求救？那只是因为他还想活着，因为我们都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