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程菡在医院输完液后回到学校，正好是晚饭时间，教室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只有张墨和另一个叫胡敏洁的女生还在。
两人都是埋头苦学不闻外事的性格，无暇注意到她，程菡放轻脚步回到座位，打算趁这个安静的时间补一补昨天的作业。
刚翻开一张卷子，突然有个人影一阵风似的刮到自己身后。
“程菡，你回来啦！”是她的室友徐乐薇，“你吃晚饭了吗？”
“我——”她想说自己现在还不饿。
徐乐薇已经挟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没吃和我一起去食堂吃吧。”
徐乐薇拉着她快步冲向食堂。
路上，程菡才知道今天是徐乐薇的生日，准备请全寝室吃晚饭，但她下课跑得太快忘记拿饭卡了，于是让梁芮芝她们几个先去排队占位，自己回来取饭卡。
到了食堂，正好快排到梁芮芝，徐乐薇一个滑铲递上饭卡，让她们放开了点。
梁芮芝顶着食堂大部队冲锋陷阵，也不和她客气，点了七八个菜，打菜阿姨的手都不抖了。
打完菜，周露和王秋云过来帮忙端，几个人事先占了一张长桌，饭已经打好了，除了她们几个室友，还有徐乐薇的同桌邹芃和她后桌郑杰诚。
她们端着菜走到餐桌，郑杰诚正好捧着六七杯饮料从另一边的窗口过来。
“快快快，帮忙接一下，小爷手都要抽筋了。”
“有这么夸张吗，几杯饮料又不是叫你扛几桶矿泉水。”邹芃接过他手里的两杯橙汁，吐槽说。
“下次你一个人去拿就知道了。”
郑杰诚腾出手，赶紧把饮料分到每个座位上，分到程菡，他挠了挠头，发现少了一杯。之前她没来，自己是按当时点的人数买的。
“我不用，我感冒了，喝不了。”程菡在他为难前先开口。
郑杰诚：“不行不行，感冒也有能喝的，今天有冰糖雪梨，热的，我去买。”
“你拿我的饭卡去刷啊。”徐乐薇叫住他。
“反正都是要找你报销的。”
“靠，我就知道。”
他转头匆匆往窗口跑，几个女生先坐下。
梁芮芝捧起杯子猛吸了几口汽水，满足地打了个嗝，看向程菡：“你昨天怎么突然请假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有点发烧。”
“我猜也是，哦，对了，你昨天请假之后林敬驰还来问我们。”
程菡：“问什么？”
“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请假？请假到什么时候？”梁芮芝说着，朝周露扬了扬下巴，“对吧？”
“对，还问了好几遍，我们也不知道，他又去问班长，班里的人被他问了个遍，就差问到老班那了，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你哦~”周露咬着吸管，揶揄地看着她。
徐乐薇：“所以你现在和林敬驰——”
“驰哥怎么了？”郑杰诚端着一杯冰糖雪梨回来。
徐乐薇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郑、杰、诚！一惊一乍的，你要死啊！”
“我哪里一惊一乍了，”郑杰诚把冰糖雪梨递给程菡，在她旁边坐下，“算了，不和你计较，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不告诉你。”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们女生的事你一个男生凑什么热闹。”徐乐薇虽然爱聊八卦，但不会主动和男生聊，尤其程菡这个当事人还坐在对面呢。
但郑杰诚没那么容易放弃，他也算是九班的妇女之友了，有什么八卦能逃得过他的耳朵。
绝对不可以。
“我又不会出去乱说，和我说说呗，薇姐。”
“呕！别这么叫我。”
“芃姐？”他看向邹芃。
邹芃直接无视。
郑杰诚：“你们不说，那我就猜了，是不是程菡和驰哥？”
几道目光嗖嗖地看着他。
“干嘛，这很难看出来吗？”郑杰诚不懂她们为什么一致意外地盯着自己，“很明显吧，所以那个...程菡，你们在一起了吗？”
“我......”突然被这么直截了当地问，程菡莫名紧张，“没有。”
“那就是在追。”
“也没——”
“肯定在追，”郑杰诚笃定，“有眼睛都能看出来，驰哥喜欢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他什么时候开始追的？”
程菡心说真的没有，虽然不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行动上没有。
她思考着要怎么解释。
徐乐薇突然握着筷子敲了下桌子：“说到追，我突然想起来了，程菡，今天七班班长来找你了。”
“谁？余逸飞吗？”梁芮芝问。
“好像是他。”
“他找程菡干嘛？”
“送情书，就今天早上跑操，我不想去跑又怕学生会来查就准备躲到厕所，刚好碰到他来我们班找程菡，我说程菡不在，他就让我帮他转交情书，”说到这，徐乐薇有些疑惑，“程菡，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我不认识。”别说认识，她之前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梁芮芝：“我靠，那你别理他，他这个人很恶心的。我之前初中和他一个班，他当时追隔壁班一个女生，女生不喜欢他，他天天视奸对方空间，偷她的照片发到自己空间，造谣女生和他交往。后来被揭穿，还说是自己甩了女生，说什么女生经常给他发露骨的照片约他开房，气得那个女生根本说不清，最后把爸妈都叫来学校了。”
“我靠，他有病吧。”徐乐薇气愤。
“就是有病啊，我都怀疑他心理变态，关键他说谎一点不心虚，被拆穿之后好像自己根本没做过那些事把所有的全推到女生身上，超级恶心。”梁芮芝想想就忍不住唾弃，“你不会帮他转交情书了吧？”
“当然没有，我说我有事先走了，但他好像自己进去找程菡的座位了，程菡，你回来的时候有看到情书什么的吗？”徐乐薇问。
程菡想了想，摇头：“应该没有，桌子上没有，抽屉里我没注意看。”
“有你就直接丢了，别看，他这种人，纯恶心。”
梁芮芝说，“不过他是怎么注意到你的？”
程菡平时在学校里很低调啊。
课间很少出去走动。
程菡：“不知道。”
徐乐薇：“可能是哪次在食堂，或者升旗，又或者教学楼下正好被他看到了。”
“可能是刚开学的时候，”旁边专心吃饭的郑莹突然开口，“刚开学那一周他来问我要过你的q.q。”
众人惊讶地看向郑莹。
郑莹：“放心，我没给，我说我们不熟，他想要自己去找你。”
徐乐薇：“那你当时怎么都不说？”
“我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啊，他要是去找程菡，程菡自己就会知道，他要是没找，就当没这事。王秋云，你瞪我干嘛？”
王秋云：“没有，我在欣赏你。”
“......”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古怪，郑杰诚扒了几口大饭，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饮料：“小事啦，不用担心，你把这事和驰哥说一下，让他去收拾那个男的一顿就行了。”
徐乐薇：“对对对，我觉得可以，让林敬驰出手，我想起他上次骂王轩阳他妈了，那战斗力太强了。”
郑杰诚：“放心，拳头也硬。”
周露无奈笑：“你们是真不怕他再被处分回家反省啊。”
“保护女......”梁芮芝瞄了眼程菡，改口，“菡菡，义不容辞嘛，再说为了喜欢的人就应该披荆斩棘的。”
徐乐薇：“不过他之前发生过这种事居然没被学校劝退吗？还让他考进崇德了。”
“他成绩好啊，这点事哪那么容易劝退，”梁芮芝说，“他就回家反省了两天，倒是那个女生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来上学，中考好像也考砸了。”
“真倒霉。”徐乐薇叹气。
梁芮芝：“没办法，谁叫他脸皮厚呢，而且他这个人在老师面前很能装，完全没有羞耻心一样，他家条件也不错，他大伯是机关干部，他爷爷原来是市里退下来的，家里认识的人多了去了，学校不可能因为这点事为难他。”
“我要是那个女生就找几个社会上的混混狠狠修理他一顿。”
“以恶治恶啊。”
“那怎么办，好人顾忌这顾忌那，只能找‘坏人’了，恶人只有恶人磨呗。”
吃完晚饭，大家各自去田径场散步或者回教室，程菡和几人告别，往学校超市走。
她要去给徐乐薇买点零食，作为回馈这顿饭的生日礼物。
努力思考着她平时爱吃的东西，不知不觉走到超市门口。
过了晚饭点，超市人不多。
她在货架前慢慢挑选，拿了两包原味的薯片，一排娃哈哈，两包辣条，徐乐薇平时好像也爱吃糖，她又撕了两包牛奶糖和一包水果软糖。
差不多了吧。
她收手准备去结账。
突然，衣领被人拉了一下。
她回过头：“林敬驰。”
“嗯哼，”少年手上戴着护腕，额头上还有薄薄的汗，应该刚从球场打球回来，他自上而下打量了程菡一眼，停在她抱满怀的零食上，“没吃晚饭吗？”
“吃过了，买给我室友的，她今天生日。”
“那你室友还挺幸福的。”
程菡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犹豫问：“你想吃吗？”
“想啊，你要给我买吗？”
程菡点点头。
“这么大方啊，那我得好好挑了，”说着，他穿梭过货架，从每层都薅了点，最后比她大了不少的手都抱得满满当当的，顺便还拿了瓶牛奶。
走到收银台，老板眼睛都亮了。
是个难得的大客户。
程菡庆幸自己今天出门问程国兵要了不少钱，这会儿都在口袋里。
等着老板一件一件扫完码，她摸出口袋里的钱。
林敬驰比她更快一步，递了张一百过去。
她不解地抬起头。
少年接过找零，三下五除二将零食全部装进塑料袋里，肩膀轻轻碰了下她的肩：“走吧。”
“可是——”
“后面排队等着结账呢。”
程菡无奈，只能让出通道，跟着他往外走，走到超市门口，她掏出刚才捏在手里的钱递给他。
他似乎有些无奈：“是不是傻？”
“？”
“我怎么可能要你的钱。”
“你刚刚自己说说让我给你买......”她声音还是发哑，嘀咕的声音闷闷的。
林敬驰弯着腰听才听清，低低笑了声，“那是和你开玩笑的。”
“怎么，不乐意我付钱？”
她皱着眉，没说话。
“那你下次也请我去食堂吃个饭。”
“什么？”
“你室友请你吃饭，你给她买零食，那你也请我吃一顿，我给你买这些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给我买的？”秀气的眉皱得更深。
林敬驰被她表情可爱到：“不然呢，你以为我喜欢吃这些？”
“可是——”
“不要就丢垃圾桶喂狗。”
哪有这样的。
程菡抗拒地摇摇头。
“那就收下，请我吃饭。”
“嗯。”
怎么和被强迫的一样，委屈巴巴的。
林敬驰有些无奈，左思右想着转移话题：“你昨天，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当时很不舒服就直接请假了。”
“现在头还疼吗？”
其实还是有一点疼的，但想起之前徐乐薇和周露说他急得到处关心自己，又不忍说实话。
“不疼了。”
“那就好，昨天你突然不见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吓死了，是你爸妈来接你的？”
“嗯...是，是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程菡大部分时间沉默或者呆板地接他的话。
走到教学楼下，他突然停住脚步。
“程菡，”他叫她，声音沉了一分，似乎有些难以控制的不自在。
“怎...么了？”她跟着停下步伐，抬起头。
乌黑的眼睛里还缠绕着几道血丝，认真地看着他。
“我——”林敬驰说话从来随心所欲，以往不管面对谁，想说什么就说，哪怕不占理，但现在，事先预演过的一番话像被堵在了嗓子眼。
吐出咽下都说不出的艰涩。
尤其是她还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那种闷窒的感觉更明显了。
“我......”林敬驰酝酿着，“我觉得我们——”
打好的草稿千锤百炼，正要缓慢地挤出口。
突然，有什么东西裹着风的声响，正朝他们的位置飞快下落。
两人都是埋头苦学不闻外事的性格，无暇注意到她，程菡放轻脚步回到座位，打算趁这个安静的时间补一补昨天的作业。
刚翻开一张卷子，突然有个人影一阵风似的刮到自己身后。
“程菡，你回来啦！”是她的室友徐乐薇，“你吃晚饭了吗？”
“我——”她想说自己现在还不饿。
徐乐薇已经挟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没吃和我一起去食堂吃吧。”
徐乐薇拉着她快步冲向食堂。
路上，程菡才知道今天是徐乐薇的生日，准备请全寝室吃晚饭，但她下课跑得太快忘记拿饭卡了，于是让梁芮芝她们几个先去排队占位，自己回来取饭卡。
到了食堂，正好快排到梁芮芝，徐乐薇一个滑铲递上饭卡，让她们放开了点。
梁芮芝顶着食堂大部队冲锋陷阵，也不和她客气，点了七八个菜，打菜阿姨的手都不抖了。
打完菜，周露和王秋云过来帮忙端，几个人事先占了一张长桌，饭已经打好了，除了她们几个室友，还有徐乐薇的同桌邹芃和她后桌郑杰诚。
她们端着菜走到餐桌，郑杰诚正好捧着六七杯饮料从另一边的窗口过来。
“快快快，帮忙接一下，小爷手都要抽筋了。”
“有这么夸张吗，几杯饮料又不是叫你扛几桶矿泉水。”邹芃接过他手里的两杯橙汁，吐槽说。
“下次你一个人去拿就知道了。”
郑杰诚腾出手，赶紧把饮料分到每个座位上，分到程菡，他挠了挠头，发现少了一杯。之前她没来，自己是按当时点的人数买的。
“我不用，我感冒了，喝不了。”程菡在他为难前先开口。
郑杰诚：“不行不行，感冒也有能喝的，今天有冰糖雪梨，热的，我去买。”
“你拿我的饭卡去刷啊。”徐乐薇叫住他。
“反正都是要找你报销的。”
“靠，我就知道。”
他转头匆匆往窗口跑，几个女生先坐下。
梁芮芝捧起杯子猛吸了几口汽水，满足地打了个嗝，看向程菡：“你昨天怎么突然请假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有点发烧。”
“我猜也是，哦，对了，你昨天请假之后林敬驰还来问我们。”
程菡：“问什么？”
“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请假？请假到什么时候？”梁芮芝说着，朝周露扬了扬下巴，“对吧？”
“对，还问了好几遍，我们也不知道，他又去问班长，班里的人被他问了个遍，就差问到老班那了，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你哦~”周露咬着吸管，揶揄地看着她。
徐乐薇：“所以你现在和林敬驰——”
“驰哥怎么了？”郑杰诚端着一杯冰糖雪梨回来。
徐乐薇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郑、杰、诚！一惊一乍的，你要死啊！”
“我哪里一惊一乍了，”郑杰诚把冰糖雪梨递给程菡，在她旁边坐下，“算了，不和你计较，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不告诉你。”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们女生的事你一个男生凑什么热闹。”徐乐薇虽然爱聊八卦，但不会主动和男生聊，尤其程菡这个当事人还坐在对面呢。
但郑杰诚没那么容易放弃，他也算是九班的妇女之友了，有什么八卦能逃得过他的耳朵。
绝对不可以。
“我又不会出去乱说，和我说说呗，薇姐。”
“呕！别这么叫我。”
“芃姐？”他看向邹芃。
邹芃直接无视。
郑杰诚：“你们不说，那我就猜了，是不是程菡和驰哥？”
几道目光嗖嗖地看着他。
“干嘛，这很难看出来吗？”郑杰诚不懂她们为什么一致意外地盯着自己，“很明显吧，所以那个...程菡，你们在一起了吗？”
“我......”突然被这么直截了当地问，程菡莫名紧张，“没有。”
“那就是在追。”
“也没——”
“肯定在追，”郑杰诚笃定，“有眼睛都能看出来，驰哥喜欢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他什么时候开始追的？”
程菡心说真的没有，虽然不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行动上没有。
她思考着要怎么解释。
徐乐薇突然握着筷子敲了下桌子：“说到追，我突然想起来了，程菡，今天七班班长来找你了。”
“谁？余逸飞吗？”梁芮芝问。
“好像是他。”
“他找程菡干嘛？”
“送情书，就今天早上跑操，我不想去跑又怕学生会来查就准备躲到厕所，刚好碰到他来我们班找程菡，我说程菡不在，他就让我帮他转交情书，”说到这，徐乐薇有些疑惑，“程菡，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我不认识。”别说认识，她之前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梁芮芝：“我靠，那你别理他，他这个人很恶心的。我之前初中和他一个班，他当时追隔壁班一个女生，女生不喜欢他，他天天视奸对方空间，偷她的照片发到自己空间，造谣女生和他交往。后来被揭穿，还说是自己甩了女生，说什么女生经常给他发露骨的照片约他开房，气得那个女生根本说不清，最后把爸妈都叫来学校了。”
“我靠，他有病吧。”徐乐薇气愤。
“就是有病啊，我都怀疑他心理变态，关键他说谎一点不心虚，被拆穿之后好像自己根本没做过那些事把所有的全推到女生身上，超级恶心。”梁芮芝想想就忍不住唾弃，“你不会帮他转交情书了吧？”
“当然没有，我说我有事先走了，但他好像自己进去找程菡的座位了，程菡，你回来的时候有看到情书什么的吗？”徐乐薇问。
程菡想了想，摇头：“应该没有，桌子上没有，抽屉里我没注意看。”
“有你就直接丢了，别看，他这种人，纯恶心。”
梁芮芝说，“不过他是怎么注意到你的？”
程菡平时在学校里很低调啊。
课间很少出去走动。
程菡：“不知道。”
徐乐薇：“可能是哪次在食堂，或者升旗，又或者教学楼下正好被他看到了。”
“可能是刚开学的时候，”旁边专心吃饭的郑莹突然开口，“刚开学那一周他来问我要过你的q.q。”
众人惊讶地看向郑莹。
郑莹：“放心，我没给，我说我们不熟，他想要自己去找你。”
徐乐薇：“那你当时怎么都不说？”
“我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啊，他要是去找程菡，程菡自己就会知道，他要是没找，就当没这事。王秋云，你瞪我干嘛？”
王秋云：“没有，我在欣赏你。”
“......”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古怪，郑杰诚扒了几口大饭，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饮料：“小事啦，不用担心，你把这事和驰哥说一下，让他去收拾那个男的一顿就行了。”
徐乐薇：“对对对，我觉得可以，让林敬驰出手，我想起他上次骂王轩阳他妈了，那战斗力太强了。”
郑杰诚：“放心，拳头也硬。”
周露无奈笑：“你们是真不怕他再被处分回家反省啊。”
“保护女......”梁芮芝瞄了眼程菡，改口，“菡菡，义不容辞嘛，再说为了喜欢的人就应该披荆斩棘的。”
徐乐薇：“不过他之前发生过这种事居然没被学校劝退吗？还让他考进崇德了。”
“他成绩好啊，这点事哪那么容易劝退，”梁芮芝说，“他就回家反省了两天，倒是那个女生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来上学，中考好像也考砸了。”
“真倒霉。”徐乐薇叹气。
梁芮芝：“没办法，谁叫他脸皮厚呢，而且他这个人在老师面前很能装，完全没有羞耻心一样，他家条件也不错，他大伯是机关干部，他爷爷原来是市里退下来的，家里认识的人多了去了，学校不可能因为这点事为难他。”
“我要是那个女生就找几个社会上的混混狠狠修理他一顿。”
“以恶治恶啊。”
“那怎么办，好人顾忌这顾忌那，只能找‘坏人’了，恶人只有恶人磨呗。”
吃完晚饭，大家各自去田径场散步或者回教室，程菡和几人告别，往学校超市走。
她要去给徐乐薇买点零食，作为回馈这顿饭的生日礼物。
努力思考着她平时爱吃的东西，不知不觉走到超市门口。
过了晚饭点，超市人不多。
她在货架前慢慢挑选，拿了两包原味的薯片，一排娃哈哈，两包辣条，徐乐薇平时好像也爱吃糖，她又撕了两包牛奶糖和一包水果软糖。
差不多了吧。
她收手准备去结账。
突然，衣领被人拉了一下。
她回过头：“林敬驰。”
“嗯哼，”少年手上戴着护腕，额头上还有薄薄的汗，应该刚从球场打球回来，他自上而下打量了程菡一眼，停在她抱满怀的零食上，“没吃晚饭吗？”
“吃过了，买给我室友的，她今天生日。”
“那你室友还挺幸福的。”
程菡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犹豫问：“你想吃吗？”
“想啊，你要给我买吗？”
程菡点点头。
“这么大方啊，那我得好好挑了，”说着，他穿梭过货架，从每层都薅了点，最后比她大了不少的手都抱得满满当当的，顺便还拿了瓶牛奶。
走到收银台，老板眼睛都亮了。
是个难得的大客户。
程菡庆幸自己今天出门问程国兵要了不少钱，这会儿都在口袋里。
等着老板一件一件扫完码，她摸出口袋里的钱。
林敬驰比她更快一步，递了张一百过去。
她不解地抬起头。
少年接过找零，三下五除二将零食全部装进塑料袋里，肩膀轻轻碰了下她的肩：“走吧。”
“可是——”
“后面排队等着结账呢。”
程菡无奈，只能让出通道，跟着他往外走，走到超市门口，她掏出刚才捏在手里的钱递给他。
他似乎有些无奈：“是不是傻？”
“？”
“我怎么可能要你的钱。”
“你刚刚自己说说让我给你买......”她声音还是发哑，嘀咕的声音闷闷的。
林敬驰弯着腰听才听清，低低笑了声，“那是和你开玩笑的。”
“怎么，不乐意我付钱？”
她皱着眉，没说话。
“那你下次也请我去食堂吃个饭。”
“什么？”
“你室友请你吃饭，你给她买零食，那你也请我吃一顿，我给你买这些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给我买的？”秀气的眉皱得更深。
林敬驰被她表情可爱到：“不然呢，你以为我喜欢吃这些？”
“可是——”
“不要就丢垃圾桶喂狗。”
哪有这样的。
程菡抗拒地摇摇头。
“那就收下，请我吃饭。”
“嗯。”
怎么和被强迫的一样，委屈巴巴的。
林敬驰有些无奈，左思右想着转移话题：“你昨天，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当时很不舒服就直接请假了。”
“现在头还疼吗？”
其实还是有一点疼的，但想起之前徐乐薇和周露说他急得到处关心自己，又不忍说实话。
“不疼了。”
“那就好，昨天你突然不见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吓死了，是你爸妈来接你的？”
“嗯...是，是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程菡大部分时间沉默或者呆板地接他的话。
走到教学楼下，他突然停住脚步。
“程菡，”他叫她，声音沉了一分，似乎有些难以控制的不自在。
“怎...么了？”她跟着停下步伐，抬起头。
乌黑的眼睛里还缠绕着几道血丝，认真地看着他。
“我——”林敬驰说话从来随心所欲，以往不管面对谁，想说什么就说，哪怕不占理，但现在，事先预演过的一番话像被堵在了嗓子眼。
吐出咽下都说不出的艰涩。
尤其是她还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那种闷窒的感觉更明显了。
“我......”林敬驰酝酿着，“我觉得我们——”
打好的草稿千锤百炼，正要缓慢地挤出口。
突然，有什么东西裹着风的声响，正朝他们的位置飞快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