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样，把这个按钮拧到一百……你在听吗，小叶？”
被教她的冯师傅叫到，叶聆音连忙从昨天夜里的那离奇的经历中回过神来。
“对不起，冯老师，我刚才走神了。”
冯师傅皱眉，摇头道：“你这个样子可不行，虽然你是C级精神力，但总不能不学东西吧。”
叶聆音继续道歉，冯师傅只是摆摆手，让她接下来注意听讲。
“这批货要送去帝都星，是第一军校的训练机型，绝不能出差错，专心些。”
“好的，冯老师。”
一天的学习兼上手工作结束后，精疲力尽的叶聆音坐在车间外的休息室里吃盒饭。虽然盒饭里的菜是公司食堂统一的大锅饭，但比起叶聆音过去天天用廉价营养液对付过去的生活，简直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风卷残云般将盒饭吃了个精光，叶聆音出门丢垃圾时，看到冯师傅还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用铁夹夹着一团灰黑色的物体走了过来。
叶聆音看向铁夹上的物体。
毛发凌乱，伤痕密布。
是星兽，而且已经死掉了。
“这是？”
“不知道从哪儿钻进来的，掉进能源矿石堆里了。”冯师傅同她解释，在把死掉的星兽丢进垃圾桶里后，面对着叶聆音又叮嘱道：“小叶啊，你以后看到星兽进来车间，要想办法尽快赶走或者打死，这东西好奇心重，哪里都爱钻。上次有一个钻到机甲发动机里，我们几个检修技术员花了不少工夫才找到异常原因，惹出了不少麻烦。”
看着垃圾桶里的星兽，叶聆音点点头。
回到宿舍，叶聆音关上门躺在床上，心神一动，进入了系统空间。
见到她出现，被关了这么久的不失绵马上飞奔过来，抬起两只前爪抱到了她的腿上。
“miu-!miu-!miu-!”
它发出很短促的，尖锐的叫声，听上去既像是在表达对她的思念，又像是在控诉她为什么把自己丢下这么久。
叶聆音蹲下身轻轻抚摸它，在前往菲罗星前，她在系统空间里给不失绵兑换了几个罐头。刚才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托盘，那些蓝色小晶体还有一些，它在系统空间里想必没有饿肚子。
自己今后恐怕不能经常将不失绵放出来玩了，万一没看住让它跑到了车间里，被驱逐出去了还行，被抓到打死就糟了。
叶聆音兑换了新的萌宠玩具，这一次是一盒不同颜色与外形的玩具球。
小的有网球那么大，大一些的几乎和排球一样大。重量也各不相同，轻的稍微碰一下就会滚出去很远，重一些的要持续用手去推才会移动，一些玩具球里嵌套了许多层，在地面上滚起来的时候会发出不同的声音。
不失绵用爪子来回拨动那些球，它从没见过这些东西。但和之前的那个萌宠罐头一样，在上手摸索了一会儿后，不失绵发现了这些小球的玩法，开始在空间里跑来跑去地追那些小球，或是趴在大球上。
只是现在的这个空间有些太小了，不失绵在里面跑动的时候总要不停转弯，来不及刹住脚还会撞到墙上，虽然系统空间的墙壁并不坚硬，它不会受伤。
似乎是看穿了叶聆音的心思，系统也在这时询问她：“宿主大人要解锁空间的新区域吗？下一级空间解锁需要5000萌值哦。”
5000萌值？看来她还得再攒几天。
退出系统空间，叶聆音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电脑。
直到现在她都感到难以置信。
她的小机器人，说自己变成了电脑。
可她买来的那个小机器人，不是已经被厂家以质量问题为由召回了吗？她不久前还收到了退款，还是按照原价退给她的。
昨天半夜，通过打字与她交流且自称“小F”的存在，可以精准地说出她是哪一天购买了自己，还复述出了自己被购买回去后与叶聆音的交流内容，几乎和她记忆里的全部一一对应上了。
至于它为什么会从一个机器人变成电脑，是因为那个出了意外的晚上。
叶聆音还记得那件事，那天半夜不失绵不知为何将那个小机器人撞到了地上，后者的一片外壳被撞掉了。她当时以为内部结构没摔坏，就把外壳重新安装了回去。结果第二天早上扫地的时候，在柜子下面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像芯片一样的东西，被她顺手放在了电脑上，结果后来那个芯片好像不见了。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就是在那时，她的电脑开始频频出现异常。
叶聆音抬手按在额头上，心想这真的不是什么恶作剧吗？
她走到桌前坐下，打开了电脑，之后没有进行任何操作。过了一会儿，桌面上的光标主动点开文档，与她进行交流。
【主人，你回来了】
（换行）
【我确实是小F，今天凌晨我们就这个问题进行了一番讨论，你可以翻到前面查看我的供词】
（换行）
【虽然变成电脑后不能移动也不能说话，但我说出的话都有记录，这一点还不错】
叶聆音注视着屏幕，问它：“那个白色的芯片一样的东西就是你的本体吗？”
文档上给出回答。
【我的本体吗？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不借助外物，我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就像现在我可以打字和主人交流，但不能像之前还是个机器人的时候与主人对话】
看着文档上的字符一个个跳出来，叶聆音顿了顿，又问：“你也不是机器人吧，就和你现在控制了我的电脑一样，你究竟是什么？”
（换行）
【我是小F】
这可不是叶聆音真正想要的答案，真的不是在逗弄她取乐吗？因为过去的一些经历，叶聆音的警戒心很重。
她在想，会不会是某个恶趣味的黑客入侵了她的电脑，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监视她，所以了解她的生活经历。在被她发现后，就编造出一个机器人成精的小故事蒙混过去，甚至还能看到她竟然相信了这个故事后，所表现出来的滑稽举动。
叶聆音：……
好像自己的这个推论也挺滑稽的。
这个时候，文档上又多出来一行文字。
【主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我一个可替换的身体，我就能向你展示自己是如何从机器人变成电脑的了】
可替换的身体？
叶聆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收藏夹里的机器人广告是怎么回事了。
这难道是真的，不是恶作剧？
莫非是什么机器人公司的销售策略？
不不不，这不可能。
真出现这种远程操控用户电脑的卖货广告，无论哪家公司都会被告到破产吧。
“要我相信你，你就得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叶聆音注视着屏幕上方的摄像头，这家伙就是从这里看到她的吧。
文档给出的答案仍然不能让叶聆音满意。
（换行）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如果非要有一个指代的名字，那我就是小F】
（换行）
【我产生自主意识的时候，就在那个小机器人里面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小机器人】
看到面前的文字，叶聆音突然想起那天亲自登门，要求强制召回小机器人的那两个执法人员。她当时就有点在意，因为质量问题召回商品的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但那都是自愿召回的。
强制召回产品，这在曜之帝国还是头一回。
这说明这批销售到各处的小机器人存在的质量问题，十分严峻，会对用户造成危险。
危险……
叶聆音使用那个小机器人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周安国也说他的那批货卖得很不错。这么多使用者都没发现这批货物的问题，在这之前也没有曝出与之对应的企业丑闻。
就好像，只是单纯为了将这批产品重新回收。
是有什么不得不隐瞒的内幕，还是说……
那些人只是在寻找小F？
叶聆音沉默了。
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惹上了个大麻烦？
怎么办？
如果她的推测是真的，现在的小F阴差阳错被转移到了她的电脑上，她是不是要上交自己的电脑？
可她连小F究竟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连这个有着自我意识的神秘物体本身也不知道它的身份。
叶聆音一筹莫展，只好继续问它：“小F，既然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那你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吗？”
就算要上交，也得知道要将小F交到哪儿去吧。
文档上的文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她。
【为什么这么问，你要把我送回去吗？】
哪怕面前的是一台根本没有感情的电脑，叶聆音还是从这短短的几个字里感觉到了对方的戒备。
她只好骗对方是随便问问，企图蒙混过去。
哦，天呐，她要对一台电脑撒谎。
文档上的光标一闪一闪，只是这一次没有新文字出现了。
它不说话了。
————
此后一连几天，叶聆音的电脑都没有再回应她。可叶聆音知道，这家伙还在，从最近的听歌记录与上网浏览记录上就能看出来。
它当然可以在使用过后将记录删除。
但是它没有这么做。
就像是在挑衅。
等到了休息日，叶聆音找了一家电脑维修店，在店员不理解的眼神中，要求对方将电脑拆开。
她记得那个白色的，像芯片一样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跑到自己的电脑里去的，但只要把那东西找出来就行了吧。
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找到。
她只好又多花了一笔钱让店员将电脑重新组装起来。
叶聆音找不到小F，它就像依一个附在电脑上的幽灵。
而且，自己拆电脑的这一行为似乎激怒了这个电子幽灵。
她晚上要在电脑上学习，小F会和她争抢这台电脑的控制权，还会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悄悄将她的学习资料转移位置。
叶聆音除了使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断电大法外，也没有其它反击的办法。
主动弄坏自己的电脑？更不可能。
这场人机大战看起来要以叶聆音的惨败告终了，如果不是她某天不慎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话。
意外发生得很突然，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她被划伤的手臂正汩汩往外冒血。
当天下午，她就被送到了医院。
除了手臂上最明显的划伤，身体其它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还要做检查排除其它问题，叶聆音就在医院住了一天。
第二天，她带着身上大大小小的纱布出院了。
她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再去车间工作，领导准许她在宿舍养病，同时这段时间的工资也要扣。
叶聆音回到宿舍，想着自己受了皮外伤，但脑力工作还能够进行。
打开电脑准备学习，光标又不听使唤了。
沉默了这么久的小F终于有了动静，它点开文档。
【你昨天去哪儿了？】
叶聆音看着屏幕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她抬手合上电脑，转身躺到了宿舍床上。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身体受了伤，花出去一大笔医药费，还被扣了工资。因为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只能自己忍耐，现在电脑还不听使唤。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叶聆音忍不住小声地哭了一晚上。
自那以后，她的电脑便又恢复了正常。
被教她的冯师傅叫到，叶聆音连忙从昨天夜里的那离奇的经历中回过神来。
“对不起，冯老师，我刚才走神了。”
冯师傅皱眉，摇头道：“你这个样子可不行，虽然你是C级精神力，但总不能不学东西吧。”
叶聆音继续道歉，冯师傅只是摆摆手，让她接下来注意听讲。
“这批货要送去帝都星，是第一军校的训练机型，绝不能出差错，专心些。”
“好的，冯老师。”
一天的学习兼上手工作结束后，精疲力尽的叶聆音坐在车间外的休息室里吃盒饭。虽然盒饭里的菜是公司食堂统一的大锅饭，但比起叶聆音过去天天用廉价营养液对付过去的生活，简直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风卷残云般将盒饭吃了个精光，叶聆音出门丢垃圾时，看到冯师傅还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用铁夹夹着一团灰黑色的物体走了过来。
叶聆音看向铁夹上的物体。
毛发凌乱，伤痕密布。
是星兽，而且已经死掉了。
“这是？”
“不知道从哪儿钻进来的，掉进能源矿石堆里了。”冯师傅同她解释，在把死掉的星兽丢进垃圾桶里后，面对着叶聆音又叮嘱道：“小叶啊，你以后看到星兽进来车间，要想办法尽快赶走或者打死，这东西好奇心重，哪里都爱钻。上次有一个钻到机甲发动机里，我们几个检修技术员花了不少工夫才找到异常原因，惹出了不少麻烦。”
看着垃圾桶里的星兽，叶聆音点点头。
回到宿舍，叶聆音关上门躺在床上，心神一动，进入了系统空间。
见到她出现，被关了这么久的不失绵马上飞奔过来，抬起两只前爪抱到了她的腿上。
“miu-!miu-!miu-!”
它发出很短促的，尖锐的叫声，听上去既像是在表达对她的思念，又像是在控诉她为什么把自己丢下这么久。
叶聆音蹲下身轻轻抚摸它，在前往菲罗星前，她在系统空间里给不失绵兑换了几个罐头。刚才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托盘，那些蓝色小晶体还有一些，它在系统空间里想必没有饿肚子。
自己今后恐怕不能经常将不失绵放出来玩了，万一没看住让它跑到了车间里，被驱逐出去了还行，被抓到打死就糟了。
叶聆音兑换了新的萌宠玩具，这一次是一盒不同颜色与外形的玩具球。
小的有网球那么大，大一些的几乎和排球一样大。重量也各不相同，轻的稍微碰一下就会滚出去很远，重一些的要持续用手去推才会移动，一些玩具球里嵌套了许多层，在地面上滚起来的时候会发出不同的声音。
不失绵用爪子来回拨动那些球，它从没见过这些东西。但和之前的那个萌宠罐头一样，在上手摸索了一会儿后，不失绵发现了这些小球的玩法，开始在空间里跑来跑去地追那些小球，或是趴在大球上。
只是现在的这个空间有些太小了，不失绵在里面跑动的时候总要不停转弯，来不及刹住脚还会撞到墙上，虽然系统空间的墙壁并不坚硬，它不会受伤。
似乎是看穿了叶聆音的心思，系统也在这时询问她：“宿主大人要解锁空间的新区域吗？下一级空间解锁需要5000萌值哦。”
5000萌值？看来她还得再攒几天。
退出系统空间，叶聆音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电脑。
直到现在她都感到难以置信。
她的小机器人，说自己变成了电脑。
可她买来的那个小机器人，不是已经被厂家以质量问题为由召回了吗？她不久前还收到了退款，还是按照原价退给她的。
昨天半夜，通过打字与她交流且自称“小F”的存在，可以精准地说出她是哪一天购买了自己，还复述出了自己被购买回去后与叶聆音的交流内容，几乎和她记忆里的全部一一对应上了。
至于它为什么会从一个机器人变成电脑，是因为那个出了意外的晚上。
叶聆音还记得那件事，那天半夜不失绵不知为何将那个小机器人撞到了地上，后者的一片外壳被撞掉了。她当时以为内部结构没摔坏，就把外壳重新安装了回去。结果第二天早上扫地的时候，在柜子下面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像芯片一样的东西，被她顺手放在了电脑上，结果后来那个芯片好像不见了。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就是在那时，她的电脑开始频频出现异常。
叶聆音抬手按在额头上，心想这真的不是什么恶作剧吗？
她走到桌前坐下，打开了电脑，之后没有进行任何操作。过了一会儿，桌面上的光标主动点开文档，与她进行交流。
【主人，你回来了】
（换行）
【我确实是小F，今天凌晨我们就这个问题进行了一番讨论，你可以翻到前面查看我的供词】
（换行）
【虽然变成电脑后不能移动也不能说话，但我说出的话都有记录，这一点还不错】
叶聆音注视着屏幕，问它：“那个白色的芯片一样的东西就是你的本体吗？”
文档上给出回答。
【我的本体吗？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不借助外物，我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就像现在我可以打字和主人交流，但不能像之前还是个机器人的时候与主人对话】
看着文档上的字符一个个跳出来，叶聆音顿了顿，又问：“你也不是机器人吧，就和你现在控制了我的电脑一样，你究竟是什么？”
（换行）
【我是小F】
这可不是叶聆音真正想要的答案，真的不是在逗弄她取乐吗？因为过去的一些经历，叶聆音的警戒心很重。
她在想，会不会是某个恶趣味的黑客入侵了她的电脑，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监视她，所以了解她的生活经历。在被她发现后，就编造出一个机器人成精的小故事蒙混过去，甚至还能看到她竟然相信了这个故事后，所表现出来的滑稽举动。
叶聆音：……
好像自己的这个推论也挺滑稽的。
这个时候，文档上又多出来一行文字。
【主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我一个可替换的身体，我就能向你展示自己是如何从机器人变成电脑的了】
可替换的身体？
叶聆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收藏夹里的机器人广告是怎么回事了。
这难道是真的，不是恶作剧？
莫非是什么机器人公司的销售策略？
不不不，这不可能。
真出现这种远程操控用户电脑的卖货广告，无论哪家公司都会被告到破产吧。
“要我相信你，你就得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叶聆音注视着屏幕上方的摄像头，这家伙就是从这里看到她的吧。
文档给出的答案仍然不能让叶聆音满意。
（换行）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如果非要有一个指代的名字，那我就是小F】
（换行）
【我产生自主意识的时候，就在那个小机器人里面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小机器人】
看到面前的文字，叶聆音突然想起那天亲自登门，要求强制召回小机器人的那两个执法人员。她当时就有点在意，因为质量问题召回商品的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但那都是自愿召回的。
强制召回产品，这在曜之帝国还是头一回。
这说明这批销售到各处的小机器人存在的质量问题，十分严峻，会对用户造成危险。
危险……
叶聆音使用那个小机器人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周安国也说他的那批货卖得很不错。这么多使用者都没发现这批货物的问题，在这之前也没有曝出与之对应的企业丑闻。
就好像，只是单纯为了将这批产品重新回收。
是有什么不得不隐瞒的内幕，还是说……
那些人只是在寻找小F？
叶聆音沉默了。
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惹上了个大麻烦？
怎么办？
如果她的推测是真的，现在的小F阴差阳错被转移到了她的电脑上，她是不是要上交自己的电脑？
可她连小F究竟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连这个有着自我意识的神秘物体本身也不知道它的身份。
叶聆音一筹莫展，只好继续问它：“小F，既然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那你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吗？”
就算要上交，也得知道要将小F交到哪儿去吧。
文档上的文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她。
【为什么这么问，你要把我送回去吗？】
哪怕面前的是一台根本没有感情的电脑，叶聆音还是从这短短的几个字里感觉到了对方的戒备。
她只好骗对方是随便问问，企图蒙混过去。
哦，天呐，她要对一台电脑撒谎。
文档上的光标一闪一闪，只是这一次没有新文字出现了。
它不说话了。
————
此后一连几天，叶聆音的电脑都没有再回应她。可叶聆音知道，这家伙还在，从最近的听歌记录与上网浏览记录上就能看出来。
它当然可以在使用过后将记录删除。
但是它没有这么做。
就像是在挑衅。
等到了休息日，叶聆音找了一家电脑维修店，在店员不理解的眼神中，要求对方将电脑拆开。
她记得那个白色的，像芯片一样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跑到自己的电脑里去的，但只要把那东西找出来就行了吧。
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找到。
她只好又多花了一笔钱让店员将电脑重新组装起来。
叶聆音找不到小F，它就像依一个附在电脑上的幽灵。
而且，自己拆电脑的这一行为似乎激怒了这个电子幽灵。
她晚上要在电脑上学习，小F会和她争抢这台电脑的控制权，还会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悄悄将她的学习资料转移位置。
叶聆音除了使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断电大法外，也没有其它反击的办法。
主动弄坏自己的电脑？更不可能。
这场人机大战看起来要以叶聆音的惨败告终了，如果不是她某天不慎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话。
意外发生得很突然，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她被划伤的手臂正汩汩往外冒血。
当天下午，她就被送到了医院。
除了手臂上最明显的划伤，身体其它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还要做检查排除其它问题，叶聆音就在医院住了一天。
第二天，她带着身上大大小小的纱布出院了。
她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再去车间工作，领导准许她在宿舍养病，同时这段时间的工资也要扣。
叶聆音回到宿舍，想着自己受了皮外伤，但脑力工作还能够进行。
打开电脑准备学习，光标又不听使唤了。
沉默了这么久的小F终于有了动静，它点开文档。
【你昨天去哪儿了？】
叶聆音看着屏幕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她抬手合上电脑，转身躺到了宿舍床上。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身体受了伤，花出去一大笔医药费，还被扣了工资。因为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只能自己忍耐，现在电脑还不听使唤。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叶聆音忍不住小声地哭了一晚上。
自那以后，她的电脑便又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