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聆音答应了。
只是梦这种东西很难靠人的主观意识控制，所以她这天晚上并没有梦到小F。
醒过来时，她记得自己确实做过梦，但只能勉强回忆起一些纷乱的画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
两个多月后，经过医疗团队全方面的检查诊断，安夫人的黑雾病完全治愈了。
比起安夫人的惊喜，其他人更多得表现出了震惊。
按照叶聆音与康驰的约定，她现在就可以离开帝都星了。
然而，或许是因为安夫人康复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叶聆音收拾行装即将离开之前，有个陌生人找上了她。
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脸上挂着亲和礼貌的微笑。她的瞳色很浅，乍一看上去那双杏眼很温和，但盯着她的眼睛看一会儿，就能感受到那机器般模式化的笑意不达眼底。
“叶小姐，打扰了。”
女人拿出自己的工作证。
“我叫杜秋，隶属于皇家科学院。”
“是这样的，不久前我们获悉您成功治愈了一位黑雾病晚期的病人，如果情况属实，这将会是帝国近几十年来最令人振奋的发现。”
名叫杜秋的女人简短地解释了自己前来的缘由，她传达了科学院高层的意思——希望叶聆音能前往院区接受精神力研究。
似乎是怕她会拒绝前往，名为杜秋的女人还代表科学院开出了优厚的条件。如果研究结果证明叶聆音确实具有治疗黑雾病的能力，科学院将会直接聘用她作为治疗师就职。
和康驰当时提出的条件大差不差，区别是前者只是在康驰手下干活，而成为皇家科学院的正式治疗师，相当于直接为帝国工作。
说实话，就算没有杜秋的许诺，叶聆音也想弄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
因为是科学院直接来“请人”，康驰手下的管家和佣人也不好阻挠。此外，得知了这件事的元帅夫人也很高兴，她很支持叶聆音去科学院研究自身能力，甚至打算派几个人跟去照顾叶聆音。
叶聆音婉拒了安夫人的好意，只带上了不失绵和小F。
————
皇家科学院也位于帝都星，一行人当天下午就来到了目的地。
下车后，叶聆音抬头向前看去。
过去无数次在电视上看到皇家科学院，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座宏伟的建筑。
帝国皇家科学院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期间虽然经历过大大小小数不清次数的翻修，但还保留了曾经的建筑风格，整体看上去很复古。
她一个外来人员进入科学院并不容易，杜秋带着叶聆音验证身份并办理完相关手续后，已经是晚上了。
叶聆音的最后一站是精神力研究所。
据杜秋所说，她大概率会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左右，期间会有专人安排针对她的检查项目。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期间如果你有任何问题或需要，都可以联系我。”
进入电梯后，杜秋按下了按钮，说话的同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跟在叶聆音身后的机器人。
是市面上很常见的一款家庭助理型机器人，价格不算贵。
“叶女士，一会儿进去的时候，你的机器人和行李都要在接待处寄存，不能带进实验区域。”
一路上总是默默点头的叶聆音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是提出了不同意见。
“杜女士，我能理解科学院的安排，只是我的机器人陪伴我很久了，我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地方会感到不适应，可能会影响研究结果，您看有没有折中的办法？”
杜秋的神色有细微的变化，她正要组织语言开口，电梯门先一步打开了。
眼前的画面让叶聆音愣了一下。
站在走廊里，穿着实验服的那人在注意到对面的两人时，下意识要迈进电梯的脚也停住了。
实验室冷白的光从男人身后照过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锋利的蓝边。
男人深邃的黑眸有短暂的怔愣，紧接着，那难以掩饰的嫌恶也渐渐显露出来。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炸开。
叶聆音……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厉教授，晚上好。”
杜秋本就全程带着礼貌的微笑，为表现出见到对方的区别，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又上升了几度，并微微点了下头。
听到杜秋的声音，叶聆音也马上回过神来，她紧随其后微微点头表示尊敬，并没有表现出自己曾经与厉决认识的样子。
厉决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缩，骨节泛出青白。他盯着叶聆音停顿了几秒钟，什么都没说，紧抿着薄唇与两人错开迈步走进电梯。
他肯定也不想被别人知晓那段往事吧，叶聆音心想。
过去哪怕是为了S级精神力来追求自己时，她也能感觉到厉决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
智慧的头脑与出众的外形，让他早就习惯了周围人的追捧。普通人在厉决眼中，几乎是低于他的另一个物种了。
电梯上行后，带着叶聆音去往实验区域的杜秋还是没忍住向后望了一眼。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这这两个人互相认识。
而且，这两个人都不希望其他人看出来这一点，这种欲盖弥彰的举动，让杜秋更加确信，他们关系匪浅。
饶是对工作之外的事物向来不怎么关注的杜秋，也不禁生出些许八卦之心。
那可是厉决。
作为贺院长最器重的学生之一，极有可能继承未来的科学院，想要结识他与他交好的人可太多了。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如果厉决在网上发出一条征婚通知，他的爱慕者能从科学院大门一直排到郊区。
然而，厉决对这些人的态度都很冷淡。
她想起，有段时间厉决经常请假外出，当时身边同事有传言说他终于铁树开花谈恋爱了。而这位叶小姐的资料上显示，她并非帝都星本地人。
难道说……
“杜女士。”
听到叶聆音叫她，杜秋很快收回思绪。
“我刚才的问题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的机器人可以和我待在一起吗？”叶聆音神色如常，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那点小插曲。
比起与厉决的这次不期而遇，她更在乎这个。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杜秋看向那个老老实实跟在身后的机器人。
“这是科学院的规定，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我会向上面提交申请，最快明天就能通知你结果。”
————
第二天一大早，叶聆音就再次见到了小F。
看来杜秋真的帮她向上面争取了，不过，更让叶聆音意外的是，除了小F，还有另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贺徕教授。
比起在镜头前稳重严肃的样子，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此时看上去更加慈祥。
叶聆音连忙站起身问好，对方却笑着摆摆手让她不用这么客气。
他没有过多客套的话，直接提出此次前来，就是想要看看那只据说能治愈黑雾病的星兽，叶聆音同意了。
不失绵被放置在观察箱里，科学院里的研究包罗万象，虽然很冷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研究星兽的分类，这样的透明观察箱就是专门为研究星兽准备的。
不失绵原本吃饱喝足躺在草窝里半阖着眼睛休息，在贺徕教授凑近时，它注意到了，但并未对这个陌生人的接近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懒洋洋地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没有普通星兽那么怕人。”
贺徕说着，向身后跟着的研究员伸出手，后者赶忙将一个录音机样子的仪器递了过去。
贺徕按下按钮，仪器里很快发出模拟星兽的叫声。
观察箱里的不失绵立马竖起耳朵，警惕地向四周观望，似乎是想要找出另一只发出声音的星兽。
贺徕调整仪器发出不同的声音，不失绵也做出相应的举动。一会儿紧张兮兮地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一会儿又发出叫声回应。
简单测试了一番，除了长期与人类生活在一起所以不怕人之外，他没有发现这只星兽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
因为还有其他事项需要处理，贺徕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临走前，他再次嘱咐叶聆音不要觉得拘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提出来。
看样子，小F能被允许和她待在一起，也是这位贺徕教授专门授意的。
之后的几天里，叶聆音在科学院接受了各种检查。期间贺徕教授偶尔会来这边询问研究进展，有一次厉决作为贺徕的学生也出现了，不过他和叶聆音都假装互相不认识。
这段时间里，叶聆音还有一个意外发现。
她注意到，每次那位贺教授出现时，小F就会将屏幕转过来默默地观察对方，它对其他人可不是这样的。大部分时候，它都伪装成一个普通的机器人，只在叶聆音叫它的时候才会对外界做出反应。
这天夜里，叶聆音像往常一样洗漱过后躺在床上。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她拿出光脑给小F发送了一条消息。
【小F，你好像对那位贺徕教授很感兴趣】
几分钟后，她收到了回复。
【我知道，他是帝国最负盛名的科学家之一】
【我感到很奇怪，我很确定自己从没在现实中见过他，但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就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曾相识……
这是叶聆音头一回从小F那儿听到这个词。
她想起当初在蓝梦星，上门回收那批小机器人的工作人员。
她突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
和杜秋预计的时间差不多，在科学院住了十来天，有关叶聆音与不失绵的研究有了初步的结果。
叶聆音看不懂那厚厚一沓的研究报告，不过杜秋将最终结果转述给了她。
不失绵确实是只普通的星兽，它之所以能治愈黑雾病，是受到了叶聆音精神力的影响。
研究发现，她的精神力很特殊，科学院近几十年收集整理的数据库里都没有和她类似的能力。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星兽被她无意识中使用的精神力影响。
测试发现，当患病的人看到或者接触到这样的星兽时，精神体会受到刺激，使有的人可以被唤起曾经美好的记忆，有的人则可以看到幻想中的美好画面。但无论是哪一种，这种特殊的精神体验都极大地缓解了病人的症状，甚至完全治愈。
这个过程与S级治疗师的能力有不少相似之处，但叶聆音并没有经过专门的学习，她甚至在治愈了患者后不会出现头晕、疲惫等精神力耗竭的情况。
至于她的精神力究竟是如何作用于星兽的，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此外，科学院的研究报告里还写明，她本人确实患有黑雾病，与她在医院里诊断的结果一致。但或许是因为她十分稀少的精神力类型，所以她的症状也与大多数人不同。
她患病的时间点远比她自认为的要早。
叶聆音看着报告单上推测的时间区间，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离开家，甚至还没有进行第一次精神力鉴定。
竟然在那时就已经……
科学院的研究人员推测，她的精神力出现异常，就是因为黑雾病的影响。后来她的精神力逐渐提升，也表明了她的黑雾病正在缓慢康复。
最后，杜秋还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最新的鉴定结果显示，她目前已经是S级精神力，而且她的黑雾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留在帝都星，成为一名治疗师。
叶聆音静静地倾听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
她以为自己听到这些会喜极而泣，但实际上她很平静，甚至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兜兜转转一大圈，她又回到了起点。
她不是骗子。
她只是病了。
只是梦这种东西很难靠人的主观意识控制，所以她这天晚上并没有梦到小F。
醒过来时，她记得自己确实做过梦，但只能勉强回忆起一些纷乱的画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
两个多月后，经过医疗团队全方面的检查诊断，安夫人的黑雾病完全治愈了。
比起安夫人的惊喜，其他人更多得表现出了震惊。
按照叶聆音与康驰的约定，她现在就可以离开帝都星了。
然而，或许是因为安夫人康复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叶聆音收拾行装即将离开之前，有个陌生人找上了她。
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脸上挂着亲和礼貌的微笑。她的瞳色很浅，乍一看上去那双杏眼很温和，但盯着她的眼睛看一会儿，就能感受到那机器般模式化的笑意不达眼底。
“叶小姐，打扰了。”
女人拿出自己的工作证。
“我叫杜秋，隶属于皇家科学院。”
“是这样的，不久前我们获悉您成功治愈了一位黑雾病晚期的病人，如果情况属实，这将会是帝国近几十年来最令人振奋的发现。”
名叫杜秋的女人简短地解释了自己前来的缘由，她传达了科学院高层的意思——希望叶聆音能前往院区接受精神力研究。
似乎是怕她会拒绝前往，名为杜秋的女人还代表科学院开出了优厚的条件。如果研究结果证明叶聆音确实具有治疗黑雾病的能力，科学院将会直接聘用她作为治疗师就职。
和康驰当时提出的条件大差不差，区别是前者只是在康驰手下干活，而成为皇家科学院的正式治疗师，相当于直接为帝国工作。
说实话，就算没有杜秋的许诺，叶聆音也想弄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
因为是科学院直接来“请人”，康驰手下的管家和佣人也不好阻挠。此外，得知了这件事的元帅夫人也很高兴，她很支持叶聆音去科学院研究自身能力，甚至打算派几个人跟去照顾叶聆音。
叶聆音婉拒了安夫人的好意，只带上了不失绵和小F。
————
皇家科学院也位于帝都星，一行人当天下午就来到了目的地。
下车后，叶聆音抬头向前看去。
过去无数次在电视上看到皇家科学院，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座宏伟的建筑。
帝国皇家科学院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期间虽然经历过大大小小数不清次数的翻修，但还保留了曾经的建筑风格，整体看上去很复古。
她一个外来人员进入科学院并不容易，杜秋带着叶聆音验证身份并办理完相关手续后，已经是晚上了。
叶聆音的最后一站是精神力研究所。
据杜秋所说，她大概率会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左右，期间会有专人安排针对她的检查项目。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期间如果你有任何问题或需要，都可以联系我。”
进入电梯后，杜秋按下了按钮，说话的同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跟在叶聆音身后的机器人。
是市面上很常见的一款家庭助理型机器人，价格不算贵。
“叶女士，一会儿进去的时候，你的机器人和行李都要在接待处寄存，不能带进实验区域。”
一路上总是默默点头的叶聆音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是提出了不同意见。
“杜女士，我能理解科学院的安排，只是我的机器人陪伴我很久了，我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地方会感到不适应，可能会影响研究结果，您看有没有折中的办法？”
杜秋的神色有细微的变化，她正要组织语言开口，电梯门先一步打开了。
眼前的画面让叶聆音愣了一下。
站在走廊里，穿着实验服的那人在注意到对面的两人时，下意识要迈进电梯的脚也停住了。
实验室冷白的光从男人身后照过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锋利的蓝边。
男人深邃的黑眸有短暂的怔愣，紧接着，那难以掩饰的嫌恶也渐渐显露出来。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炸开。
叶聆音……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厉教授，晚上好。”
杜秋本就全程带着礼貌的微笑，为表现出见到对方的区别，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又上升了几度，并微微点了下头。
听到杜秋的声音，叶聆音也马上回过神来，她紧随其后微微点头表示尊敬，并没有表现出自己曾经与厉决认识的样子。
厉决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缩，骨节泛出青白。他盯着叶聆音停顿了几秒钟，什么都没说，紧抿着薄唇与两人错开迈步走进电梯。
他肯定也不想被别人知晓那段往事吧，叶聆音心想。
过去哪怕是为了S级精神力来追求自己时，她也能感觉到厉决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
智慧的头脑与出众的外形，让他早就习惯了周围人的追捧。普通人在厉决眼中，几乎是低于他的另一个物种了。
电梯上行后，带着叶聆音去往实验区域的杜秋还是没忍住向后望了一眼。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这这两个人互相认识。
而且，这两个人都不希望其他人看出来这一点，这种欲盖弥彰的举动，让杜秋更加确信，他们关系匪浅。
饶是对工作之外的事物向来不怎么关注的杜秋，也不禁生出些许八卦之心。
那可是厉决。
作为贺院长最器重的学生之一，极有可能继承未来的科学院，想要结识他与他交好的人可太多了。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如果厉决在网上发出一条征婚通知，他的爱慕者能从科学院大门一直排到郊区。
然而，厉决对这些人的态度都很冷淡。
她想起，有段时间厉决经常请假外出，当时身边同事有传言说他终于铁树开花谈恋爱了。而这位叶小姐的资料上显示，她并非帝都星本地人。
难道说……
“杜女士。”
听到叶聆音叫她，杜秋很快收回思绪。
“我刚才的问题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的机器人可以和我待在一起吗？”叶聆音神色如常，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那点小插曲。
比起与厉决的这次不期而遇，她更在乎这个。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杜秋看向那个老老实实跟在身后的机器人。
“这是科学院的规定，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我会向上面提交申请，最快明天就能通知你结果。”
————
第二天一大早，叶聆音就再次见到了小F。
看来杜秋真的帮她向上面争取了，不过，更让叶聆音意外的是，除了小F，还有另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贺徕教授。
比起在镜头前稳重严肃的样子，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此时看上去更加慈祥。
叶聆音连忙站起身问好，对方却笑着摆摆手让她不用这么客气。
他没有过多客套的话，直接提出此次前来，就是想要看看那只据说能治愈黑雾病的星兽，叶聆音同意了。
不失绵被放置在观察箱里，科学院里的研究包罗万象，虽然很冷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研究星兽的分类，这样的透明观察箱就是专门为研究星兽准备的。
不失绵原本吃饱喝足躺在草窝里半阖着眼睛休息，在贺徕教授凑近时，它注意到了，但并未对这个陌生人的接近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懒洋洋地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没有普通星兽那么怕人。”
贺徕说着，向身后跟着的研究员伸出手，后者赶忙将一个录音机样子的仪器递了过去。
贺徕按下按钮，仪器里很快发出模拟星兽的叫声。
观察箱里的不失绵立马竖起耳朵，警惕地向四周观望，似乎是想要找出另一只发出声音的星兽。
贺徕调整仪器发出不同的声音，不失绵也做出相应的举动。一会儿紧张兮兮地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一会儿又发出叫声回应。
简单测试了一番，除了长期与人类生活在一起所以不怕人之外，他没有发现这只星兽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
因为还有其他事项需要处理，贺徕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临走前，他再次嘱咐叶聆音不要觉得拘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提出来。
看样子，小F能被允许和她待在一起，也是这位贺徕教授专门授意的。
之后的几天里，叶聆音在科学院接受了各种检查。期间贺徕教授偶尔会来这边询问研究进展，有一次厉决作为贺徕的学生也出现了，不过他和叶聆音都假装互相不认识。
这段时间里，叶聆音还有一个意外发现。
她注意到，每次那位贺教授出现时，小F就会将屏幕转过来默默地观察对方，它对其他人可不是这样的。大部分时候，它都伪装成一个普通的机器人，只在叶聆音叫它的时候才会对外界做出反应。
这天夜里，叶聆音像往常一样洗漱过后躺在床上。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她拿出光脑给小F发送了一条消息。
【小F，你好像对那位贺徕教授很感兴趣】
几分钟后，她收到了回复。
【我知道，他是帝国最负盛名的科学家之一】
【我感到很奇怪，我很确定自己从没在现实中见过他，但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就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曾相识……
这是叶聆音头一回从小F那儿听到这个词。
她想起当初在蓝梦星，上门回收那批小机器人的工作人员。
她突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
和杜秋预计的时间差不多，在科学院住了十来天，有关叶聆音与不失绵的研究有了初步的结果。
叶聆音看不懂那厚厚一沓的研究报告，不过杜秋将最终结果转述给了她。
不失绵确实是只普通的星兽，它之所以能治愈黑雾病，是受到了叶聆音精神力的影响。
研究发现，她的精神力很特殊，科学院近几十年收集整理的数据库里都没有和她类似的能力。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星兽被她无意识中使用的精神力影响。
测试发现，当患病的人看到或者接触到这样的星兽时，精神体会受到刺激，使有的人可以被唤起曾经美好的记忆，有的人则可以看到幻想中的美好画面。但无论是哪一种，这种特殊的精神体验都极大地缓解了病人的症状，甚至完全治愈。
这个过程与S级治疗师的能力有不少相似之处，但叶聆音并没有经过专门的学习，她甚至在治愈了患者后不会出现头晕、疲惫等精神力耗竭的情况。
至于她的精神力究竟是如何作用于星兽的，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此外，科学院的研究报告里还写明，她本人确实患有黑雾病，与她在医院里诊断的结果一致。但或许是因为她十分稀少的精神力类型，所以她的症状也与大多数人不同。
她患病的时间点远比她自认为的要早。
叶聆音看着报告单上推测的时间区间，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离开家，甚至还没有进行第一次精神力鉴定。
竟然在那时就已经……
科学院的研究人员推测，她的精神力出现异常，就是因为黑雾病的影响。后来她的精神力逐渐提升，也表明了她的黑雾病正在缓慢康复。
最后，杜秋还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最新的鉴定结果显示，她目前已经是S级精神力，而且她的黑雾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留在帝都星，成为一名治疗师。
叶聆音静静地倾听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
她以为自己听到这些会喜极而泣，但实际上她很平静，甚至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兜兜转转一大圈，她又回到了起点。
她不是骗子。
她只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