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搬搬,搬回去再请点!”

    等到了自己家的船上,就全部都是自己的。香克斯都不敢想今晚的宴会,他会是一个多么快乐的大男孩。

    烟雾散去露出一片狼藉的打斗现场,香克斯站在手心被钉在墙面的男人跟前,欣赏男人惊恐但还在狼狈挣扎的模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揪着自己的下巴,“希贝尔人呢。”

    按精灵的性子现在不应该是在某个显眼的高处,别扭地等待他们的夸夸,愉悦的宣布测试通过吗。

    要么晕,要么重伤,精灵坚持遵守两大不原则,身为兄长的香克斯表示十分骄傲。

    不远处,特尔德正在搀扶着他的倒霉哥哥往回走的路上,他是没想到特奎这么大了还能平地摔。

    听到船长提到希贝尔这个名字,他转过身高声唤道。

    “我刚看见她冲去了医务室那边。”

    啧啧啧,香克斯一边感慨着姐妹情深,一边指使特尔德往他这边来。

    “来来来特尔德,你都背了一个了,再来一个挑战自己。”特尔德喜获买一送一,“你精灵姐姐都帮我们审了一遍,把他拉走再审一次。”

    香克斯很满意自己的灵机一动,希贝尔越来越贴心了,老哥甚是欣慰。

    而他口中的姐妹情深二人组,正处于感情破裂边缘。

    一股力道将她身上的重担抬开,取代的是一个纤细覆着血迹的手。

    见倒塌在地面不起的西亚,精灵疑惑看着平日跳脱的女人。

    她蹲伏下来,以为西亚要跟她玩一个新游戏,毕竟西亚总是有很多说不完的话,各种好玩的新乐子。

    女人白日簪起的头发,因挣扎现如今有许多碎发披散下来,目光呆滞追寻着莫尔尸体的方向。

    精灵靠近她,想要学她往常的样子,将她的碎发别于脑后。

    西亚双手撑在地板将她往后挪,不让精灵去触碰她。

    没有比希贝尔更加了解这种情绪。精灵对于友情、亲情,关于任何亲密关系的理解都不到位。

    唯独对恐惧与杀意最为敏感,兴许是她这些年的经验使然。

    “你在害怕我吗,西亚?”

    是的,西亚在害怕面前与她夜夜相处的精灵。

    女性的细腻让她更加贴近希贝尔的内心,她能看见精灵笑容下内心的无所适从,那些与她相似经历的创伤。

    它们不能消除,反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使你惊醒。

    她并不是因为副船长的请求才与她相处融洽的,西亚越来越喜欢这个表面喜爱吓唬人,内里懵懵懂懂的妹妹。

    只是希贝尔,不是精灵,或是船长关注的重点人员。

    可这个孩子,可以面无表情去剥夺一个人最珍贵的权利,无论他生前犯过什么过错,都一概不在乎。

    她的刀是真的会刺入你的心脏,在你的睡梦中,在你信任她的某一片刻。

    这跟莫尔,跟那些她一直怨恨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在害怕刚刚的行为,还是希贝尔这个人。”

    精灵的眼睛不再带着笑意,她没有动,却让西亚不自觉推至房间角落。

    父亲与她一同承诺过,也许身为医者他们的双手也会沾染鲜血,但是绝不会是因为谋杀,他们会救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

    仇人的死去让她生出几分庆幸与喜悦,可那些多年所学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混混沌沌中,恐惧与愧疚盖过了一切。

    西亚没有回话,沉默揭示了她的答案,一切的最后只留了她与旧人留在这里叙旧。

    ...

    “宝藏揭秘时间!”

    甲板上海贼们围绕着刚搬上来带的宝箱高呼喝彩,临近夜晚他们也点燃篝火,拉奇的宴会大餐也随时准备好了。

    本来是中间环节的开宝箱时间,也被这群按耐不住的海贼们决定,先开张再说。

    这种乐趣不亚于抽盲盒,捧着自己心爱的财宝吃饭不更香吗!

    耶稣布巡视四周,发觉好些活跃的面孔都不在,于是去问询离他旁边最近本乡。

    “希贝尔跟特奎两兄弟怎么都不在?”

    特奎爱凑任闹爱财的特性船上谁不知道,就是被揍了都要围观,特尔德的话肯定是被他揪过来的。

    而且主要今天希贝尔可是大功臣,要说分财宝得她占大头。

    “都去医务室找西亚去了。”

    金发男人拍了拍隔壁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耶稣布还没多加思考,下一刻他们仿佛见到了什么惊天骇俗的宝藏,尖叫着转移了注意力。

    “怎么会有一个小孩!”

    第一个箱子就开到了究极隐藏款,在这堆金灿灿的珠宝项链里,却躺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是一个女婴,在瞧见这群世人眼里穷凶极恶的海贼,这群失去表情控制的男人们,还向他们笑眯眯挥动着小手。

    “啊啊啊贝克怎么办,耶稣布怎么办!”

    香克斯第一反应是寻求当过爹的人求助,贝克曼算他另一个爹?

    他大声嚷嚷着,身体也跟着女婴的手臂晃动着。他左转转右转转,发现身旁这伙大男人没比他好上多少,全都像是中了石化技能似的。

    或许我该去抱抱她,香克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柔和起来。他将这个与他有着相似发色的女孩捧在手心,试着用指腹去触碰婴儿圆嘟嘟的脸庞。

    “阿秋!”女婴整个胸膛都被这股内里气流推动,眼眶泛起点点泪光。

    “西亚西亚快来救救小孩!”

    宴会也不可能每一处都是欢腾热闹的,中央以红发领头拼酒跳舞闹得不亦乐乎,要是加入进去耳朵都要缓几分钟适应。

    而边边角角,一位年轻的女子静坐在那里,她的脖颈围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柔软的布料紧密贴合她的肌肤。

    刚刚引起喧闹的女婴正躺在她的臂弯里,呼吸均匀而平静,不顾不远处的嘈杂之声。

    西亚垂下头,将她的一切注意力与温和都给予了怀里的这个孩子,从头到尾目光都没有朝精灵的方向投向一刻。

    同样在角落的船副呼出烟雾,观察着在宴会开始就反常的几个人。

    共同点,在分赃的时间都窝去了医务室。

    特尔德这条咸鱼,被指使搬了几个人之后就跟死鱼那样瘫着,眼睛还控制不住来回瞥向为数不多的两位女性。

    他哥无所谓,不死就行,大大咧咧正常的不行。

    贝克曼随手挑起本乡递过来的酒瓶,将手肘都支在隔壁肩膀上。

    西亚,他最看重的、可以管住精灵的女性。

    好几天他终于不用在他繁忙的工作之上,再雪上加霜了。

    现在显然是好姐妹之间闹矛盾了,竟然还有西亚都没法忍耐的东西,那么船副爸爸又要出场。

    他将肩上手肘轻轻往下压,头也回没回。他想都不用想,希贝尔现在面无表情装无事发生。

    “怎么不高兴了,今天不是厉害得很吗?”

    精灵不回话,低着头反复戳着拉奇给她定制的特色晚饭。

    按照她近些天的性子,精灵应该往西亚那边坐的,哪还管这个失宠多日的贝克曼。你问香克斯,太吵了先踢出i人充电时间谢谢。

    “他们还给你跟西亚好几箱没开的。”贝克曼没理会她的默不作声,“酒水珠宝,我还看见几个成色不错的匕首。”

    “你答应我的小愿望吗?”

    “这是你该得。”

    那小猫咪又缩回自己的窝里头一声不吭了,老父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些什么。

    贝克曼无奈,将指间的烟草置于嘴边,他想再不行就像西亚那样说的直球好了。

    他也反思过,不能由着精灵在自己的世界里乱晃,她自个的世界就是个糟乱的。

    可直接向人诉说真实的想法,就跟把自己的心袒露出来有什么区别,就连希贝尔自己要说的话都要拐个十八弯才肯说出来。

    旋即,那特奎老哥揪着咸鱼特尔德一瘸一拐就来了,嘴里又讲着没出息、菜狗和回家种地这些字眼。

    副船长暂时将精灵的事放在一边,原来刚特尔德瞅的不是精灵,而是他。

    “副船长,这小子纠结了半宿都不敢说。”特奎一巴掌就拍在他弟弟的背后,完全看不出是受过伤的人。

    “西亚让我们把医务室的尸体丢去海里了,不是我们的人。”

    特奎还挺骄傲式的,连头都往上抬了抬。这艘船每个人喜欢什么类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就这么定眼一看,那人湿漉漉的,就知道是对面的船有人偷摸上来了。就这么点事,我弟纠结半天不敢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医务室最近的破事是不是有点多,本乡这是要消灾了吧。

    精灵抬眸,与本就一直盯着她的贝克曼目光交汇。

    “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先走了,副船长。”

    特奎汇报完就想回到宴会中心去快活,临走前还不忘跟希贝尔打招呼,“对了姐,如果你要换什么财宝,一定要先找我们两兄弟阿!”

    除去干部,特奎是最敢跟希贝尔交流的人了。

    特尔德每次见他晚上乐呵乐呵爬山瞭望塔,与精灵在那一狭小的空间相处,他都瘆得慌。

    是特奎这个傻子才看不出来,那躺在地面的伤跟敌船的几个倒霉蛋没两样,整艘船只有希贝尔第一个冲上去的。

    来的时候跟个鸵鸟,走的时候像个健将。

    “所以人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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