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老子的表情,符玉悭都被整无语了,怎么天下只有娶媳妇这一件事情是吗,再说,他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他呀,难道想要他霸王硬上弓吗?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何之柔和傅之廷被邀请到阁楼的正厅里。

    “何二姑娘和何公子今晚过来是有什么要事要商量?”

    傅之廷颔首以示礼貌,“县令派我来看看这边安顿得如何,碰巧之柔有事找你,便一起过来。”

    她原本是不想在晚上过来的,符酒楼这些人暂时还出不去,对账也不急于一时。

    某人原先想自己过来,却突然想符玉悭那人,眉头一皱,拉起正在喝红豆甜水的女子一走,“当下事当下毕,正好顺道,快点解决。”

    女子被他拉起一懵,“你先等等,我拿个账本呀。”

    ……

    傅之廷说完,何之柔便从树布兜里掏出账簿,“符爷,这是你今天落在我家院子里的账簿,还有我今天对账的时候,发现有三处对不上。”

    她摊开账本,将折了脚的页数摊开给商人看。

    这些账本上记的都是大账,虽然有条理却也记得密密麻麻,亏得何之柔对了一天,虽然没有对完全部账本,但光是对的,就发现了三处错误。

    符酒楼皱着眉头将账本拿过来看,将何之柔的账本和自己的账本对比,一看,竟是自己亏了何二姑娘的银子,顿时心下疑惑:这账本一直一来都是自己最信任的掌柜做的,要说是自己家掌柜办事不利,怎么他都是不相信的,但要是说何二姑娘做了假账,那他也是实在不信的。

    “何二姑娘,虽说上面亏你的银子不多,但是若是符某做的,肯定是不直贪这一点了,这也实在是小看我了。”

    “是不是二姑娘记账的时候记错了?亦或者是算错了?”

    何之柔摇了摇头,“符爷,这账我算了五遍,确实是对不上,但我今日来与您对账,并非是说您做了假账,只是与您看看,这账到底出错在哪里,缘何我们交易的时候算的都没错,却在最后结算的时候出了差错。”

    “把六掌柜叫过来。”符酒楼道。

    不稍一会儿,年轻的手下便将一个壮实的中年人领进厅内,便是符酒楼口中的六掌柜。

    六掌柜分别向符酒楼和何之廷行了一礼,“不知当家的有何吩咐?”

    “六掌柜,你看看这两本总账,为何两边对不上?”

    “这……,这怎么可能呢?”

    壮年人将桌上的两本账本拉过来,粗壮的手指在账本上翻来翻去。

    “六掌柜,你先别着急,坐下看。”

    符酒楼虽然在外面有个凶神恶煞的“美名”,但是对自己的手下绝对是没说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那么多人愿意跟着符家的原因。

    六掌柜就这一会儿已经急的得满头汗。

    能不急吗,他替老爷干了十年,除了还是个小犊子的时候算错过账,这十年来,他还没有出过差错。

    壮实男子再一次对了上面的账,“老爷,何二姑娘,您们且先等等,我将分账拿过来。”

    一个厚实墩子急匆匆地跑出去,又急匆匆地跑回来,又在四人面前将那分账翻开来,对上总账的日期。

    “何二姑娘,您看,这我这里的账簿是对的呀,为何总账这上面少了您这笔银子?要不,您再算算?”

    “六掌柜的,不如我们都再算算,不瞒您说,这总账我都已经算了五遍了,虽说是一笔小账目,但是总账上却有三处对不上,这实在是不妥。”

    “我看要不然这样,”符酒楼开口,“何二姑娘你今晚先将你的这两本总账留在这里,到时候我让六掌柜的再重新算一遍,明日我便叫他算完,明日晚上或是后日,我便叫他送上门给你。”

    何之柔见符酒楼这边十分配合,便将账簿留在了这里,左右她的账簿向来是做两份的,回去她还可以拿另外一本再自己算算。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傅之廷之前大半夜跟着张县令在外面跑,所以这男人最近不用上值,何之柔最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密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近来总是会若有若无地套话,还动不动就撩拨她。

    譬如洗菜做饭的时候顺口问一嘴她喜欢她家里的哪个阿姨做的饭,譬如偶尔也会不经意间提起她的奶奶,譬如总是旁敲侧击地提起从前那些他们假装再一起的事情……

    傅之廷可能已经察觉到她瞒着的一些原因。

    他问着问着,也把何之柔无形中拉开的距离拉了回来,还比从前更近了一些。

    譬如当下,傅之廷又提起从前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是你爷爷教我习的武功?”

    “记得记得。”

    何之柔觉得现在的傅之廷话真的很多,莫不是现在在这副身体里的灵魂不是她认识的傅之廷的,而是被这副身子的原主七皇子偶尔占据,然后那皇子有着她认识的傅之廷的记忆,当男人话多的时候就是真正的七皇子出现了?

    何之柔有接着道:“我一直知道爷爷有一个徒弟,从小带到大,但不知道是你。”

    “对,某人那一次嘴巴里啃着一颗青枣,手上又拿了一颗,还不小心弄丢在地上,害我跌了一跤。”

    何之柔怪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这人怎么这么记仇,这么远的事情还记得。

    “看来那第一次见我还真是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次见?

    傅之廷听到这四个字之后眼睛暗暗闪烁了一下。

    也是,对她来说,那确实是两人第一次见。

    清辉之下,两个影子一高一低。

    两人心间的秘密,像影子一样沉默不语。

    “回去我帮你再对一次账簿吧。”傅之廷说。

    “嗯。”

    “近日你都不上值,要不要我们在去小巫神那里,不过最近我身上都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就连梦都没有做过,也不知道到时候去了有没有收获。”

    “怎么?这是想回去了?”傅之廷问。

    事实上,何之柔并不想回去,只是最近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是想尽快找到办法,想要傅之廷赶紧回去。在这里,他做的事,实在都是太危险了。

    于他来说,在现代他有很多值得他去做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成天东奔西走,时不时就会靠近战火,让人提心吊胆。

    “我当然是想继续找到原主她为什么会让我看到这样的景象的原因,以及,你要是还不赶快回去,北边的战争成天打来打去,万一你要是有一个……”

    “算了,总之,我们还是早点找到回去的办法为妙,你这个傅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在说不定在哪张床上呼呼大睡,明明没有病,却让你家里人担心。”

    傅之廷一听她这话本来也想着说“你家里人也会担心”,结果转念一想到察觉到的她和霍家之间为妙的关系,便也闭了口。

    *

    何之柔昨天算了一天的总账已经快要算吐了,所以她今天拒绝再碰那个算盘珠子,便将那两本总账和几簿分账交给傅之廷重新再算。

    傅之廷是不会拨弄算盘珠子的,何之柔就教了两遍,男人的手指就可以在木珠盘上劈里啪啦地打起来了。男人的手指修长有劲,拨起珠子来十分赏心悦目,又想到他能做得一手好菜。

    何之柔突然想到一句话: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女子默默在心里将傅之廷夸了一番又一番。

    没一会儿她就突然回过神来,自己一脑门子痴想。

    好在傅之廷正认真算着账,没有往她的脸这边看,她现在看不到自己的样子,说不定又没出息地红起来。

    想到这里,何之柔连忙低下头,随便扯了本分账来看,虽然这账本她是看吐了,但是她总不好要帮她人自己看看吧,装装样子还是要有的。

    “不想看就别看了,你装得一点都不像。”男人的目光扫在账簿上,却冷不丁地开口,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啊,好。”何之柔尴尬地把那个分账放回原处,兴致缺缺。

    “无聊?”傅之廷问,目光却一直在账本上扫着。

    “你不是在看账本吗?”怎么就知道她在干什么了?

    “你这里动动那里动动想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都难。”

    天地良心,何之柔在心里发誓,不过就是翻一翻分账,怎么就成了“这里动动那里动动”了?莫不是这人自己看不下去这账本,给自己的分心找借口吧?

    心里是一通腹诽,她自然不当在面上显现出来。

    “是有点无聊。”

    何之柔回答之后没有得到回应,男人正拿着竹笔在草纸上勾勾画画,显然是算进去了。

    既然这样的话……

    何之柔十分有眼色地从长凳上站起来,想去灶台上看看今晚做什么吃的。

    “去哪儿?”

    ……

    不是看不见吗?

    “我坐在那里会打扰到你。”何之柔答非所问。

    “坐回来,现在还早。”

    ……

    不是你说我动来动去吗……

    女子站在原地不动,傅之廷又道:“这账我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得问你。”

    何之柔这才走回去。

    女子重新做长凳上,又百无聊赖地翻起分账本。

    男人见他无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无聊就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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