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广想着,庞清的尸体他明明派人掉包了,就是查,也应该不会查到大麻,但见来人是一群锦衣卫,却又在心中打起鼓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是决定跑为上计。

    他觉得那暗道着实迷惑人,直到自己上了船都无人追过来,这才在上了船之后便没再着急,谁能想到,还不等走远呢,自己连带着两船的毒粉就被按住了。

    程朝、程暮二人将人带回来之后,便直接将人绑在刑架上。

    吴婉在答应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前还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见钱广一面,她有事情想亲自问清楚。

    傅冉冉二人知道人被抓回来之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想亲眼看着这个人渣认罪。

    于是,等到大牢里再来人时,钱广只觉得这牢房里全是人,而且每个人都黑着脸,一副要将自己大卸八块的样子,门口还有两名锦衣卫手握佩刀,满面狠厉,这让钱广觉得自己像是来到地狱了,阎王爷马上就要审判他。

    钱广不自觉地发着抖,脸上的汗都滴了下来。

    程暮直接拍了桌子,“你利用百酿居制毒贩毒、在客人酒水中掺杂大麻至人上瘾,借此机会扩散毒粉,害的许多人精神涣散、家破人亡,又逼迫那些卖酒女身熏毒香,你认是不认?”

    钱广虽然人已经被绑在这处,他也知道如今人赃并获,自己如何也赖不掉了,但他还是道:“你们究竟是如何抓住我的?”

    “这里轮得到你来提问?回答我,认是不认?”程暮表情更冷。

    钱广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颤抖着道:“什么毒粉,那明明是助人登仙的药粉。”

    “荒唐!”程朝怒道:“害人的东西,你还敢诡辩?”

    “诡辩又如何,证据确凿,你就是不认,死也是死定了!”

    “我是受人指使的!”眼看说不出理来,钱广突然想起那青衣男子,如今自己深陷大狱,不如再拉个人垫背。

    “受谁指使,有什么证据?”程朝问道。

    这两个问题将钱广问的直接愣在当场,是啊,那人的样貌自己连见都没见过,唯一能留作证据的游船和那舞女,不是被自己亲手处理掉了吗?而且处理的干干净净,连尸体都烧成灰烬了。

    想到这,钱广“哈哈”大笑起来,那人定是都算好的,想来自己派人去调换的尸体,恐怕也不是那个小贱人。

    程暮见此人似是疯癫,便不再和他废话,直接对着外边守门的锦衣卫道:“去请吴姑娘。”

    吴婉到了牢房中,直接指着钱广问道:“你把庞清姐姐怎么了?”

    先前吴婉就提到庞清一见钱广便不住的发抖,显然是怕极了,她不知为何,也或是心中已有猜测,便请见他一面问个清楚。

    钱广虽然知道酒楼里的卖酒女本名是什么,但平时都是叫她们的花名,这一下也没反应过来吴婉说的是谁,开口就道:“什么庞清姐姐?”

    吴婉这下更生气了,这时候她也不怕了,拿起烙铁就往钱广身上按去。

    按理说,吴婉绝没有用刑的权力,但此时不论是程朝四人还是门口守着的锦衣卫,都将钱广恨了个透,那两个锦衣卫正是去调查那名单队伍中的人,亲眼看见了为了个毒粉将家产变卖、甚至卖了妻女的人。

    反正只有他们几人知道,用刑就用刑呗,他们还怕别人祸害钱广?

    也就是傅冉冉和傅昭昭没见过这场面,一直皱着眉,其他人连个表情都没变。

    钱广疼得呲牙咧嘴,面部肌肉都抽搐了,可吴婉根本不解恨,仍旧用力按着烙铁,不一会儿钱广就疼晕了。

    程暮一个示意,门口的锦衣卫立即打了水来,一盆水就泼在了钱广脸上。

    钱广一激灵很快悠悠转醒,虽说自己是死定了,可死之前再受苦实在没必要,于是他大喊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庞清姐姐是谁啊!”

    吴婉冷哼一声,语气冰冷,但却是忍不住气得全身发抖,她开了口道:“不认识?那芙蓉呢?”

    钱广一听这个名字反应过来了,可一想起来这个人他就气得牙痒痒,“那个小贱人……”

    还不等他说完,吴婉怕再一个烙铁将人给烫死,于是转身拿起桌子上的鞭子,照着钱广的脸就直接抽了上去,“放肆,庞清姐姐也是你能骂得?”

    钱广这下不敢骂了,哆哆嗦嗦地道:“芙蓉我知道,我知道。”

    吴婉继续忍住杀人的冲动,咬着牙道:“你对她做什么了?”

    钱广本来是害怕的,但想到自己既然被锦衣卫抓回来了,哪里还能有命活?他又觉得死之前将对方气死一个也算痛快。

    于是他奸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呵,想知道吗?别看她平时干干净净的,其实早就被我玩腻了,”他又笑了两声,可伤口实在疼,笑完又呲牙咧嘴起来,“如果你想听听我和那芙蓉的房中事,我倒是可以与你探讨一二。”

    听了这话,傅冉冉心念一起,转身出了牢房。

    吴婉一听这话便气上心来,本就在牢房中休息不好,身体更是孱弱,这一气,倒真叫那钱广给气得嘴角溢了血,直骂道:“畜牲!”

    傅昭昭连忙上去扶,将人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歇着,自己转了身回来道:“怎么,觉着你已经无生路可走,便想着说这些诨话来气人?你当真觉得这北镇抚司刑具会少了?”

    傅昭昭虽也是穿书而来,但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从前那些语言、习惯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自小的培养让她说不出来太难听的话。

    钱广被傅昭昭说的有些惧色,但还是大笑起来,“你个小姑娘又能奈我何?”

    程朝起了身,道:“小姑娘?本官今日便让你看看她能奈你何?”他指向旁边放置的一排刑具对着傅昭昭道:“今日夫人来挑,挑中哪个为夫就用哪个。”

    这时,刚刚离开的傅冉冉回了来,却是手中拎着一桶水,缓缓走向钱广,“砰”的一声将水桶放在地上。

    只听她道:“姐姐从小就知书达理、温婉谦良,如何能因为你个渣滓脏了手,我就不同了,这京城人人皆知我季云蝉向来是个不好相处的,若是谁动我一分,我是要还上三分的。你如今已经罪不容诛,却还要来惹人厌烦,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拿起桌子上带着倒刺的鞭子,在那水桶中沾了一圈,直接抡在那钱广身上。

    虽然傅冉冉从小便运动细胞少,但也不是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用力挥出的一鞭也绝对能让对方皮开肉绽。

    “这一鞭,打你谋财害命、吃人血馒头!”

    再一鞭,“这一鞭,打你色欲熏心、市井腌臜!”

    又一鞭,“这一鞭,打你污言秽语、口出狂言!”

    还一鞭,“这一鞭,打你恶贯满盈、猪狗不如!”

    四鞭打完,傅冉冉将鞭子仍在桌子上,拎起剩下的水,泼在了钱广身上。

    程暮在傅冉冉进门时便看见了,她手里是一桶辣椒水,再看那钱广,已经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气了。

    “废物,四鞭子就不行了。”程暮幽幽地道。

    傅冉冉转身看向吴婉,“吴婉姑娘,他绝不会轻轻松松就死了。”

    吴婉眼中含泪,点着头。

    傅冉冉扶起吴婉,又拉了傅昭昭,看向程朝二人,“我们就先走了。”

    程朝点头,只道:“找个大夫瞧瞧。”

    因为此案未结,吴婉还不能离开,傅冉冉便叫了大夫来牢房中为她诊治。

    “这位姑娘只是郁结于心,老朽已经为姑娘诊治,再好好休息就是。”那大夫本就是北镇抚司的大夫,自是瞧上一眼便知道吴婉那是急火攻心,因此用银针扎了几处穴道,吴婉便好多了。

    “有劳。”傅昭昭道。

    送走了大夫,傅冉冉看向吴婉道:“你不必太过忧心,就算你为那百酿居揽了客,但也为此案调查立了功,功过相抵,刑罚应该不会太过严重,至于钱广,他活不成。”

    吴婉只是点了点头道:“多谢夫人。”

    傅冉冉拉着傅昭昭便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傅昭昭看着傅冉冉道:“方才你在牢房说的话,姐姐知道你的心思,但我也想同你说,虽然我来这儿的时间早,在这规矩的生活的十几年,但不代表我不能挡在你身前,若是再来一次,姐姐也定不会让你受伤。”

    傅昭昭知道,傅冉冉再见到自己,内心愧疚大于欢喜,因此总是想事事都护在自己身前。

    傅冉冉确实如傅昭昭所想,原世,姐姐拼死挡在自己前面,被活生生打死,再见到姐姐,她怎能不愧疚,因此她总想再坚强些,让别人不能伤姐姐分毫。

    傅冉冉看着傅昭昭,半晌道:“好。”说完便靠在她的肩膀上,偷偷红了眼眶。

    另一边,钱广在牢中受尽折磨,直至最后签了认罪书。

    钱广被判当众斩首,本应该判诛九族,可那钱广家中早就无人,也没法诛。

    行刑当日,百姓齐聚,大家哄闹着,无一不是将钱广骂的体无完肤。

    百姓后头横着一辆马车,马车两边各站着一名锦衣卫,马车中坐的正是吴婉、庞清的母亲以及傅冉冉二人。

    本来不应该让老人家见这血腥的场面,但老人家执意要来,便让她二人带着,同吴婉一起。

    念着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傅昭昭便同她说,庞清是被钱广迷晕后杀害的,没受大苦,反正也没冤枉他。

    傅冉冉掀了帘子,吴婉和那老妇人向外看去,直至钱广人头落地,百姓声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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