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交给我的任务啊,已经完成了。”

    唐章章一脸嫌弃地瞧着盈盈,捂住了鼻子,令人作呕的酒味儿,她懒得跟这种人交流。王序然见状犹如唐章章肚子里的蛔虫,问道:“你确定这样就行了?”

    盈盈即使是被嫌弃了也不介意,“你们是不知道,方碧云那老婆娘,更年期快到了,神经质的很,最近生意又不景气,她跟她闺女感情不好,大家伙都知道,就我说的那两句话,够她闺女吃一壶的啦。”

    “那如果效果不好呢?”

    盈盈歪着头,“效果不好,我继续煽风点火,保证让大小姐满意。”

    “行了,信你一回,如果真能让方早吃上苦头的话,下次还找你帮忙。”唐章章不屑于跟这种人交流太多,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红票子递给王序然,示意让王序然给盈盈,她可不会跟这种脏人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的。

    盈盈看着红红的两张票子,唐章章眼里的蔑视什么的,她完全不介意,这生意可比伺候男人好做多了。

    “大小姐,下次还找我啊。”

    唐章章翻了一个白眼,扭头就走。

    王序然紧跟着,“你说你为什么非要跟方早过不去啊?”

    唐章章赌气道:“是她先跟我过不去的,什么玩意儿,也配让我跟她比较。我肯定要让她吃些苦头的,她不就是成绩好吗?有什么可嘚瑟的。”

    王序然不明白大小姐的心理,他只会无条件地照做。

    自从盈盈说了那些话后,方碧云就不去工作了,一天到晚地呆在家里观察着方早,方早白天去上课,晚上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方碧云像个鬼一样地窥视着自己,无论方早干什么,方碧云都阴魂不散。

    看到方早年轻的身体,方碧云难免嫉妒,她是那样的充满活力,浴室磨砂玻璃门上映着方早年轻而充满诱惑力的躯体,纤细的腰身不堪一握,小巧而丰满的胸脯像樱桃般娇嫩,白嫩的肌肤好似牛奶。方碧云邪恶地打量着方早,这样的品相,在零下十八度里,一定是最抢手的。

    方早将身体擦拭干净,套上睡衣,将半干的头发放下,刚推开门就看到漆黑院子里像鬼一样窥视着自己的方碧云。方早吓到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明白方碧云的窥探究竟出于何种原因。

    神经病。

    方早心底骂了一句,绞着头发回到了房间,她坐在了床上后又起身将房门反锁,方碧云那个疯子又在出什么妖蛾子。

    方碧云的嫉妒心又开始作祟了,方早多么像年轻时的自己,可是方早浑身上下所拥有的都是自己失去的,她曾经也是那样年轻,可容颜弹指老,是方早燃烧了她的青春。她永远都不会承认如果没有方早自己也会老去这件事情。

    自从被方碧云不怀好意的凝视后,方早在家里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就那样度过了一个星期,本以为可以这样安安稳稳地直到高考结束的。

    接过方碧云趁着方早不在家的时候开始发了神经,等方早回家后,自己的房间已是一片狼藉。

    方碧云把她放在家里的书和记的密密麻麻的笔记都给撕了,扔在了地上,地上一片白,都是纸屑。

    而方碧云正一脸挑衅地瞧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你这是干什么?你发什么神经?”

    其实方碧云一开始并不想撕书的,撕书太费力气了,她只是想找到方早的准考证,她只是想撕那一张纸而已,可是没有找到,她怎么翻都没有找到,越翻越生气,最后就把所有的书都给撕了解气。

    “我告诉你方早,你不要以为自己长大了,有能耐了,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方早听到后,却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方早懒得理会她。

    “我问你笑什么?”方碧云眼神神经兮兮的,方早在那一瞬间突然感受到了她的凄凉。

    “你怎么可能不懂我笑什么呢?方碧云,你那么聪明,看东西从来都是过目不忘,我是你的女儿,当然会遗传你的优点,就算你把我所有的书都撕了,也没有关系,因为那些东西已经刻在我脑子里了。”方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的,她一直怨恨着方碧云,可是又不得不承受方碧云给自己带来的一切,包括过目难忘的记忆以及好看的长相,这些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着方早,她是方碧云的女儿。

    可是,你看看现在,方碧云是个什么鬼德行,你绝对不要步入她的后尘,绝对不要。

    方碧云像疯狗一样癫狂着,她明目张胆地嫉妒着自己的女儿,那个跟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方早,她对方早讲着最恶毒的话,她不允许世间一切的美好在方早身上发生。

    同样的年纪,却有着不一样的命运。方早现在选择的就是当年方碧云没有选择的那条路,当年的方碧云年轻漂亮,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在班里考个不错的名次,可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高三还没毕业就怀上了方早,嫁给了她自以为是的爱情。

    如果她当时参加了高考,像现在的方早一样,肯定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去大城市看更辽阔的世界。

    可是没有如果,方早目前所做的一切选择都是对曾经的方碧云抽一记狠狠的耳光。

    她不允许。

    “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你装神弄鬼,害得大家以为那个老婆子的宅子有鬼,没有人敢租赁。”方碧云怨诉着。

    方早原本想看方碧云愤怒到跳脚的心倏忽地平静了下来,她是病了,她日日夜夜臆想着奶奶能回来,可是母亲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病情,只是觉得她在装神弄鬼。

    方早沉寂了半天,没有说话。

    “是你害得我过得那么惨,我去当婊子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走出去了,你一次又一次地拖累我。没有你我早就参加高考去大城市了,没有你,你那个短命的爹死后,我早就离开清浅了,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贱货。”方碧云盲目的认为自己人生的所有悲惨都是方早造成的。

    面对方早的沉默,方碧云感受到了发泄后的满足。

    可是就如同她所说的,方早是个讨命鬼,哪里能如她的意?

    “那是你自甘堕落,高三没毕业就跟男的搞上了,你那么寂寞吗?生怕自己变成市集上没有人要的破烂玩意儿。我爸死了,那是他活该,你走没有人拦你,你别把赔偿金拿走啊!你自己贪心把所有的赔偿金都拿走,拿走了还去倒贴给便宜男人,接过被人骗得痛哭流涕,怎么你又忘记自己当年那狼狈的模样了吗?你倒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后来去卖也是你乐意下贱,谁逼着你去了,是你自己缺了男人就不能活了。”方早用同样恶毒的语言去指责着方碧云。

    她们知己知彼的母女,最擅长的是往对方心口上插刀子,从语言上虐待对方,间接刺伤自己。

    “啊!”方碧云疯狂地尖叫着,她恶狠狠地掐着方早的脖子,被说中的痛点,她预备谋杀方早的青春。“如果不是你害死弟弟,你爸爸怎么会对我突然冷淡,如果你爸爸没有死,我又怎么会过成这个鬼样子,都是因为你!”

    所有的话方早都可以反驳,唯独弟弟,她记忆模糊,弟弟的双眼毫无生机,像是菜市场上被杀了的草鱼翻了白眼,双手冰凉,直到最后,他还喊着姐姐。

    方碧云跨坐在方早身上,撕扯着她的衣服,用力拽着她的头发。

    “你害死了你弟弟,是你!”

    方早呆呆地承受着一切,望着房顶的灯泡,刺眼。

    最后方碧云哭花了妆,好似枯萎腐烂的花,耷拉着脑袋,直接歪倒在地上。

    天地寂静,护城河边微风吹散夏日闷热,路灯下的垂柳像是一排晃悠的吊死鬼。

    十点三十四,河边纳凉的人早就散去。

    方早面色平静地站在岸边,她凌乱的头发,绝望的表情,如果有路人看到的话估计会偷偷打110。不过方早并不是来送死的,只是有些清楚需要抒发一下。

    护城河从很早之前就有了,岸边堆积着掉落的虫子的尸体和枯叶。不知道河里有没有死过人,即便没有死过人,应该死过动物吧,董亦芫望着湖面思索着。

    蛙声叫得很稀落,董亦芫斜了眼,看到了不远处岸边站着的人,很熟悉的人,方早。

    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方早说上几句话,方早不知道,董亦芫最近一直在暗处偷偷观察着她,因为叶彤欣走之前说的那些话,董亦芫想要跟方早确认一下。

    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

    方早靠水边很近,如果有人这个时候想要推她下水,她是一点都挣扎不了,会直接坠入水中。

    董亦芫平静地望着方早,她看上去没有一点儿苦楚与疼痛。

    月光冲淡了夜的深沉,可是水面却加剧了夜的幽暗,最好不要在这样的夜里来到水边,要不然真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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