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殊的暗卫说多算不上多,只是也算不上少,起码在镇北军养伤的这段时间能支撑他们逃过黄统领的追兵。

    短短一个月,就已经快要走到皇城边上了。

    入夜。

    这一个月的行程实在是太顺利了,追兵一个月开都没追上他们,明明不久前还无论如何都甩不掉,而现下眼看着就到了皇城脚下。

    镇北军已经安营扎寨歇下了,过几日的行程只会越来越难,不如现在尽快恢复体力。

    “王爷。”,乔珩从黑暗里转出来,看着站在帐子前的顾子雍,“王爷怎么不进去休息。”,一瘸一拐地站在了顾子雍身边。

    腿上的伤疤早就已经好了,只是这跛脚的毛病只怕是好不了了。

    “乔珩。”顾子雍有些不忍心的伸出手,但是不知道乔珩是不是没看见,却巧妙地转开身子多开额他的手,顾子雍垂头看向自己停在黑暗中的手,轻笑一声收了回来,只是嘴角却也不知何时沾上了意思苦笑。

    “找我所谓何事?”,乔珩此时前来定不是来叙旧的。

    “王爷可又进京后的打算?”,乔珩也是半点没有拉扯。

    顾子雍垂首,“有,也没有。”,这件事有多难,他们都知道,二人却是谁都没有再说话。

    “爹娘的事情乔晚知道吗?”,这个消息昨日就传了回来,尚书府老夫人自打入狱就犯了心疾,尚书大人和上述夫人三日后问斩,圣上这是算准饿了他们会回来,而且就在这几日。

    “不知道。”,顾子雍摇头,怎么敢告诉她,这件事总是有人要愁,那他一个人愁就够了,何必还让她知道。

    乔珩又是许久没说话,良久开口道:“不知道就好。”,话说完也不管顾子雍是何反应,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顾子雍看着他的背影,抖动的背和黑暗连成一片。

    “栾平。”

    从帐子身后闪出一个身影,“王爷。”

    “回京,去看看我的皇帝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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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平听见这话自然是不同意的,只是他没栾华的巧舌如簧,何况王爷决定的事情,就算是他们说破天了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的。

    现在二人就已经站在了皇城脚下了。

    顾子雍到底是当了几年的闲散王爷,守城的人再严,他也还是能轻而易举地躲过去,只是他现在有意听听守卫实话,只是因为登上城口的时候看见这守卫倒是大有来头,是兵部的宣武将军。

    “圣上当真是舍得,从四品的人派来收城门,舅舅到时当真看得起我。”,他语气里甚至还有些轻松,只是栾平完全没有和他闲话的心思,虽说只是宣武将军,只是他们一旦被发现,哪哪里还是一个宣武将军的事情了。

    顾子雍虽是和栾平闲话了两句,脚下的步子却没停,越靠越近间,还能听见宣武将军的话。

    “都守仔细些,若是将人漏进去,你们的脑袋都得分家!”

    有些胆大的将士问:“将军,镇北王真的会回来吗?”

    “都注意着些,现在可没有镇北王了。”,他倒是完全没理会那个将是说的镇北王会不会回来,只说了没有镇北王,顾子雍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宣武将军是吗,做圣上的狗,倒是尽职尽责。

    皇宫里。

    圣上一身明黄色的衣服,面前的一杯浓茶散发着微苦的味道,面前一摞奏折摆的整整齐齐。

    身边的奴才又往杯中添了些茶水,忍不住劝慰:“圣上,还是尽早歇息吧。”

    那身明黄色并未应答,又抬起了茶杯,一滴茶水从上面漏了下来,砸在了宣纸上,上面写着的赫然是镇北王。

    他的好外甥,又或者是他的好妹夫。

    但是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顾子雍到底是再皇宫生活了一段时间,爬墙这件事做得也是行云流水,带着栾平三下五除二的就到了宣政殿前,里面灯火通明,外面丫鬟奴才来来往往更是络绎不绝,侍卫把守也更为严格。

    顾子雍不由得有些想笑,他的这位好舅舅到底还是怕他的,守卫比起之前,多了一倍不止,现在只怕也是正在担惊受怕。

    栾平并不知道顾子雍要做什么,但死士的职责就是保护网页,所以这一路上虽说什么都没问,但精神也是高度紧张,这里再如何说也是皇宫,一旦被抓住,但凭他们二人,插翅都难逃出去。

    “栾平。”,顾子雍的声音很小,为了不惊动守卫,但栾平还是听见了。

    “将那人抓过来。”,栾平顺着顾子雍手指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一个小太监,看起来官职不高,只是在外面当值,但是顾子雍这一指也还是让栾华看出了些端倪,王妃没了那年,王爷在皇宫里出过事,王爷不怎得突然就落了水,王妃刚离开,小王爷一下变了性情,落了谁也一句话都不说,竟是生生在那水里泡得昏了过去,当时闹的极大,圣上勃然大怒,满京城当时谁人不知,圣上看这位镇北王世子看得极重,罚了大半个皇宫,只是最终也还是没查到是谁干的。

    只是圣上不知,栾华知道,是圣上身边的小太监,他亲眼看着那人将但是还是世子的王爷推入水中,甚至还将周围的荷话盖的严实,打定主意了不想让王爷活着,栾华要救王爷,却被他拦了下来,硬是在哪水池子里泡了一个时辰,最后更是足足昏睡了三天,但也正是这件事,全京城没人不知道王爷受宠了,也打消了圣上对镇北王府的怀疑。

    只是那个小太监的脸到底是被栾华记了下来,整个死士营的人都记得他的脸,而现在人就在圣上的宣政殿里。

    若非当年之事不是圣上的手笔,实在是难以解释。

    栾平看则会顾子雍的目光,不必王爷多数,他已经懂了,抓一个小太监,轻而易举。

    栾平跟着小太监渐渐消失在了顾子雍的视线里,他还紧紧盯着宣政殿大门,不知道这扇紧闭的门里还藏着多少秘密。

    没一会儿,栾平就带着人回来了,嘴里塞着棉布,看见顾子雍的人瞬间人眼睛都瞪大了,呜呜着好像要说些什么。

    顾子雍俯下身子,宣政殿就算是晚上也还是灯火通明,顾子雍清晰地看清了他的脸,十年前没看清楚的脸现在倒是全看清楚了,倒是觉得恍如隔世。

    “你想说什么?”,顾子雍生意压得很低,手指在在他口中的棉布上划过,不紧不慢地说着:“别急,总有你说话的时候。”

    小太监眼睛瞪得更大了,呜咽声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听着像是“镇北王”。

    “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回去和舅舅说,我回来了,放了尚书府的人,我的命还他们的命。”,小太监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瞪着,看起来好像吓傻了一般。

    顾子雍不愿出售,自然是栾平做这些事情,猛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顾子雍看着他地视线渐渐清明了起来,又开始慢悠悠地说:“听见了吗?”,直到那太监忙不迭地点头才又说道:“别说错了话,我能回来一次就能回来第二次,你的嘴若是学不好号,下次就用尸体学话,听见了吗?”

    声音慢悠悠的,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全是威胁。

    小太监的头忙不迭地点着,生怕自己现在就死在这。

    栾平提着人将人扔了回去,宣政殿周围找一个能藏人的地方当真是不容易,最后扔到了宣政殿后的花园里,人是捆着的,但早晚都会被发现的,这话也总会带到圣上那。

    二人又是原路返回,路上栾平忍不住发问:“王爷当真准备要以自己的命救尚书一家吗?”

    顾子雍忽然觉得若是带的栾华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但他今晚心情颇佳,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非也,圣上既然已经放出消息说三日后问斩,那就是笃定了我会回来,本就是一出翁中捉鳖,何不让这场浑水更乱一些,圣上自然是不会信我的话的,但这句话也为我们争取了更多是时间,何况,还能顺带一条人命,何乐而不为。”

    人命,说的是那个小太监。

    第二天的宣政殿内。

    小太监脸上淤青未散,甚至更重了,浑身都带着露水的气息,跪在大殿上。

    “圣上,镇北王回来了,奴才昨日就是被他抓的。”,小太监趴在地上,言之凿凿,“他还让奴才给圣上带句话,说……说……”,但是紧接着又开始吞吐起来。

    “吞吐什么!快点说。”,圣上茶盏砸在桌板上,身边的太监救看出了圣上的意思,斥责道。

    小太监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镇北王说他回来了,要用他的命换尚书府里那两位的命。”

    杯盖自上而下地掉落在茶杯中,激荡出了不少地茶沫,杯盖不断在茶杯上晃动,直至声音细微到几乎不可察。

    “知道了,你做的不错。”,圣上话音刚活,大殿上就围上了不少侍从,驾着小太监地胳膊抬了起来,“只是,镇北王为何不杀了你?”

    话音一落,是从就将人架了出去,而那个小太监甚至不敢呼喊一句冤枉。

    直到人影渐渐走远,圣上又再度茶盏,浅浅地喝上了一口,而后又有开口:“这世上现在哪里还有镇北王?”,指着身边的太监,“你说说,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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