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魔女盗取了蛊术秘籍,现下又传出个玉山派容恪。

    盖因玉山派避世已久,大弟子容恪名声极好,江湖人士大多对此置之一笑,不少人觉得是寂生谷在无中生有地诬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容恪迟迟不现身回应此事,颇有些做贼心虚、默认的意思,风向渐渐变了。

    几日间,堵在玉山派前的江湖人士愈来愈多,一些人作壁上观地看戏,一些人因一直找不到魔女踪迹转而到这里碰碰运气,还有一些人意图打破长久以来的平衡……

    不管为了什么,喧嚷的人群齐齐声讨玉山派,容恪再不现身,群情激愤下玉山派多年以来“置身事外”的局面就要被打破了。

    外头风谲云诡,身处漩涡中心的两人提着剑在倾风院中打得有来有回。

    短短一月光景,妩秋脱胎换骨,近身搏斗仍然算不上她所擅长的领域,却也不再是她的劣势。

    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长剑入鞘,剑鸣清脆。

    容恪照常接过她的剑放在一处,面上看不出任何因那日她纵容祁沿杀他的芥蒂。

    这一次妩秋每天都有去探望,不为别的,在她练成玉山派剑法前他不能死。

    他倒是命硬,中了混有祁沿血液的剧毒还能安然无恙,痛苦是有的,但显然不管是什么样的毒遇上他的血都无法害及性命。

    这样的体质简直逆天,说不眼馋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一边对男人的虚弱难受熟视无睹,一边怀着昭然若揭的意图“关心”他。

    面色苍白如雪的白衣公子看了她几眼,无厘头地说了一句话:“你骗我。”

    “什么?”

    “很快你也可以这样。”

    妩秋看到他手臂上深深的牙印,立刻想到了缘由。

    露出一抹笑,虚情假意地嘘寒问暖了几句,至于刚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早就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今天最后一次咬他的日子,马上就能知道他有没有骗她。

    他最好没有诓她。

    鲜甜的血液涌入口腔,她吮吸的时间是前所未有的绵长,宛若初生的羔羊不知酣足地汲取乳汁,不知节制的同时将所有的脆弱暴露在有心人的视线中。

    容恪瞧着那截腻白的颈,在鲜红嫁衣的映衬下显出晃眼的光泽。

    定睛一看,一小块皮肉缓缓出现几个针尖似的突起,那是因受到喂养而兴奋的表现。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下来,随之颈后的突起也恢复了平整,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成功潜入了深处。

    “可以了吗?”

    “嗯。”

    妩秋早有准备,拿出来一颗圆滚滚的药丸,是昨天让祁沿练出来的毒性最小的毒药——药效是肚子疼半个时辰。

    是对祁沿最大材小用的一次。

    她审视了容恪好几眼,将药丸吞了下去,苦涩的滋味让她皱眉,习惯性地向男人要糖。

    甜甜的滋味化开,久远的甜蜜味道让妩秋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已经很久没有用饴糖压下血腥味了。

    她竟然现在才意识到。

    诡异极了。

    清凌凌的眼眸依旧明亮,她粲然笑对容恪:“看来你没有骗我。”

    “不过如何证明蛊术对我不起作用呢?”

    “我还没见过你使蛊术呢……”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靠近着,几乎是倚靠在容恪胸膛,无意识地又凑近了一些,柔软的脸颊蹭动一丝不苟的衣襟。

    妩秋扬起脸,天真明媚的姑娘,睁着大而圆的眸好奇盯着他,嫌少有人不会动容。

    “试试?”

    容恪自然而然地抚上细软的腰肢,以平铺直叙地语调陈述:“你知道的,在下一介废人。”

    她当然知道。

    这是她借祁沿试探出来的结果。

    在生命受到威胁之际,人的求生本能会粉碎一切伪装。

    对于容恪是否失去内力一事,妩秋始终半信半疑,从那天起她终于确信——他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就算有被她忽略的地方。

    她弯眸笑起,似极为满意这个答案,眼波流转,仔细打量着完美的玉面,最后心随意动地在侧颈落下一吻,似轻轻的一片羽毛扫过。

    “好容恪……”很轻很温柔,羽毛打了个旋儿飞回来,搔着滚烫的心脏。

    她退开男人似有似无的怀抱。

    男人也顺着她的动作将手收回身侧,没有挽留。

    两人回到观风亭,热气升腾,是妩秋最爱的君山银针,这些时日,容恪已经掌握到她最爱的火候,入口清香扑鼻,后有回甘绵长,她更爱了。

    接连喝了几盏,妩秋冷不丁出声:“你什么时候杀的寂生谷少主,从墓穴出来的时候?”

    那时他刚好恢复了内力,她又昏迷不醒,不知道这件事也能说通。

    “她怎么惹你了?”

    连问两句,看来是真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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