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嫌恶地甩甩手，海猴子长得实在太恶心，纵使她并没有碰到，也下意识嫌弃。
但同时也觉得颇为惊喜。
内力果然也在海猴子身上起作用。
她没有留恋甩出去的爽感，手上加强风速，呼啦一声吹出去，海猴子被吹得变形，成一张摊饼。头部用来收音的细孔受到风过贯穿伤，嘶嘶吼叫，像一滩泥巴开始融化。
沈仪听到外面的声音，兀自纳闷：今天声音怎么这么大？
王潮生调试着地图推门进来，他们的房间相当隐蔽，在联排屋子的一隅凹陷处，打开门第一时间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外面自然也没有办法偷窥。
说是漏音，但其实靠近店内腹肌几间房都是杂物，男生住在最里面，他们说话根本听不到，除非站在走廊里走得近些。可晚上宵禁，又有海猴子，谁敢为了两句话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在危险中听墙角。
王潮生是相当自信的，时间、地点都完美。
尤其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间歇性刮风。
不过都有异能怪了，怪风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随口问：“准备好了吗？”
沈仪点点头：“这款海上浮标用了空间压缩技术，本体不是很方便携带，不过刚才我已经彻底整理好了。你来看这三根绳。”
高强绳长短不一，最短的一根只有一米，直径仅有一厘米；另两根盘踞在地上，内径为细绳两辈，摩擦系数奇高，看不出是什么用途。
王潮生点头：“够了。”
他把海滨电子地图移到桌面上，手指着其中一个方向：“上线晚上发来的地图。最东和最西，两个方向都有码头，我比较倾向于从最西开始动手。”
“最西不行，”沈仪拒绝，“灯光节会燃起篝火，也是人员最密集的地方，贸然从那里走会被发现，不如从东边码头出发，便于我们钻空子。”
王潮生拖拽地图，把平板地图拉拽成3D形状：“但是最西也有更稳妥的空间。虽然正走不方便，但是你还记得吗？我们的时代不仅允许建设空中建筑，还有地下空间。”
沈仪一愣：“问题我查到的消息是这儿的地理位置不允许建设地下设置，因为环境腐蚀，水下多片断崖，C区地下不再适合地下建筑，地面厚度不足以向下挖，极容易坍塌，地下空间是违规建筑。”
“两百年前挖的总不算违规建筑，”他的手在地图上一点：“最近入口从神庙进去，副殿闲置水井下有电梯和步梯，直通防空洞，在防空洞按地图行走40分钟，此处洞壁离海洋仅有二十米厚度，通过排水井装置，可以顺利入海。”
“排水装置用我们带来的能源块开启，只要两套带过滤器的潜水服就够，潜水服可以去渔民那租赁，这个不难，”王潮生说，“选这条路还有一个理由是，虽说这里是海滨度假地，但其实我们所见离真正的海滨还有至少七百米远。由于海洋污染，走出防护罩，隔海三百米处有高墙设为隔断，像我们这种跑不快的，躲监控都躲不过来。而且，到时候真动手，不止我们俩，还有那俩废物。”
他定定看着沈仪：“走地下吧，我们现在就出发放置浮标，上线和神庙先知打过招呼了，这几天晚上我们都可以直接用电梯，没人会在副殿。”
沈仪很快卷起浮标和长绳收进价格昂贵的压缩空间：“走吧。”
周礼和许沉舟一边驱逐怪物，一边躲在楼梯口拐角处，计划只听了一半就又缩回二楼，待二人走远才开口。
周礼声音压到最低：“不能跟了。”
许沉舟：“会被发现的。”她挥舞着喷火枪，随手驱开海猴子，“那个3D模型地图我也想要。”
周礼突然想起来自己听说过许沉舟是地图控的说法。
回屋放下喷火枪，周礼久违地打开聊天软件。
许沉舟见她表情并无泄气，奇怪：“说来也算偷听她们墙角几次了，你也算回回失败，但好像没什么挫败感。不是说要拯救他们吗，你看起来不太着急。”
周礼神情自然：“他们今晚也做不了什么，何必着急。潜水服要去渔民那租赁，说明他们还没租到，今晚最多是探路。而且他们要下手的人也相当于亮牌，‘那俩废物’，扪心自问，我怎么也不算废物。你和他们没有冲突吧？”
那只有李睿蝉和鸿德了。
许沉舟：“你不是都忘了吗，怎么知道他们有冲突？”
周礼咧咧嘴：“我问问她熟人。”
深夜，正在酒吧畅嗨的祁明轩光脑猛震，红白黄啤灌得他昏昏欲睡时，最不会主动给他发消息的人头像开闪。
他眼睛前面重着三回影，费劲全身力气才勉强看清屏幕上文字：“当初都有谁……霸凌过……沈仪？”
再看向来信人，却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一觉醒来，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佣人把他送回家，贴心地为他换上睡衣，手环摘下来放在一边，此刻正闪烁着荧荧蓝光。
祁明轩稀里糊涂捡起光脑想看时间，还未退出的APP页面唬了他一跳。
周礼给他发消息。
那句“恭喜您与周礼已成为好友”的系统消息后，时隔两年，周礼突然给他发了消息。
内容还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类。
“当初都有谁霸凌过沈仪，你清楚吗？”
宿醉后的头疼痛无比，祁明轩强撑着力气回复：“记忆不是很清晰了，你问这个干嘛？”
他眼皮又快粘在一起，再睁眼已是下午一点。
周礼似乎是有事，几分钟前才回复他：“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鸿德、李睿蝉是其中之一吗？我们和沈仪在一起打工。”
祁明轩腾地坐直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不过应该是算霸凌过吧。他俩倒不是杜泽那派的，属于跟风做了过分的事那种，但他们一直也不认为那是霸凌。沈仪一直没讲过这件事，我还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
周礼：具体是什么事？可以讲讲吗？
启明星：造黄谣。
周礼停了一会儿才回复他：造黄谣？
启明星：对，其实伤害得蛮深吧，他们都练习得比较早……你不知道吗？后来你也同步被造谣了来着。
周礼：……我没关注沈仪。
启明星：哦，哦。
启明星：就是……怎么说比较好。沈仪当初当练习生是她爸爸妈妈送进天星娱乐的，因为他们家家资一般，可她父母比较希望她出人头地，因为基因关系，选择了练习生这条路。但是后来出了一些变故，沈仪爸爸的工程里死了很多人，突然欠下巨款，后来他跳楼了。她妈妈散尽家资还款后实在凑不出钱来，不得已加入了一个什么，什么组织，名字我忘了，反正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加入那地方必须要和女儿断了联系的，所以这样看，沈仪说是丧父又丧母。
启明星：最后所有的钱都还净，大约只给她剩了六万块钱吧，因为她手里的钱从“一个人的零花钱”到“全部身家”，看起来是多了，其实本质上还是少了。但外人不清楚，就觉得她一个还不到16岁的小女孩儿是给恋童癖行方便才……
周礼：？
周礼：啊？
启明星：对，你俩被造黄谣的理由不一样，但恶劣程度都差不多。执教不管这种事，沈仪的钱得省着花，也不能报警诉讼他们。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比烂我还算个人的，他们两个算是最跳的那种，我有找人揍他们。
启明星：但因为他们安定过一段时间后又起跳了，那会儿我和沈仪在恋爱，所以前年十二月又找人揍了一顿，还上了威胁手段，以暴制暴，这才彻底老实。
启明星：这算沈仪痛处，她轻易不会和这种人私下接触的，怎么你们还一起工作了？他们又造黄谣了吗？
周礼：没什么，他们什么也没干。
鸿德和李睿蝉是这样的人，光看脸，还真的看不出来。
许沉舟喃喃：“这样看来，确实可能是这两个嘴炮男的问题。但你确定沈仪会动用私刑吗？虽然我支持坏人受到惩罚，但执法权不在个人手里。其实还是报警比较稳妥的。”
周礼无奈：“有点想当然了，诉讼费对于沈仪来说是很昂贵的东西，练习生内执教又不管，所以只能以暴制暴了。”
她想起自己最初十五天了解世界在光脑中看到的信息：“这种恶性谣言，会给她造成心里损伤吧？进而影响她的后续成长。而且原生家庭也不太好的话，走极端反而是很‘正常’的举措。”
许沉舟猛然惊醒：“我真是糊图了，她这样的行为完全符合社会心理学，真是不好意思。我总觉得报警才是正常途径，却忘了虽然联邦倡议人人平等，但其实人人根本不平等。”
祁明轩还在那边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沈仪没事吧？
周礼回复：会没事的，放心吧。我随便问问。
想了想，她补充一句。
周礼：我私下问的，没有过问沈仪，你不要跟她讲，万一她已经走出来了，反而是又一次伤害。
祁明轩：哦，好的。
周礼在骗他。
沈仪一定没有走出来。
但同时也觉得颇为惊喜。
内力果然也在海猴子身上起作用。
她没有留恋甩出去的爽感，手上加强风速，呼啦一声吹出去，海猴子被吹得变形，成一张摊饼。头部用来收音的细孔受到风过贯穿伤，嘶嘶吼叫，像一滩泥巴开始融化。
沈仪听到外面的声音，兀自纳闷：今天声音怎么这么大？
王潮生调试着地图推门进来，他们的房间相当隐蔽，在联排屋子的一隅凹陷处，打开门第一时间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外面自然也没有办法偷窥。
说是漏音，但其实靠近店内腹肌几间房都是杂物，男生住在最里面，他们说话根本听不到，除非站在走廊里走得近些。可晚上宵禁，又有海猴子，谁敢为了两句话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在危险中听墙角。
王潮生是相当自信的，时间、地点都完美。
尤其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间歇性刮风。
不过都有异能怪了，怪风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随口问：“准备好了吗？”
沈仪点点头：“这款海上浮标用了空间压缩技术，本体不是很方便携带，不过刚才我已经彻底整理好了。你来看这三根绳。”
高强绳长短不一，最短的一根只有一米，直径仅有一厘米；另两根盘踞在地上，内径为细绳两辈，摩擦系数奇高，看不出是什么用途。
王潮生点头：“够了。”
他把海滨电子地图移到桌面上，手指着其中一个方向：“上线晚上发来的地图。最东和最西，两个方向都有码头，我比较倾向于从最西开始动手。”
“最西不行，”沈仪拒绝，“灯光节会燃起篝火，也是人员最密集的地方，贸然从那里走会被发现，不如从东边码头出发，便于我们钻空子。”
王潮生拖拽地图，把平板地图拉拽成3D形状：“但是最西也有更稳妥的空间。虽然正走不方便，但是你还记得吗？我们的时代不仅允许建设空中建筑，还有地下空间。”
沈仪一愣：“问题我查到的消息是这儿的地理位置不允许建设地下设置，因为环境腐蚀，水下多片断崖，C区地下不再适合地下建筑，地面厚度不足以向下挖，极容易坍塌，地下空间是违规建筑。”
“两百年前挖的总不算违规建筑，”他的手在地图上一点：“最近入口从神庙进去，副殿闲置水井下有电梯和步梯，直通防空洞，在防空洞按地图行走40分钟，此处洞壁离海洋仅有二十米厚度，通过排水井装置，可以顺利入海。”
“排水装置用我们带来的能源块开启，只要两套带过滤器的潜水服就够，潜水服可以去渔民那租赁，这个不难，”王潮生说，“选这条路还有一个理由是，虽说这里是海滨度假地，但其实我们所见离真正的海滨还有至少七百米远。由于海洋污染，走出防护罩，隔海三百米处有高墙设为隔断，像我们这种跑不快的，躲监控都躲不过来。而且，到时候真动手，不止我们俩，还有那俩废物。”
他定定看着沈仪：“走地下吧，我们现在就出发放置浮标，上线和神庙先知打过招呼了，这几天晚上我们都可以直接用电梯，没人会在副殿。”
沈仪很快卷起浮标和长绳收进价格昂贵的压缩空间：“走吧。”
周礼和许沉舟一边驱逐怪物，一边躲在楼梯口拐角处，计划只听了一半就又缩回二楼，待二人走远才开口。
周礼声音压到最低：“不能跟了。”
许沉舟：“会被发现的。”她挥舞着喷火枪，随手驱开海猴子，“那个3D模型地图我也想要。”
周礼突然想起来自己听说过许沉舟是地图控的说法。
回屋放下喷火枪，周礼久违地打开聊天软件。
许沉舟见她表情并无泄气，奇怪：“说来也算偷听她们墙角几次了，你也算回回失败，但好像没什么挫败感。不是说要拯救他们吗，你看起来不太着急。”
周礼神情自然：“他们今晚也做不了什么，何必着急。潜水服要去渔民那租赁，说明他们还没租到，今晚最多是探路。而且他们要下手的人也相当于亮牌，‘那俩废物’，扪心自问，我怎么也不算废物。你和他们没有冲突吧？”
那只有李睿蝉和鸿德了。
许沉舟：“你不是都忘了吗，怎么知道他们有冲突？”
周礼咧咧嘴：“我问问她熟人。”
深夜，正在酒吧畅嗨的祁明轩光脑猛震，红白黄啤灌得他昏昏欲睡时，最不会主动给他发消息的人头像开闪。
他眼睛前面重着三回影，费劲全身力气才勉强看清屏幕上文字：“当初都有谁……霸凌过……沈仪？”
再看向来信人，却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一觉醒来，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佣人把他送回家，贴心地为他换上睡衣，手环摘下来放在一边，此刻正闪烁着荧荧蓝光。
祁明轩稀里糊涂捡起光脑想看时间，还未退出的APP页面唬了他一跳。
周礼给他发消息。
那句“恭喜您与周礼已成为好友”的系统消息后，时隔两年，周礼突然给他发了消息。
内容还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类。
“当初都有谁霸凌过沈仪，你清楚吗？”
宿醉后的头疼痛无比，祁明轩强撑着力气回复：“记忆不是很清晰了，你问这个干嘛？”
他眼皮又快粘在一起，再睁眼已是下午一点。
周礼似乎是有事，几分钟前才回复他：“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鸿德、李睿蝉是其中之一吗？我们和沈仪在一起打工。”
祁明轩腾地坐直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不过应该是算霸凌过吧。他俩倒不是杜泽那派的，属于跟风做了过分的事那种，但他们一直也不认为那是霸凌。沈仪一直没讲过这件事，我还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
周礼：具体是什么事？可以讲讲吗？
启明星：造黄谣。
周礼停了一会儿才回复他：造黄谣？
启明星：对，其实伤害得蛮深吧，他们都练习得比较早……你不知道吗？后来你也同步被造谣了来着。
周礼：……我没关注沈仪。
启明星：哦，哦。
启明星：就是……怎么说比较好。沈仪当初当练习生是她爸爸妈妈送进天星娱乐的，因为他们家家资一般，可她父母比较希望她出人头地，因为基因关系，选择了练习生这条路。但是后来出了一些变故，沈仪爸爸的工程里死了很多人，突然欠下巨款，后来他跳楼了。她妈妈散尽家资还款后实在凑不出钱来，不得已加入了一个什么，什么组织，名字我忘了，反正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加入那地方必须要和女儿断了联系的，所以这样看，沈仪说是丧父又丧母。
启明星：最后所有的钱都还净，大约只给她剩了六万块钱吧，因为她手里的钱从“一个人的零花钱”到“全部身家”，看起来是多了，其实本质上还是少了。但外人不清楚，就觉得她一个还不到16岁的小女孩儿是给恋童癖行方便才……
周礼：？
周礼：啊？
启明星：对，你俩被造黄谣的理由不一样，但恶劣程度都差不多。执教不管这种事，沈仪的钱得省着花，也不能报警诉讼他们。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比烂我还算个人的，他们两个算是最跳的那种，我有找人揍他们。
启明星：但因为他们安定过一段时间后又起跳了，那会儿我和沈仪在恋爱，所以前年十二月又找人揍了一顿，还上了威胁手段，以暴制暴，这才彻底老实。
启明星：这算沈仪痛处，她轻易不会和这种人私下接触的，怎么你们还一起工作了？他们又造黄谣了吗？
周礼：没什么，他们什么也没干。
鸿德和李睿蝉是这样的人，光看脸，还真的看不出来。
许沉舟喃喃：“这样看来，确实可能是这两个嘴炮男的问题。但你确定沈仪会动用私刑吗？虽然我支持坏人受到惩罚，但执法权不在个人手里。其实还是报警比较稳妥的。”
周礼无奈：“有点想当然了，诉讼费对于沈仪来说是很昂贵的东西，练习生内执教又不管，所以只能以暴制暴了。”
她想起自己最初十五天了解世界在光脑中看到的信息：“这种恶性谣言，会给她造成心里损伤吧？进而影响她的后续成长。而且原生家庭也不太好的话，走极端反而是很‘正常’的举措。”
许沉舟猛然惊醒：“我真是糊图了，她这样的行为完全符合社会心理学，真是不好意思。我总觉得报警才是正常途径，却忘了虽然联邦倡议人人平等，但其实人人根本不平等。”
祁明轩还在那边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沈仪没事吧？
周礼回复：会没事的，放心吧。我随便问问。
想了想，她补充一句。
周礼：我私下问的，没有过问沈仪，你不要跟她讲，万一她已经走出来了，反而是又一次伤害。
祁明轩：哦，好的。
周礼在骗他。
沈仪一定没有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