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送走贵客后回到里间，薄家家主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许多。
他撑着头在屋里坐下，边揉眉心边对紧随其后进来的薄无叶几人说：“能耐大了。”
放下手，他脸色疲惫，表情不太好看，“知道那是谁吗小丫头？”张了张嘴，旋即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道：“......既然答应了就放手去干吧。”
只字不提她莽撞的决定会对薄家造成怎样大的影响。
薄无叶挠挠头，清澈的眼里尚带一分无知无畏的天真，“可是......我觉得不答应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是谁啊？”回忆起男人明明笑着却仍显阴冷的眼睛，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家主的眼神落在虚空，隔了一会儿才沉声道：“翎胥王。”
“燕巽。”
皇室的人？薄无叶皱起眉，真是烫手的差事。
她明白家主为何如此头疼了。不过......怎么感觉没听说过这名号的皇室成员？
家主盯着她侧脸上的几处擦伤，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这趟处理好了吗？”
薄无汩垂眼看到薄无叶拧紧的眉头，上前一步回答道：“顺利完成了。”
“原本可以早一些回来的。”站在他身后的薄无灵忍不住埋怨道：“都怪薄无叶，经过露云山脚时说听到山上有人呼救，甩开我们自己就上去了，结果耽误这么久。”
“哦？是这样吗？”
家主的视线扫过几个小辈，摸着下巴上的白须说：“那的确该罚，薄无叶留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家主！”薄无汩急切上前一步要为薄无叶辩解，然而被家主严厉的眼神定在原地，最后只好跟着薄无旭一起出去。
倒是薄无灵犹犹豫豫，走到门边时一咬牙回头问道：“家主，赵大人......”
家主摆摆手：“他已经回去了。”
薄无灵眼中划过一抹失落，瞪了薄无叶一眼，她转身关上门离开。
几人离开后，室内安静下来，扑簌的火光将一站一坐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恍然看去竟是差不多的高度。
家主给自己倒了杯茶，送至唇边轻轻吹着，热气氤氲模糊了面容，他的声音也不甚清晰，“看到了什么？”
薄无叶愣了愣，才说：“没什么特别的，尹夫人......”
家主抬手打断她的话，“我问的是，你在山上看到了什么？”
“长丝鬼和一个少年。”薄无叶回忆道，眉间闪过一丝疑惑，“我在长丝鬼的魂返里看到了一些东西......那少年的身份不简单。”
家主品了口茶，没有追问她具体看到了什么，待咽下茶水，他沉思片刻，道：“你听说过翎胥王吗？”
“没有。”
家主放下茶盏，杯底和桌子接触发出稍觉刺耳的碰撞声。
“他是先皇幼子，年幼时能文善武，最得先皇喜爱。然而他长大一些后生了重病，被先皇送去边境静养，因此错过了九子夺嫡。当今圣上即位后，第一时间赏了他封地，封了王号，赢得百姓赞誉。”家主一手支着头，一手抚摸杯壁，“......说得好听是封王，说得不好听是监禁。翎胥王这么多年一直待在边境没有动作，此番前来不知有何目的。”
薄无叶不自觉又皱起眉。久居边境却知晓她的名字，看来这人是冲薄家来的。
“翎胥王要你做什么？”
“他叫我明日卯时去他府上谈。”
“小心，慎言。”
薄无叶缓缓点头。
家主呼出一口长气，“你回去休息吧。”
薄无叶迟疑道：“不是要罚......”
“我知道无灵那丫头在想什么。”家主摇摇头，“回去吧，还是你想留下受罚？”
一旁的戒尺在油灯下闪闪发光，薄无叶火速退后，咧嘴朝家主挥挥手，一溜烟跑出去了。
......
第二天，天还未亮，一辆马车停在薄家门口接走了薄无叶。
行程不算太长，马车很快便在一处宅子前停下。
内间，燕巽捧着一卷书翻阅，见到属下带她进来，他展笑放下书，问道：“来了，吃过东西没有？”
拍两下手，马上有几名侍女分别呈上各色精美小食。
薄无叶赶紧摆手：“吃过了。”
燕巽也不勉强，招手让侍女退下。他的手指点在书页上，语气闲散：“此番邀请姑娘前来实是为了我夫人。”
“夫人长于漠北，素来身体康健，可近日多为夜梦惊醒，惶惶不可入眠。姑娘可否帮忙看看？”
薄无叶躬身：“幸得大人信任，阴间事凶险，中途如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好说。”
另一侍女上前，带薄无叶前往王妃的房间。
王妃房间靠东，正是初阳升起的时候，混合着清晨的湿气，房外，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在练剑。
挥剑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只是力道不足，看上去就显得软绵绵的，那女子也察觉到了，收势后摇头叹了口气。
“王妃。”
侍女出声唤道。女子皱眉回头，斥道：“都说不要这样叫我......”
她的视线扫过侍女身边的薄无叶，蓦然顿了顿。
将手中的剑放在一边，女子三两步上前，微笑道：“哪来的小姑娘，怪可爱的。”
侍女微弯下腰：“王爷担心您夜不能寐，特找来薄姑娘为您看看。”
“多大点事，就他多心......你是薄家人？”
薄无叶点点头，同样躬身行了个礼，站起身，她的视线落在女子脸上。眼白浑浊，眼下乌青，眼底凹陷，面色蜡黄，唇无血色，看上去也不是一两天的情况了。
女子摸了摸她的头，“我名辛乙，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辛姐姐。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看上去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薄无叶乖巧道：“辛姐姐，可以去您房间看看吗？”
辛乙越看她越喜欢，闻言让开身，“当然可以。”
进到屋内，明明屋外阳光大盛，可在跨进房间的一瞬间，一股冰冷的凉意直冲心头，薄无叶停住脚步，站在门口看向室内。
室内是很简单的布置，唯一称得上奇怪的点是床对面的梳妆镜。
薄无叶走到床边，床上被褥铺陈整洁，床头干干净净的，辛乙一定是个喜洁的人。抬眼看去，半人高的铜镜清晰的映照出她的身影。
脑中灵光一闪而过，薄无叶几步上前，拿出袖子里准备好的符箓，“啪啪”两下贴在镜子两头。
耳边凄厉的惨叫声远去，屋里的温度终于恢复了正常。
辛乙走过来，似乎也感觉到温度的变化，好奇道：“方才是什么声音？”
“镜鬼。”
辛乙被吓了一跳，双手环抱住自己，“......真有鬼？？”
“假的啦。”薄无叶嘻嘻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符箓递给她，“辛姐姐，你把这个放在枕下，夜里就可以安然入睡了。”
辛乙迟疑地接过符箓，提起一张对着阳光观察半晌，啧啧称奇，“薄妹妹小小年纪，本事不小啊。”
薄无叶摸了摸后脑勺，耳廓羞得通红。
再次回到前厅，两人已经是抱作一团的好姐姐好妹妹关系。燕巽哭笑不得，“处理好了？”
“自然。”辛乙怎么看薄无叶怎么喜欢，掐了一把她嫩生生的脸颊肉，“以后常来玩。”
原本是迫于燕巽翎胥王的名头不得不来，但此时面对着女子亮晶晶的眼眸，薄无叶捂着脸点点头。
燕巽仔仔细细打量了辛乙一番，赞赏道：“不愧是薄家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孩子。”
......是她的偏见吗？薄无叶挑挑眉，从燕巽嘴里说出来的话总带一分半真半假的意味。
“你先去休息一会。”燕巽对辛乙说：“好几天没休息好，我看你都瘦了。”
愣愣地看了他几眼，辛乙的脸骤然红了。她的五官不算精致，轮廓分明的清丽脸蛋染上薄红倒也有十分韵味。
“下次再来玩！”
揉了揉薄无叶的头发，侍女带着辛乙回房休息。
她离开后，燕巽的手指敲在桌面上，丝毫不提送薄无叶回去的事。
薄无叶只好自己开口：“大人，我该回去了。”
“不急，我让人送你回去。”燕巽和善的笑笑，“实际上，我厚着脸皮还想要请姑娘帮我一个忙。”
看出来你脸皮很厚了，薄无叶暗自诽谤。
她就知道这人没这么容易放她走。
没得到回应燕巽也不尴尬，兀自接着道：“我有一位朋友，他总能听到耳边传来不同的声音，他每次见到我都跟我说快要被这些声音逼疯了，请求我帮他。我见识过姑娘的能力后相信你可以帮他，全看姑娘你怎么想。”
不要随便相信不存在的东西好不好？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对上燕巽笑得弯起的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我试试？”
......
“三天后，露云山下的客栈见。”
稀里糊涂乘坐来时的马车回到薄家，薄无叶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他。
薄家能力比她的强的人不甚枚举，燕巽为什么偏偏选她帮忙？
马车停下，驾马的护卫打断了她的思绪：“到了。王爷让属下转告您，赏赐隔日会差人送到薄家。”
从马车上下来，薄无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薄家门外的少年。
少年头上身上都还缠着白色的布条，他手里拿着几支开得正艳的芍药，踌躇着在门外打转。
薄无叶悄然接近，趁他不注意探头道：“喂。”
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少年猛然退后一步，不料腿上一软，他踉跄着朝薄无叶扑过来。
他撑着头在屋里坐下，边揉眉心边对紧随其后进来的薄无叶几人说：“能耐大了。”
放下手，他脸色疲惫，表情不太好看，“知道那是谁吗小丫头？”张了张嘴，旋即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道：“......既然答应了就放手去干吧。”
只字不提她莽撞的决定会对薄家造成怎样大的影响。
薄无叶挠挠头，清澈的眼里尚带一分无知无畏的天真，“可是......我觉得不答应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是谁啊？”回忆起男人明明笑着却仍显阴冷的眼睛，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家主的眼神落在虚空，隔了一会儿才沉声道：“翎胥王。”
“燕巽。”
皇室的人？薄无叶皱起眉，真是烫手的差事。
她明白家主为何如此头疼了。不过......怎么感觉没听说过这名号的皇室成员？
家主盯着她侧脸上的几处擦伤，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这趟处理好了吗？”
薄无汩垂眼看到薄无叶拧紧的眉头，上前一步回答道：“顺利完成了。”
“原本可以早一些回来的。”站在他身后的薄无灵忍不住埋怨道：“都怪薄无叶，经过露云山脚时说听到山上有人呼救，甩开我们自己就上去了，结果耽误这么久。”
“哦？是这样吗？”
家主的视线扫过几个小辈，摸着下巴上的白须说：“那的确该罚，薄无叶留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家主！”薄无汩急切上前一步要为薄无叶辩解，然而被家主严厉的眼神定在原地，最后只好跟着薄无旭一起出去。
倒是薄无灵犹犹豫豫，走到门边时一咬牙回头问道：“家主，赵大人......”
家主摆摆手：“他已经回去了。”
薄无灵眼中划过一抹失落，瞪了薄无叶一眼，她转身关上门离开。
几人离开后，室内安静下来，扑簌的火光将一站一坐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恍然看去竟是差不多的高度。
家主给自己倒了杯茶，送至唇边轻轻吹着，热气氤氲模糊了面容，他的声音也不甚清晰，“看到了什么？”
薄无叶愣了愣，才说：“没什么特别的，尹夫人......”
家主抬手打断她的话，“我问的是，你在山上看到了什么？”
“长丝鬼和一个少年。”薄无叶回忆道，眉间闪过一丝疑惑，“我在长丝鬼的魂返里看到了一些东西......那少年的身份不简单。”
家主品了口茶，没有追问她具体看到了什么，待咽下茶水，他沉思片刻，道：“你听说过翎胥王吗？”
“没有。”
家主放下茶盏，杯底和桌子接触发出稍觉刺耳的碰撞声。
“他是先皇幼子，年幼时能文善武，最得先皇喜爱。然而他长大一些后生了重病，被先皇送去边境静养，因此错过了九子夺嫡。当今圣上即位后，第一时间赏了他封地，封了王号，赢得百姓赞誉。”家主一手支着头，一手抚摸杯壁，“......说得好听是封王，说得不好听是监禁。翎胥王这么多年一直待在边境没有动作，此番前来不知有何目的。”
薄无叶不自觉又皱起眉。久居边境却知晓她的名字，看来这人是冲薄家来的。
“翎胥王要你做什么？”
“他叫我明日卯时去他府上谈。”
“小心，慎言。”
薄无叶缓缓点头。
家主呼出一口长气，“你回去休息吧。”
薄无叶迟疑道：“不是要罚......”
“我知道无灵那丫头在想什么。”家主摇摇头，“回去吧，还是你想留下受罚？”
一旁的戒尺在油灯下闪闪发光，薄无叶火速退后，咧嘴朝家主挥挥手，一溜烟跑出去了。
......
第二天，天还未亮，一辆马车停在薄家门口接走了薄无叶。
行程不算太长，马车很快便在一处宅子前停下。
内间，燕巽捧着一卷书翻阅，见到属下带她进来，他展笑放下书，问道：“来了，吃过东西没有？”
拍两下手，马上有几名侍女分别呈上各色精美小食。
薄无叶赶紧摆手：“吃过了。”
燕巽也不勉强，招手让侍女退下。他的手指点在书页上，语气闲散：“此番邀请姑娘前来实是为了我夫人。”
“夫人长于漠北，素来身体康健，可近日多为夜梦惊醒，惶惶不可入眠。姑娘可否帮忙看看？”
薄无叶躬身：“幸得大人信任，阴间事凶险，中途如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好说。”
另一侍女上前，带薄无叶前往王妃的房间。
王妃房间靠东，正是初阳升起的时候，混合着清晨的湿气，房外，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在练剑。
挥剑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只是力道不足，看上去就显得软绵绵的，那女子也察觉到了，收势后摇头叹了口气。
“王妃。”
侍女出声唤道。女子皱眉回头，斥道：“都说不要这样叫我......”
她的视线扫过侍女身边的薄无叶，蓦然顿了顿。
将手中的剑放在一边，女子三两步上前，微笑道：“哪来的小姑娘，怪可爱的。”
侍女微弯下腰：“王爷担心您夜不能寐，特找来薄姑娘为您看看。”
“多大点事，就他多心......你是薄家人？”
薄无叶点点头，同样躬身行了个礼，站起身，她的视线落在女子脸上。眼白浑浊，眼下乌青，眼底凹陷，面色蜡黄，唇无血色，看上去也不是一两天的情况了。
女子摸了摸她的头，“我名辛乙，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辛姐姐。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看上去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薄无叶乖巧道：“辛姐姐，可以去您房间看看吗？”
辛乙越看她越喜欢，闻言让开身，“当然可以。”
进到屋内，明明屋外阳光大盛，可在跨进房间的一瞬间，一股冰冷的凉意直冲心头，薄无叶停住脚步，站在门口看向室内。
室内是很简单的布置，唯一称得上奇怪的点是床对面的梳妆镜。
薄无叶走到床边，床上被褥铺陈整洁，床头干干净净的，辛乙一定是个喜洁的人。抬眼看去，半人高的铜镜清晰的映照出她的身影。
脑中灵光一闪而过，薄无叶几步上前，拿出袖子里准备好的符箓，“啪啪”两下贴在镜子两头。
耳边凄厉的惨叫声远去，屋里的温度终于恢复了正常。
辛乙走过来，似乎也感觉到温度的变化，好奇道：“方才是什么声音？”
“镜鬼。”
辛乙被吓了一跳，双手环抱住自己，“......真有鬼？？”
“假的啦。”薄无叶嘻嘻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符箓递给她，“辛姐姐，你把这个放在枕下，夜里就可以安然入睡了。”
辛乙迟疑地接过符箓，提起一张对着阳光观察半晌，啧啧称奇，“薄妹妹小小年纪，本事不小啊。”
薄无叶摸了摸后脑勺，耳廓羞得通红。
再次回到前厅，两人已经是抱作一团的好姐姐好妹妹关系。燕巽哭笑不得，“处理好了？”
“自然。”辛乙怎么看薄无叶怎么喜欢，掐了一把她嫩生生的脸颊肉，“以后常来玩。”
原本是迫于燕巽翎胥王的名头不得不来，但此时面对着女子亮晶晶的眼眸，薄无叶捂着脸点点头。
燕巽仔仔细细打量了辛乙一番，赞赏道：“不愧是薄家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孩子。”
......是她的偏见吗？薄无叶挑挑眉，从燕巽嘴里说出来的话总带一分半真半假的意味。
“你先去休息一会。”燕巽对辛乙说：“好几天没休息好，我看你都瘦了。”
愣愣地看了他几眼，辛乙的脸骤然红了。她的五官不算精致，轮廓分明的清丽脸蛋染上薄红倒也有十分韵味。
“下次再来玩！”
揉了揉薄无叶的头发，侍女带着辛乙回房休息。
她离开后，燕巽的手指敲在桌面上，丝毫不提送薄无叶回去的事。
薄无叶只好自己开口：“大人，我该回去了。”
“不急，我让人送你回去。”燕巽和善的笑笑，“实际上，我厚着脸皮还想要请姑娘帮我一个忙。”
看出来你脸皮很厚了，薄无叶暗自诽谤。
她就知道这人没这么容易放她走。
没得到回应燕巽也不尴尬，兀自接着道：“我有一位朋友，他总能听到耳边传来不同的声音，他每次见到我都跟我说快要被这些声音逼疯了，请求我帮他。我见识过姑娘的能力后相信你可以帮他，全看姑娘你怎么想。”
不要随便相信不存在的东西好不好？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对上燕巽笑得弯起的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我试试？”
......
“三天后，露云山下的客栈见。”
稀里糊涂乘坐来时的马车回到薄家，薄无叶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他。
薄家能力比她的强的人不甚枚举，燕巽为什么偏偏选她帮忙？
马车停下，驾马的护卫打断了她的思绪：“到了。王爷让属下转告您，赏赐隔日会差人送到薄家。”
从马车上下来，薄无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薄家门外的少年。
少年头上身上都还缠着白色的布条，他手里拿着几支开得正艳的芍药，踌躇着在门外打转。
薄无叶悄然接近，趁他不注意探头道：“喂。”
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少年猛然退后一步，不料腿上一软，他踉跄着朝薄无叶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