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被他们闹得头痛,出言制止:“行了!都别闹了!”

    平沙嗷一下憋住了,连那大高个也不嚎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老族长。

    老族长的腰好像都弯了不少,叹了口气,说:“既然没丢,那就好,我派几个人过来照顾你,其他人就散了吧。”

    谢飞琼想要拒绝,却被平沙抢了先:“不用啦族长!我来照顾灰kiong姐姐就行!”

    听到这个别扭的发音,阿萨伽眉心跳了跳,往前一步站了出来:“我来就行,她不需要。”

    谢飞琼本来就想把平沙也拒绝掉,没想到阿萨伽突然横插一脚。

    她瞪眼看他:你在凑什么热闹!

    万万没想到,阿萨伽好像比她还要生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就不再与她交流了。

    谢飞琼:?

    这又是怎么了?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怎么他还倒反天罡了!

    族长懒得看他们两个争风吃醋,拍板:“都不用,我来派人!”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眼神噼里啪啦放电,谁也不让着谁。

    谢飞琼简直莫名其妙:“你俩干嘛呢?”

    不止她搞不明白状况,那大高个也满脸茫然。

    他疑惑出声:“等一下!族长伯伯,您不处罚平沙吗?至少也该把这个异族女人赶出去吧,怎么能收留她,甚至还说要派人照顾她呢!”

    族长恨铁不成钢:“山力,你快住嘴吧!这是我的客人!不要放肆!”

    “一直有人向我反映,你借着我的名义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专挑小孩欺负!”族长狠狠杵了一下拐杖,“既然如此,你明天便去一同采集花红果罢!日后若是再有此类行为,你且看着我如何收拾你!”

    山力厚唇哆嗦了一下,傻眼了:“为、为什么啊……”

    他身后的小弟见势不妙,抓紧逃开,不想自己也被迁怒。

    收集花红果可是个苦活!时间紧任务重,哪个大人回来不是叫苦连天,他们还没长大呢,可不得累死了?!

    山力一回头,只见往日那些狐朋狗友都走了,气得大吼:“你们!都给我回来!”

    族长用力哼了一声,叫人抓紧把山力带走,不要在这碍眼。

    山力自然不甘心,临走前还恨恨地看了谢飞琼一眼,放出狠话:“你等着……等我——”

    他话没说完,因为视线被阿萨伽挡住。

    明明都是绿色的眼睛,但阿萨伽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看着就是比他冷几分。

    在那双冰冷的眼睛凝视下,山力狠话没放完,自己先跑了。

    嘁!有后台了不起?族长伯伯不给他主持公道,那他就找别人!

    折腾完这一出,谢飞琼终于能坐到床上休息。

    有人给她拿来了一个满满的水袋,谢飞琼非常满足地把它抱在怀里。

    来人说:“姑娘,请您稍等,饭我们做好了会给您送过来。”

    谢飞琼当然没有异议,点点头:“行行,你去吧去吧,我这里不用照顾。”

    那人弯了弯腰,低头走了。

    走之前,他神色莫名地瞟了一眼站在屋子中央的两个少年。

    阿萨伽要高一点,占有天然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平沙。

    平沙也不甘示弱,挺着胸脯,自己给自己壮胆。

    这是干嘛呢?那仆役满脑袋疑惑地走掉了。

    谢飞琼给自己灌了一口水,长叹一声:“你们俩站那干什么?”

    阿萨伽率先收回眼神,垂眸走过来,问:“你去哪了?”

    谢飞琼耸了耸肩:“我去找水喝了呀,你又不给我喝水,总不能真让我渴死吧?”

    阿萨伽怔愣抬头,想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不给——”他明明叫人去送物资了。

    但他话没说完,平沙这小孩蹭一下窜了过来,站在谢飞琼的另一边。声音清脆:“就是就是!你会不会照顾灰kiong姐姐啊!她都咳成那样了!你还不知道去哪了!”

    谢飞琼有点尴尬,终于没忍住:“那个,平沙啊,你别叫我灰、灰那啥了,你不然直接叫我姐姐吧?”

    平沙眨巴着大眼睛,很疑惑:“为什么呀?”

    谢飞琼还在绞尽脑汁,平沙却自己哄好自己了:“好吧花花姐姐!”

    花花姐姐?这是什么鬼称呼?

    阿萨伽控制不住皱眉,语气很冲:“不行!”

    两人莫名看他,异口同声:“为什么不行?”

    阿萨伽一听两个人这么默契,更生气了。

    他直接质问:“他是谁?”

    他这话是冲着谢飞琼去的,谢飞琼抱着大水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我不是去找水吗,他给我水喝了呀。”

    阿萨伽更不高兴了,精致的眉毛蹙着,顿了顿,他眉眼笼上一层薄薄的失落和忧伤。

    “我以为你被人带走了。”

    他声音低哑,尾音消失在空气中,听得谢飞琼愣住了。

    这语气实在古怪,她有点品不出来。

    鉴于她缺少亲密关系的经验,谢飞琼不得不谨慎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阿萨伽斩钉截铁地否认:“没有。”

    谢飞琼眉毛也皱了起来,目光带了几分审视地看他。

    阿萨伽尽管否认得飞快,却并没有抬头,漂亮的眼睛一直垂着,被睫毛挡住了大半。

    而浓黑似鸦羽的颤动着,像是蝴蝶轻轻扇动翅膀。

    等等,蝴蝶?!

    谢飞琼心中猛然一惊,因为高烧而抛之脑后的记忆刺破隔阂,倾斜而下。

    她表情一片空白,被迫回忆了一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苍天可鉴啊!她虽然有时候是喜欢动手动脚,但是她清醒的时候可不会干这么过火的事啊!!

    指尖像是被火焰燎了一下,谢飞琼唰的一下握拳,将指尖收到掌中。

    她眼神也有点飘忽,清了清嗓子,几度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怎么说,这时候道歉也很怪啊!

    平沙眼睛转来转去,反复在两人之间流连。

    可惜他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愣小子似的:“你们俩怎么了?”

    谢飞琼吓得立刻偏头,欲盖弥彰地大声:“没有!我什么也没干!什么也不知道!”

    阿萨伽奇怪地看她一眼,语气冷漠地回复:“没干什么。你怎么还不走?”

    他赶客的意思简直不能更直白了,谢飞琼都被噎了一下。

    平沙自然不乐意,干脆一屁股坐到谢飞琼身边,顶着一脑袋棕色的卷毛,梗着脖子:“我就不走!怎样!”

    阿萨伽也不乐意,罕见地有点孩子气:“你不能坐这!”

    谢飞琼被他俩闹得头都大了,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不要吵。”

    她脸颊余温未退,眼神还有点闪烁,努力镇静:“阿萨伽,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你先去吧,我这里有人照顾了。”

    她本意是想说,有族长派的人来照顾她,但是平沙好像理解错了。

    他小胸脯一挺,颇为骄傲:“听到了吧?我来照顾花花姐姐,你就走吧!”

    阿萨伽紧紧抿着唇,眼中幽深。

    平沙无端感到背后一凉,他哆嗦了一下,胸膛挺得更厉害了。

    阿萨伽语带威胁,手放到腰上的剑上,声音低沉:“你再说一遍?”

    平沙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想回答,被谢飞琼拦住。

    谢飞琼好像逐渐能咂摸出味了,她又不傻。

    她眼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按住了阿萨伽的手,语调放软,轻声:“好了,你别跟他闹了。我好饿,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什么时候做好饭?”

    阿萨伽左手被她握着,按在剑上的右手微微松开。

    见有戏,谢飞琼又哄道:“人家收留了我一整天,还给我熬了汤喝,我得谢谢人家。”

    她这话是把自己和阿萨伽放到一个阵营,把平沙放到了“外人”的身份上。

    阿萨伽想不到这么多,但是眉心动了动。

    谢飞琼眼睛往旁边一瞥,看到了阿萨伽早上派人去给她送的药,此时早已经冰凉了。

    她慢慢说:“那是你给我送的药,是不是?我没喝上。你再找人给我熬一碗吧?”

    他松了手,终于被说服了,声音低哑:“那我……我去看看。”

    谢飞琼点点头,声音有点喑哑:“快点去吧,我头好晕。”

    阿萨伽有点担忧地看她,手指动了动,似有抬起的动作,但不知怎么最终没有伸出手。

    他点点头,一眼都懒得给平沙,走了。

    平沙看人走了,又支棱起来了。

    他撇撇嘴:“那是谁呀花花姐姐,他怎么那么凶!”

    谢飞琼眼角眉梢带着一丝轻柔的笑意,闻言一挑眉,说:“他平常没这么凶,谁知道现在怎么了。”

    她话里没有几分抱怨,倒是有点美滋滋的。

    平沙张了张嘴,面色古怪,总感觉自己莫名变得有点撑。

    好在谢飞琼很快换了话题:“对了,我听说你们要采摘花红果?你们种了很多吗?”

    平沙点头:“对呀!我们就靠那个东西和别的族换东西!”

    他颇为骄傲道:“花花姐姐,你不知道,花红果可厉害了!你喝了用它熬成的汤,病也会好得很快的!”

    谢飞琼有些惊讶:“真的吗?这么神奇!”

    平沙笃定道:“当然了!花红果可以治好多好多病呢!所以我们一般生小病都不去找巫医,而是会煮点花红果来喝。”

    他还补充:“其实不仅仅是花红果啦,还有它的叶子和花,都能治病的!”

    谢飞琼作恍然状:“那它的花应该很美吧?”

    平沙摇头晃脑:“是的是的,花自己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无上晴’!”

    无上晴?

    谢飞琼这下真的惊讶了,然而不待细问,却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

    谢飞琼心弦一紧,急忙出去,发现人群开始向一个地方聚拢。

    “怎么了这是?”

    有人好心回答她:“去采花红果的那拨人,有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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