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前夕，学校发布官方捷报，肖炜伦组队参加的大学生游戏设计大赛拿了全国一等奖，我打心底里高兴——为他的才华，也为他的付出终有回馈。
【恭喜！】
当晚，我给他发了条消息。
【什么？】
【比赛，一等奖，很厉害！】【棒.jpg】
【哦，还行吧，小意思，预料之中！】
“......”我哭笑不得，脑子里立马浮现他那张拽的二五八万的脸。
【你早知道了？怎么没跟我说？】
【跟你说你会真心替我高兴吗？】
“......”我隐隐觉察到一丝不同寻常。
【当然会，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那有奖励吗？】
我下意识瞅了眼搁在书架上的拎袋，不禁勾起嘴角，突然发现这份礼物真是买的值，又多了层使命。
我回复：【有！】
***
当周的康复课，肖炜伦破天荒没来，进入期末考复习阶段，一个蹭课的不来倒也正常，可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不像一个刚拿了大奖的人该有的状态。
课间，我试探性的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午饭晚饭都可以，过了很久他才回过来两个字：【不了】
果然不太对...正当我琢磨该怎么问时，对面又发过来一条：
【有些累，想睡觉，改天请你吃饭。】
我便没再追问，回复：【好，知道了！】
直到傍晚，我独自一人坐在食堂吃饭，听见隔壁桌两个女生的对话，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诶，你相信论坛上说的么，肖炜伦那事儿！”
“不知道啊，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不过...那可是全国第一哦，他真有这么厉害？我听说他经常逃课，吊儿郎当的，讲不准真是买的，反正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也是，听说他连颁奖礼现场都没去，估计就是被这些传言闹的，可他也不出来澄清啊，之前传他是同性恋的时候，还跳出来硬刚呢！”
“不澄清说明什么，十之八九了呗！”
“唔...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吧，人家要颜有颜，要钱有钱，才华对他来说就是多余，妥妥的人生赢家了！”
“哎～那倒是，我之前还挺喜欢他呢！”
“......”我赶忙搁下筷子，点开手机，登上论坛。
之前我与肖炜伦的绯闻帖早已不见，最热的大概就是她们刚才讨论的——
# X姓学渣拿奖不靠实力靠财力，本土赛圈儿无净土，资本背后是黑幕
点进去，里面是一片骂战，开帖挑事儿的控诉资本、质疑公正性，即便没指名道姓，大家也知道被批的是谁，从肖炜伦的种种劣迹，写到他非同一般的家境，连我看了都不禁咂舌——这就是传说中的富可敌国？这人怎么这么恶劣！
紧跟着我就气乐了，倘若不认识肖炜伦，我可能还真信了，可作为他身边的...朋友，我很清楚并非如此！
帖子最后曝出个股权结构图，说那个比赛背后的赞助商就有肖家，彻底将矛盾激化，不少人被煽动，跟在后面骂，也有不少肖炜伦的迷妹跳出来对骂，指责发帖人别有用心、仇富、见不得别人好，总之...混乱不堪、惨不忍睹。
怪不得，拿了奖还不高兴，怪不得会问出那样的话......
晚上洗过澡，躺上床，却辗转难眠，我不是个很会安慰人的人，即便现在知道了缘由，我也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发消息或是打电话，告诉他我相信他的实力和才华，大概是觉得...我算哪根葱，我一句相信又有什么用？
翻来覆去半晌，我终究还是坐起身，打开手机，再次登上论坛，用我那个尘封许久的账号，发了个贴子。
#言论自由并不代表可以不负责任的造谣中伤，与其躲在网络背后、用小学生就会写的汉字编造这些，不如拿出真凭实据来当面对质，一张图能说明什么？你见过他为了准备参赛作品熬大夜吗？你知道他已经要开始忍受劳损带来的伤痛了吗？你真正了解他的为人和品性吗？这奖是他应得的，靠的是努力和才华，不是随便什么人几句谣言就能抹灭的，如果你拿不出证据，就麻烦你删帖，往后大家各自安好！
发完，就觉着出了口恶气，松快多了，我很少与人正面冲突，好在隔着层手机屏，怪不得现在的人这么热衷于网络骂战，不过始终不是什么好的社会现象，客观评价可以，像这样的造谣中伤就太恶劣了。
一恍神儿的功夫，下面竟有了上百条评论，我纳闷儿...这群人是大半夜不睡觉，专程蹲在论坛看热闹？
#嗯？？？这人是谁？好刚啊...是知道什么内幕吗？
#我我我我我没眼花吧！这好像是...简学霸的账号？啊啊啊啊～没错，就是！他以前帮我解过题，就是这个账号！
#天呐，这是我有生之年能看的么，神仙亲自下场吵架？
#这哪是吵架，明明就是教做人，咱们简学神怎么可能跟个下三滥吵架！
#你们看吧，我就说那帖子是胡说八道的，现在连简学长都出来力证了！
#没搞错吧，这真是医学院那个简劼？不都说他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吗，怎么可能这么刚？！
#姐妹们，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的关注点歪了？这俩人怎么回事啊，互相为对方发声？之前他俩不清不楚那帖子是删了，可我们的记忆没删呐，这不是摁着我的头让我嗑么？
#呜呜呜，我也是，想想简学长平时多低调啊，脾气又好，今天居然这么高调、这么凶，我好喜欢！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说的这些，感觉他俩平时真的很亲近啊，很了解对方的样子，啊～我不行了，KSWL！
我：“.........”
很凶吗？我只是客观陈述事实...眼见画风逐渐走偏，我索性没再看下去，退出论坛，关掉手机，倒头睡了过去。
接下来是连着两天实习，忙的脚不沾地、眼不沾手机，压根儿没顾上理这事的后续，但再忙也忘不掉平安夜晚上的冰演，正好，从医院直接去冰场还近一些。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纠结，虽然顺手将两张入场券都带在身上，但我不确定肖炜伦还有没有心思去，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毕竟...他本身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又遇上糟心事儿，我若问了，怕是最后两个人都尴尬，于是直到下班，我都没主动给他发消息，全当他不想去或是忘了。
然而当我换上新外套，裹着厚大衣从医院出来时，竟收到了肖炜伦发来的消息：
【你今天实习对吧，那一会儿直接场馆门口见！】
我悬着的心思一下子落了地，可紧跟着又有点儿兴奋紧张起来，我摸了摸怀里的两张票，勾起嘴角，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
场馆门口，大老远就瞅见肖炜伦倚着窗边的栏杆，正低头玩手机，不过好些天没见，倒也没像我以为的那样，被小范围网爆搞的颓丧消沉。
“来很久了？”为了赶时间我走的急，说话有些喘，还微微出了点汗，打完招呼我便顺手脱下了大衣。
“没，刚到一会儿......”他顿了顿，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但很快又露出平日里那种不屑和傲慢，“嘁，至于嘛，你以为你穿的像只孔雀，就能吸引他的注意了？”
“......”我真想把这人的嘴缝起来，我真后悔为他挺身而出、为他力证清白。
大概是看出我有些不高兴，他抿了抿唇，眼神打了个飘儿：“没别的意思，其实...挺好看的，很衬你。”
我直接气乐了：“你还不如不夸，好像我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一样。”
“没...说真的，平时没见你穿过这种亮色衣服，突然见到就...真挺不错的！”
“......”感觉再聊这话题，气氛会越来越诡异，我赶忙打岔，“行了，进去吧，马上开始了。”
检票进场，坐进vip专区，我简直不知道怎样表达心情——太近了，真的离冰面太近了！
很多年前，我去Jan看过维卡的冰演，座位很远，我只知道那几个小时里，我与他共处同一个空间，但想看清他的动作和神情只能通过大屏幕，而今天...他脸上有几颗痣我大概都能数的清了吧！
“这么激动？”
肖炜伦斜眼儿睨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也不知道他这样看了我多久。
“嗯，很激动！”我供认不讳，真诚道，“谢谢你，真的！”
“嘁～”肖炜伦撇撇嘴，扭过头，像是不愿再与我多说。
维卡整场冰演状态都很好，让我有种错觉，就算他不退役，再战个十年都没问题。
他表演了好几个我很喜欢的经典作品，鉴于身边还坐着个人，我尽量克制自己没跟其他人一样，站起身欢呼。
肖炜伦的态度似乎也在发生变化：从刚开始一脸不以为然、散漫的叉着腿瘫靠在椅背上，到后来渐渐坐直了身板儿、时不时向前探着脑袋，然后流露出满眼惊叹和难以置信。
我暗自得意——我们维卡的个人魅力就是这么惊人！
临近尾声，免不了一番煽情，毕竟...这次退役，意味着永久性告别竞技和表演，他日后的冰上活动仅限于执教。
聚光灯下，那个帅气优雅的男人落泪了，爆满的观众席上也隐隐传来哽咽声，我的忍耐与克制彻底失败，低头快速抹了把脸，但没想到的是，一包纸巾突然出现在眼前。
我抬头，肖炜伦正垂眼看着我，脸上没有丝毫揶揄之意，我接过纸巾，转移话题：“没想到...你还会带这些出门。”
“也不是，刚才突然拉肚子，跑去买了一包。”
“......”真不拿我当外人，这是让我用还是不用啊！
肖炜伦扭过头，没再多说什么，也没再看我，而是掏出手机，跟什么人发起消息。
我自在了许多，也顾不上这包纸的来历，抽出两张清理干净脸。
维卡致谢退场，我们起身为他鼓掌、与他道别，之后大家便陆续离开。
我跟在肖炜伦身后，却见他并不着急往外走，而是在大厅里停了下来，然后又拿起手机，不知跟谁打了个电话。
“昂，在大厅了，6号门这里...行，我们等你！”
待他挂断电话，我问道：“你还约了人？”
“没约，就是送咱们门票的，他是承办方，想...请他帮个忙，看能不能带你去后台，跟那外国佬合个影。”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帮我张罗这种事儿。
“不...不用了，太麻烦了，已经欠你朋友很大的人情了......”
“没事儿，我跟他的关系，根本不在乎谁欠谁，你不是喜欢那人喜欢的不行么，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把握？”说完，他意有所指的瞥了眼我的新衣。
“真不用了！”我态度很坚决，他迷惑的瞅着我，我只好又解释，“喜欢归喜欢，但没必要靠太近，美好的事物...或者人，远远看着，一直仰望着，不好么？”
肖炜伦难以置信的挑了下眉：“喜欢的东西你不去争取？就远远看着啊？这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怎么？”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疑惑，我想了想，又说，“再优秀的人也是个凡人，保持距离感和神秘感，他在你心里就会一直很美好，懂了么！而且刚演出完，已经很累了，不要再去打扰了！”
“哦，是么？”他睨着我，“你该不会是怂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一个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女孩儿跑了过来，她左右看了看，随即将视线定在我们身上，走过来问道：“请问，是肖先生吗？”
肖炜伦点头，女孩儿立马笑了笑：“两位好，我们领导这会儿有急事，让我带你们去后台，维卡还在休息，翻译也在。”
肖炜伦没应声，扭头看向我，我丝毫不犹豫，冲他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啊，让你跑一趟，我们想了想，还是不过去打扰了，晚点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解释一下！”肖炜伦对女孩儿说。
女孩儿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再强求：“哦，这样啊，那好吧，有什么需要您再吩咐，我先去忙了！”
【恭喜！】
当晚，我给他发了条消息。
【什么？】
【比赛，一等奖，很厉害！】【棒.jpg】
【哦，还行吧，小意思，预料之中！】
“......”我哭笑不得，脑子里立马浮现他那张拽的二五八万的脸。
【你早知道了？怎么没跟我说？】
【跟你说你会真心替我高兴吗？】
“......”我隐隐觉察到一丝不同寻常。
【当然会，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那有奖励吗？】
我下意识瞅了眼搁在书架上的拎袋，不禁勾起嘴角，突然发现这份礼物真是买的值，又多了层使命。
我回复：【有！】
***
当周的康复课，肖炜伦破天荒没来，进入期末考复习阶段，一个蹭课的不来倒也正常，可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不像一个刚拿了大奖的人该有的状态。
课间，我试探性的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午饭晚饭都可以，过了很久他才回过来两个字：【不了】
果然不太对...正当我琢磨该怎么问时，对面又发过来一条：
【有些累，想睡觉，改天请你吃饭。】
我便没再追问，回复：【好，知道了！】
直到傍晚，我独自一人坐在食堂吃饭，听见隔壁桌两个女生的对话，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诶，你相信论坛上说的么，肖炜伦那事儿！”
“不知道啊，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不过...那可是全国第一哦，他真有这么厉害？我听说他经常逃课，吊儿郎当的，讲不准真是买的，反正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也是，听说他连颁奖礼现场都没去，估计就是被这些传言闹的，可他也不出来澄清啊，之前传他是同性恋的时候，还跳出来硬刚呢！”
“不澄清说明什么，十之八九了呗！”
“唔...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吧，人家要颜有颜，要钱有钱，才华对他来说就是多余，妥妥的人生赢家了！”
“哎～那倒是，我之前还挺喜欢他呢！”
“......”我赶忙搁下筷子，点开手机，登上论坛。
之前我与肖炜伦的绯闻帖早已不见，最热的大概就是她们刚才讨论的——
# X姓学渣拿奖不靠实力靠财力，本土赛圈儿无净土，资本背后是黑幕
点进去，里面是一片骂战，开帖挑事儿的控诉资本、质疑公正性，即便没指名道姓，大家也知道被批的是谁，从肖炜伦的种种劣迹，写到他非同一般的家境，连我看了都不禁咂舌——这就是传说中的富可敌国？这人怎么这么恶劣！
紧跟着我就气乐了，倘若不认识肖炜伦，我可能还真信了，可作为他身边的...朋友，我很清楚并非如此！
帖子最后曝出个股权结构图，说那个比赛背后的赞助商就有肖家，彻底将矛盾激化，不少人被煽动，跟在后面骂，也有不少肖炜伦的迷妹跳出来对骂，指责发帖人别有用心、仇富、见不得别人好，总之...混乱不堪、惨不忍睹。
怪不得，拿了奖还不高兴，怪不得会问出那样的话......
晚上洗过澡，躺上床，却辗转难眠，我不是个很会安慰人的人，即便现在知道了缘由，我也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发消息或是打电话，告诉他我相信他的实力和才华，大概是觉得...我算哪根葱，我一句相信又有什么用？
翻来覆去半晌，我终究还是坐起身，打开手机，再次登上论坛，用我那个尘封许久的账号，发了个贴子。
#言论自由并不代表可以不负责任的造谣中伤，与其躲在网络背后、用小学生就会写的汉字编造这些，不如拿出真凭实据来当面对质，一张图能说明什么？你见过他为了准备参赛作品熬大夜吗？你知道他已经要开始忍受劳损带来的伤痛了吗？你真正了解他的为人和品性吗？这奖是他应得的，靠的是努力和才华，不是随便什么人几句谣言就能抹灭的，如果你拿不出证据，就麻烦你删帖，往后大家各自安好！
发完，就觉着出了口恶气，松快多了，我很少与人正面冲突，好在隔着层手机屏，怪不得现在的人这么热衷于网络骂战，不过始终不是什么好的社会现象，客观评价可以，像这样的造谣中伤就太恶劣了。
一恍神儿的功夫，下面竟有了上百条评论，我纳闷儿...这群人是大半夜不睡觉，专程蹲在论坛看热闹？
#嗯？？？这人是谁？好刚啊...是知道什么内幕吗？
#我我我我我没眼花吧！这好像是...简学霸的账号？啊啊啊啊～没错，就是！他以前帮我解过题，就是这个账号！
#天呐，这是我有生之年能看的么，神仙亲自下场吵架？
#这哪是吵架，明明就是教做人，咱们简学神怎么可能跟个下三滥吵架！
#你们看吧，我就说那帖子是胡说八道的，现在连简学长都出来力证了！
#没搞错吧，这真是医学院那个简劼？不都说他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吗，怎么可能这么刚？！
#姐妹们，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的关注点歪了？这俩人怎么回事啊，互相为对方发声？之前他俩不清不楚那帖子是删了，可我们的记忆没删呐，这不是摁着我的头让我嗑么？
#呜呜呜，我也是，想想简学长平时多低调啊，脾气又好，今天居然这么高调、这么凶，我好喜欢！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说的这些，感觉他俩平时真的很亲近啊，很了解对方的样子，啊～我不行了，KSWL！
我：“.........”
很凶吗？我只是客观陈述事实...眼见画风逐渐走偏，我索性没再看下去，退出论坛，关掉手机，倒头睡了过去。
接下来是连着两天实习，忙的脚不沾地、眼不沾手机，压根儿没顾上理这事的后续，但再忙也忘不掉平安夜晚上的冰演，正好，从医院直接去冰场还近一些。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纠结，虽然顺手将两张入场券都带在身上，但我不确定肖炜伦还有没有心思去，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毕竟...他本身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又遇上糟心事儿，我若问了，怕是最后两个人都尴尬，于是直到下班，我都没主动给他发消息，全当他不想去或是忘了。
然而当我换上新外套，裹着厚大衣从医院出来时，竟收到了肖炜伦发来的消息：
【你今天实习对吧，那一会儿直接场馆门口见！】
我悬着的心思一下子落了地，可紧跟着又有点儿兴奋紧张起来，我摸了摸怀里的两张票，勾起嘴角，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
场馆门口，大老远就瞅见肖炜伦倚着窗边的栏杆，正低头玩手机，不过好些天没见，倒也没像我以为的那样，被小范围网爆搞的颓丧消沉。
“来很久了？”为了赶时间我走的急，说话有些喘，还微微出了点汗，打完招呼我便顺手脱下了大衣。
“没，刚到一会儿......”他顿了顿，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但很快又露出平日里那种不屑和傲慢，“嘁，至于嘛，你以为你穿的像只孔雀，就能吸引他的注意了？”
“......”我真想把这人的嘴缝起来，我真后悔为他挺身而出、为他力证清白。
大概是看出我有些不高兴，他抿了抿唇，眼神打了个飘儿：“没别的意思，其实...挺好看的，很衬你。”
我直接气乐了：“你还不如不夸，好像我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一样。”
“没...说真的，平时没见你穿过这种亮色衣服，突然见到就...真挺不错的！”
“......”感觉再聊这话题，气氛会越来越诡异，我赶忙打岔，“行了，进去吧，马上开始了。”
检票进场，坐进vip专区，我简直不知道怎样表达心情——太近了，真的离冰面太近了！
很多年前，我去Jan看过维卡的冰演，座位很远，我只知道那几个小时里，我与他共处同一个空间，但想看清他的动作和神情只能通过大屏幕，而今天...他脸上有几颗痣我大概都能数的清了吧！
“这么激动？”
肖炜伦斜眼儿睨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也不知道他这样看了我多久。
“嗯，很激动！”我供认不讳，真诚道，“谢谢你，真的！”
“嘁～”肖炜伦撇撇嘴，扭过头，像是不愿再与我多说。
维卡整场冰演状态都很好，让我有种错觉，就算他不退役，再战个十年都没问题。
他表演了好几个我很喜欢的经典作品，鉴于身边还坐着个人，我尽量克制自己没跟其他人一样，站起身欢呼。
肖炜伦的态度似乎也在发生变化：从刚开始一脸不以为然、散漫的叉着腿瘫靠在椅背上，到后来渐渐坐直了身板儿、时不时向前探着脑袋，然后流露出满眼惊叹和难以置信。
我暗自得意——我们维卡的个人魅力就是这么惊人！
临近尾声，免不了一番煽情，毕竟...这次退役，意味着永久性告别竞技和表演，他日后的冰上活动仅限于执教。
聚光灯下，那个帅气优雅的男人落泪了，爆满的观众席上也隐隐传来哽咽声，我的忍耐与克制彻底失败，低头快速抹了把脸，但没想到的是，一包纸巾突然出现在眼前。
我抬头，肖炜伦正垂眼看着我，脸上没有丝毫揶揄之意，我接过纸巾，转移话题：“没想到...你还会带这些出门。”
“也不是，刚才突然拉肚子，跑去买了一包。”
“......”真不拿我当外人，这是让我用还是不用啊！
肖炜伦扭过头，没再多说什么，也没再看我，而是掏出手机，跟什么人发起消息。
我自在了许多，也顾不上这包纸的来历，抽出两张清理干净脸。
维卡致谢退场，我们起身为他鼓掌、与他道别，之后大家便陆续离开。
我跟在肖炜伦身后，却见他并不着急往外走，而是在大厅里停了下来，然后又拿起手机，不知跟谁打了个电话。
“昂，在大厅了，6号门这里...行，我们等你！”
待他挂断电话，我问道：“你还约了人？”
“没约，就是送咱们门票的，他是承办方，想...请他帮个忙，看能不能带你去后台，跟那外国佬合个影。”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帮我张罗这种事儿。
“不...不用了，太麻烦了，已经欠你朋友很大的人情了......”
“没事儿，我跟他的关系，根本不在乎谁欠谁，你不是喜欢那人喜欢的不行么，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把握？”说完，他意有所指的瞥了眼我的新衣。
“真不用了！”我态度很坚决，他迷惑的瞅着我，我只好又解释，“喜欢归喜欢，但没必要靠太近，美好的事物...或者人，远远看着，一直仰望着，不好么？”
肖炜伦难以置信的挑了下眉：“喜欢的东西你不去争取？就远远看着啊？这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怎么？”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疑惑，我想了想，又说，“再优秀的人也是个凡人，保持距离感和神秘感，他在你心里就会一直很美好，懂了么！而且刚演出完，已经很累了，不要再去打扰了！”
“哦，是么？”他睨着我，“你该不会是怂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一个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女孩儿跑了过来，她左右看了看，随即将视线定在我们身上，走过来问道：“请问，是肖先生吗？”
肖炜伦点头，女孩儿立马笑了笑：“两位好，我们领导这会儿有急事，让我带你们去后台，维卡还在休息，翻译也在。”
肖炜伦没应声，扭头看向我，我丝毫不犹豫，冲他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啊，让你跑一趟，我们想了想，还是不过去打扰了，晚点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解释一下！”肖炜伦对女孩儿说。
女孩儿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再强求：“哦，这样啊，那好吧，有什么需要您再吩咐，我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