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冷,窒息,潇湘月耳边充斥着各种纷纷扰扰的掺杂声。

    “淹死她!淹死她……”

    还未搞清楚状况的潇湘月,刚想睁开眼睛,脑海中忽的一阵痛意传来,令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瞬间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潇湘月感觉自己似乎是看到了别人临死前的走马灯。

    待到痛苦离去,睁开眼便看到自己身处水下竹笼内,身旁还游过一条不知名的小鱼。

    结合耳边吵杂声音及脑海中的记忆,潇湘月当即意识到自己这是穿越了,穿到了同名同姓的落魄小姐身上,拿的还是个不知那年的捉奸沉塘剧本。

    若是能来得早些便好了,自己或许还能拥有充足时间想想解决办法,但被关在这竹笼中,潇湘月可没有什么‘密室逃脱’的本事。

    正当潇湘月放弃挣扎,任凭水流进入身体,眼眸缓慢阖上时,岸上的争吵声忽然变大。

    “滚,天子脚下尔敢滥用私刑。”

    因着这么一声爆呵,本来围在河边的百姓有些害怕的往后退。

    站在最前方的华服男子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普通服饰,唯有一张脸还能与他一较高下的男子,正略带怒意朝他走来。

    来人看都不看朗勾辛一眼,直接指挥随从救人。

    朗勾辛身旁的女子看到这副样子,刚想出口阻止,却被身旁人给拦下了。

    “朗哥哥,你怎么……”

    “都那么久了,那女人不可能活得下来,而且……”这可是以官府的名义救人,自己现在可不宜对上他们。

    不一会,一个巨大的猪笼就被拉了上来,看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美艳容貌,朗勾辛放下心的同时还略带一丝遗憾。

    “快救人,她还有气息。”

    听到这话,比朗勾辛还先控制不住表情的是身旁女子。

    “朗哥哥,这贱人怎么还活着,都那么久了,她怎么还没死。”

    “住口!”

    朗勾辛略带嫌恶的看向身旁女子,这人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若是被人抓到把柄给自己带来祸端怎么办,看来得找个时间将人给‘赶走’了。

    潇湘月本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再次睁眼面前竟是一张精致帅气的脸,地府的阴司是看脸挑的人么?

    怎么会有人能好看成这样。

    不知将心声说出的潇湘月,就见面前人嘴角似乎往上扬了一丝,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姑娘,这里是人间。”

    声音也很好听,这人怎么能完美成这样,不对,人间?

    我没死?我竟然没死?

    潇湘月有些不敢置信,在手上掐了一把,感受着那火辣辣的疼痛,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还活着。

    “小女潇湘月,是公子救的小女么?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在下莲雾山。”

    “莲雾山,小女记下了,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若有机会小女子来日必定报答。”

    待到大夫察看无碍后,潇湘月便离开了医馆,接下来她可还有场硬仗要打,特别是被人诬陷私通一事。

    记忆中,那男子刚闯入房内还未说一句话,朗勾辛便带着一群人找了过来,想必是他一早便谋划好的。

    现如今,自己刚穿来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虽短时间内想不出洗白自身的方式,但拉人下水她还是能做到的。

    想到这,潇湘月当即用刚跟莲雾山借来的二两银子,跑去镖局雇来了两名打手,一位让其注意朗勾辛的动向,一位去帮忙聚集他人,并顺手将与自己‘私通’的男子找来。

    待到时机成熟潇湘月带着一群人回到家中。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也是看着奴家长大的,知道奴家的为人,今日之事真的只是个误会,若真有什么奴家家中定是经不起查的。”

    “虽说女子闺房不便为外人所见,但为了证明奴家清白,奴家抛了这张脸请求乡亲们能给奴家做个见证。”

    潇湘月装作一副备受欺凌的柔弱女子样一边哭哭啼啼的诉说着平日里的家长里短勾起众人的回忆,暗中悄摸摸的给打手使眼色,确保此行万无一失。

    请来的人大多都是早年间受过自家爹爹恩惠之人,以及看着自己长大的妇人,不多时,在潇湘月的刻意引导下,众人的心逐渐偏向了她,说出的话也带上的些许气愤。

    眼看时机成熟,潇湘月赶忙加快了脚步。

    房内,朗勾辛一边喝茶一边思索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毕竟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这次,下次想要名正言顺的将人弄死可没那么容易。

    “朗哥哥,奴家给你做了桂花糕,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朗勾辛正思索时,门外传来了小桃那娇滴滴的声音,这女人蠢了是蠢了点,但好歹还是有那么几分姿色,不若再多留几日吧。

    正当朗勾辛与小桃调情骂俏好不快活之时,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大家快来看看,我……”

    潇湘月话音一滞,看到房内俩人在桌边就已衣衫不整之时,差点压不住嘴边的笑意,偷偷猛掐了一把大腿,双眼顿时涌出眼泪。

    “朗勾哥哥,她是谁?你口口声声说最喜欢的便是奴家,如今奴家这才离开多久,你们俩人便迫不及待在奴家的宅内卿卿我我,莫不是毁我清白一事便是你们背后偷偷谋划,只为拿下奴家的钱财。”

    说完,潇湘月便一副接受不了事实要晕过去的模样,身体径直往身后一倒,幸而有位妇人扶着,不然潇湘月还不知要如何演下去。

    周围人充斥着的各种讨伐声以及那女子慌乱拼命解释的声音,潇湘月十分心安理得的依靠在妇人身上装晕。

    幸好原主脑子有包,听信朗勾辛那人不日便是夫妻住一起也没什么的混账话,早早的便将人迎了进门,还对他所说的‘表妹’百般欢迎,不然她还不知要去那抓人。

    朗勾辛:“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先听我说……”

    知晓他那张嘴惯会胡说八道,潇湘月赶忙先发制人。

    “朗勾哥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与表妹私通分明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一听这话朗勾辛本来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还以为潇湘月是发现了什么,现在看来只是在嫉妒他与小柔之间的事罢了。

    想到这,朗勾辛顿时放下心来,目光看向潇湘月也略带不满。

    “潇湘月,我知道你嫉妒小柔,但你也不能空口污蔑,我与小柔是清白的,刚刚那只不过是小柔衣衫湿的我帮她擦拭罢了,你带这么多人来是何居心。”

    “朗勾哥哥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女子衣衫湿了,不去更衣那有让男子帮忙的道理,我看是你在找理由吧,各位父老乡亲来帮忙评评理,刚刚他们那副样子,那里是什么清白姿态。”

    “就是就是,分明早有奸情。”

    “我后面来的看不太清啊。”

    “我看分明是那小娇娘先勾的人,你们看她那衣服渍渍……”

    正当双方各执一词互相对质时,一名黑脸汉子就这般拎了个人过来,嘴上还被塞了块黑布,只能发出呜呜声,潇湘月定睛一看。

    哟~这不是她那奸夫嘛。

    看到来人,本来还十分淡定的朗勾辛顿时有些心虚,但依旧强打起气势对着潇湘月说道。

    “月娘,此事说到底终究只是我们俩人感情上的私事,犯不着让那些外人所知,不如这般,今晚我在与你好好聊聊如何?”

    “呵,私事?凭空被毁了清白也能叫私事?”

    “不分青红皂白带着一大帮子人,便要拉我去沉塘也是私事?”

    “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这也是私事?”

    看着朗勾辛那副为我好的样子,潇湘月只感觉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恨不得一巴掌给人扇过去。

    但人设不允许她做那么出阁的动作,毕竟她还要靠着现在这副为情所伤的模样博父老乡亲们的同情。

    还不等朗勾辛说些什么,黑脸汉子便已经将人拎进眼前,随意的往人前一丢,之后便站到了潇湘月的身后。

    看着地上略微有些脏污貌若无盐的男子,潇湘月有些嫌恶的抬手捂鼻,与此同时早已准备好的哭泣声也随之而来。

    “各位都来看看,这便是他们压着奴家认下的奸夫,此人相貌丑陋脏污不堪,奴家现在虽已家道中落,但这种人也是万万入不了眼的,何来与其私通一说。”

    说道这潇湘月停顿了一下,看了朗勾辛一眼。

    “在者与奴家定下亲之人还是面前这位貌若潘安之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之间差距之大,谁会放着好好的饭不去吃,而选择明眼一看的黑暗料理。

    云天柔早已整理好衣服,一听到潇湘月的话害怕她又傍上朗哥哥,立即不满的说道:“谁知道你,万一你口味非凡喜欢的就是这一种的呢。”

    潇湘月听到这话像是被气笑了,轻嗤一声:“哦?听天柔小姐这话,你似乎颇有经验啊,不如让这人说说选的谁如何?”

    说完,潇湘月给身后之人使了眼色。

    “等等!”

    看到动作的朗勾辛顿时便慌了,这人见过他们俩人,一旦抹布被摘下,说出一些不利于他的话便麻烦了。

    到时不仅这座宅院拿不下,只怕是还要被上骂名,不利于他在此处办事。

    想到这,朗勾辛看向潇湘月柔声劝道:“月儿,小柔她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刻意针对于你,你一向是最温柔贤淑的,想必也不会将此事放于心上,不如……”

    “朗勾哥哥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再怎么温柔贤淑之人,面对此等凭空污其清白一事,你问问在面前的父老乡亲谁能忍得下来?”

    见到她还是这般斤斤计较的模样,朗勾辛顿时急了:“潇湘月!”

    听到这一声吼,潇湘月一时不备还真被吓得抖了一下,但随即便反应过来,这人怕是被戳到痛处了?

    还是……

    潇湘月目光下移,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此人身上难不成还有更为重要的秘密不被外人所知?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奴家捅破天了,毕竟她现在可是‘人多势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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