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现在是在勾引我?”李成锦挑挑眉。

    “对,那你被勾引到了吗?”何瑞阳喉结滚动,紧张地咽下了唾液,目光灼灼。

    李成锦突然笑了,“你这人还挺坦诚。”

    她嘴角漾开的笑意让何瑞阳心一动,回忆起高中时她突然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下承认情书是她写的,何瑞阳脸上的笑意带了几分真切,“跟你学的。”

    笑过之后,李成锦望向窗外。

    新年伊始,小小的伊城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和各种灯串,庆祝新年的到来。

    “何瑞阳,”李成锦扭过头看着他,正色起来,“前段时间我的头受了点伤,问题不大,就是以前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包括你,我其实也不记得了,你也别在以前的事上纠结了,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她难得的安慰让他脸色惨白,牙关紧咬,方向盘差点没拿稳,在路边停下后,他急切地问她:“成锦,你怎么受伤的?伤到失忆的程度,应该很严重吧?”说着话,他凑近了些,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李成锦把他推开了些,轻描淡写道:“真没事,就是把头磕了下,在医院查过很多遍了。”

    “要不要换个医院查查?”

    李成锦眉头紧蹙,何瑞阳知道这是她不耐烦的标志,于是赶紧改口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突然停车干嘛,不回家了?”她斜了他一眼。

    “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再走可以吗?成锦。”何瑞阳小心翼翼地说道,眼底满是祈求。

    李成锦突然打了个哈欠。

    “快说吧,我都困了。”她有些后悔坐上何瑞阳的车,要是坐出租,可能现在已经到家了。

    “以前的事,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

    “医生有说怎么样能恢复吗?”

    “医生也说不准,说每个人情况不一样。”

    “我很担心你,成锦,要不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你吧?”

    “怎么照顾?”

    何瑞阳眼里燃起希望的小火苗,激动道:“我可以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工资都交给你,备注自愿赠予,我还可以去学按摩,这样你身上哪里酸痛了,我第一时间能帮你按。”

    李成锦刚才本来是调侃地随口问一句,没想到听他说完,她还挺心动,便问道:“你英语怎么样?”

    何瑞阳愣住了,半晌才答:“还可以,六级考了六百九。”

    “六级不考口语吧,你口语怎么样?”

    “我在外企,团队里有同事是外国人,工作交流没问题。”

    “可是我已经有一个男朋友了。”李成锦遗憾地说。

    “你们没谈多久,感情不深,你随时可以把他换掉。”

    “有点道理,我考虑考虑吧。”她点点头说。

    “好!”何瑞阳满心雀跃,“你想好了随时跟我说,我们一起商量下怎么跟他提分手。”

    “提分手有什么好商量的?”

    何瑞阳笑容一滞,是了,她当初跟他提分手也潇洒极了,干脆地拉黑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从此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那你想分手的话能告诉我吗?”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能走了吗?我真的很困。”她眉头拧得死紧,又打了个哈欠。

    “抱歉,这就走。”何瑞阳如梦初醒,发动了车子。

    车开到了李成锦家小区门口,何瑞阳还想往离开,李成锦说:“就到这吧,里面不好倒车。”

    她打开车门,踩到地面上,何瑞阳也跟着出了车里。

    “成锦,”何瑞阳依依不舍道,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我能抱抱你吗?”

    看他长得挺帅的,又这么主动,李成锦勉为其难答应了,“来吧,赶紧的,我着急回去睡觉。”

    得了准许,何瑞阳长腿一迈,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紧紧拥住她,把头埋到她颈窝,深吸几口气。

    女人身上熟悉的气息传来,他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他热情得像条大型犬,李成锦摸了摸他的头,短发的触感扎得她手心痒痒的。

    “成锦,”何瑞阳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我很快就会去申城找你的。”

    李成锦拍了拍他的背,“回家吧,太晚了。”

    “我送你上楼吧。”

    “别,”李成锦一口拒绝,他这个黏糊劲儿,说不定到时候又问她要临别的拥抱,“你赶紧回家,不然来申城也别找我。”

    “知道了。”何瑞阳沮丧道。

    告别了何瑞阳,李成锦进了小区。

    小区年龄比她还大,路灯昏暗,她进了楼道,跺跺脚试图唤起声控灯,灯丝毫没有反应,她故意大声地咳了两声。

    楼道里漆黑一团。

    她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她都没有这么晚回家过,说不定灯早就坏了……李成锦把手探进羽绒服口袋里,试图拿出手机,可两个口袋都空空如也,她又摸了摸牛仔裤的口袋,也都扁扁的。

    她心道不好,努力回忆着刚才的经历,她清楚地记得出饭店时手里握着手机,大概率是落在何瑞阳车上了。

    想到这里,她松了口气。

    不过也没关系,她的手机也用了一段时间了,最近掉电很快,电量还剩百分之二十时就得充电了,不然电量很快就会掉到零,自动关机……每天要充两次电,而且发烫明显,还时不时卡顿,她原本想年后换块电池的,要是找不回来,不行就咬咬牙直接换台手机。

    李成锦抹黑上了楼,用钥匙打开家门。家里没开灯,李芳的卧室也没光线透出,看来是睡着了,她轻手轻脚换了拖鞋,洗漱过后,终于在床上躺下了。

    第二天早上,她在被窝里,迷迷糊糊间听到客厅有人在说话,像是有客人来了,本来想在床上再赖一会儿,汹涌的尿意却是不依,她只好爬起来,迅速换了衣服,推开卧室门。

    客厅里,李芳在沙发上坐着,而何瑞阳在她对面端坐着,一见到李成锦,眼前一亮:“成锦,你醒了?”

    李成锦示意他坐下:“你先坐,我去上厕所。”

    上完厕所,她刷了牙,洗了把脸后出了洗手间,坐在李芳旁边问他:“你怎么来了?”

    何瑞阳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来给你送手机了。”

    “哦对,”她恍然大悟,“落你车上了吧?”

    “对,还好落我车上了,不过你的手机型号这么老,我估计不好用了,给你买了台新的。”何瑞阳笑眯眯地说着,从地上白色的品牌纸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哦,那谢谢你了,”说着,她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现在才十点,你今天一早去买的?”

    何瑞阳面上一红,声音弱了些:“我表姐是这家店里的销售,今天早上找她拿的。”

    “你费心了,我也不知道送你点什么当新年礼物。”

    “不用不用,”何瑞阳忙摆手,把新手机递给她,“不用跟我客气,你看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去换一台。”

    李成锦接过手机,拿在手里摆弄着。

    这手机和她原来的手机是同一个牌子,颜色也都是白色,不同的是这台是最新的旗舰款,她在购物软件上看到过,价格不便宜。

    “挺好的,不用换。”李成锦说。

    “那我帮你导入下数据吧?”何瑞阳问她。

    “不用,待会儿我自己弄吧,旧手机得充下电。”

    “好。”何瑞阳笑着,眼底闪过一丝幽深。

    昨天把李成锦送回小区门口,他刚坐回到驾驶舱就看到了副驾上的手机。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去追她,而是把手机带回了家。

    回到家里,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他握着她的手机,心跳如雷,心底的阴暗好似无处遁形。

    时下流行的手机背面都有至少两个摄像头,有的还有三个四个甚至更多,而这台手机只有一个,款式比较老了。

    手机壳是黑色的,背面印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小老虎的脸有些磨损,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她在虎年买的,而现在是蛇年,三年过去了。

    何瑞阳翻转手机,试图点亮屏幕,可当他把侧面的按钮全按了一遍,屏幕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灵光一闪,找来充电器给手机插上。

    充了几分钟的电,终于能开机了,何瑞阳心中燃起强烈的窥探欲,强烈的羞耻心让他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他一边庆幸一遍遗憾,自己没有手机密码。

    正当他想尝试解锁手机时,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屏幕亮起,来电显示:“姜瑜。”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何瑞阳吓一跳,本就心虚的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好在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这么晚了,谁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答案呼之欲出——她的男朋友。

    这名字看上去很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看过,何瑞阳没再多想,放下手机,决定先去洗澡。半小时后他洗漱回来,发现手机仍然不依不饶地响着,于是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

    明显感觉到对面愣了两秒,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带着质问的意味:“李成锦呢?”

    “她睡觉了,你找她什么事?”何瑞阳故意说得含糊。

    “你是谁?”电话里,男人带有强烈的敌意,声音充满压迫感。

    “我是她男朋友啊,”何瑞阳一点没被他吓到,气定神闲地反击,“你又是谁?”

    男人一声轻笑,话里满是冷意:“你是何瑞阳吧?她的前男友。”

    被一语道破,何瑞阳心里一慌,挂断了电话,生怕他再打过来,匆忙按下了关机键。

    一通操作完,他长舒一口气,拿起自己的手机给表姐发消息:“姐,你明天几点上班?我想选台手机,着急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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