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锦从公司走到地铁站花了二十分钟。
地铁站的地下通道直通商场，饥肠辘辘的她决定进商场兜一圈，随便吃点什么。
一进了商场，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顿时驱散了周身的寒意，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路上她盘点了一下现在所有的存款，满打满算有十万块。如果能在现在这家公司先待着，边看看其他工作，这样是挺好的，简历上不会有空档期，经济上也没有压力。
但看徐莹这恶心的架势，李成锦不确定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真到了那一步怕是只能裸辞，存款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终归是要找工作赚钱的。
杨晴说现在经济大环境不好，哪怕拿到offer也不一定比现在这家强到哪去，不过李成锦觉得不管怎么样也比在这熬着强，怎么也得试一试的。
稍微逛了会儿，她在一家连锁饺子店里坐下，扫码下单后，她拿出手机，打开招聘软件开始投简历。
没过几分钟，手机一震，是姜瑜发来的消息：【成锦，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李成锦：【想杀人。】
消息刚发出去，姜瑜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按掉：【打字说，不想视频。】
姜瑜：【好，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想到徐莹，李成锦气不打一出来，打字的大拇指也不自觉加了力道：【傻缺领导呗，还有谁。】
姜瑜：【要不咱不干了，我养你。】
李成锦嗤笑一声，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你给我买菜钱，然后我在家当保姆呗？】
姜瑜：【你什么都不用干，做饭打扫卫生都我来就好，或者我们雇个阿姨。】
李成锦很无语：【那我每天不上班无聊了怎么办，玩你吗？】
过了两分钟，姜瑜回道：【好的。】
李成锦：【？？？】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饺子，李成锦回他：【得了吧，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还是好好帮我补英语吧，我先吃饭了。】
说完，她撂下手机，专心吃饺子。
原本和姜瑜约好晚上八点半开始练英语，但当李成锦吃完饭回到出租屋时已经九点过了，她换上家居服，给姜瑜拨了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姜瑜看到视频里一脸疲惫的李成锦，温润的眸子里又是担忧又是心疼：“成锦，要不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开始吧。”
“不行，”李成锦一口回绝，“不能再等了，我想快点换工作。”
“可是我打听了一下，现在国内就业环境不好，政府主要扶持的都是内资企业，外企不太景气，短时间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不如从长计议。你想学英语可以慢慢学，不差这一天。”
李成锦一听就炸了毛：“那你说怎么从长计议？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什么时候能开始学啊？我也听说现在行情不好啊，但听说只是听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要是不愿意教就算了，我找别人教！”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心疼你，不想你太辛苦了，对不起，让你不高兴了。”姜瑜慌忙解释。
“别给我泼凉水行不行？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找工作有多难，我就是做招聘的，难不难我心里有数，你不支持我就算了，怎么还要打击我？”李成锦越说越生气。
见她生气，姜瑜慌乱不已，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抠进了手掌心，“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我应该永远支持你，永远鼓励你的，成锦，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尾音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李成锦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点凶，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好太过分了。
她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大环境不好，但是我改变不了大环境，我只能管好我自己，你是我男朋友，不应该给我泼凉水的。”
见她语气一软，姜瑜翻滚的委屈情绪在胸膛破土而出，高领毛衣下的喉结不停滚动，喉咙堵得说不出话来。
姜瑜正在窗边，当地时间早晨八点半，光线很好，李成锦看到他微红的眼眶，愣住了：“你怎么了？”
“没怎么。”姜瑜别开了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今年二十八岁的他自认为处事还算沉稳，怎么一到她面前，理智消失得无影无踪，情绪根本不受控制。
“你是困了吗？” 李成锦一边问他，自己先打了个哈欠，“你那边现在是几点？”
她这是在关心他，姜瑜鼻子忍不住发酸，努力平静下来后说：“我这里现在是八点半，现在是冬令时，比国内慢十三个小时。”
“哦，那要是八点半开始给我上课的话，你七点半就得起床了？”
姜瑜心里暖洋洋的，嘴角漾开笑意：“没事的，我平时也起得早。”
“那给我补课会影响你上班吗？”
“不会的，我是在实验室工作，不用打卡，时间比较灵活。”
“哦，”李成锦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你在M国，不是应该说英语吗？上次我听你跟别人打电话说的不是英语吧。”
“打电话？” 姜瑜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说，“哦，那是德语，我的助手是德国人。”
“那你挺厉害，现在已经有助手了。”李成锦真心夸赞道。
“还行吧。”姜瑜脸一热，不自在地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转运珠。
作为伊城的理科高考状元，姜瑜听过的溢美之词数不胜数，听惯了那些话，他一向是彬彬有礼地应对，左耳进右耳出。
可当她夸他时，他竟莫名耳根发烫，心脏也加快了些，脚底像踩在云端，飘飘忽忽的。
“成锦，申城今天冷吗？”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冷，今天温度都到零下了，”李成锦说，“不过你给买的衣服穿着很暖和，身上不冷，就是腿有点冷。”
“你穿的几条裤子？”
“两条，一条棉毛裤，一条牛仔裤。”
“那我再给你挑几条厚点的裤子好不好？”姜瑜说。
“不用了，我有厚的牛仔裤，我们开始吧？聊了好一会儿天了。”
“哦好。”经她提醒，姜瑜如梦初醒，不禁赦然。
年前一别，他有十多天没有见到她了，心里满满当当的思念像是下一秒就要溢了出来。
知道她不喜欢太粘人的，生怕惹恼了她，落得和崔柏言一样的下场，他一再克制自己给她发消息的冲动。她不爱打视频，他也没敢多说什么，亏得她想学英语，竟然主动给他打了视频电话，还关心他，姜瑜激动不已，一时竟忘了正事。
姜瑜发了一篇全英文的短文给李成锦，说：“成锦，我们先测一下你目前的英文水平。你看我微信发你的文章，先来读一遍吧。”
“好。”李成锦正色起来，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正襟危坐，开始读那篇文章。
文章对于她来说有点难，她读得磕磕绊绊，却不急不慢，神态自若，好不容易读完了，她抬头看向视频里的姜瑜，期待他的点评。
“挺好的，”姜瑜微笑着鼓励道，“成锦，你的发音很标准，只是有些单词不认识，需要再熟悉熟悉，另外流利度也需要提高。因为你学英语目前主要目的是通过面试，我准备了一些相关的资料……”
李成锦觉得，姜瑜是个很好的英语老师。他很有耐心，口语标准又流利，还会针对她的情况制定相应的学习方案，一小时后，她竟然有些意犹未尽。
“姜瑜，你要是失业了可以去当英语老师。”
知道她在夸他，姜瑜温润的眸子亮晶晶的：“我只想当你的英语老师。”
“那我可付不起你的工资。”她开玩笑地说。
“没关系，我不要钱。”
李成锦挑眉，“那你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姜瑜摇摇头，眉眼含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这么喜欢我啊，你喜欢我什么？”
“可能喜欢你正直勇敢，执行力强？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喜欢你。”表白的话一说出来，姜瑜脸上热热的，手心里全是汗，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了些，最后几个字更是音量小得听不见。
男人腼腆的模样看得李成锦心痒痒，她轻咳两声，“好了，我该洗漱了，你也去上班吧。”
“成锦。”姜瑜满心不舍。
“嗯？”
“我好想你啊。”
也许是被男人眼底深深的眷恋触动了，她嘴唇轻启：“乖，我也想你。”
男人浑身一颤，呼吸都变重了。
地铁站的地下通道直通商场，饥肠辘辘的她决定进商场兜一圈，随便吃点什么。
一进了商场，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顿时驱散了周身的寒意，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路上她盘点了一下现在所有的存款，满打满算有十万块。如果能在现在这家公司先待着，边看看其他工作，这样是挺好的，简历上不会有空档期，经济上也没有压力。
但看徐莹这恶心的架势，李成锦不确定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真到了那一步怕是只能裸辞，存款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终归是要找工作赚钱的。
杨晴说现在经济大环境不好，哪怕拿到offer也不一定比现在这家强到哪去，不过李成锦觉得不管怎么样也比在这熬着强，怎么也得试一试的。
稍微逛了会儿，她在一家连锁饺子店里坐下，扫码下单后，她拿出手机，打开招聘软件开始投简历。
没过几分钟，手机一震，是姜瑜发来的消息：【成锦，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李成锦：【想杀人。】
消息刚发出去，姜瑜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按掉：【打字说，不想视频。】
姜瑜：【好，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想到徐莹，李成锦气不打一出来，打字的大拇指也不自觉加了力道：【傻缺领导呗，还有谁。】
姜瑜：【要不咱不干了，我养你。】
李成锦嗤笑一声，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你给我买菜钱，然后我在家当保姆呗？】
姜瑜：【你什么都不用干，做饭打扫卫生都我来就好，或者我们雇个阿姨。】
李成锦很无语：【那我每天不上班无聊了怎么办，玩你吗？】
过了两分钟，姜瑜回道：【好的。】
李成锦：【？？？】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饺子，李成锦回他：【得了吧，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还是好好帮我补英语吧，我先吃饭了。】
说完，她撂下手机，专心吃饺子。
原本和姜瑜约好晚上八点半开始练英语，但当李成锦吃完饭回到出租屋时已经九点过了，她换上家居服，给姜瑜拨了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姜瑜看到视频里一脸疲惫的李成锦，温润的眸子里又是担忧又是心疼：“成锦，要不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开始吧。”
“不行，”李成锦一口回绝，“不能再等了，我想快点换工作。”
“可是我打听了一下，现在国内就业环境不好，政府主要扶持的都是内资企业，外企不太景气，短时间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不如从长计议。你想学英语可以慢慢学，不差这一天。”
李成锦一听就炸了毛：“那你说怎么从长计议？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什么时候能开始学啊？我也听说现在行情不好啊，但听说只是听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要是不愿意教就算了，我找别人教！”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心疼你，不想你太辛苦了，对不起，让你不高兴了。”姜瑜慌忙解释。
“别给我泼凉水行不行？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找工作有多难，我就是做招聘的，难不难我心里有数，你不支持我就算了，怎么还要打击我？”李成锦越说越生气。
见她生气，姜瑜慌乱不已，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抠进了手掌心，“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我应该永远支持你，永远鼓励你的，成锦，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尾音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李成锦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点凶，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好太过分了。
她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大环境不好，但是我改变不了大环境，我只能管好我自己，你是我男朋友，不应该给我泼凉水的。”
见她语气一软，姜瑜翻滚的委屈情绪在胸膛破土而出，高领毛衣下的喉结不停滚动，喉咙堵得说不出话来。
姜瑜正在窗边，当地时间早晨八点半，光线很好，李成锦看到他微红的眼眶，愣住了：“你怎么了？”
“没怎么。”姜瑜别开了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今年二十八岁的他自认为处事还算沉稳，怎么一到她面前，理智消失得无影无踪，情绪根本不受控制。
“你是困了吗？” 李成锦一边问他，自己先打了个哈欠，“你那边现在是几点？”
她这是在关心他，姜瑜鼻子忍不住发酸，努力平静下来后说：“我这里现在是八点半，现在是冬令时，比国内慢十三个小时。”
“哦，那要是八点半开始给我上课的话，你七点半就得起床了？”
姜瑜心里暖洋洋的，嘴角漾开笑意：“没事的，我平时也起得早。”
“那给我补课会影响你上班吗？”
“不会的，我是在实验室工作，不用打卡，时间比较灵活。”
“哦，”李成锦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你在M国，不是应该说英语吗？上次我听你跟别人打电话说的不是英语吧。”
“打电话？” 姜瑜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说，“哦，那是德语，我的助手是德国人。”
“那你挺厉害，现在已经有助手了。”李成锦真心夸赞道。
“还行吧。”姜瑜脸一热，不自在地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转运珠。
作为伊城的理科高考状元，姜瑜听过的溢美之词数不胜数，听惯了那些话，他一向是彬彬有礼地应对，左耳进右耳出。
可当她夸他时，他竟莫名耳根发烫，心脏也加快了些，脚底像踩在云端，飘飘忽忽的。
“成锦，申城今天冷吗？”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冷，今天温度都到零下了，”李成锦说，“不过你给买的衣服穿着很暖和，身上不冷，就是腿有点冷。”
“你穿的几条裤子？”
“两条，一条棉毛裤，一条牛仔裤。”
“那我再给你挑几条厚点的裤子好不好？”姜瑜说。
“不用了，我有厚的牛仔裤，我们开始吧？聊了好一会儿天了。”
“哦好。”经她提醒，姜瑜如梦初醒，不禁赦然。
年前一别，他有十多天没有见到她了，心里满满当当的思念像是下一秒就要溢了出来。
知道她不喜欢太粘人的，生怕惹恼了她，落得和崔柏言一样的下场，他一再克制自己给她发消息的冲动。她不爱打视频，他也没敢多说什么，亏得她想学英语，竟然主动给他打了视频电话，还关心他，姜瑜激动不已，一时竟忘了正事。
姜瑜发了一篇全英文的短文给李成锦，说：“成锦，我们先测一下你目前的英文水平。你看我微信发你的文章，先来读一遍吧。”
“好。”李成锦正色起来，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正襟危坐，开始读那篇文章。
文章对于她来说有点难，她读得磕磕绊绊，却不急不慢，神态自若，好不容易读完了，她抬头看向视频里的姜瑜，期待他的点评。
“挺好的，”姜瑜微笑着鼓励道，“成锦，你的发音很标准，只是有些单词不认识，需要再熟悉熟悉，另外流利度也需要提高。因为你学英语目前主要目的是通过面试，我准备了一些相关的资料……”
李成锦觉得，姜瑜是个很好的英语老师。他很有耐心，口语标准又流利，还会针对她的情况制定相应的学习方案，一小时后，她竟然有些意犹未尽。
“姜瑜，你要是失业了可以去当英语老师。”
知道她在夸他，姜瑜温润的眸子亮晶晶的：“我只想当你的英语老师。”
“那我可付不起你的工资。”她开玩笑地说。
“没关系，我不要钱。”
李成锦挑眉，“那你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姜瑜摇摇头，眉眼含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这么喜欢我啊，你喜欢我什么？”
“可能喜欢你正直勇敢，执行力强？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喜欢你。”表白的话一说出来，姜瑜脸上热热的，手心里全是汗，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了些，最后几个字更是音量小得听不见。
男人腼腆的模样看得李成锦心痒痒，她轻咳两声，“好了，我该洗漱了，你也去上班吧。”
“成锦。”姜瑜满心不舍。
“嗯？”
“我好想你啊。”
也许是被男人眼底深深的眷恋触动了，她嘴唇轻启：“乖，我也想你。”
男人浑身一颤，呼吸都变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