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

    哈利的名字被邓布利多校长点中,哈利愣愣地从座椅上弹起来。

    “什么?”他的声音在礼堂内回响,“你们没事吧?居然想得那么周到——准备得那么齐全。有两个备选方案呢。”赫敏与罗恩拦不住他的嘴。

    所有人一副茫然的,呆呆地望着哈利。

    在主宾席上,邓布利多校长直起身子,朝麦格教授点了点头。

    “哈利·波特!”他再一次大声喊道,“哈利!请你上这儿来!”

    “去吧。”赫敏小声催促,轻轻推了推哈利,“往好的方面想,你可以和她作伴。”

    哈利朝前走,不小心踩在长袍的底边上,微微绊了一下。他顺着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桌子之间的通道往前走。他可以感觉到成百上千双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似乎每只眼睛都不能是一盏探照灯。嗡嗡的议论声越来越响了。仿佛过了整整一小时,他才终于走到邓布利多面前,他感到所有教师的目光都盯住了他。

    哈利顺着教工桌子走过去。海格坐在最边上,他没有朝哈利眨眼睛、挥手,或像平常那样打一个招呼。他似乎完全怔住了,只是和别人一样呆呆地望着哈利走过。

    “刚刚艾比走过的时候,”他心想,“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心情复杂的。”

    威克多尔·克鲁姆、塞德里克·迪戈里和芙蓉·德拉库尔都围在炉火边。在火焰的映衬下,那三个身影给人的印象特别强烈。

    小小的森迪一个人站在旁边,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哈利快步走向她,没有理会德拉库尔的问话。

    “他们也把我投进来了。”哈利虚虚地抱了森迪一下。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森迪的语气不轻不重的,但尽显她对那些人的失望。

    十四岁的二人挽着彼此的手臂,面对着眼前三位已成年了的勇士。

    这是他们学习魔法的第四年。

    也是他们认识这世界上有巫师、有魔法的第四年。

    他们能赢吗?不知道。

    但估计他们仅仅要在比赛中努力活下来,也已经够呛了的。

    后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巴格曼走进了房间。他一把抓住哈利和森迪,拉着他们往前走。

    “太离奇了!”他使劲捏着哈利的胳膊,低声念叨,“绝对是太离奇了!先生们以及女士,”他走向炉边,对另外三个人说,“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尽管这显得很不可思议——这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五位勇士!”

    “我们不想参加。”哈利用力甩开巴格曼的手,坚定地说。

    “不行!我认为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允许临阵脱逃了……规定里写得很清楚,你们必须遵守……哈利和艾薇尔要尽他们最大的努力——”

    他们身后的门又被推开了,一大群人拥了进来:邓布利多校长,后面紧跟着克劳奇先生、卡卡洛夫教授、马克西姆夫人、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在麦格教授把门关上之前,隔壁的礼堂里传来几百名学生嗡嗡的议论声。

    森迪的胳膊被哈利抓着,她们站在一屋子全是成年人的屋子里。

    “你们有没有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哈利,艾薇尔?”邓布利多校长平心静气地问。

    “没有。“哈利说,而森迪补上:“我们下午的时候都呆在海格的屋子里。”

    “没错。我们也没有请年级大一点儿的同学帮我们投名字,”哈利顿了顿,“是他们把我们当成了备选方案,自作主张投进去了。”

    “邓布利多校长,我们不想参加。”哈利平静地说出他的诉求。

    “他们为什么要抱怨?”德拉库尔忍不住问道,一边跺着脚,“他们有机会参加比赛了,是不是?多少个星期以来,我们都满心希望自己被选中!为我们的学校争光!还有一千加隆的奖金——这个机会是许多人丢了性命也要争取的!”

    “我爸爸有一千加隆。”森迪没有恼怒,面色如常地反驳着德拉库尔,“不需要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来赚钱。”

    “我和哈利并非自愿参加的,名字不是我们投的。”森迪对三位校长说,“请让我们退出比赛,谢谢。”

    可不管她们如何态度强硬地拒绝参赛,皆是徒劳。

    她和哈利必须完成比赛,别无选择。

    第一个项目将于11月24日进行。

    日子将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勇士们还不被允许求助于其他老师。

    当然,不被允许的求助对象也包括了小天狼星。

    “哈利、艾薇尔、塞德里克,我建议你们回去睡觉。”邓布利多说,笑眯眯地看看他们三,“我相信,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同学都在等着和你们一起庆祝。他们好不容易有个借口大吵大闹一番,要夺走他们的这个机会就太不应该了。”

    森迪与哈利看向塞德里克,见他点了点头。她俩并肩走在前头,塞德里克跟在他们后面。礼堂里现在空荡荡的,蜡烛的火苗已经很低,这使得南瓜灯豁牙咧嘴的笑容显得闪烁不定,诡谲怪异。

    “这么说,”塞德里克勉强微笑着说,“我们又成了对手!”

    “我想是吧。”哈利说道。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脑袋里似乎一片混乱,就好像整个脑子都被洗劫一空了。

    “我对你们被迫参赛一事感到非常抱歉。” 塞德里克说——这时他们已经来到门厅,火焰杯不在了,只有火把的光照在那里,“虽然身为对手,我依然想祝你们好运。”

    遇见小天狼星,应该……几乎花光了他们这些年所积攒下来的好运了吧。

    希望余存的运气可以让他们活着度过比赛。

    塞德里克走远,独留下兄妹二人。

    “我们该怎么办?”哈利盯着塞德里克离去的方向。

    “活下来。”森迪说,“我们的比赛与胜利无关、与荣誉无关。”

    “嗯。”哈利接受这个陈述,“不过我们该怎么告诉他呢?”

    这个‘他’指的自是小天狼星。

    他肯定会在为她们感到骄傲的同时,担心着她们。

    “明天写封信给他吧,”森迪提议,“态度端正,保证好我们会注意安全。”

    不知不觉,森迪被哈利带着进去了格兰芬多休息室。

    “哈利,你怎么把森迪带进来了?”赫敏问。

    “哦哦……我刚刚不在状态上。”哈利恍然,立即转身准备送森迪离开,“我先把她送回去拉文克劳休息室。你们帮我们想想该怎么委婉地和小天狼星说这件事吧。”

    哈利的话使吵吵嚷嚷的休息室陷入宁静。

    上几个星期,丽塔·斯基特写的那篇报导仍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

    卢修斯·马尔福……艾薇尔·布莱克……索命咒……小天狼星·布莱克……马尔福被打得浑身浴血……肋骨断裂四根……鼻青脸肿……

    哈利与森迪离开后,议论声才再次响起。

    “如果小苏出事,小天狼星肯定接受不了的。”赫敏十分肯定。

    “那天比尔和查理差点拉不住小天狼星,”罗恩说,“都把他们的胳膊撞淤青了。”

    休息室内只有赫敏和罗恩认真地为森迪与哈利想办法。至于其他人,他们为森迪与哈利成为勇士一事,感到非常高兴和自豪。他们中无人注意到哈利的情绪——他根本没有为成为勇士一事感到开心,而更多的是不愿和茫然。至于森迪,她根本不在意。

    哈利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拦着他去路的人,回到寝室。宿舍里只有罗恩一个人,他和衣躺在床上。哈利重重地把门关上,罗恩抬起头来看他。

    “你和赫敏又想到什么好办法吗?”重重的无力感包裹住哈利,他快要喘不过气。

    “除了写信,我们想不到其他的了。”罗恩说。

    “刚刚我们一直在拒绝……艾比连人权什么的都搬出来了。”

    “但是他们不听,对吗。他们不在乎你们的意愿。”

    “是啊。从开始到结束,我们一直说着‘不要’,没人理我们。”

    “嘿!你知道吗兄弟,本来我真的怀疑是你自己投名字的。”罗恩试图让哈利高兴起来,“不过现在想了想,我刚刚那个想法真的太笨了、太傻了。你们现在估计……抓破头都想把名额换给别人。要不……你们贡献几根头发,让弗雷德和乔治扮成你俩去参赛?”

    “如果能这样就好了,”哈利勉强地把嘴角扯上一个弧度,“我和艾比愿意出一千个金加隆给他们,小天狼星可能也会非常愿意加码的。”

    哈利垂下眼眸,之后罗恩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我们家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罗恩。不管是艾比、我还是小天狼星,谁都不行。我们只有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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