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莫广场12号,会议刚刚结束。邓布利多校长约见了森迪。

    只有二人的厨房内,森迪与邓布利多校长面对面坐在桌子的两侧。

    “你找到了新的魂器?是一枚戒指?”森迪瞥见了邓布利多校长那只既干枯又焦黑的手,那上面的肉都被烧干了,她有些恶心地收回视线,“看来这个魂器蕴含着连你也躲不过的诱惑。是斯内普教授帮你控制在那只手的,对吧。”

    邓布利多校长苦笑着。

    “你真的不考虑我的方案?”森迪抬眸,“还是你还在怀疑我会成为他?”

    邓布利多校长没有避开森迪的问题,他给予了森迪一个十分意外的答案:“我知道伏地魔的魔法知识可能比现在任何活着的巫师都更为广博。我也知道,一旦他恢复了全部力量,恐怕就算我用最复杂、最强大的咒语都不一定能打过他。可是你不一样,艾薇尔,你和他势均力敌,甚至比他更厉害。我们可能能成功击败他,但我们不一定也能压制住你。”邓布利多校长明亮的蓝色眼眸透过半月形眼镜望着眼前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女孩——她不规矩地坐在木椅子上,纤细的手指把玩着那根崭新的魔杖,自始至终,她的态度是那么的漫不经心、随心所欲、满不在乎。

    “我没想过要和你们对抗。”森迪拣起桌子上的一个小摆件,放在眼前端详,“无意冒犯,于我而言,你们没有什么值得我去强抢豪夺的。金钱,布莱克的遗产够我挥霍一辈子了;权势,可以忽略,因为它在我这里毫无价值可言;稀有草药和物质,我自己能找到的比你们多得多;神奇生物,我比你们所有人更受它们喜欢……综上所述,恕我完全没法理解伏地魔或是格林德沃的动机,亦或是你们的忧虑顾忌。”森迪把小摆件放回桌上,她与邓布利多校长对视:“最后的最后,我不拥有你们正常人的思维——在我这里,这只不过是场游戏。现在这局游戏已进入了白热化,斯内普教授与纳茜莎·马尔福达成了协议,我想看你们怎么圆,邓布利多校长。” 森迪脸上带着笑,身体往前倾去,“他们派德拉科·马尔福来杀你,邓布利多校长。”

    “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森迪慵懒地靠回椅背,“只要我想知道的,我都会知道,邓布利多校长。格里莫广场、霍格沃茨还是任何地方,只要我想,我就能。”转眼间,森迪收回了她懒懒散散的态度,她一手撑着头,她笑眯眯的,一看就不怀好意。她说:“邓布利多校长,让我和他玩玩。福吉部长出局了,我需要新的玩家。”

    “……”

    “这一局轮到我玩了,校长。你已经玩了很久了,该我了。”

    “好。”邓布利多校长吸了一口气,才重重地说出这个词。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肆意张扬,意气风发的女孩转身离开了厨房。

    聚集在外迟迟不肯走的凤凰社成员一见着她后便噤声,不再继续交谈。

    “晚安。”森迪微微颔首,从他们面前路过。

    虽然他们对刚刚厨房里究竟发生何事感到好奇,但是他们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卢平推了推小天狼星示意他开这个口,其余的人也用眼神、用肢体语言无声地暗示他。

    “宝贝,邓布利多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关心了我的心理健康。”森迪随口应答,“关心我会不会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狂。”

    “……”

    “那你会吗?”

    “不会。杀人犯法。”森迪摸摸耳垂,喃喃着:“她才不会希望我变成那样。”

    “谁?”

    “一个长辈。”森迪没有明确地回答。她告辞了。

    “会是哪个长辈呢?”

    “反正不是我们,也应该不是凯森。”小天狼星一听卢平的话,心快碎掉了,“也绝对不是我们认识的人。”金斯莱拍拍他的后背,看起来很像是在劝他节哀的样子。一群人在祭奠小天狼星碎了一地的心。

    隔天,森迪用飞路粉去陋居。

    “说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森迪被金妮、赫敏、罗恩和哈利堵在壁炉内。

    “哦,说实在的……”韦斯莱夫人颇为无奈,“这就是艾薇尔,谁能冒充得了她?”

    “妈妈!”

    “好吧,好吧……你今天带了什么玩意过来啊,亲爱的?”

    “我带了花花。”森迪举起手上的花束,展示给大家看。那是一束鲜花,一束清新、艳丽、水灵、生机勃勃的花。韦斯莱夫人笑得十分和蔼,她把孩子们拉开让森迪从壁炉中出来。她说:“吃早餐了吗,亲爱的?真漂亮的花。”

    “吃了,韦斯莱夫人。”森迪把花束交给韦斯莱夫人。

    “艾薇尔来了啊。”韦斯莱先生从屋外进来,“今天带着花呢。”

    是的,这已成为了森迪的防伪标志,只有她每每去别人家里做客时都会带点东西。花束、水果、点心、麻瓜玩具……从来没人猜对过她今天会带什么东西上门。当然,就算是外出一趟,去溜个弯,她也会带点东西回来给小天狼星。一颗石头、一朵小花、一片叶子、一盒小点心、一支冰淇淋……每一次都哄得小天狼星心花怒放。

    ——

    当森迪一踏进陋居,陋居客厅内的那个大钟便恢复了正常。那九根刻着每一位家庭成员名字的指针不再指着致命危险——除了正在上班的双子和珀西,其余人的指针都指着‘家’。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这面钟是不是坏了。”韦斯莱夫人盯着那个大钟说,“自从神秘人公开复出以后,它就是这样。我想现在每个人都处于致命危险中……但是艾薇尔一来,它又跳走了。”

    “这说明有小宝在,我们很安全。”哈利打着哈哈,安慰她。

    “那她也是个孩子啊。”韦斯莱夫人说,“哪有小孩保护大人的理。”

    “小天狼星呢?”罗恩问。

    “工作去了,和莱姆斯叔叔一起。”森迪开心接过韦斯莱夫人递来的香蕉,“在对角巷的店铺,就在弗雷德和乔治的铺子对面。他们刚好可以互相照应。”森迪补上这句话,让韦斯莱夫人放下了心来。

    “你好,艾薇尔。” 一个年轻的、美艳惊人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是芙蓉·德拉库尔。她说:“好久不见。”

    “你好,芙蓉。”森迪说,“新婚快乐。”

    “谢谢你的祝福,艾薇尔。”芙蓉一甩瀑布般的银色秀发,“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优雅地一转身,一阵风似的飘出了客厅。

    “其实她挺好的。”森迪左顾右盼,“儿孙自有儿孙福。韦斯莱夫人,你和韦斯莱先生不用太担心。况且比尔也知道自己在干嘛,他心里有数。”

    可是韦斯莱夫人依旧看起来忧心忡忡,赫敏和金妮也依然不喜欢芙蓉。森迪轻咬着嘴唇,再次左瞧瞧右瞧瞧,思考着为什么他们的思维怎么那么复杂。

    金妮被离去的韦斯莱夫人点去帮手准备午饭,这使金妮很生气,但她依旧去了厨房。客厅内,无人说话,安静极了,只有森迪准备吃东西的声音。

    “你不是吃早饭了吗?”哈利问。

    “我不吃的话,那这根香蕉怎么办嘛?”森迪给香蕉扒皮,“我不想一直举着它。”

    “那你吃了吧。”哈利说,“对了,听说我们的OWLs成绩今天就能寄到!”

    “今天?”赫敏惊叫起来。“今天?那你为什么不早——哦,天哪——你应该早点告诉——”

    她腾地跳了起来,“我去看看有没有猫头鹰飞来……”

    户外,阳光明媚。赫敏在太阳下来来回回地、一圈一圈地踱步,手指互相绞在一起。她对着厨房呼喊道:“韦斯莱夫人,你绝对能够肯定今天早晨没有猫头鹰飞来吗?”

    “是的,亲爱的,如果有我会注意到的。”韦斯莱夫人耐心地说,“现在还不到九点呢,仍然有许多时间……”

    他们在热热闹闹地商讨着OWLs不及格的后果,而森迪开心啃食她的香蕉。

    “我知道我的古代魔文——”“芭娜娜,吃吗诺亚?”

    “考砸了,至少有一处完全译错了。”“芭芭娜娜——很甜的。真不吃吗?”

    “我知道我每门都不及格!”“娜娜——芭娜娜!甜甜的芭娜娜。”

    “小宝,诺亚不吃,你别烦她了……” 哈利的胃里开始翻腾,他后悔不该吃那么多早饭。

    “在我们布斯巴顿,”芙蓉只顾得意地说,“情况完全不一样,我认为那样更好。我们不是五年级就考试,而是学满六年再考,然后——”

    芙蓉的话被一声尖叫吞没了。赫敏指着天空,那里出现了四个清清楚楚的小黑点,而且越来越大了。

    “肯定是猫头鹰。”罗恩哑着嗓子说,跳过去和赫敏站在一起。

    “一共有四只。”哈利说着也奔过去站在赫敏的另一边。

    “我们每人一只,”赫敏惊慌地小声说道,“哦,不……哦,不……哦,不……”

    她紧紧地抓住哈利和罗恩的胳膊肘。

    “芭娜娜?”森迪小声地再问一次,然后把余下的香蕉放入嘴里,而香蕉皮则被扔进垃圾桶里。猫头鹰径直朝陋居飞来,是三只漂亮的黄褐色猫头鹰,当它们降低高度、在通向房子的那条小路上空飞过时,他们看清了每只猫头鹰都抓着一个方方的大信封。

    “哦,不!”赫敏尖叫道。

    韦斯莱夫人挤过他们身边,搬了张桌子出来作为‘停机坪’。一只、两只、三只、四只猫头鹰降落,落在桌子上,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步调一致地抬起了右腿。哈利凑上前去。中间的那只猫头鹰腿上绑的信封上写着他的名字。他用不听使唤的手指把信封取了下来。在他的左边,罗恩也在手忙脚乱地解下他的考试成绩;在他右边,赫敏的手抖得太厉害了,连带得她那只猫头鹰也全身发抖了;在他对面,森迪慢条斯理地和她的猫头鹰邮差打招呼:“嗨,斯提夫,你近来好吗?”

    “……”

    “别管那只猫头鹰的家长里短了,好吗,亲爱的,将你的信取下来吧。”

    “好的,韦斯莱夫人。”

    森迪利落地把信封解下来,撕开了它,展开了里面的羊皮纸。和预料之内一样,是一张全O(优秀)的成绩单。

    “十二个O!”芙蓉的声音十分高昂,“艾薇尔你太厉害了!”

    “看来所有人的成绩都非常优异呢。”韦斯莱夫人很自豪,“今晚可以来一个小小的庆祝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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