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八）
华灯初上，灯影重重。
听说清水镇有灯会，几人便在清水镇歇了两日，准备欣赏完花灯再回昆仑宗。
其中，白晴雨因为母亲有事，便在幻妖被灭那日就先行回去了。
临走前她还闷闷不乐道：“我也想看灯会，看花灯，怎么就偏偏明日有事。真是的，我看娘亲就是不想让我在凡间待着。”
见她这幅愤愤的模样，姜揽月走上前安慰道：“你如果实在是喜欢的话我给你带个花灯吧，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你给我带花灯？”白晴雨眼睛一亮：“你说真的吗？不骗我？”
姜揽月被她逗乐了：“当然了，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式的的花灯？如果有的话就帮你买。”
“嗯，让我想想……”白晴雨思索了片刻，最后道，“我想要兔子灯，圆圆的，非常可爱。”
姜揽月应道：“好，过几日晚上我帮你看看，你安心回昆仑吧。”
白晴雨嘴角笑出了一个酒窝，她抱住姜揽月道：“谢谢揽月！”
宋卿尘在一旁打趣道：“两个人这么快就亲亲抱抱了？前段日子不是还说要比试吗？”
白晴雨瞪了他一眼：“你们男人懂什么。试炼场上比试，现在这里是试炼场吗？”
她在幻镜中看到她的欲望是“天下第一刀”，根本不是谢思量师兄。
“好吧，我不懂。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猜。”
“哼，还是揽月对我最好。”
白晴雨走后，按照惯例，四人先到清水镇最大的酒楼中吃了一顿。
姜揽月吸溜着碗中的蟹黄面，这已经是她吃的第六碗面了。
这次任务可把她累到了，本来奔波了几天就累，然后又去了幻镜中承受了无与伦比的精神压力，姜揽月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榨干了，吃五头牛绝不成问题。
宋卿尘和薛满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揽月，师妹/师娘怎么这么能吃？！
这吃的比他们三个大男人加起来吃的都多。
而对此，谢思量则见怪不怪，只默默喝着碗中的汤。
姜揽月察觉到那两人的目光，道：“不要看我，吃自己的，这里的蟹黄面真好吃，多吃点。”
“师妹，你怎么能吃这么多？真的看不出来啊？”这是宋卿尘第一次和姜揽月一起吃饭，万万想不到她居然能吃这么多。
几人皆是修仙之人，本就口腹之欲很低不说，而且姜揽月生得那副瘦瘦的模样，居然能这么能吃？！
“我饿啊，需要补充能量，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姜揽月理所应当道，“你们不吃了吗？”
薛满道：“师娘，我吃饱了。”
宋卿尘也道：“我也吃饱了。”
姜揽月看了看他们面前的盘子，小声嘀咕：“怎么都跟谢思量一样，一个个胃口都这么小。”
谢思量：“……”
宋卿尘纠正：“我吃的还是比谢思量多的。”
薛满：“我也是。不过师尊境界如此之高，早已断绝了这些欲望，我们不能和师尊相比。”
姜揽月继续吸溜着碗中的面：“行行行，就我最能吃。”
从酒楼出来后，几人便来到了街市。
幻妖事件结束后，清水镇又恢复了原来的安定模样，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到处都充满着行人的欢声笑语和小贩的叫卖声，还有孩童们的嬉闹声，空气中则充斥着食物的香气，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护城河波光粼粼，两岸食肆林立，河水中倒映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薛满看着一路上各式各样的灯，道：“好久没看凡间的灯会了。”
“是啊，上次看灯会还是我小时候呢。”宋卿尘道，“天哪，当时还是和我祖母一起去看的呢，一晃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你们快看那个花篮灯，好漂亮！”姜揽月指着前方的一个灯道。
三人一路叽叽喳喳，完全是一副第一次参加灯会的模样，谢思量则一句话都没说。
姜揽月注意到了谢思量的沉默，问道：“谢思量，你小时见过花灯吗？”
谢思量垂了垂眉：“或许见过吧，记不清了。”
“天哪，如果你眼睛好了的话一定要看，这些灯太美了。”姜揽月道。
谢思量：“你很希望我能看到？”
“对啊，因为真的很美，世间一切美的事物都值得欣赏。”
听到这话，谢思量居然笑了笑，嗓音轻柔：“你果然就喜欢好看的。”
他嘴角轻扬，站在花灯之下，纤长的睫毛好似被渡上了一层金色，各式各样的灯倒映在他的眼中，为他带来了几丝鲜活的气息。这一瞬间，谢思量不似天上不食烟火的谪仙，倒像是人间的一位富贵公子。
薛满有些惊讶，师尊居然笑了，师尊平时和他在一起几乎从来没有笑过。
“那是自然，古人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有道理的，因为美的事物会让人心情愉悦。”姜揽月道，“在生活中就要多看看好看的东西，这样才能保持好心情。”
“对了，”她抬眸望了望谢思量，谢思量的发丝还是松松的扎于脑后，“上次说要给你买发冠和发带来着，这次我可一定记住了。”
谢思量语气温和：“我看不见，那得劳烦你帮我选了。”
见这两人讨论起这种话题，宋卿尘眉心跳了跳，转头对薛满道：“我刚刚看那里有一家雅玩阁，薛满，你陪我去看看怎么样？我想去看看那里的古琴。”
“啊？古琴吗？”薛满道，“我不懂乐器啊？要不让师娘陪你？师娘是音修，懂得比我多。”
宋卿尘就差翻了个白眼，他推了推薛满：“你没看你师娘忙着呢，快陪我去。我看那旁边还是个剑阁，你正好能去看看剑。”
“好吧。”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姜揽月内心默然，她知道宋卿尘为什么要把薛满喊走。
虽然不是他内心想的那样，但这样也好，身边只有谢思量一个人了，也不用装甜甜蜜蜜夫妻了。
“谢思量，他们俩走了。”姜揽月道。
“嗯，我知道。”谢思量淡淡道。
二人继续向前，来到了市坊中心，这里是清水镇的中心区域，里里外外全是人。
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了姜揽月。
“不好意思姐姐。”
姜揽月低头，看到了是一个小女孩，连忙道：“没关系。人很多，注意安全哦。”
“嗯，我明白。”小女孩甜甜道。
谢思量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他一把牵住了姜揽月：“人很多，会被冲散。”
姜揽月有些惊讶，她一回头就看到了谢思量精雕玉琢的五官，面上没有一丝情绪，仿佛真的只是怕被冲散，然后又低头看了看二人牵在一起的手。点头道：“嗯。”
二人早已不是第一次牵手，但这一次不知怎地，姜揽月居然有了心脏一颤的感觉。
谢思量，真好看啊。
周围人潮汹涌，声音嘈杂，谢思量握紧了姜揽月的手。
“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你的手还是这么凉？”姜揽月问道，谢思量的手仿佛一块冷玉，握在手中，很是舒服。
“天生的，”谢思量道，“我是冰灵根，天生体温便较常人较低。”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在台山也是这样。”
“嗯。”
“这里人真的很多，我很少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
“我也是。”
二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走出了市坊的中心区域。
“唉，那里有卖花灯的，我去帮晴雨买一个兔子灯。”
晴雨？
谢思量在心中默念，同时感觉自己的手忽然变空了，他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习惯，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
“谢思量，我买好了，这个兔子灯真可爱，胖胖的，嘿嘿嘿，我先拎一会。”姜揽月欢天喜地地拿着兔子灯。
听到了姜揽月语气中的喜悦，谢思量应道：“嗯。”
市坊中心过后是一条小吃街，只见街道两旁是各种各样的摊子，卖肉夹馍的，卖糖葫芦的，卖乳酪球的，飘香万里，令人眼花缭乱。
于是，刚刚才吃饱的姜揽月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感受到少女停下了脚步，谢思量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好想吃。”
谢思量明白了，这些日子的同住，他已经对姜揽月的食量有了清楚的认识，于是道：“那就去买罢。”
“我想想买什么？这里太多了。”
“那就多买些，想吃的都买下来。”谢思量道。
“嗯，我看看。”
挣扎半天，姜揽月最后还是走向了一个卖酒酿圆子的摊位，她想尝尝外面卖的和自己做的区别在哪里。
当她端起一碗酒酿圆子后，发现自己没有手吃了，而芥子囊又放在客栈中，于是恳求道：“谢思量，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兔子灯？”
“好。”谢思量修长的手指接过了花灯。
姜揽月舀起一勺圆子，桂花的香味在舌尖炸开，随即沁润进喉管，确实比她之前做的要好吃，不过她只是一时兴起做的，怎么能和这些专业的比呢。
她抬眸瞥了一眼谢思量，道：“谢思量，来吃酒酿圆子吗？”
酒酿圆子？
谢思量的脑海中蓦地闪过前几日幻镜中的景象。
“这个可好吃了，就是上次我在玉霄殿中做的那个。”
未等谢思量反应过来，姜揽月便已经拿着勺子放到了他的嘴边。
“我来喂你吧，你拿着花灯不方便。”
谢思量的手指僵了僵，不过很快地，他张开了嘴，顺势吃下了那个圆子。
圆子吃于嘴中，他依旧品尝不出味道。
那幻镜中的圆子也是这样吗？
“怎么样，好吃吗？我做的和这个差别在哪？”
谢思量沉默了片刻，最后道了句：“都一样，我吃不出差别。”
一听这话，姜揽月立马笑了：“哈哈哈哈你也太会说话了，尽说些让人开心的话。嘿嘿，那我就再喂你一口吧。”
“好。”谢思量道。
二人继续向前走着，姜揽月手上的小吃又换了一份又一份，她吃着荷花酥，看着谢思量手上拿着兔子灯，安静地在一旁走着。
她忽地想到了上辈子，上元佳节，二人难得一起出门，当时谢思量的眼睛还看得见。
她头一次来人间的上元节，见什么都新鲜，吃什么都好吃，于是几乎走一步停一步，一条街道走了快一个时辰，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后，便有些惶恐地看向谢思量，担心谢思量会生气。
她小心翼翼道：“仙君，你着急回去吗？”
谁知，谢思量神色淡淡，琉璃般的瞳孔看不出情绪，说道：“无事，你慢慢看。”
头顶的烟花在这时炸开，姜揽月抬头，看到了金色的火树烂漫。
这一瞬间，她忘记了惶恐，抬眸望向谢思量：“仙君，快看，好美的烟花。”
那是少女第一次看到如此盛大的烟花，她嘴角扬起，眉眼中满是笑意。
晚风扬起她的发丝和裙摆。
也是在那一刻，少年心动。
听说清水镇有灯会，几人便在清水镇歇了两日，准备欣赏完花灯再回昆仑宗。
其中，白晴雨因为母亲有事，便在幻妖被灭那日就先行回去了。
临走前她还闷闷不乐道：“我也想看灯会，看花灯，怎么就偏偏明日有事。真是的，我看娘亲就是不想让我在凡间待着。”
见她这幅愤愤的模样，姜揽月走上前安慰道：“你如果实在是喜欢的话我给你带个花灯吧，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你给我带花灯？”白晴雨眼睛一亮：“你说真的吗？不骗我？”
姜揽月被她逗乐了：“当然了，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式的的花灯？如果有的话就帮你买。”
“嗯，让我想想……”白晴雨思索了片刻，最后道，“我想要兔子灯，圆圆的，非常可爱。”
姜揽月应道：“好，过几日晚上我帮你看看，你安心回昆仑吧。”
白晴雨嘴角笑出了一个酒窝，她抱住姜揽月道：“谢谢揽月！”
宋卿尘在一旁打趣道：“两个人这么快就亲亲抱抱了？前段日子不是还说要比试吗？”
白晴雨瞪了他一眼：“你们男人懂什么。试炼场上比试，现在这里是试炼场吗？”
她在幻镜中看到她的欲望是“天下第一刀”，根本不是谢思量师兄。
“好吧，我不懂。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猜。”
“哼，还是揽月对我最好。”
白晴雨走后，按照惯例，四人先到清水镇最大的酒楼中吃了一顿。
姜揽月吸溜着碗中的蟹黄面，这已经是她吃的第六碗面了。
这次任务可把她累到了，本来奔波了几天就累，然后又去了幻镜中承受了无与伦比的精神压力，姜揽月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榨干了，吃五头牛绝不成问题。
宋卿尘和薛满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揽月，师妹/师娘怎么这么能吃？！
这吃的比他们三个大男人加起来吃的都多。
而对此，谢思量则见怪不怪，只默默喝着碗中的汤。
姜揽月察觉到那两人的目光，道：“不要看我，吃自己的，这里的蟹黄面真好吃，多吃点。”
“师妹，你怎么能吃这么多？真的看不出来啊？”这是宋卿尘第一次和姜揽月一起吃饭，万万想不到她居然能吃这么多。
几人皆是修仙之人，本就口腹之欲很低不说，而且姜揽月生得那副瘦瘦的模样，居然能这么能吃？！
“我饿啊，需要补充能量，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姜揽月理所应当道，“你们不吃了吗？”
薛满道：“师娘，我吃饱了。”
宋卿尘也道：“我也吃饱了。”
姜揽月看了看他们面前的盘子，小声嘀咕：“怎么都跟谢思量一样，一个个胃口都这么小。”
谢思量：“……”
宋卿尘纠正：“我吃的还是比谢思量多的。”
薛满：“我也是。不过师尊境界如此之高，早已断绝了这些欲望，我们不能和师尊相比。”
姜揽月继续吸溜着碗中的面：“行行行，就我最能吃。”
从酒楼出来后，几人便来到了街市。
幻妖事件结束后，清水镇又恢复了原来的安定模样，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到处都充满着行人的欢声笑语和小贩的叫卖声，还有孩童们的嬉闹声，空气中则充斥着食物的香气，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护城河波光粼粼，两岸食肆林立，河水中倒映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薛满看着一路上各式各样的灯，道：“好久没看凡间的灯会了。”
“是啊，上次看灯会还是我小时候呢。”宋卿尘道，“天哪，当时还是和我祖母一起去看的呢，一晃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你们快看那个花篮灯，好漂亮！”姜揽月指着前方的一个灯道。
三人一路叽叽喳喳，完全是一副第一次参加灯会的模样，谢思量则一句话都没说。
姜揽月注意到了谢思量的沉默，问道：“谢思量，你小时见过花灯吗？”
谢思量垂了垂眉：“或许见过吧，记不清了。”
“天哪，如果你眼睛好了的话一定要看，这些灯太美了。”姜揽月道。
谢思量：“你很希望我能看到？”
“对啊，因为真的很美，世间一切美的事物都值得欣赏。”
听到这话，谢思量居然笑了笑，嗓音轻柔：“你果然就喜欢好看的。”
他嘴角轻扬，站在花灯之下，纤长的睫毛好似被渡上了一层金色，各式各样的灯倒映在他的眼中，为他带来了几丝鲜活的气息。这一瞬间，谢思量不似天上不食烟火的谪仙，倒像是人间的一位富贵公子。
薛满有些惊讶，师尊居然笑了，师尊平时和他在一起几乎从来没有笑过。
“那是自然，古人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有道理的，因为美的事物会让人心情愉悦。”姜揽月道，“在生活中就要多看看好看的东西，这样才能保持好心情。”
“对了，”她抬眸望了望谢思量，谢思量的发丝还是松松的扎于脑后，“上次说要给你买发冠和发带来着，这次我可一定记住了。”
谢思量语气温和：“我看不见，那得劳烦你帮我选了。”
见这两人讨论起这种话题，宋卿尘眉心跳了跳，转头对薛满道：“我刚刚看那里有一家雅玩阁，薛满，你陪我去看看怎么样？我想去看看那里的古琴。”
“啊？古琴吗？”薛满道，“我不懂乐器啊？要不让师娘陪你？师娘是音修，懂得比我多。”
宋卿尘就差翻了个白眼，他推了推薛满：“你没看你师娘忙着呢，快陪我去。我看那旁边还是个剑阁，你正好能去看看剑。”
“好吧。”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姜揽月内心默然，她知道宋卿尘为什么要把薛满喊走。
虽然不是他内心想的那样，但这样也好，身边只有谢思量一个人了，也不用装甜甜蜜蜜夫妻了。
“谢思量，他们俩走了。”姜揽月道。
“嗯，我知道。”谢思量淡淡道。
二人继续向前，来到了市坊中心，这里是清水镇的中心区域，里里外外全是人。
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了姜揽月。
“不好意思姐姐。”
姜揽月低头，看到了是一个小女孩，连忙道：“没关系。人很多，注意安全哦。”
“嗯，我明白。”小女孩甜甜道。
谢思量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他一把牵住了姜揽月：“人很多，会被冲散。”
姜揽月有些惊讶，她一回头就看到了谢思量精雕玉琢的五官，面上没有一丝情绪，仿佛真的只是怕被冲散，然后又低头看了看二人牵在一起的手。点头道：“嗯。”
二人早已不是第一次牵手，但这一次不知怎地，姜揽月居然有了心脏一颤的感觉。
谢思量，真好看啊。
周围人潮汹涌，声音嘈杂，谢思量握紧了姜揽月的手。
“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你的手还是这么凉？”姜揽月问道，谢思量的手仿佛一块冷玉，握在手中，很是舒服。
“天生的，”谢思量道，“我是冰灵根，天生体温便较常人较低。”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在台山也是这样。”
“嗯。”
“这里人真的很多，我很少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
“我也是。”
二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走出了市坊的中心区域。
“唉，那里有卖花灯的，我去帮晴雨买一个兔子灯。”
晴雨？
谢思量在心中默念，同时感觉自己的手忽然变空了，他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习惯，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
“谢思量，我买好了，这个兔子灯真可爱，胖胖的，嘿嘿嘿，我先拎一会。”姜揽月欢天喜地地拿着兔子灯。
听到了姜揽月语气中的喜悦，谢思量应道：“嗯。”
市坊中心过后是一条小吃街，只见街道两旁是各种各样的摊子，卖肉夹馍的，卖糖葫芦的，卖乳酪球的，飘香万里，令人眼花缭乱。
于是，刚刚才吃饱的姜揽月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感受到少女停下了脚步，谢思量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好想吃。”
谢思量明白了，这些日子的同住，他已经对姜揽月的食量有了清楚的认识，于是道：“那就去买罢。”
“我想想买什么？这里太多了。”
“那就多买些，想吃的都买下来。”谢思量道。
“嗯，我看看。”
挣扎半天，姜揽月最后还是走向了一个卖酒酿圆子的摊位，她想尝尝外面卖的和自己做的区别在哪里。
当她端起一碗酒酿圆子后，发现自己没有手吃了，而芥子囊又放在客栈中，于是恳求道：“谢思量，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兔子灯？”
“好。”谢思量修长的手指接过了花灯。
姜揽月舀起一勺圆子，桂花的香味在舌尖炸开，随即沁润进喉管，确实比她之前做的要好吃，不过她只是一时兴起做的，怎么能和这些专业的比呢。
她抬眸瞥了一眼谢思量，道：“谢思量，来吃酒酿圆子吗？”
酒酿圆子？
谢思量的脑海中蓦地闪过前几日幻镜中的景象。
“这个可好吃了，就是上次我在玉霄殿中做的那个。”
未等谢思量反应过来，姜揽月便已经拿着勺子放到了他的嘴边。
“我来喂你吧，你拿着花灯不方便。”
谢思量的手指僵了僵，不过很快地，他张开了嘴，顺势吃下了那个圆子。
圆子吃于嘴中，他依旧品尝不出味道。
那幻镜中的圆子也是这样吗？
“怎么样，好吃吗？我做的和这个差别在哪？”
谢思量沉默了片刻，最后道了句：“都一样，我吃不出差别。”
一听这话，姜揽月立马笑了：“哈哈哈哈你也太会说话了，尽说些让人开心的话。嘿嘿，那我就再喂你一口吧。”
“好。”谢思量道。
二人继续向前走着，姜揽月手上的小吃又换了一份又一份，她吃着荷花酥，看着谢思量手上拿着兔子灯，安静地在一旁走着。
她忽地想到了上辈子，上元佳节，二人难得一起出门，当时谢思量的眼睛还看得见。
她头一次来人间的上元节，见什么都新鲜，吃什么都好吃，于是几乎走一步停一步，一条街道走了快一个时辰，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后，便有些惶恐地看向谢思量，担心谢思量会生气。
她小心翼翼道：“仙君，你着急回去吗？”
谁知，谢思量神色淡淡，琉璃般的瞳孔看不出情绪，说道：“无事，你慢慢看。”
头顶的烟花在这时炸开，姜揽月抬头，看到了金色的火树烂漫。
这一瞬间，她忘记了惶恐，抬眸望向谢思量：“仙君，快看，好美的烟花。”
那是少女第一次看到如此盛大的烟花，她嘴角扬起，眉眼中满是笑意。
晚风扬起她的发丝和裙摆。
也是在那一刻，少年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