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六）
修养约莫半月后，三人终于一起回到了昆仑。
昆仑还是如以前一样，梨花飘飘，如同白雪降落。
师萝樱自小生长在海中，没见过山，她站在山脚下，发出了没见识的惊呼声。
姜揽月笑笑：“等会上去，你还能见到更多没见过的东西。”
“嗯。”师萝樱的尾音都洋溢着兴奋。
来到昆仑内后，姜揽月带着师萝樱准备去测灵根。
天玑长老恰好路过：“咦，你们俩……”
她看看师萝樱，又看看谢思量和姜揽月，忽然笑道：“你们俩这么快就生了个小女娃啊？长得还真像你呢，尤其是神态。”
谢思量抬眼，认真道：“师姐，不要说笑。”
“我开玩笑的，你真古板。”天玑长老觉得有些没意思。
姜揽月笑道：“师姐说笑了，这是我们在外碰到的一位受伤的小女孩，她的父母都遇害了，所以我们便将她带回昆仑。”
天玑长老：“哦，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捡孩子？”
见师萝樱生得冰雪可爱，天玑长老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好可爱的女娃娃。”
师萝樱乖巧道：“谢谢姐姐，姐姐也很英姿飒爽。”
“小嘴真甜。”天玑长老笑道。
“姐姐，你是修什么的啊？”
“我和谢思量一样，是剑修。”
“哦。”师萝樱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天玑长老，面前的长老扎着一个高马尾，穿着黑色的男装，眉如远山黛，眼如天上星，英姿飒爽，不同于她之前见到的女子形象，她有些向往道，“剑修好酷啊。”
“喜欢就可以一起来学啊。”天玑长老忍不住又捏了捏师萝樱的脸颊。
“好，我这几天了解一下。”师萝樱道。
“对了，谢思量，掌门找你，应该是想和你说青云盛会的事情。”天玑长老又道。
姜揽月闻言道：“那我先和萝樱一起去测灵根了。”
谢思量点头：“嗯。”
姜揽月：“师姐，我们先走了。”
师萝樱也道：“姐姐，我们走了。”
“嗯，以后再见。”天玑长老道。
她眼角一瞥，忽然发现谢思量的背后多了什么东西一直晃来晃去。
“谢思量，你的剑怎么回事？”
一般元婴期的剑修便可以做到化剑于心，所以他们的剑不会被背在背上，而是都做到了人剑合一，只要心中有剑，手中便有剑。而谢思量早早就过了元婴期，为何忽然把剑背在背上了？
待她看清剑上的两个木雕后，笑道：“你是想让我们看这个吧。我猜猜，揽月姑娘送给你的？”
谢思量的剑上挂着一个星星木雕和一个小人木雕，在他背后一晃一晃，看起来很是憨态可爱，天玑长老觉得这都不像自己平日里的师弟了。
谢思量没有否认，直接道：“嗯，我夫人做的星星，两个剑穗都是她编的。”
天玑长老：“……”
我有问这么详细吗？
她冷笑：“那你们还真是恩爱啊。”
不对，她忽然意识到，若是这样的话，谢思量这无情道还能修吗？无情道讲究冷心冷清，若是想要修炼好必须摒弃一切红尘牵挂，做到孤身一人，但见他如今和姜姑娘这幅样子，真的还能修成吗？
“师弟，”她已经很久没有喊过他“师弟”了，“你现在还是无情道吗？”
谢思量垂睫，没有说话，微风扬起他乌黑的发丝，像是在诉说隐秘的情愫。
天玑长老手中忽然现出一把剑，锐利的剑气猛地向谢思量冲去，在这巨大的冲击之下，两旁的梨花簌簌而落。
谢思量反手一击，只见白光一闪，观雪在便将这道猛烈的剑气接住，两道剑气在瞬间共同消逝，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除了那满地的梨花。
天玑长老露出一个笑：“修为还没跌，不错。”
谢思量没说话。
她又道：“其他人知道吗？”
“还不知道。”
“行，我明白了。”她道。
*
后山，两旁的树木郁郁青青，道路两旁种满了紫藤萝，天枢掌门和谢思量二人正站在盛开的紫藤萝旁。
“摇光，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有段时间都没见着你。”
“中州。”谢思量道，“把那边的妖也顺势除了。”
掌门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哦，也是，中州最近有拍卖会，在那里碰到了不少其他门派的弟子吧。”
“嗯。”谢思量道。
掌门继续说道：“我这次找你前来主要是想和你商讨青云盛会的事情，今年的青云盛会马上在蓬莱岛举行。上次你在青云盛会中夺得魁首，如今你也是我们昆仑的长老了，我和其他几位长老决定让你带着几位弟子们一起过去，如何？”
他看着面前的谢思量，谢思量向来不爱与人交往，不知现在怎么样。
“是，掌门。”
居然答应了。
掌门笑了笑：“行，这次你带他们几位弟子就当去蓬莱玩玩，放松放松。见见世面吧。蓬莱的桃花值得一看，还有那里的桃花酿，可以和姜姑娘一起品尝。”
“好，掌门。”谢思量道。
*
将师萝樱安置到弟子舍管后，姜揽月回到了云雪峰。她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找到了水心莲，原来水心莲云雪峰的一个小池子里。
但见那雪白的花瓣通体晶莹，像是世间最纯净的冰雕刻而成，莲瓣薄如蝉翼，好似世间最轻盈的花，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蓝光，边缘处流转着水银色的光芒。
！
水心莲开了！这就是她记忆中的水心莲！
姜揽月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的血脉反噬终于可以治好了。
她伸出手，准备直接将水心莲采摘下来，忽然想起上辈子这水心莲是摘给宿渊的，若是如今她把这水心莲用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不过管他呢，姜揽月狠了狠心，直接将莲花摘下，她可能都要在这修仙界待一辈子了，当然要以自身为先。
然后她又去医馆借了个炼药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开始煎药了。医书上说，这个药需炼制七天。她第一次煎药，担心会不成功，便在一旁等候着。
按照原来的时间线，她应该快遇到宿渊了，不过这辈子很多东西和上辈子都不一样，遇不上也有可能。
但是，马上的青云盛会，不又是各家弟子荟聚的地方吗？
草药的味道越来越重，也不知道谢思量前几天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的那么暧昧，他一个无情道修士怎么可以不负责任的撩人，姜揽月愤愤地想，无情道修士就应该洁身自好啊，怎么可以说出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药熬得如何了？”
？？
姜揽月吓了一跳，抬眼发现面前正站着谢思量。
“要炼制七天。”
“七天？”谢思量一回来就看到姜揽月用手撑着脸，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嗯。”
他见姜揽月神游的样子，不经意间道：“想些什么呢？”
“在想青云盛会。”她当然不可能和谢思量说起宿渊。
“对了，掌门刚刚找你是说这件事情？你去吗？”
这是姜揽月第一次问起掌门和他的谈话，谢思量嘴角轻勾：“嗯，我是领队。”
姜揽月转了转乌黑的瞳子：“那我岂不是能以摇光夫人的身份参加？”
谢思量眉眼弯弯：“自然。”
“但我还是想以弟子的身份参加。”姜揽月想了想道。
谢思量：“都依你。”
姜揽月又惊呼道：“天哪，那我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可千万不能让你丢了脸。”
谢思量笑笑：“好。”
无论如何，他都会让姜揽月赢的。
“让我看看你最近修炼的如何？”
姜揽月有些迟疑：“可是我还要看着药。”
如今，不管什么都比不上她的丹药。
谢思量：“我帮你控制火候。”
她这才放了心：“好。”
*
玉霄殿外，皎洁的月光倾泻在地上，梨花簌簌而落。
姜揽月怀抱太华，清风扬起她的发丝和裙摆，泠泠乐音自她指尖传出。
谢思量手中拿着观雪，他扬起手中的剑，剑光闪烁。
自从上次亲眼见到谢思量的实力后，姜揽月这才对“力量”二字有了真切实感。眼下与谢思量练习之时，不敢怠慢丝毫。
谢思量的剑道锋芒毕露，极具压迫感。而且他出剑之时剑气铺天盖地，毫无空隙，令人防不胜防。
刚开始姜揽月还能将其一一化解，后面便胡乱抵挡。次数多了后，姜揽月便觉得体力不支了。
当感觉她已经有所松懈后，太华的乐音却又化成了一只锋利的水箭。那只水箭贴着谢思量的脸堪堪滑过，谢思量转眼又出现了另一边。
“不错。”
姜揽月擦了擦鼻尖微微的汗，只觉得和自己水平相差太多的人一起练习太累了。
谢思量注意到她的动作：“累了？”
姜揽月没有否认：“嗯。”
“那就休息会。”
“好。”姜揽月便随意坐到了一块石头上。
“这次和之前相比有进步很大，”谢思量评价道，“不错，已经会向我发动攻击了。”
“多谢。”
谢思量又道：“你如今已至金丹巅峰，即将要到达元婴。”
“真的吗？！”姜揽月欣喜道，“那太好了！”
谢思量笑道：“嗯。”
随后，二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不过，姜揽月却没有丝毫尴尬，她和谢思量好像从开始就没有这种时候，两人尽管沉默却很自在，不像与其他人，有时候气氛冷场就会尴尬。
月光皎洁，繁星漫漫，这个世界的星空比她之前所在世界的星空要漂亮许多。有时她会想，两个世界的星空会是同一片星空吗？
正当她发呆时，蓦地，她的眼中多出了一道明亮的剑光。姜揽月转过身子，只见数千道剑影在轨迹中环绕，如龙飞蛇舞，令人眼花缭乱。
姜揽月身处其中，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看花了。
她有些疑惑，抬眼看谢思量：“这是什么？”
谢思量道：“这是剑心阵。”
他琥珀色的眼中倒映着剑光：“我来教你怎么破这个阵。”
姜揽月起身：“好。”
这应该是谢思量自创的剑阵。
身旁环绕的剑影好似忽然变慢，谢思量手持观雪，剑尖指着一处缺口处，道：“你看，这便是破绽，只要找到这个缺口，便可将这个阵破开。”
他继续道：“还有这个。”
姜揽月手中随后也现出了思君，指着一个缺口道：“那这个也是吗？”
谢思量没想到她理解的这么快，笑道：“对。”
他转头道：“会了吗？”
姜揽月回想了一下，最后点头道：“会了。”
“以后若是碰到会破吗？”
少女肯定道：“会。”
谢思量的眼中不可抑制地滑过一丝笑意。
璀璨的剑光下，少女眸光盈盈，满是自己的身影。
昆仑还是如以前一样，梨花飘飘，如同白雪降落。
师萝樱自小生长在海中，没见过山，她站在山脚下，发出了没见识的惊呼声。
姜揽月笑笑：“等会上去，你还能见到更多没见过的东西。”
“嗯。”师萝樱的尾音都洋溢着兴奋。
来到昆仑内后，姜揽月带着师萝樱准备去测灵根。
天玑长老恰好路过：“咦，你们俩……”
她看看师萝樱，又看看谢思量和姜揽月，忽然笑道：“你们俩这么快就生了个小女娃啊？长得还真像你呢，尤其是神态。”
谢思量抬眼，认真道：“师姐，不要说笑。”
“我开玩笑的，你真古板。”天玑长老觉得有些没意思。
姜揽月笑道：“师姐说笑了，这是我们在外碰到的一位受伤的小女孩，她的父母都遇害了，所以我们便将她带回昆仑。”
天玑长老：“哦，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捡孩子？”
见师萝樱生得冰雪可爱，天玑长老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好可爱的女娃娃。”
师萝樱乖巧道：“谢谢姐姐，姐姐也很英姿飒爽。”
“小嘴真甜。”天玑长老笑道。
“姐姐，你是修什么的啊？”
“我和谢思量一样，是剑修。”
“哦。”师萝樱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天玑长老，面前的长老扎着一个高马尾，穿着黑色的男装，眉如远山黛，眼如天上星，英姿飒爽，不同于她之前见到的女子形象，她有些向往道，“剑修好酷啊。”
“喜欢就可以一起来学啊。”天玑长老忍不住又捏了捏师萝樱的脸颊。
“好，我这几天了解一下。”师萝樱道。
“对了，谢思量，掌门找你，应该是想和你说青云盛会的事情。”天玑长老又道。
姜揽月闻言道：“那我先和萝樱一起去测灵根了。”
谢思量点头：“嗯。”
姜揽月：“师姐，我们先走了。”
师萝樱也道：“姐姐，我们走了。”
“嗯，以后再见。”天玑长老道。
她眼角一瞥，忽然发现谢思量的背后多了什么东西一直晃来晃去。
“谢思量，你的剑怎么回事？”
一般元婴期的剑修便可以做到化剑于心，所以他们的剑不会被背在背上，而是都做到了人剑合一，只要心中有剑，手中便有剑。而谢思量早早就过了元婴期，为何忽然把剑背在背上了？
待她看清剑上的两个木雕后，笑道：“你是想让我们看这个吧。我猜猜，揽月姑娘送给你的？”
谢思量的剑上挂着一个星星木雕和一个小人木雕，在他背后一晃一晃，看起来很是憨态可爱，天玑长老觉得这都不像自己平日里的师弟了。
谢思量没有否认，直接道：“嗯，我夫人做的星星，两个剑穗都是她编的。”
天玑长老：“……”
我有问这么详细吗？
她冷笑：“那你们还真是恩爱啊。”
不对，她忽然意识到，若是这样的话，谢思量这无情道还能修吗？无情道讲究冷心冷清，若是想要修炼好必须摒弃一切红尘牵挂，做到孤身一人，但见他如今和姜姑娘这幅样子，真的还能修成吗？
“师弟，”她已经很久没有喊过他“师弟”了，“你现在还是无情道吗？”
谢思量垂睫，没有说话，微风扬起他乌黑的发丝，像是在诉说隐秘的情愫。
天玑长老手中忽然现出一把剑，锐利的剑气猛地向谢思量冲去，在这巨大的冲击之下，两旁的梨花簌簌而落。
谢思量反手一击，只见白光一闪，观雪在便将这道猛烈的剑气接住，两道剑气在瞬间共同消逝，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除了那满地的梨花。
天玑长老露出一个笑：“修为还没跌，不错。”
谢思量没说话。
她又道：“其他人知道吗？”
“还不知道。”
“行，我明白了。”她道。
*
后山，两旁的树木郁郁青青，道路两旁种满了紫藤萝，天枢掌门和谢思量二人正站在盛开的紫藤萝旁。
“摇光，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有段时间都没见着你。”
“中州。”谢思量道，“把那边的妖也顺势除了。”
掌门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哦，也是，中州最近有拍卖会，在那里碰到了不少其他门派的弟子吧。”
“嗯。”谢思量道。
掌门继续说道：“我这次找你前来主要是想和你商讨青云盛会的事情，今年的青云盛会马上在蓬莱岛举行。上次你在青云盛会中夺得魁首，如今你也是我们昆仑的长老了，我和其他几位长老决定让你带着几位弟子们一起过去，如何？”
他看着面前的谢思量，谢思量向来不爱与人交往，不知现在怎么样。
“是，掌门。”
居然答应了。
掌门笑了笑：“行，这次你带他们几位弟子就当去蓬莱玩玩，放松放松。见见世面吧。蓬莱的桃花值得一看，还有那里的桃花酿，可以和姜姑娘一起品尝。”
“好，掌门。”谢思量道。
*
将师萝樱安置到弟子舍管后，姜揽月回到了云雪峰。她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找到了水心莲，原来水心莲云雪峰的一个小池子里。
但见那雪白的花瓣通体晶莹，像是世间最纯净的冰雕刻而成，莲瓣薄如蝉翼，好似世间最轻盈的花，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蓝光，边缘处流转着水银色的光芒。
！
水心莲开了！这就是她记忆中的水心莲！
姜揽月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的血脉反噬终于可以治好了。
她伸出手，准备直接将水心莲采摘下来，忽然想起上辈子这水心莲是摘给宿渊的，若是如今她把这水心莲用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不过管他呢，姜揽月狠了狠心，直接将莲花摘下，她可能都要在这修仙界待一辈子了，当然要以自身为先。
然后她又去医馆借了个炼药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开始煎药了。医书上说，这个药需炼制七天。她第一次煎药，担心会不成功，便在一旁等候着。
按照原来的时间线，她应该快遇到宿渊了，不过这辈子很多东西和上辈子都不一样，遇不上也有可能。
但是，马上的青云盛会，不又是各家弟子荟聚的地方吗？
草药的味道越来越重，也不知道谢思量前几天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的那么暧昧，他一个无情道修士怎么可以不负责任的撩人，姜揽月愤愤地想，无情道修士就应该洁身自好啊，怎么可以说出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药熬得如何了？”
？？
姜揽月吓了一跳，抬眼发现面前正站着谢思量。
“要炼制七天。”
“七天？”谢思量一回来就看到姜揽月用手撑着脸，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嗯。”
他见姜揽月神游的样子，不经意间道：“想些什么呢？”
“在想青云盛会。”她当然不可能和谢思量说起宿渊。
“对了，掌门刚刚找你是说这件事情？你去吗？”
这是姜揽月第一次问起掌门和他的谈话，谢思量嘴角轻勾：“嗯，我是领队。”
姜揽月转了转乌黑的瞳子：“那我岂不是能以摇光夫人的身份参加？”
谢思量眉眼弯弯：“自然。”
“但我还是想以弟子的身份参加。”姜揽月想了想道。
谢思量：“都依你。”
姜揽月又惊呼道：“天哪，那我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可千万不能让你丢了脸。”
谢思量笑笑：“好。”
无论如何，他都会让姜揽月赢的。
“让我看看你最近修炼的如何？”
姜揽月有些迟疑：“可是我还要看着药。”
如今，不管什么都比不上她的丹药。
谢思量：“我帮你控制火候。”
她这才放了心：“好。”
*
玉霄殿外，皎洁的月光倾泻在地上，梨花簌簌而落。
姜揽月怀抱太华，清风扬起她的发丝和裙摆，泠泠乐音自她指尖传出。
谢思量手中拿着观雪，他扬起手中的剑，剑光闪烁。
自从上次亲眼见到谢思量的实力后，姜揽月这才对“力量”二字有了真切实感。眼下与谢思量练习之时，不敢怠慢丝毫。
谢思量的剑道锋芒毕露，极具压迫感。而且他出剑之时剑气铺天盖地，毫无空隙，令人防不胜防。
刚开始姜揽月还能将其一一化解，后面便胡乱抵挡。次数多了后，姜揽月便觉得体力不支了。
当感觉她已经有所松懈后，太华的乐音却又化成了一只锋利的水箭。那只水箭贴着谢思量的脸堪堪滑过，谢思量转眼又出现了另一边。
“不错。”
姜揽月擦了擦鼻尖微微的汗，只觉得和自己水平相差太多的人一起练习太累了。
谢思量注意到她的动作：“累了？”
姜揽月没有否认：“嗯。”
“那就休息会。”
“好。”姜揽月便随意坐到了一块石头上。
“这次和之前相比有进步很大，”谢思量评价道，“不错，已经会向我发动攻击了。”
“多谢。”
谢思量又道：“你如今已至金丹巅峰，即将要到达元婴。”
“真的吗？！”姜揽月欣喜道，“那太好了！”
谢思量笑道：“嗯。”
随后，二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不过，姜揽月却没有丝毫尴尬，她和谢思量好像从开始就没有这种时候，两人尽管沉默却很自在，不像与其他人，有时候气氛冷场就会尴尬。
月光皎洁，繁星漫漫，这个世界的星空比她之前所在世界的星空要漂亮许多。有时她会想，两个世界的星空会是同一片星空吗？
正当她发呆时，蓦地，她的眼中多出了一道明亮的剑光。姜揽月转过身子，只见数千道剑影在轨迹中环绕，如龙飞蛇舞，令人眼花缭乱。
姜揽月身处其中，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看花了。
她有些疑惑，抬眼看谢思量：“这是什么？”
谢思量道：“这是剑心阵。”
他琥珀色的眼中倒映着剑光：“我来教你怎么破这个阵。”
姜揽月起身：“好。”
这应该是谢思量自创的剑阵。
身旁环绕的剑影好似忽然变慢，谢思量手持观雪，剑尖指着一处缺口处，道：“你看，这便是破绽，只要找到这个缺口，便可将这个阵破开。”
他继续道：“还有这个。”
姜揽月手中随后也现出了思君，指着一个缺口道：“那这个也是吗？”
谢思量没想到她理解的这么快，笑道：“对。”
他转头道：“会了吗？”
姜揽月回想了一下，最后点头道：“会了。”
“以后若是碰到会破吗？”
少女肯定道：“会。”
谢思量的眼中不可抑制地滑过一丝笑意。
璀璨的剑光下，少女眸光盈盈，满是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