鄄城之战(五月十五)-灰烬
朝阳初升,濮阳城上旗帜猎猎作响。归来不过一日,吕小布便立于城楼之上,眺望远方平原,心中已有决断。
他转身对陈宫道:“公台,曹孟德这厮不日便会大军压境。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给他来个狠的。“
陈宫捋须沉思,目光如炬:“温侯何意?“
“主动出击!“吕小布双手一拍,声若雷霆,“给曹操来个伤筋动骨的打击,这样咱们大部队转移洛阳时,濮阳才能坚守得住。“
陈宫面色微变:“主公,曹操兵强马壮,青州新附黄巾军便有三十万之众,我军若与之正面交锋...“
吕小布嘴角微微上扬:“哈哈哈,公台,你可别忘了我有玄女天书指导。这场仗,就是要打得曹孟德怀疑人生!传令下去,明日列阵决战。“
陈宫欲言又止,虽然仍旧对所谓的玄女天书有疑问,但是这几日吕布的各种作风,政策却有使得他内心信心满满。于是拱手应命。
鄄城大帐内,蜡烛摇曳。曹操收到吕布决战书信,手捻胡须,冷笑一声:“有趣,这吕布倒是会挑时候,竟敢主动挑战。“
“明公,此乃天赐良机!“夏侯渊踏前一步,声若洪钟,“上次濮阳之败,不过是吕布小人行径,用奸计取胜。今日他敢出城列阵,便是不知死活!“
曹洪亦拱手进言:“吕布骑兵虽强,然并州精骑经历雒阳之乱与黑山之战,损失甚巨。如今不过五六千骑,再加上张邈、张超、吴资等人部众,总计不过三万人。“
“而我军单在东郡便有六万之众。“夏侯惇接道,目光如炬。
曹洪却道:“然吾军骑兵不过两千,步兵居多。“
典韦那如铜钟般的声音在帐内回响:“两倍兵力,足以碾压。前日我与其骑兵交手,深知其弱点所在。骑兵再强,亦有破绽可寻。“
程昱捋须冷笑:“吕布有勇无谋,陈宫智迟,不过妄自尊大之辈。以为凭吕布匹夫之勇与并州骑兵便能压制明公六万雄师?痴人说梦尔!“
荀彧眉头微蹙,声若细丝:“近日吕布行事风格大变,非同寻常。正常情况下,陈宫与张邈必会劝谏,此决策若成,怕是陈宫之谋也。“
众人闻言,更觉自信满满。曹操大手一挥:“出城布阵,迎战吕布!“
五月十五,旭日初升。
金光如熔铁般倾泻于天穹之上。大地方苏醒,已被染成了血色。
濮阳城门轰然开启,铁链与滑轮的摩擦声宛如远古巨兽的呻吟。
吕小布率军出城,旌旗如林,杀气凝为实质。旗幡迎风展开,上书“吕“字,于朝霞映照下愈显鲜艳。
他身着赤红战甲,金丝缕绣的战袍随风翻卷,胸前双龙腾跃的纹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飞腾欲出。他□□赤兔马鼻息粗重,不时前蹄刨地,嘶鸣穿透战场,仿佛已嗅到了即将倾注大地的鲜血。
吕小布凝视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异于这个时代的锐利。穿越过来这段时间,吕布的记忆与吕小布的现代思维逐渐融合,却未曾磨灭吕布对权力与生存的冷静分析。他手执方天画戟,戟刃映照着朝阳,寒光逼人,犹如一道横亘天地的闪电。
“众将听令!“他声音如雷,穿透了沙场喧嚣,回荡在每一名士兵的胸腔,“按计划列阵,不得有误!胜败皆系于此一战!“
兵士们肃然而立,熊熊战意从胸膛涌至四肢百骸,战场上顿时爆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呼喊声:“温侯神威!战无不胜!“
濮阳城下的平原上,两军如龙蛇般蠕动着,逐渐成型。
天光下,千百面旗帜猎猎作响,刀枪剑戟的寒光交织成一片森冷的海洋,偶有马嘶人喊,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曹操军队人数众多,气势如磅礴洪流,形成三线编队,阵势如铁壁铜墙,密不透风。夏侯渊的千骑在左,青州刺绣旗帜迎风招展;曹仁的千骑居右,靠近黄河水面,随时可借助地势发起突袭。青州黄巾军居前,身着青褐色皮甲,兵器不一,阵型略显松散,却数量庞大得令人胆寒。他们经验或许不足,却有着不容小觑的锐气,主要由曹纯等将领统辖,其作用不言自明——消耗吕布军的战斗力,为后方主力创造机会。
阵中央,曹操嫡系子弟兵整齐列队,铠甲锃亮,刀枪如林。这些人正值壮年,个个身经百战,战斗技艺精湛,由夏侯惇亲自统领。他们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只待时机,便要刺入吕布军阵的心脏。最后方是典韦率领的精锐老兵,作为曹操的护卫部队。这些人虽已不再年轻,却仍身形挺拔,目光如炬。他们是曹操常年征战中幸存下来的菁英,丰富的经验和不屈的意志,成为曹操取胜的最终屏障。
风吹过战场,掀起无数尘土,隐约可闻曹军将士间的低语:“操公算无遗策,吕布已成瓮中之鳖。“
“是啊,咱们人多势众,哪怕一层层地上,也能将吕布碾成齑粉!“言语间尽是轻蔑与自信。
曹操骑着乌骓马,缓缓行至阵前。他身着蓝黑色战袍,头戴玄铁冠,神情肃穆而冷峻。他远望吕布军阵,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嘴角微扬,仿佛已看到敌人的覆灭。“吕布小儿,恃勇而骄,不识天时。今日濮阳城下,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他声音不高,却充满决断,左右将领皆肃然起敬。
对面,吕小布军阵却呈现出不同寻常的排布,一如他本人般特立独行。
中军由张超、张邈、吴资、刘翊的一万两千新兵组成,乍看之下密度较高,队形方正,但谁也不知,其中暗藏玄机——高顺陷阵营千名重装步兵与侯成的千名枪兵、刘何的千名布兵组成三个方阵,隐于其中。这些精锐从未露面,如同藏于黑暗中的利刃,蓄势待发。
两翼则是吕布亲自调教的精锐:右翼有陈卫的千名刀盾兵,他们盾牌上漆着狰狞兽面;李黑的千名斧盾兵,手中斧刃寒光闪烁,令人胆寒。左翼有庞舒的千名枪盾兵,枪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魏续的千名重骑兵排列有序,铠甲反射的光芒仿佛流动的银河。
最为关键的是,成廉、宋宪、秦宜率领的三千并州骑兵位于左翼外围,在庞舒和魏续近卫兵之外;他们胯下骏马皆是军中良驹,蹄声如雷,士气高昂。右翼则部署了张辽的千名精锐侦察骑兵,曹性的千名狼骑兵,魏越的千名獒骑兵也在陈卫和李黑外侧,形成机动力极强的攻击力量。郝萌的千名弓弩兵则一分为二,分布在两翼最外侧,弓如满月,箭若流星,只待一声令下,便要让对面尸横遍野。
整个吕布军阵呈现出奇特的新月形,中央突出,两侧如钳,与曹操的厚实方阵形成鲜明对比。此阵一现,曹操麾下不少老将面色骤变,窃窃私语:“温侯此阵古怪,恐有诈。“
“温侯此阵和以往不同,“陈宫立于吕小布身后,轻抚长须,低声道,“不知可有什么名字?“
吕小布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智慧光芒。他微微颔首,心中却暗忖:“这可是钳形攻势的鼻祖,汉尼拔和罗马对战时期的经典阵型。而我这次的阵型是东西方阵型的结合体,不知曹操是否能看透其中奥妙?“
他转身对陈宫等将领道:“古今异宜,夷险异地,岂可按一定之图……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曹操乃是兵法大家,岂会拘泥常见阵法。曹操此阵乃是融合常见方圆与燕形之阵的变体,善于集中力量突击中部,一旦击溃对面便可一举破敌,造成大量伤亡。而且对内部保护严密,进可攻,退可守。“他手指划过半空,仿佛在描绘一幅无形的战场图卷,“而我们此阵,以中间为稳定之基,两侧为进攻之势,从两个方向敌方合围,迫使敌方拉长战线,两面受敌,避免'利剑攻势'所带来的阻力和损伤。“
众将听得入神,吕小布继续道:“我军的阵法很像人的大拇指和四指将对面牢牢握住,可谓'钳形攻势'。“
“钳形攻势......“陈宫念叨着这个新奇的名字,眼中精光闪烁,“温侯真乃兵法奇才!“
吕小布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高,近午时分。阳光炙烈,照得铠甲闪闪发光,也使得士兵们渐感饥渴。这正是他蓄意为之——拖到正午前交战,提前让己方吃饱饭而让曹军错过饮食时间,造成体力不支。在这个没有现代补给的时代,饥渴往往比刀剑更能决定战局。
“擂鼓!进军!“吕小布一声令下,千百面战鼓同时擂响,震天动地的鼓声仿佛要撕裂天穹。鼓声中,无数旗帜同时挥动,一时间风云变色,大地震颤。
赤兔马长嘶一声,吕小布将手中的方天画戟直指前方,如同死神的镰刀高高扬起。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心中有着穿越者的冷静与谋略:“曹操,这不是我的葬身之地,而是你千载难逢的败局!“
战鼓声中,两军如洪流般涌向彼此,吕小布穿越过来后的第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两军相接,杀声震天。
开战之初,曹操的青州轻步兵如潮水般涌向吕布中军。数量与气势上的压制使得吕布的中军不断后退,新月形阵势逐渐变为直线。
曹操立于高处,见此情景大喜过望:“果然如我所料,吕布不过虚张声势!“
然而,随着战局的深入,情势开始出现微妙变化。吕布中军中隐藏的高顺陷阵营与并州老兵开始发挥作用,他们严守纪律,盾牌紧密相连,长矛如林,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阻挡着曹军的冲势。
“稳住阵脚!“高顺面色沉毅,声若洪钟,“盾牌锁死,寸步不让!“
曹军因为快速推进,前锋突然受阻,后续部队却仍在前压,导致阵形开始拥挤混乱。
吕小布看准时机,猛地挥动令旗:“张辽、成廉,宋宪,出击!曹性、魏越,秦宜,出击!“
两翼的骑兵如同离弦之箭,雷霆万钧般冲向曹军两翼的骑兵。曹性的獒骑兵和魏越的率领的狼骑兵以及秦宜的并州骑兵宛如钢铁洪流,势不可挡地碾压向曹仁的骑兵。张辽则率领精锐侦察骑兵和成廉,宋宪的并州骑兵,以四组一队的策略,采取“三猛一慢“的节奏,对夏侯渊的骑兵展开致命打击。
“杀!“魏越一声怒吼,长枪直指曹仁胸膛。
曹仁大惊失色,急忙挥刀招架,铿锵一声,火星四溅。而后曹性也拍马赶来。
曹仁虽然勇武,但是在二人夹击之下,也只能看看可以防守。几个照面下来,身上已添三处伤痕。
秦宜却带着并州骑兵肆意的对曹仁的骑兵进行着单方面的屠杀。并州骑兵的冲击力非同寻常,慢慢的曹仁的骑兵已经开始崩溃。
“撤!速撤!“曹仁勉力挣脱,带领残余骑兵拼命突围。
另一侧,夏侯渊面对张辽,同样难以招架。张辽的骑兵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每一次冲锋都精准无比,每一次撤退都令人捉摸不透。不到半个时辰,夏侯渊的骑兵已经七零八落,只得仓皇撤退。
“弓弩手,放箭!“吕小布又一声令下。
霎时间,漫天箭雨如梭,密集地落在曹军阵中。由于曹军阵形拥挤,这些箭矢几乎无虚发,每一支都能带走一条生命或至少造成一处伤害。
中军阵中,夏侯惇见周围士兵不断倒下,心急如焚,举刀高呼:“兄弟们,随我杀出去!“话音未落,一支冷箭飞来,正中其右眼。
“啊!“夏侯惇痛呼一声,鲜血顿时模糊了半边脸庞。然而这个铁血汉子仍不肯退却,一把拔出箭簇,连眼球都扯了出来,随手塞入口中,生生咽下,继续挥刀向前。
“将军!不可轻进!“韩浩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夏侯惇。
此时,吕小布看准时机,又一次挥动令旗:“直属近卫军,上!“
原本游弋在两侧的陈卫、李黑、庞舒、魏续率领的精锐部队立刻向曹军中军发起夹击。从两侧开始包围曹操军。
如此一来,曹操军三面受敌,但厄运远不止此。
张辽的精锐骑兵和并州骑兵与左翼的特种骑兵合兵一处,又绕至曹操步兵后方,封起了口袋,这样吕布军仅仅用了两万六千人便完成了对曹操六万人的包围。曹操军插翅难逃。
曹操中军疯狂的进攻,当中路新兵退却,吕小布立刻将赵云和麴义的一千名预备队去从后方补上中军的空缺。
刚刚凿穿吕布军的曹操青州军步兵,就不得不停下来抵御赵云骑兵和麴义重步兵的冲击。结果,曹操军的两侧已经完全陷入重装部队包夹,后方也在遭到更多骑兵的反复蹂躏。成堆的士兵前后推搡,被四面环攻的敌人逐步压缩占地,最终连挥舞手中短剑的空间也完全丧失。
曹操眼见战局急转直下,面色铁青:“传令,后军压上!典韦,带人往前冲!“
典韦如同一头蛮牛,提着板斧就要向前突围。然而曹操为求稳妥而设计的纵深方圆方阵,此时反倒成了桎梏——后军无法有效展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前军和外围部队被屠戮却无法施救。
日头西斜,炎热的天气加上激战半日未进食,曹军士卒体力不支,战意渐消。而此时吕布军的骑兵已经完成合围,堵死了他们最后的退路。巨大恐惧开始从四周蔓延到中央,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错过了逃生窗口期。因为没有办法继续还击,战斗也就迅速演变为一边倒的屠杀。
“典韦,保护明公突围!“曹洪大声呼喊。
典韦咬牙切齿:“来得及吗?“
吕小布环顾四周,战场如同一幅残酷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吕布军已将曹军围得水泄不通,如同一张致命的网,正在逐渐收紧。张辽麾下骑兵宛如疾风骤雨,在后方不断冲杀,马蹄声如雷鸣般震撼着大地;高顺率领的陷阵营在前方排列整齐,铁甲森森,如铁壁铜墙般不可撼动;赵云和麴义指挥的预备队则在左右两翼形成绞杀之势,犹如两把锋利的匕首,随时准备刺入敌军心脏;而远处,弓弩手的箭矢如雨般飞落,收割着敌军的生命,惨叫声不绝于耳。箭矢入肉的闷响与临死前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纵然自己远离那惨烈的正面战场,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仍然沉重得令人窒息。愤怒的砍杀声、垂死的呻吟与绝望的呐喊交织在一起,如同地狱的交响乐,着实令来自两千年后的吕小布心中翻江倒海。
“卧槽,这跟玩《全面战争》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吕小布忍不住腹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虽然在恐怖游戏和战争游戏中他早已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但亲眼目睹真实的生命如草芥般消逝,那种震撼与恐惧仍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胃里一阵翻腾,几欲作呕。
然则,身为主帅,此刻他决不能表现出丝毫软弱。吕小布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适,挺直腰杆,厉声高喝:“降者免死!“
这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如天神降谕,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曹操军中,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般,士气彻底崩溃。先是零星的士兵丢盔弃甲、扔下武器,继而成群结队地跪地投降。最后,连曹操的亲卫兵也开始面面相觑,动摇不定。
“明公,速走!“曹洪声嘶力竭地喊道,脸上血污横陈,眼中满是焦急与恐惧,“失一时可收,失曹公则全军覆没!“
曹操面如死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怒。他看了一眼身陷重围的堂弟夏侯惇,又环视着眼前一片混乱的战场——昔日意气风发的士兵此刻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奔逃。沉默片刻,他终于咬紧牙关,下令道:“突围!往鄄城方向突围!“
如黑铁塔般的典韦挥舞着双戟,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血路,每一击都伴随着敌兵的惨叫与血花四溅。曹操、曹洪、曹仁等人紧随其后,率领残部艰难地向鄄城方向突围而去,身后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吕布军。
最终,只有不到一万人逃回鄄城,留下满地狼藉与哀嚎。而勇猛无双的夏侯惇则在混乱中被高顺生擒,徒增曹操心中之痛。
他转身对陈宫道:“公台,曹孟德这厮不日便会大军压境。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给他来个狠的。“
陈宫捋须沉思,目光如炬:“温侯何意?“
“主动出击!“吕小布双手一拍,声若雷霆,“给曹操来个伤筋动骨的打击,这样咱们大部队转移洛阳时,濮阳才能坚守得住。“
陈宫面色微变:“主公,曹操兵强马壮,青州新附黄巾军便有三十万之众,我军若与之正面交锋...“
吕小布嘴角微微上扬:“哈哈哈,公台,你可别忘了我有玄女天书指导。这场仗,就是要打得曹孟德怀疑人生!传令下去,明日列阵决战。“
陈宫欲言又止,虽然仍旧对所谓的玄女天书有疑问,但是这几日吕布的各种作风,政策却有使得他内心信心满满。于是拱手应命。
鄄城大帐内,蜡烛摇曳。曹操收到吕布决战书信,手捻胡须,冷笑一声:“有趣,这吕布倒是会挑时候,竟敢主动挑战。“
“明公,此乃天赐良机!“夏侯渊踏前一步,声若洪钟,“上次濮阳之败,不过是吕布小人行径,用奸计取胜。今日他敢出城列阵,便是不知死活!“
曹洪亦拱手进言:“吕布骑兵虽强,然并州精骑经历雒阳之乱与黑山之战,损失甚巨。如今不过五六千骑,再加上张邈、张超、吴资等人部众,总计不过三万人。“
“而我军单在东郡便有六万之众。“夏侯惇接道,目光如炬。
曹洪却道:“然吾军骑兵不过两千,步兵居多。“
典韦那如铜钟般的声音在帐内回响:“两倍兵力,足以碾压。前日我与其骑兵交手,深知其弱点所在。骑兵再强,亦有破绽可寻。“
程昱捋须冷笑:“吕布有勇无谋,陈宫智迟,不过妄自尊大之辈。以为凭吕布匹夫之勇与并州骑兵便能压制明公六万雄师?痴人说梦尔!“
荀彧眉头微蹙,声若细丝:“近日吕布行事风格大变,非同寻常。正常情况下,陈宫与张邈必会劝谏,此决策若成,怕是陈宫之谋也。“
众人闻言,更觉自信满满。曹操大手一挥:“出城布阵,迎战吕布!“
五月十五,旭日初升。
金光如熔铁般倾泻于天穹之上。大地方苏醒,已被染成了血色。
濮阳城门轰然开启,铁链与滑轮的摩擦声宛如远古巨兽的呻吟。
吕小布率军出城,旌旗如林,杀气凝为实质。旗幡迎风展开,上书“吕“字,于朝霞映照下愈显鲜艳。
他身着赤红战甲,金丝缕绣的战袍随风翻卷,胸前双龙腾跃的纹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飞腾欲出。他□□赤兔马鼻息粗重,不时前蹄刨地,嘶鸣穿透战场,仿佛已嗅到了即将倾注大地的鲜血。
吕小布凝视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异于这个时代的锐利。穿越过来这段时间,吕布的记忆与吕小布的现代思维逐渐融合,却未曾磨灭吕布对权力与生存的冷静分析。他手执方天画戟,戟刃映照着朝阳,寒光逼人,犹如一道横亘天地的闪电。
“众将听令!“他声音如雷,穿透了沙场喧嚣,回荡在每一名士兵的胸腔,“按计划列阵,不得有误!胜败皆系于此一战!“
兵士们肃然而立,熊熊战意从胸膛涌至四肢百骸,战场上顿时爆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呼喊声:“温侯神威!战无不胜!“
濮阳城下的平原上,两军如龙蛇般蠕动着,逐渐成型。
天光下,千百面旗帜猎猎作响,刀枪剑戟的寒光交织成一片森冷的海洋,偶有马嘶人喊,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曹操军队人数众多,气势如磅礴洪流,形成三线编队,阵势如铁壁铜墙,密不透风。夏侯渊的千骑在左,青州刺绣旗帜迎风招展;曹仁的千骑居右,靠近黄河水面,随时可借助地势发起突袭。青州黄巾军居前,身着青褐色皮甲,兵器不一,阵型略显松散,却数量庞大得令人胆寒。他们经验或许不足,却有着不容小觑的锐气,主要由曹纯等将领统辖,其作用不言自明——消耗吕布军的战斗力,为后方主力创造机会。
阵中央,曹操嫡系子弟兵整齐列队,铠甲锃亮,刀枪如林。这些人正值壮年,个个身经百战,战斗技艺精湛,由夏侯惇亲自统领。他们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只待时机,便要刺入吕布军阵的心脏。最后方是典韦率领的精锐老兵,作为曹操的护卫部队。这些人虽已不再年轻,却仍身形挺拔,目光如炬。他们是曹操常年征战中幸存下来的菁英,丰富的经验和不屈的意志,成为曹操取胜的最终屏障。
风吹过战场,掀起无数尘土,隐约可闻曹军将士间的低语:“操公算无遗策,吕布已成瓮中之鳖。“
“是啊,咱们人多势众,哪怕一层层地上,也能将吕布碾成齑粉!“言语间尽是轻蔑与自信。
曹操骑着乌骓马,缓缓行至阵前。他身着蓝黑色战袍,头戴玄铁冠,神情肃穆而冷峻。他远望吕布军阵,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嘴角微扬,仿佛已看到敌人的覆灭。“吕布小儿,恃勇而骄,不识天时。今日濮阳城下,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他声音不高,却充满决断,左右将领皆肃然起敬。
对面,吕小布军阵却呈现出不同寻常的排布,一如他本人般特立独行。
中军由张超、张邈、吴资、刘翊的一万两千新兵组成,乍看之下密度较高,队形方正,但谁也不知,其中暗藏玄机——高顺陷阵营千名重装步兵与侯成的千名枪兵、刘何的千名布兵组成三个方阵,隐于其中。这些精锐从未露面,如同藏于黑暗中的利刃,蓄势待发。
两翼则是吕布亲自调教的精锐:右翼有陈卫的千名刀盾兵,他们盾牌上漆着狰狞兽面;李黑的千名斧盾兵,手中斧刃寒光闪烁,令人胆寒。左翼有庞舒的千名枪盾兵,枪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魏续的千名重骑兵排列有序,铠甲反射的光芒仿佛流动的银河。
最为关键的是,成廉、宋宪、秦宜率领的三千并州骑兵位于左翼外围,在庞舒和魏续近卫兵之外;他们胯下骏马皆是军中良驹,蹄声如雷,士气高昂。右翼则部署了张辽的千名精锐侦察骑兵,曹性的千名狼骑兵,魏越的千名獒骑兵也在陈卫和李黑外侧,形成机动力极强的攻击力量。郝萌的千名弓弩兵则一分为二,分布在两翼最外侧,弓如满月,箭若流星,只待一声令下,便要让对面尸横遍野。
整个吕布军阵呈现出奇特的新月形,中央突出,两侧如钳,与曹操的厚实方阵形成鲜明对比。此阵一现,曹操麾下不少老将面色骤变,窃窃私语:“温侯此阵古怪,恐有诈。“
“温侯此阵和以往不同,“陈宫立于吕小布身后,轻抚长须,低声道,“不知可有什么名字?“
吕小布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智慧光芒。他微微颔首,心中却暗忖:“这可是钳形攻势的鼻祖,汉尼拔和罗马对战时期的经典阵型。而我这次的阵型是东西方阵型的结合体,不知曹操是否能看透其中奥妙?“
他转身对陈宫等将领道:“古今异宜,夷险异地,岂可按一定之图……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曹操乃是兵法大家,岂会拘泥常见阵法。曹操此阵乃是融合常见方圆与燕形之阵的变体,善于集中力量突击中部,一旦击溃对面便可一举破敌,造成大量伤亡。而且对内部保护严密,进可攻,退可守。“他手指划过半空,仿佛在描绘一幅无形的战场图卷,“而我们此阵,以中间为稳定之基,两侧为进攻之势,从两个方向敌方合围,迫使敌方拉长战线,两面受敌,避免'利剑攻势'所带来的阻力和损伤。“
众将听得入神,吕小布继续道:“我军的阵法很像人的大拇指和四指将对面牢牢握住,可谓'钳形攻势'。“
“钳形攻势......“陈宫念叨着这个新奇的名字,眼中精光闪烁,“温侯真乃兵法奇才!“
吕小布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高,近午时分。阳光炙烈,照得铠甲闪闪发光,也使得士兵们渐感饥渴。这正是他蓄意为之——拖到正午前交战,提前让己方吃饱饭而让曹军错过饮食时间,造成体力不支。在这个没有现代补给的时代,饥渴往往比刀剑更能决定战局。
“擂鼓!进军!“吕小布一声令下,千百面战鼓同时擂响,震天动地的鼓声仿佛要撕裂天穹。鼓声中,无数旗帜同时挥动,一时间风云变色,大地震颤。
赤兔马长嘶一声,吕小布将手中的方天画戟直指前方,如同死神的镰刀高高扬起。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心中有着穿越者的冷静与谋略:“曹操,这不是我的葬身之地,而是你千载难逢的败局!“
战鼓声中,两军如洪流般涌向彼此,吕小布穿越过来后的第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两军相接,杀声震天。
开战之初,曹操的青州轻步兵如潮水般涌向吕布中军。数量与气势上的压制使得吕布的中军不断后退,新月形阵势逐渐变为直线。
曹操立于高处,见此情景大喜过望:“果然如我所料,吕布不过虚张声势!“
然而,随着战局的深入,情势开始出现微妙变化。吕布中军中隐藏的高顺陷阵营与并州老兵开始发挥作用,他们严守纪律,盾牌紧密相连,长矛如林,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阻挡着曹军的冲势。
“稳住阵脚!“高顺面色沉毅,声若洪钟,“盾牌锁死,寸步不让!“
曹军因为快速推进,前锋突然受阻,后续部队却仍在前压,导致阵形开始拥挤混乱。
吕小布看准时机,猛地挥动令旗:“张辽、成廉,宋宪,出击!曹性、魏越,秦宜,出击!“
两翼的骑兵如同离弦之箭,雷霆万钧般冲向曹军两翼的骑兵。曹性的獒骑兵和魏越的率领的狼骑兵以及秦宜的并州骑兵宛如钢铁洪流,势不可挡地碾压向曹仁的骑兵。张辽则率领精锐侦察骑兵和成廉,宋宪的并州骑兵,以四组一队的策略,采取“三猛一慢“的节奏,对夏侯渊的骑兵展开致命打击。
“杀!“魏越一声怒吼,长枪直指曹仁胸膛。
曹仁大惊失色,急忙挥刀招架,铿锵一声,火星四溅。而后曹性也拍马赶来。
曹仁虽然勇武,但是在二人夹击之下,也只能看看可以防守。几个照面下来,身上已添三处伤痕。
秦宜却带着并州骑兵肆意的对曹仁的骑兵进行着单方面的屠杀。并州骑兵的冲击力非同寻常,慢慢的曹仁的骑兵已经开始崩溃。
“撤!速撤!“曹仁勉力挣脱,带领残余骑兵拼命突围。
另一侧,夏侯渊面对张辽,同样难以招架。张辽的骑兵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每一次冲锋都精准无比,每一次撤退都令人捉摸不透。不到半个时辰,夏侯渊的骑兵已经七零八落,只得仓皇撤退。
“弓弩手,放箭!“吕小布又一声令下。
霎时间,漫天箭雨如梭,密集地落在曹军阵中。由于曹军阵形拥挤,这些箭矢几乎无虚发,每一支都能带走一条生命或至少造成一处伤害。
中军阵中,夏侯惇见周围士兵不断倒下,心急如焚,举刀高呼:“兄弟们,随我杀出去!“话音未落,一支冷箭飞来,正中其右眼。
“啊!“夏侯惇痛呼一声,鲜血顿时模糊了半边脸庞。然而这个铁血汉子仍不肯退却,一把拔出箭簇,连眼球都扯了出来,随手塞入口中,生生咽下,继续挥刀向前。
“将军!不可轻进!“韩浩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夏侯惇。
此时,吕小布看准时机,又一次挥动令旗:“直属近卫军,上!“
原本游弋在两侧的陈卫、李黑、庞舒、魏续率领的精锐部队立刻向曹军中军发起夹击。从两侧开始包围曹操军。
如此一来,曹操军三面受敌,但厄运远不止此。
张辽的精锐骑兵和并州骑兵与左翼的特种骑兵合兵一处,又绕至曹操步兵后方,封起了口袋,这样吕布军仅仅用了两万六千人便完成了对曹操六万人的包围。曹操军插翅难逃。
曹操中军疯狂的进攻,当中路新兵退却,吕小布立刻将赵云和麴义的一千名预备队去从后方补上中军的空缺。
刚刚凿穿吕布军的曹操青州军步兵,就不得不停下来抵御赵云骑兵和麴义重步兵的冲击。结果,曹操军的两侧已经完全陷入重装部队包夹,后方也在遭到更多骑兵的反复蹂躏。成堆的士兵前后推搡,被四面环攻的敌人逐步压缩占地,最终连挥舞手中短剑的空间也完全丧失。
曹操眼见战局急转直下,面色铁青:“传令,后军压上!典韦,带人往前冲!“
典韦如同一头蛮牛,提着板斧就要向前突围。然而曹操为求稳妥而设计的纵深方圆方阵,此时反倒成了桎梏——后军无法有效展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前军和外围部队被屠戮却无法施救。
日头西斜,炎热的天气加上激战半日未进食,曹军士卒体力不支,战意渐消。而此时吕布军的骑兵已经完成合围,堵死了他们最后的退路。巨大恐惧开始从四周蔓延到中央,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错过了逃生窗口期。因为没有办法继续还击,战斗也就迅速演变为一边倒的屠杀。
“典韦,保护明公突围!“曹洪大声呼喊。
典韦咬牙切齿:“来得及吗?“
吕小布环顾四周,战场如同一幅残酷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吕布军已将曹军围得水泄不通,如同一张致命的网,正在逐渐收紧。张辽麾下骑兵宛如疾风骤雨,在后方不断冲杀,马蹄声如雷鸣般震撼着大地;高顺率领的陷阵营在前方排列整齐,铁甲森森,如铁壁铜墙般不可撼动;赵云和麴义指挥的预备队则在左右两翼形成绞杀之势,犹如两把锋利的匕首,随时准备刺入敌军心脏;而远处,弓弩手的箭矢如雨般飞落,收割着敌军的生命,惨叫声不绝于耳。箭矢入肉的闷响与临死前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纵然自己远离那惨烈的正面战场,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仍然沉重得令人窒息。愤怒的砍杀声、垂死的呻吟与绝望的呐喊交织在一起,如同地狱的交响乐,着实令来自两千年后的吕小布心中翻江倒海。
“卧槽,这跟玩《全面战争》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吕小布忍不住腹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虽然在恐怖游戏和战争游戏中他早已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但亲眼目睹真实的生命如草芥般消逝,那种震撼与恐惧仍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胃里一阵翻腾,几欲作呕。
然则,身为主帅,此刻他决不能表现出丝毫软弱。吕小布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适,挺直腰杆,厉声高喝:“降者免死!“
这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如天神降谕,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曹操军中,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般,士气彻底崩溃。先是零星的士兵丢盔弃甲、扔下武器,继而成群结队地跪地投降。最后,连曹操的亲卫兵也开始面面相觑,动摇不定。
“明公,速走!“曹洪声嘶力竭地喊道,脸上血污横陈,眼中满是焦急与恐惧,“失一时可收,失曹公则全军覆没!“
曹操面如死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怒。他看了一眼身陷重围的堂弟夏侯惇,又环视着眼前一片混乱的战场——昔日意气风发的士兵此刻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奔逃。沉默片刻,他终于咬紧牙关,下令道:“突围!往鄄城方向突围!“
如黑铁塔般的典韦挥舞着双戟,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血路,每一击都伴随着敌兵的惨叫与血花四溅。曹操、曹洪、曹仁等人紧随其后,率领残部艰难地向鄄城方向突围而去,身后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吕布军。
最终,只有不到一万人逃回鄄城,留下满地狼藉与哀嚎。而勇猛无双的夏侯惇则在混乱中被高顺生擒,徒增曹操心中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