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对着奥德莉的画赞不绝口。

    达米安反复打量杰森,怀疑他有什么阴谋,或者是急需看看脑子。

    杰森真心实意地说:“线条像是乱画的,但每一笔都落在某种奇怪的韵律上。它在牵引注意力……又在干扰判断。”

    “线条?你怎么从其中看出线条的?”达米安看看杰森,又看看画,猜测杰森或许有一些魔法天赋,或者是无形之术天赋,总归是神秘侧的。“那你说说这两幅画的是什么?”

    “这幅是哥谭夜景,这幅是芭蕾舞女。”杰森毫不犹豫地说。“太传神了,形似神更似。”

    “你真是画家的知音。”达米安作出诊断,红头罩是脑子不好使。他就知道全包裹式面罩容易引起缺氧进而导致智商降低。

    同情归同情,交易是交易。达米安拍拍杰森的肩膀,说:“付钱吧。”

    杰森很爽快地拿出一沓现金,说:“周三晚上我在犯罪巷旁边的儿童福利院做志愿者,你和奥德莉要不要一起来?”

    “为什么忽然邀请我?”

    “是邀请你们。”杰森强调。

    “好吧,我问问她。具体内容是什么?”

    “那里的孩子最大的十岁左右,最小的两三岁。志愿者们陪他们吃饭,玩游戏,给他们讲故事,回答他们天马行空的问题。我偶尔也会教大一些的孩子防身术。”

    “你在那里的化名是什么?”

    “杰·莱德(Jay Redd),汽车修理工。”

    “周三晚上?好呀,我买点甜品带过去。”奥德莉很爽快地答应了。下班后,她买了几打杯子蛋糕外加一个巨大的苹果派。

    “孩子们要高兴疯了。”杰森接过奥德莉手里的甜品,放在墙边的长桌上。

    “谢谢你邀请我,杰。”奥德莉说,视线四处搜寻达米安。达米安说会提前些到,此刻却不见人影。

    “约翰在画画时打翻了果汁,他带约翰换衣服去了。”无需提问,杰森已经主动回答。

    “画画吗?”奥德莉眼里冒出期待,“我最近在学简笔画,可以教他们。”

    达米安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出现,后者高高兴兴地继续去画画了。奥德莉问:“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可以教……陪他们画画。”

    达米安装模作样地犹豫:“你确定吗?如果被童言无忌的评价气哭,我可不能帮你殴打小朋友啊。”

    奥德莉故意给达米安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去陪孩子们画画了。杰森站在不远处,深觉自己真是智慧过人——既为孤儿院拉来人手,还可以现场围观达米安用最酷的表情说最无聊的傻话。

    “你的注意力有一半不在我这里。”杰森在指挥达米安做事时,犀利地指出他有一半的注意力在奥德莉那边。

    “给你一半已经够多了。”达米安冷酷地说。“你是这里的小朋友吗,我是来为他们做志愿者还是为你的?”

    杰森被气得噎了一下。

    “哇,艾米丽,你画的蝴蝶真漂亮。我们一起来为它涂色吧。”奥德莉被小朋友的绘画水平惊呆了。这只浅黄色的蝴蝶栩栩如生,再加上些花纹一定更像真的。

    “姐姐,这是一只蛾,不是蝴蝶。”艾米丽认真地说。

    “哦,抱歉,是我看错了。”奥德莉立刻承认错误。“但……蛾子是黄色的吗?”

    “飞蛾是灰色的。”艾米丽解释,“这是它在辉光下的样子。”

    奥德莉不确定艾米丽为什么会用“辉光”这个口语中不太常见的词。小朋友们偶尔会乱用自己不知道在哪里学到的词语,尤其是那些听起来很高大上的。但这个词在密教中有特殊的含义。

    辉光是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裂隙,是诱引之光,也是毁灭之焰。侍奉蛾之准则的荒林俱乐部追寻的终点便是与辉光融为一体,以自我焚毁作为蜕变仪式的结尾。这个社团在数十年前转入地下,普遍观点认为它已经走得太偏了。

    奥德莉的怒火被点燃了。如果有人胆敢在儿童福利院传教,她一定要砍下那人的狗头。但她也担心是自己过于警惕,不想吓到小朋友们,便温言道:“你是在哪里见到这种飞蛾的?”

    “在做梦的时候。”六岁的艾米丽回答得清晰又肯定。“我们都梦到了。”

    “你们是谁呀?”奥德莉的心沉了下去。

    “我,约翰,阿曼达,还有艾伦。”

    奥德莉默默记下这些名字,又问:“你经常梦见飞蛾吗?”

    “从去年圣诞节开始,大概每周都会梦到。”

    “梦里的飞蛾在做什么呢?”

    “好像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在月亮下面飞,它飞得很慢。也许它只是停在那里。”

    “难怪你画得这么好。还想画点别的吗?”奥德莉问。

    艾米丽摇摇头,又拿了一张纸,再一次开始画飞蛾。

    奥德莉觉得自己脑中几乎要听到嗡鸣声了。幸好这时达米安和杰帮着老师们端来晚餐,孩子们都丢下手中的玩具,排队洗手等着吃饭。

    这一晚的其它时间都很正常。达米安和杰森非常受孩子欢迎,可能因为他们在对待孩子的时候不自觉地模仿了蝙蝠侠的做法。他们曾被温柔以待,在耳濡目染中学会了,继而将这种温柔传递给他人。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蝙蝠侠确实非常受哥谭孩子的欢迎。不只因为他是这座城市的英雄,以及万能腰带里总有糖果,还因为他会耐心地蹲下听孩子说话,擦干他们的泪水,温柔又坚定地鼓励和引导他们。任何一个见过蝙蝠侠单膝跪地拥抱孩童的人都会意识到他有一颗多么温暖的心。

    临走前,奥德莉悄悄把达米安带到孩子们的画作旁,把自己的疑虑讲给他听。

    画飞蛾只能算是爱好比较独特,但几个小朋友们一起做同样的梦,这就绝对不正常了。达米安当即找来杰森。

    “×&%¥#@××”杰森没忍住骂了一串非常本地化的脏话。死而复生后,他暗中出资设立了这家福利院,空闲时常来帮忙。这里距离他年幼时混迹的犯罪巷不远,看到这些孩子就好像看到他自己。

    冷静下来后,杰森确认了一遍艾米丽提到的名字,然后说:“这四个孩子都是六岁。”

    “会是小伙伴们为了有共同话题而故意附和吗?比如一个孩子先说起来,其他人只是响应。”奥德莉带着侥幸心理说。

    “这四个孩子没有过矛盾,但各自都有更玩得来的朋友。”杰森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值得调查一下。”奥德莉叹气,不得不面对现实。“你能带我们四处看看么?”

    “这栋建筑是韦恩集团赞助的,以很便宜的价格租给福利院。”杰森领着他们看了平平无奇的一楼和二楼,又带他们看了朴实无华的地下室。“不算历史建筑,就是很普通的一座陈旧的砖石小楼。”

    “这种长走廊放在电影里通常预示着什么。”奥德莉小声嘀咕,“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如果有恶灵现身,它一定会后悔不已。”

    “阁楼还有一间储藏室,不过大家平时很少去。”杰森忽然想起还有一处没去查看。

    储藏室门刚打开,一股潮湿的霉味就散发出来。杰森担忧地看向屋顶,“不会是有哪里渗水了吧。我明天得检查一下。”

    房间里堆着十几个塑料箱和纸箱,上面有手写的便条标注内容,多是偶尔才会用到的节日装饰,以及一些不太常用的杂物。

    墙纸已经斑驳脱落了,奥德莉以手机照明,靠近仔细查看露出的地方。

    “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达米安低声问。

    “还不确定。你觉得杰会同意我把墙纸全拆下来吗?还是会觉得我是神经病?”奥德莉也压低声音。

    “他会理解的,他……思想的包容度很高。”达米安回答,然后直接对杰森说:“杰,把墙纸拆了。”

    杰森立刻利落地动手,奥德莉看得呆了。“他什么都不问?”

    “他相信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达米安很平常地说,一边拆另一面墙。

    三人合力,很快将最上面的一层墙纸去除,露出下面泛黄的另一层墙纸。除了隐约的飞蛾图案外,上面还写着大段的诡异文字。

    “这是伐诃语。” 奥德莉说。伐诃自称是进入秘密之光的唯一入口,祂借人类之梦传授了这种语言。

    奥德莉露出全美中学生在拉丁文课上最常见的表情——绞尽脑汁回忆这些眼熟的见鬼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达米安和杰森不去打扰她,小声谈论墙纸的制作年代。“这种对称图案流行于上个世纪20年代,看陈旧程度倒也符合。”达米安说。

    “我记得四五年前院长提过他们新贴了阁楼的墙纸,但没想到他们偷懒,没有先把旧的去掉。”杰森有点不满。

    “幸好没有去掉。”奥德莉忽然激动地说,“这可能是《旋火密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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