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声音颤抖起来,“可是……可是,奥黛尔,斑斑不可能是……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这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卢平的声音格外冷静。

    “如果他真的是阿尼玛格斯,人们会知道的。魔法部对能变成动物的巫师都有记录,本世纪只有七位阿尼玛格斯……”

    “你说得很对,赫敏。”卢平笑了起来,“但魔法部不知道曾有三名未登记的阿尼玛格斯在霍格沃茨活动过。”

    “如果你要把那些事情告诉他们,就快些!”布莱克咆哮出声,“我等了十二年了,已经不想再等了———”

    卢平在接下的十分钟内讲清了彼得、小天狼星和哈利的爸爸是怎么发现了他的身份,他们又是怎么练成了阿尼玛格斯;以及那张活点地图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所以斑斑真的是…”奥黛尔咳了一声,卢平接下了那句话。

    “是的,它就是彼得·佩德鲁。”

    “就算他能变成老鼠——可老鼠有这么多只,他怎么能知道斑斑就是彼得变得?!”罗恩的双手被咬得鲜血淋漓,但他仍紧紧护着那只老鼠。

    布莱克把枯爪般的手伸进袍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头,抹平了举在手上。

    那正是去年夏天《预言家日报》上登的韦斯莱一家的照片。

    “你怎么弄到的?”卢平有些震惊地望着他。

    “福吉。”布莱克说,“去年他来阿兹卡班视察,我向他要到了这张报纸。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孩上的彼得…”

    “我看过他变形了太多次…照片上说这男孩要回到霍格沃茨…要到哈利身边去。”布莱克说,“看它的前爪。”

    “上帝啊…”卢平来回打量着斑斑和报纸上的照片。“它少了一根爪子。”

    “多么简单……多么聪明……他自己砍掉的?”

    “在他变形的前一刻,”布莱克说,“我堵住他之后,他高声大叫。让整条街都听到我出卖了莉莉和詹姆。然后,我还没来得及念咒语,他就用藏在身后的魔杖炸开了街道。杀死了周围而是英尺之内的所有人——和其他老鼠钻进了阴沟里。”

    “街道尸横遍地…布莱克站在那儿哈哈大笑…”奥黛尔回想起福吉的话语,喃喃道。“他面前的彼得,只剩下了……”

    “一根手指。”卢平接下了那句话。

    “斑斑——它可能跟别的老鼠打架什么的…它在我家好多年了!对不——”罗恩望向奥黛尔,企图征询她的意见。

    “十二年了。”卢平说,“一只老鼠怎么可能活十二年。”

    “我们…我们照顾的很好…”罗恩有些不自信了。

    “可它现在看起来不太好,我猜自从小天狼星出来之后,它的体重就一直在下降。”

    “它是害怕那只猫!”罗恩朝克鲁克山瞪去。

    可奥黛尔分明记得,哈利说过斑斑在埃及的时候就一直病怏怏的。

    “这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猫了…”布莱克伸手摸了摸克鲁克山的脑袋。“它一下子就认出了彼得,见到我的时候也知道我不是狗。过了一阵子才信任我……它一直在帮我找彼得…”

    “我听说,彼得昨天在床单上留下了血迹——我猜想它一定听到了什么风声…然后又咬伤了自己,想要再一次装死。”

    “他为什么要装死?!”哈利情绪失控地大喊。“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你要来杀了他?!你害死了我的父母,现在又想要杀了他!”

    “我———”布莱克颤抖着话语。

    “你刚刚承认了你杀死了他们!”哈利大喊出声,“你是他们的保密人,你出卖了他们!”

    布莱克缓缓摇头,凹陷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哈利……是我在最后一刻劝说了莉莉和詹姆改用彼得来当他们的保密人……都怪我,着等同于我害死了他们。”

    “但当我发现彼得消失在了藏身之处时,我就去了你父母家,那里一片废墟…他们的尸体——只一眼…我就明白了彼得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哽咽起来,背过身不去看哈利的脸。

    “够了。”卢平说,“现在有个更快的方法可以证明事实真相,罗恩,那老鼠给我。”

    “你想——你想把它怎么样?”罗恩紧张地问。

    “逼它现出原形,如果它真是老鼠,也不会伤到它的。”

    罗恩犹豫片刻,才把手中的斑斑交了出去。它不停地尖叫,扭动着身子想要从卢平手里逃出,但他抓得很紧。

    “准备好了吗,小天狼星?”卢平问。

    布莱克从卢平手里接过奥黛尔的魔杖,望着她轻声问:“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奥黛尔艰难地点了下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一起来?”小天狼星拿着魔杖对准了那只老鼠。

    卢平歪了下头,举起魔杖。“数到三。一、二——三!”

    两根魔杖喷出一道蓝光,一瞬间。斑斑停在半空中,灰色的身子不停扭动——罗恩想要起身去护住它,但斑斑掉到了地上。

    一阵炫目的闪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站在了斑斑原来的地方,畏畏缩缩地收起双手。克鲁克山在床上炸毛对准他怒吼。

    他看上去十分糟糕,头顶稀疏秃了一大块。皮肤很脏,几乎和斑斑一样,那张脸还带着几分老鼠的特征。他扫视众人,呼吸急促,眼神不断往门边瞟。

    “你好,彼得。”卢平说,“好久不见。”

    “小——小天狼星……莱…莱姆斯…”彼得的声音又尖又细,“我的朋友…我的老朋友……”

    布莱克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伸手举起了魔杖,但卢平把他的胳膊往下压了几分。

    “我们刚刚在聊天,彼得。你刚刚应该都听到了——莉莉和詹姆遇难的那天,你在床上吱吱乱叫时…是不是漏了一些小细节?”

    “莱姆斯…”小矮星冒出了冷汗,“你不会相信他吧…他想杀死我!莱姆斯……”

    “彼得……”

    “他杀了莉莉和詹姆!现在又来杀我了……你要救我呀…莱姆斯……”彼得尖声用手指向布莱克。

    “在我们把事情弄清楚前,没有人会杀你的。”卢平说。

    “弄清楚?!”彼得尖叫起来,“我就知道他会回来杀死我!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我等了十二年了!”

    “你怎么知道小天狼星能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卢平皱眉,“以前从没人做到过。”

    “他有我们做梦都想不到的黑魔力!!”彼得说,“不然他怎么能逃出来?我猜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教了他几手!他用那样的本领杀死了莉莉和詹姆———”

    布莱克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伏地魔?教了我几手?”

    彼得被吓得畏缩起来,颤抖个不停。

    “怎么,听到你老主人的名字害怕了?”布莱克说,“自然…我听说他手下的那些人…对你不太满意啊。”

    “我不……”

    布莱克再次打断了彼得的话,“这十二年你根本就不是在躲我,是在躲伏地魔的老部下。彼得…他们都以为你死了……不然就会让你坦白交代。”

    “伏地魔按照你的情报去了波特家……可是被打垮了,所以他们的部下对此十分不满…是不是?还有些在外面等待着时机……假装已经改过自新了…要是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彼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彼得喊出声,用袖子擦了擦脸,抬头看着卢平。“你不相信这…这些疯话吧…莱姆斯……”

    “我必须承认,彼得。”卢平说,“我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清白的人会愿意做十二年的老鼠。”

    “清白是当然的——那是因为我害怕!”彼得说,“如果伏地魔…”他的声音颤抖起来。

    “伏地魔…的部下在找我,那是因为我把他最得力的干将送进了阿兹卡班!这个奸细——”

    “你怎么敢?!”布莱克咆哮道,“我什么时候巴结过比我强大、有势力的人?而你——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一开始就看出你是奸细。你一向喜欢强大的朋友,好得到他们的关照。是不是?”

    布莱克没有给彼得说话的机会。

    “莉莉和詹姆是听了我的建议才让你做保密人的,我以为那是个好计策…”布莱克咬牙切齿地说,“一个调包计…伏地魔一定会来找我,但我没想到他们会用你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东西。”

    “你告诉伏地魔,你可以把波特夫妇献给他,那一定是你卑劣的一生中最得意的时刻吧。”

    彼得语无伦次的咕哝着,说小天狼星准是疯了,不停地骂他神经病。

    “卢平教授…”赫敏怯生生地说,“我可以说一句吗?”

    “当然可以,赫敏。”卢平亲切地说。

    “这个——这个人,他在哈利的寝室里睡了三年,如果他是神秘人的帮凶,那为什么一直没有伤害哈利呢?”

    “对呀!”彼得尖声说,“谢谢你!看到了吗?莱姆斯…我没有动过哈利的一根头发呀……”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布莱克喊出声。“因为你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伏地魔已经销声匿迹十二年了!大家都说他半死不活。”

    “你不会为了一个残废又失势的巫师在阿不思·邓不利多的眼皮底下杀人。是不是?你必须确定他还和以前一样强大才好回去跟他!不然你为什么会找一个巫师家庭来收留你?因为这样你才能时刻知道伏地魔的消息!”

    “呃——布莱克先生——小天狼星?”赫敏轻声说。

    但布莱克的眼睛瞪大了,好像很久没听见有人这样称呼他似的。

    “希望您——不介意我问一下,您是怎么逃出阿兹卡班的呢?如果没有用黑魔法的话…”

    彼得正想说些什么,被卢平的一个眼神打断了。布莱克的眉头微皱,像在思考着如何回答。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布莱克缓缓说道,“这并不是一个愉快的念头,所以摄魂怪无法从我的脑子里吸走…但它让我保持清醒,知道自己是谁。”

    “当情况变得…难熬的时候,我会在牢房里变形,变成一条狗。摄魂怪无法感知动物的情绪…所以,当我变成狗的时候,它们察觉不到我的情绪……”

    “后面我从照片上看到了彼得,我意识到他在霍格沃茨…如果黑势力重新集结的话…那他会是第一个下手的。”

    “…他一定会把哈利献给他们…所以,我必须做些什么…因为只有我知道彼得还活着。”

    “一天晚上,我在那些摄魂怪开门送饭的时候…变成狗溜了出去……我很瘦,很瘦…瘦得能从铁栅栏之间钻过去…我用狗的身子游泳回到了大陆…”

    “在伦敦…我想去看一眼哈利…我在街上遇到了他…还有…”

    “还有我…”奥黛尔说,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就是那只黑狗…”

    “对。善良的女孩…你还给了我许多鸡腿…我在来霍格沃茨的路上全靠它续命……”布莱克笑了一下,“之后,我就一直住在禁林里,当然…除了看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你飞得和你爸爸一样好…哈利。”

    他看着哈利,但哈利紧绷着脸没有说话。

    “相信我…”布莱克嘶哑地说,“相信我,哈利。我从来没有出卖过詹姆和莉莉。我宁死也不愿出卖他们…”

    哈利终于点了点头,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不!”彼得跪了下去,好像哈利的点头就是对他判了死刑,他跪着爬向前,低声下气的。

    “小天狼星——是我呀……是彼得……你的朋友……你不会——”

    布莱克朝他踢了一脚,“我袍子上的污秽已经够多了,不要你碰。”

    “莱姆斯!”他哀叫着转向卢平,“你不会相信这些吧…要是他们换了……这么不会告诉你呢…”

    “不,如果他以为我是奸细。就不会告诉我,彼得。”卢平说,“我想这就是你没有告诉我的原因吧,小天狼星?”

    “原谅我,莱姆斯。”布莱克越过彼得的头顶望向卢平。

    “那里的话,老伙计。那我们也扯平了。”卢平卷起了袖子。

    彼得看着俩人同时卷起的袖子,惊恐地叫了几声,爬向床边的罗恩。“罗恩……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好宠物吗?你不会让他们杀了我的,对吧…”

    罗恩用极度厌恶的眼神瞪着他:“我竟然让你睡在我的床上!”

    布莱克移开了罗恩的伤腿,不让彼得碰到,于是他转向奥黛尔和赫敏的方向。“聪明的女孩们……善良的女孩们……”

    哈利把赫敏往身后扯,挡在了奥黛尔身前。

    “别想碰她们!”

    “哈利……哈利……你看上去和你爸爸一摸一样…”彼得哆嗦着说。

    “你怎么还敢对着哈利说话?!”布莱克怒吼,“你怎么还敢在哈利面前提到詹姆!”

    “哈利…”彼得低声说,边张开手走向他。布莱克和卢平立即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撂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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