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客（三）
“阿宸，你笑起来真好看。”
阿喻不知何时止住了大笑，他目光灼灼，借着月色，江瑶宸似乎能看到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她确实是笑着的。
江瑶宸愣住了。以往的梦行，她不会和梦行世界的人产生过深的羁绊，可是每次梦里的一切都过于真实，她分不清，偶尔也不愿分清。
……算了，今天大家都很开心，她回来就是为了这幅场景的。虽然她没帮上什么忙，是阿喻把所有人聚集起来，带着大家开的饭店。
这样想着，江瑶宸原谅了这人今晚的不正常。
“我当然好看，”江瑶宸错开视线，看了看天，“今晚的月亮也很好看。”
然而阿喻得寸进尺，靠近了几分，下巴往江瑶宸肩膀上一搭，在她想甩下去的时候轻轻蹭了蹭，“喝的有点多，脑袋好晕，让我靠着你小憩片刻~”
热息在脖颈拂过，江瑶宸身子一僵，就错过了把人弄下去的最佳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果酿的作用，还是现在确实很晚了，江瑶宸也有点昏昏欲睡。
夜风并不寒冷，反而像慈母拍打婴儿哄睡的手，哄得房顶上的两位差点就这样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阿喻撑在身后的手抬起，迅速扶住江瑶宸往后仰的脑袋。
江瑶宸也被这一下晃清醒了。她揉了揉脸颊，打了个哈欠，说：“不早了，我们回去睡吧。有我的房间吗？没有的话，我去找客栈。”
“我可不会让大老板无处可去，房间自然是有的。”说着，阿喻站了起来，向江瑶宸伸出一只手。
江瑶宸没有多想，握上去借力站起，那人却一时半刻没有松手。她抬眸看向阿喻，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
可那人这时却松手松得快，还笑嘻嘻地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戒心呢。”
江瑶宸：“……”
她懒得计较，纵身跳入小院，月色下回身，询问还在房顶上的阿喻：“哪个是我的房间？”
夜色下，阿喻的目光一直落在江瑶宸的身上。月光静谧，冷白的色调中，院中的那道身影像是一缕幽魂，仿佛和他隔着些什么看不见的屏障——
江瑶宸眼前一花，原本立于房顶的人就站在了她的面前，高大的影子将她罩在其中。还未等她说些什么，那人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你这次会住多久？”
酒意还未完全消退，江瑶宸脑子里还有点混乱，想了半天没算明白，她小声嘀咕：“……如果一个月是十几分钟，午休一般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嗯……一两个月。”
算清楚了，江瑶宸才用正常音量回答：“大概一个月到两个月吧。”
碧色的眼睛凝望着她，阿喻轻声问道：“只待这么短的时间吗？”
江瑶宸歪头，“短吗？”
再久她的精神力就要到极限了呀。
阿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而是带江瑶宸去了给她准备的房间。
房间果然是早就准备好的，陈设简单，可能因为常年无人居住，室内有点腐朽木头的气味，不过家具上没什么灰尘，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床上没铺被褥，阿喻转身出门去了隔壁房间，不多时就抱着一床新的被褥进来，轻车熟路地铺好，然后又去取了个莲花型的香插，上面插着一根点燃的线香。
他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淡淡的幽香就盖过了朽木的气息。
阿喻将香插安置在窗边的桌上，转身说道：“这香有助眠功效，等它自然燃尽就行。”
做完这些，阿喻就离开了，江瑶宸也在铺好的床上睡下。
这一夜，江瑶宸又做了梦。
她看到一只金边彩蝶纹的瓷碗，碗中盛着黑红色的墨水。墨水翻涌沸腾，一张白纸从天而降。
与上次的无动于衷不同，这次江瑶宸伸手，试图接住它。
可当她伸出手才发现，自己和那只碗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江瑶宸眼睁睁地看着白纸落入碗中，心中突然涌现一股说不清的焦急，她不断地拍打墙面，手掌敲击在透明墙上，空气泛开水波纹一般的涟漪——
江瑶宸睁开了眼。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盯着手掌发呆，脑海里依旧是刚才的梦。
“连续梦吗？”
江瑶宸记性不错，她记得这个梦，在她上一次梦行的第一晚——梦里的情景分毫不差，可做梦的人心境却不同了。
她静坐良久，直到窗外传出有人烧水忙碌、开锅做饭的声音，才恍然回神。
江瑶宸轻声自语：“……我是想拯救什么吗？”
没有人会回答，她先是一哂，随后穿衣起身，推门出去。
天空蒙蒙亮，小院子里的众人就忙碌起来，洗漱的洗漱，砍柴的砍柴。昨天的一顿饭让大家与江瑶宸亲近了不少，看到她出门，都亲切地向她打招呼。
大家不让江瑶宸帮忙，江瑶宸百无聊赖地转悠了一圈，也没见到阿喻，询问小风才知道，这家伙每天月亮当空不睡，日上三竿不起，妥妥的夜猫子。
江瑶宸去往前面的大堂，现在还没开门，大堂里空无一人，她找了个位置坐了一会，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出来。
名叫小姚的少年打开大门，她麻利地支起营业的牌子，动作熟练。外面的市井嘈杂轰然入耳，冷清的大堂也仿佛热闹起来。
小姚回来看到坐着发呆的江瑶宸，迟疑了一下，凑过来说：“老板，阿喻哥哥反正还没起，你要不要他的躺椅？”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江瑶宸想到昨日阿喻悠闲的样子，也有点心动，不过她出于礼貌，还是犹豫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阿喻哥哥还会让我们躺呢。”小姚说完，就从里面搬出来那张躺椅，江瑶宸搭了把手，一起把躺椅放在门口。
放好躺椅，小姚就蹿进去继续忙碌。江瑶宸学着阿喻的样子躺下去，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街道上人来人往，早晨来这种饭店的人并不多，一般寻着个早餐摊就解决了。日光懒洋洋地铺在身上，江瑶宸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江瑶宸还未睁眼，一片阴影覆在她的上方，替她遮去刺目的阳光。
“哎呀呀，没想到大老板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没办法偷懒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声抱怨，江瑶宸刚醒，迷迷糊糊地先抓住遮在她上方的手，安抚性质地拍了拍。
来人声音一顿，竟是跟被揪住后颈皮的猫一样，被控在原地。
江瑶宸睁开眼，那眉发皆白的青年从她上方探出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看着这张和五年前相比毫无变化的脸，江瑶宸突然说：“五年过去了，你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阿喻摸了摸自己的脸，“嗯，因为我不是人啊，我是山精鬼怪。阿宸害怕吗？”
说话间，江瑶宸坐直了身体，闻言笑了，她早就想过阿喻不是人的可能性，“哇……不过，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哦。你会害怕吗？”
阿喻看着江瑶宸灿烂的笑容，半晌没有说话，突然凑近。江瑶宸一愣，还未等她退后，阿喻伸手从她发间取下一片绿叶，捻在手里。
“你……”江瑶宸想说些什么。
阿喻擦了擦绿叶，将其放在嘴边，吹出一声短促的音调。
江瑶宸被打断，生气地握了握拳头。
察觉到江瑶宸的情绪，阿喻讨饶道：“此处不宜细说，我们去昨晚的地方吧。”
昨晚的地方，自然就是房顶。
于是两人又来到了那处很好坐的屋脊上。甫一坐下，阿喻就开口了：“我是三鲜脱骨鱼化灵而来的食魂。”
江瑶宸：？！
要不是已经坐下了，她说不定就要脚一滑摔下去。
什么意思？三鲜脱骨鱼？他原型是一道菜？
江瑶宸猜测过阿喻的原型，她猜过白狐狸，猜过白猫，就是没想过他居然是一道菜！
震惊使她大脑混乱了几秒，千言万语涌到唇边，化作了一句：“那你能吃吗？”
“啊？嗯……”阿喻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摸了摸下巴，“或许换种方式可以吃。”
江瑶宸：“……哈？”
“我是食魂，除非菜肴失传，即使受再重的伤，我也不会死，不会变老，断指也能再生。”他将手指凑到江瑶宸的唇边，“要咬一口尝尝吗？”
江瑶宸瞥了一眼，阿喻的手上没有老茧，指节修长，像是莹白的玉骨。她磨了磨牙，觉得阿喻是故意逗她，一时愤愤，低头在他指节上咬了一口。
温热的触感夹杂着细微的疼痛一触即离，阿喻只觉那点温度像燎原之火，一路烧到胸口，自己的心跳又失衡了。
江瑶宸咬完就有点后悔，这也太暧昧了，他俩虽然关系好，但也没好到这种地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面对，扭过头不敢看他。
两人静默无言，只余楼下嘈杂的市井之声。
过了好一会儿，江瑶宸才轻咳一声，问道：“一直活着的话，会不会感觉孤独？”
江瑶宸心绪杂乱，依旧不敢看阿喻，所以她不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阿喻看着她发红的耳垂，几缕青丝试图遮掩一样搭在上面，让人很想将其挽在耳后。
听到江瑶宸的问题，阿喻先是想了想，才说道：“曾经会有，但是现在不会了。”
阿喻不知何时止住了大笑，他目光灼灼，借着月色，江瑶宸似乎能看到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她确实是笑着的。
江瑶宸愣住了。以往的梦行，她不会和梦行世界的人产生过深的羁绊，可是每次梦里的一切都过于真实，她分不清，偶尔也不愿分清。
……算了，今天大家都很开心，她回来就是为了这幅场景的。虽然她没帮上什么忙，是阿喻把所有人聚集起来，带着大家开的饭店。
这样想着，江瑶宸原谅了这人今晚的不正常。
“我当然好看，”江瑶宸错开视线，看了看天，“今晚的月亮也很好看。”
然而阿喻得寸进尺，靠近了几分，下巴往江瑶宸肩膀上一搭，在她想甩下去的时候轻轻蹭了蹭，“喝的有点多，脑袋好晕，让我靠着你小憩片刻~”
热息在脖颈拂过，江瑶宸身子一僵，就错过了把人弄下去的最佳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果酿的作用，还是现在确实很晚了，江瑶宸也有点昏昏欲睡。
夜风并不寒冷，反而像慈母拍打婴儿哄睡的手，哄得房顶上的两位差点就这样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阿喻撑在身后的手抬起，迅速扶住江瑶宸往后仰的脑袋。
江瑶宸也被这一下晃清醒了。她揉了揉脸颊，打了个哈欠，说：“不早了，我们回去睡吧。有我的房间吗？没有的话，我去找客栈。”
“我可不会让大老板无处可去，房间自然是有的。”说着，阿喻站了起来，向江瑶宸伸出一只手。
江瑶宸没有多想，握上去借力站起，那人却一时半刻没有松手。她抬眸看向阿喻，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
可那人这时却松手松得快，还笑嘻嘻地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戒心呢。”
江瑶宸：“……”
她懒得计较，纵身跳入小院，月色下回身，询问还在房顶上的阿喻：“哪个是我的房间？”
夜色下，阿喻的目光一直落在江瑶宸的身上。月光静谧，冷白的色调中，院中的那道身影像是一缕幽魂，仿佛和他隔着些什么看不见的屏障——
江瑶宸眼前一花，原本立于房顶的人就站在了她的面前，高大的影子将她罩在其中。还未等她说些什么，那人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你这次会住多久？”
酒意还未完全消退，江瑶宸脑子里还有点混乱，想了半天没算明白，她小声嘀咕：“……如果一个月是十几分钟，午休一般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嗯……一两个月。”
算清楚了，江瑶宸才用正常音量回答：“大概一个月到两个月吧。”
碧色的眼睛凝望着她，阿喻轻声问道：“只待这么短的时间吗？”
江瑶宸歪头，“短吗？”
再久她的精神力就要到极限了呀。
阿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而是带江瑶宸去了给她准备的房间。
房间果然是早就准备好的，陈设简单，可能因为常年无人居住，室内有点腐朽木头的气味，不过家具上没什么灰尘，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床上没铺被褥，阿喻转身出门去了隔壁房间，不多时就抱着一床新的被褥进来，轻车熟路地铺好，然后又去取了个莲花型的香插，上面插着一根点燃的线香。
他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淡淡的幽香就盖过了朽木的气息。
阿喻将香插安置在窗边的桌上，转身说道：“这香有助眠功效，等它自然燃尽就行。”
做完这些，阿喻就离开了，江瑶宸也在铺好的床上睡下。
这一夜，江瑶宸又做了梦。
她看到一只金边彩蝶纹的瓷碗，碗中盛着黑红色的墨水。墨水翻涌沸腾，一张白纸从天而降。
与上次的无动于衷不同，这次江瑶宸伸手，试图接住它。
可当她伸出手才发现，自己和那只碗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江瑶宸眼睁睁地看着白纸落入碗中，心中突然涌现一股说不清的焦急，她不断地拍打墙面，手掌敲击在透明墙上，空气泛开水波纹一般的涟漪——
江瑶宸睁开了眼。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盯着手掌发呆，脑海里依旧是刚才的梦。
“连续梦吗？”
江瑶宸记性不错，她记得这个梦，在她上一次梦行的第一晚——梦里的情景分毫不差，可做梦的人心境却不同了。
她静坐良久，直到窗外传出有人烧水忙碌、开锅做饭的声音，才恍然回神。
江瑶宸轻声自语：“……我是想拯救什么吗？”
没有人会回答，她先是一哂，随后穿衣起身，推门出去。
天空蒙蒙亮，小院子里的众人就忙碌起来，洗漱的洗漱，砍柴的砍柴。昨天的一顿饭让大家与江瑶宸亲近了不少，看到她出门，都亲切地向她打招呼。
大家不让江瑶宸帮忙，江瑶宸百无聊赖地转悠了一圈，也没见到阿喻，询问小风才知道，这家伙每天月亮当空不睡，日上三竿不起，妥妥的夜猫子。
江瑶宸去往前面的大堂，现在还没开门，大堂里空无一人，她找了个位置坐了一会，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出来。
名叫小姚的少年打开大门，她麻利地支起营业的牌子，动作熟练。外面的市井嘈杂轰然入耳，冷清的大堂也仿佛热闹起来。
小姚回来看到坐着发呆的江瑶宸，迟疑了一下，凑过来说：“老板，阿喻哥哥反正还没起，你要不要他的躺椅？”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江瑶宸想到昨日阿喻悠闲的样子，也有点心动，不过她出于礼貌，还是犹豫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阿喻哥哥还会让我们躺呢。”小姚说完，就从里面搬出来那张躺椅，江瑶宸搭了把手，一起把躺椅放在门口。
放好躺椅，小姚就蹿进去继续忙碌。江瑶宸学着阿喻的样子躺下去，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街道上人来人往，早晨来这种饭店的人并不多，一般寻着个早餐摊就解决了。日光懒洋洋地铺在身上，江瑶宸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江瑶宸还未睁眼，一片阴影覆在她的上方，替她遮去刺目的阳光。
“哎呀呀，没想到大老板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没办法偷懒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声抱怨，江瑶宸刚醒，迷迷糊糊地先抓住遮在她上方的手，安抚性质地拍了拍。
来人声音一顿，竟是跟被揪住后颈皮的猫一样，被控在原地。
江瑶宸睁开眼，那眉发皆白的青年从她上方探出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看着这张和五年前相比毫无变化的脸，江瑶宸突然说：“五年过去了，你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阿喻摸了摸自己的脸，“嗯，因为我不是人啊，我是山精鬼怪。阿宸害怕吗？”
说话间，江瑶宸坐直了身体，闻言笑了，她早就想过阿喻不是人的可能性，“哇……不过，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哦。你会害怕吗？”
阿喻看着江瑶宸灿烂的笑容，半晌没有说话，突然凑近。江瑶宸一愣，还未等她退后，阿喻伸手从她发间取下一片绿叶，捻在手里。
“你……”江瑶宸想说些什么。
阿喻擦了擦绿叶，将其放在嘴边，吹出一声短促的音调。
江瑶宸被打断，生气地握了握拳头。
察觉到江瑶宸的情绪，阿喻讨饶道：“此处不宜细说，我们去昨晚的地方吧。”
昨晚的地方，自然就是房顶。
于是两人又来到了那处很好坐的屋脊上。甫一坐下，阿喻就开口了：“我是三鲜脱骨鱼化灵而来的食魂。”
江瑶宸：？！
要不是已经坐下了，她说不定就要脚一滑摔下去。
什么意思？三鲜脱骨鱼？他原型是一道菜？
江瑶宸猜测过阿喻的原型，她猜过白狐狸，猜过白猫，就是没想过他居然是一道菜！
震惊使她大脑混乱了几秒，千言万语涌到唇边，化作了一句：“那你能吃吗？”
“啊？嗯……”阿喻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摸了摸下巴，“或许换种方式可以吃。”
江瑶宸：“……哈？”
“我是食魂，除非菜肴失传，即使受再重的伤，我也不会死，不会变老，断指也能再生。”他将手指凑到江瑶宸的唇边，“要咬一口尝尝吗？”
江瑶宸瞥了一眼，阿喻的手上没有老茧，指节修长，像是莹白的玉骨。她磨了磨牙，觉得阿喻是故意逗她，一时愤愤，低头在他指节上咬了一口。
温热的触感夹杂着细微的疼痛一触即离，阿喻只觉那点温度像燎原之火，一路烧到胸口，自己的心跳又失衡了。
江瑶宸咬完就有点后悔，这也太暧昧了，他俩虽然关系好，但也没好到这种地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面对，扭过头不敢看他。
两人静默无言，只余楼下嘈杂的市井之声。
过了好一会儿，江瑶宸才轻咳一声，问道：“一直活着的话，会不会感觉孤独？”
江瑶宸心绪杂乱，依旧不敢看阿喻，所以她不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阿喻看着她发红的耳垂，几缕青丝试图遮掩一样搭在上面，让人很想将其挽在耳后。
听到江瑶宸的问题，阿喻先是想了想，才说道：“曾经会有，但是现在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