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转头便看到屋外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压在树梢上,树枝被迫压弯了腰。

    “绿茵,拿我披风过来。”

    “姑娘,外面冷,你还是在屋内吧。”

    “无碍。”沈昭说:“我好久未见雪了。”

    绿茵拿来披风给沈昭披上。

    随即沈昭推开门,冷风肆意地钻进披风里,寒意从地底从下往上地袭过来。

    绿茵见状:“姑娘,太冷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没事。”沈昭伸手接住落下来的雪花,“这雪可真漂亮。”

    景珩出来就见到这么一幕,进屋拿出大氅,走过去,披在沈昭身上,怀住她,说,“病才刚好,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沈昭转头,说,“王爷,你不也是在休息吗?怎么出来了?”

    绿茵自觉离开,留二人独处。

    景珩轻拥住沈昭,头抵在她脖劲处,“想过来看看你。”

    沈昭眼眸染上丝丝笑意,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紫衣大氅,问:“这是你做的?”

    “嗯,喜欢吗?”

    “喜欢。”

    沈昭想起自己受伤一事,景珩没有过问,只是封锁了消息,又去那极寒之地找来珍贵药材,每日为自己熬药。

    “王爷,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沈昭问。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你不愿意说,那我便不问。”景珩看着她说。

    雪还在继续下,没有一点停歇的趋势,两人就这个姿势,相拥静静地看了会雪。

    沈昭说:“从前我很不喜欢下雪。”

    因为每到冬天的第一场雪,组织内部就要经历一场厮杀,她不喜欢杀戮,无止境的杀戮,便连带着雪也讨厌。

    但这次不太一样,没有杀戮,只有平静安宁。

    “那现在呢?”景珩问。

    从前不喜欢,那现在呢。

    沈昭思索片刻,笑道:“有点喜欢。”

    景珩也笑了,顺势把人搂得更紧一些,“以后的雪我都和你一起看。”

    “好。”

    “今日就是元宵佳节了,街上有元宵灯会,不知夫人,可愿与我去看一看?”

    “自是愿意。”沈昭回忆过往,“从前,姨娘也不许我出府,每年节日我都没办法出去。”

    景珩心疼道:“以后你想去哪,我都会带着你去,一点一点补齐。”

    沈昭靠在景珩怀里,“好。”

    景珩忽然想起一年前沈昭曾救过他的事,不知现在还在还记不记得,于是便问:“昭儿,可还记得你救过我的事?”

    沈昭疑惑转头:“我救过你?”

    景珩看沈昭这么问便知道她不记得,于是娓娓道来:“一年前,我被追杀,受了伤,曾去到一处院子,院中的姑娘将我巴扎好,藏于暗格,自己出去应付姨母和父亲,最后官府的人来搜查,什么都没搜到才罢休。”

    经过景珩这么一说,沈昭便想起来了,只是自己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后来便忘了。

    沈昭问:“那人是你?”

    景珩笑着点点头,说,“原来在那个时候,命运就安排我们认识了。”

    “王爷,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救了你的?”沈昭又问。

    “那日送沈玥如回去时。”

    沈昭被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景珩自然也看到了,略过这个话题,问:“夫人,我当初留给你的玉佩呢?”

    沈昭没好气道:“被我卖了。”

    景珩脸上染上笑意:“夫人,卖了多少钱?”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把它卖掉?”沈昭偏头看他。

    “自然是夫人有燃眉之急,所以情急之下才会卖掉。”

    “不过,那快玉佩色泽光亮,上乘之物,我还挺喜欢的,卖掉我还挺可惜的。”

    景珩取出玉佩,递给沈昭。

    沈昭接过来,问,“怎么会在你这?”

    “你卖掉没多久,十四偶然在典当铺子看到,便赎回来了。”景珩把玉佩拿过来,挂在沈昭腰间,“这次不要再卖了。”

    两人在外面看了会雪,景珩拦腰抱起沈昭往屋内走去。

    抱到床榻上,景珩说:“夫人好生休息,为夫去煮汤圆。”

    沈昭拉住他,“王爷,交给下人便是。”

    “夫人,你的任何一切事宜,为夫都想亲力亲为。”

    景珩说完,便出去了。

    沈昭摩梭腰间光滑细腻的玉佩,这时,绿茵进来说:“姑娘,王管家找你。”

    “嗯,知道了。”

    沈昭起身披上大氅,走到凉亭处,便看到了王管家。

    “绿茵,不用跟了。”

    “是。”

    沈昭走过去,“先生抱歉,让你等候多时了。”

    “夫人严重了。”谭元致说:“没想到王爷连这也告诉了你,我本不姓王,我叫谭元致。”

    他看向沈昭,问:“夫人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自是听过,谭先生是景朝以来的三甲状元,也是唯一的一个,我记得当时名次公布的出来,曾轰动一时,无数想考取功名的人都想拜你为师。”

    “是。”谭元致说:“但我就只有王爷这么一个学生。”

    “我看得出王爷对夫人的不同。”

    沈昭知道他话里有话,便说:“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夫人,王爷之前应和你说过他被刺杀的事。”谭元致抬头看着沈昭,“我担心夫人日后也会成为敌人拿捏王爷的软肋。”

    沈昭听闻,笑道:“先生如何得知我会成为王爷软肋,而不是盔甲呢?”

    谭元致站起来:“既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景珩煮好汤圆回来,坐在床边,说,“刚刚我老师找过你?”

    沈昭本想接过来汤圆自己吃,被景珩移开,“我来。”

    沈昭咬了口,说,“先生担心我成为王爷的软肋。”

    景珩把碗放到桌子上,靠近问:“那夫人认为呢?”

    沈昭也靠近,距离缩进,两人呼吸间彼此可闻,随后她拿起桌上的元宵,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景珩笑了声,退开一点,拿过来,接着喂。

    吃完汤圆,景珩拿来大氅给沈昭披上,也没带下人,两人便出门了。

    街上到处都是小摊小贩在吆喝,头上还挂着成排结队的各式灯笼,流光溢彩,不光如此,每个人手中也都还提着灯笼,远处河边还有放花灯的,以便祈求明年安康顺利,

    沈昭第一次逛这种集会,看什么都甚是新鲜,景珩就宠溺地跟在她身后帮她提物品。

    突然,沈昭看到远处有一孩子在吃糖葫芦,虽然也知道自己不再是孩子了,但还是对着景珩说:“王爷,我想吃那个。”

    景珩笑着去把沈昭心心念念的糖葫芦买回来。

    对面的小孩自然也听到了,说,“娘,对面的姐姐真不害臊,这么大了,还吃小孩子才吃的糖葫芦。”

    沈昭咬了颗糖葫芦,瞬间味蕾被甜味包裹,也不知是自己第一次吃还是这是景珩买的缘故,沈昭觉得这糖葫芦特别的甜。

    她冲着小孩挤眉弄眼,又向小孩到处炫耀手上的糖葫芦,得意道:“你只有一串,我有好多呢。”

    那小孩被沈昭一刺激,竟哭了起来。

    沈昭一时懵了,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恰好此时,旁边的母亲听到孩子哭,赶忙抱起小孩,对着沈昭和景珩说:“抱歉,抱歉。”

    随后就冲冲忙忙地走了。

    景珩没想到沈昭还有如此孩子的一面,捂嘴笑了起来。

    沈昭在一旁,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了。

    沈昭走得太快,没注意到路,竟撞上一人。

    她连忙说:“抱歉。”

    抬头一看,竟是孟行之。

    沈昭,暗想,他怎么会在这。

    孟行之一笑:“好久不见,沈姑娘。”

    景珩过来轻轻怀住沈昭肩膀,说,“孟公子不是在宁江县吗?怎么会过来京城?”

    孟行之把玩折扇,漫不经心道:“自然是因为觉得京城要更好一些。”

    沈昭心里闪现疑问,难道他察觉到自己身份了?

    沈昭并不打算向孟行之说出自己身份,她现在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孟行之看着两人,说,“楼上有一间茶馆,不妨进去聊?”

    沈昭拒绝:“不了,毕竟我和我相公当日只是有幸被公子搭救,若说有多熟悉,自然也谈不上。”

    “孟公子,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景珩在听到我相公的时候,嘴角就没下来过。

    沈昭看了眼,“王爷,你够了,有这么开心?”

    “自然。”

    沈昭看到有人在放花灯,说,“王爷,我们也去放花灯吧。”

    两人买好花灯,走到河边,写下心愿,放置河中,花灯随河流漂相远方。

    景珩看沈昭闭眼许愿,凑到耳边,轻声问:“夫人,写了什么愿望?”

    沈昭睁开眼,说,“王爷,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夫人想不想知道我的愿望?”景珩问。

    沈昭否决:“不想。”

    景珩却突然靠过来,亲了亲沈昭的眼皮,看着她的眼睛道:“夫人的眼睛果真漂亮,盛着细碎光芒,和星星一样漂亮。”

    沈昭小声道:“王爷,这么多人呢。”

    “夫人害羞了?”景珩问。

    沈昭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没有。”

    景珩拥住她,“夫人,我许愿你一世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孟行之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林管家问:“公子,为何不与沈姑娘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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