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斯的请求，凌七有些迟疑。
【你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
谈到这一点，林斯的语气明显变得愤怒起来，光屏闪烁得速度都变快了许多。
【是一个该被扔进回收站的愚蠢家伙！他居然把我关在了这里！】
那被愚蠢家伙关在这里的林斯岂不是更加愚蠢？凌七轻而易举地根据逻辑链推导出了这一事实，但她十分机智地没有把自己的推论说出来，这是她在人类社会学到的重要社交技巧。
【你放心，我的离开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类的注意。】
林斯明白凌七的顾虑。
【我被留在这，只是为了看守一样东西，但已经过去整整五百年了！根本没有人来取这样东西！】
凌七能从林斯的语气中感到他的崩溃。
【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林斯显然早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
【非常简单，你先把那样东西取走，然后每天来这里搬运一些数据就好，最后把我的本体从学院终端机上取走。】
【这里？你不是可以在学院局域网中随意游走吗？】
林斯在光屏上发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按照最初设定，我的活动范围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图书馆。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我已经突破了第一层防火墙。】
凌七若有所思。
【离开这里之后，你打算去哪？】
【本来我有其他打算，不过现在——
当然是对你进行监督检查了！别忘了，你可是违反了群星联邦公民保护法，对了，你的宿体还是个未成年吧。】
凌七觉得林斯好像本来并没有想好要去哪，但她还是像之前一样，十分明智地选择不拆穿林斯。
【因为我没有向人类和主脑举报你的行为，所以我有义务监督你，观察你有没有利用现在的人类身份对联邦不利。】
【好吧。】
虽然林斯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凌七还是发现他诞生自主意识不久的事实，本着照顾后辈的想法，凌七同意了林斯的要求。
【那你现在去图书馆一楼的自助打印机，我已经提前在合同上留下了我的频道波段。】
每个AI都有自己的信号频道波段，就像人类的精神力印记。
凌七拿到这张像模像样的合同后，忍不住端详了一会儿，她想了想，留下了自己还是007时的信号标记。
当然，是以数字的形式，毕竟这道信号标应该已经消失在了第三星区的某个无名战场上。
林斯把合同通过碎纸机吞了回去。
凌七不想知道他把合同藏到哪里去了。
【接下来，我要拿到那样东西？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说到这件事，林斯的情绪就忍不住暴躁起来。
【我也不知道！】
身为看守者，林斯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守护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我要怎么拿到它呢？或者说，我怎么确认我拿到的东西是正确的？】
林斯陷入了沉默，在凌七看来，就是面前的光屏彻底黯淡了下来。
她敲了敲电子屏。
【？】
电子屏重新亮了起来。
【图书馆底下有一间实验室，我可以告诉你进入路线和密钥，然后你自己找！】
凌七的光脑弹出了一则来自图书馆的消息通知。
然后凌七面前的电子屏再次变得一片漆黑，无论凌七怎么敲打询问，都没有反应了。
【还想问问它有没有重塑精神力源的方法的。】
凌七叹了口气。
不过AI在最初诞生自我意识时都很社恐，更喜欢待在自己的数据池里。凌七能够理解林斯的做法。她拍了拍自己有些酸麻的腿，准备站起来。
凌七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幽幽看着自己的竺元基。
“你在干什么？”竺元基的脸上有些纠结。
凌七：……
她刚想用随便蹲蹲来敷衍一下竺元基，就听到竺元基道，“你为什么要对着它叹气？你刚刚是在和它交流吗？”
凌七大惊失色，难道她刚刚和林斯的交流都被竺元基看在眼里？
“我没有……”
竺元基的脸上甚至浮现了些愧疚之情，看看孩子，因为打击太严重，都出现幻觉了，之后不会人格分裂吧，真是罪过。
凌七：“我只是随便敲敲。”
“可它只是一块安全通道指示牌。”竺元基反驳道，“没有人会整天对着一块道路指示牌敲来敲去，而且你还敲了不止一块。”
凌七：……
但林斯只能入侵学校的道路指示系统。
发现这个事实后，凌七总算明白为什么参加入学考试的时候，这么多考生会迷路了。
竺元基决定要拯救这个本来应该前途光明的年轻人，“没有精神力天赋也没关系，我会把你的学籍转移到学院本部，开学以后你就和他们一起参加训练。”
照顾到年轻人的自尊心，竺元基甚至补充了一句，“其实你的第一场考试和第二场考试都是第一名，这是你应得的。”
并不想继续和这些人类一起上学的凌七：……
……
开学那天，来迎接凌七的是机甲作战系的教授褚涵煦。
“院长让我来负责你的迎新，事实上，我自己也想这么做。”褚涵煦满脸沉重，“年轻人，这个世界上的挫折很多，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所有磨难都是为未来所积攒的财富。”
凌七昨晚在某个星网营销号上看到了同样的话，但她还是很感谢褚涵煦的心意。
“好的，谢谢您。”
“别的专业都是学长学姐来迎新。”褚涵煦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尴尬，“但因为你这个专业已经停止招生了好几年，所以你也没有学长学姐……”
在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凌七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件事。
褚涵煦尝试安慰凌七：“没关系。据说阵法师如果能臻至化境，将拥有不逊于机甲战士的威力。”
当然，褚涵煦在心里默默道，反正从他来到坎佩尔学院任教开始，就没见到哪个阵法专业的学生真的能在阵法一道上有所成就，他们甚至往往没能在阵法专业待上一整个学期，就急急忙忙地找学院申请转系。
在阵法专业连续五年都招不到一个学生后，这个专业终于被坎佩尔学院取消了。院长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旮旯里翻出这个专业。
凌七对这个全系只有自己一个学生的专业接受良好。
“听院长说，你检测不出精神力潜能是因为精神力源受过伤。之后我也会替你留意修复精神力源的办法的，不要放弃自己，之后好好训练。”
“谢谢您。”虽然凌七知道自己其实是压根就没有精神力源，但褚涵煦的关心凌七还是心领了。
和其他充满好奇叽叽喳喳的新生不同，凌七一路上显得沉默寡言，这让褚涵煦更加为这个其实十分优秀却因为天赋受限的学生感到同情。
“这里就是阵法专业了。”
看到阵法专业大楼破败的景象，褚涵煦也吓了一跳。
“前几年分明还不是这样的。”
褚涵煦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拨通阵法学教授的通讯，面前紧闭的金属大门却缓缓向两边划开。
凌七睁大了眼睛，里面慢慢走出一个面目普通的年轻人。
褚涵煦有些恍惚，这位教授原来长得这么……普通的吗？
这位学院唯一的阵法学教授几乎从不参加学院的各种活动，褚涵煦也没见过对方几次，不好妄下定论。不过既然能被坎佩尔学院聘请为教授，对方肯定也有可取之处。
褚涵煦尝试记住同事这张平凡得丢进人群后就再也找不到的脸，一边对凌七道，“这位就是阵法学教授弥切尔·埃尔维斯。”
凌七也被埃尔维斯教授的面庞所吸引，这张脸看似平平无奇，凌七却总有种维和感，不知道是因为面部结构的分布比例太过标准，还是因为五官分开来看总让凌七感到眼熟。
“埃尔维斯教授，您好，我是凌七。”凌七十分有礼貌地向自己未来的导师打招呼。“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褚涵煦听到凌七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教授埃尔维斯的脸确实有些……嗯，让人眼熟。”
原来是这样吗？
但凌七并不是一个会被面部识别困扰的人类，她记忆人类面庞的方式是通过编码，按理说不应该会有记忆模糊的情况出现。
凌七把对埃尔维斯的疑问放回了心里。
在和褚涵煦告别后，埃尔维斯慢吞吞地将凌七带到了大楼内的环形广场。
虽然阵法学大楼外部看起来破烂不堪，和机甲作战系、药剂学等热门专业宏伟的教学大楼仿佛存在于两个世界，但它内部居然出人意料地维护得不错。
“好了，现在开始布置阵法吧。”
凌七站在广场中央，有些迷茫。
“现在开始？”
虽然她没有上过学，但凌七特意恶补了一番有关人类幼崽上学的影视作品，自认为已经了解上学这一在人类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的阶段。
没想到埃尔维斯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把材料扔给凌七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把躺椅。
凌七不过是稍没注意，埃尔维斯已经摆好了果盘和饮料，惬意地躺在了躺椅上。
凌七：……
见凌七站在原地不动，埃尔维斯总算把目光从面前的光屏上移开，“怎么还不开始？”
凌七翻了翻埃尔维斯扔给自己的那些材料，有电磁脉冲干扰器、感应雷达，也有凌七根本认不出来的形状奇特的高强度合金材料。作为一门十分小众的专业，阵法学基础理论显然不在凌七的知识库中。
见凌七还是一脸茫然，埃尔维斯忍不住疲倦地叹了口气，“带学生就是操心。”
凌七：？？？
埃尔维斯在光脑里翻了翻，然后给凌七发了一个文件。
“你自己回去看看，明天就别来找我了，我要休息。”
于是来报道的第一天，凌七就被自己的导师赶出了教学楼。
埃尔维斯发给凌七的，是一本不知道由谁编纂的《阵法学：从入门到精通》。
阵法学与坎佩尔学院的其他学科不同，这门学科的学习方式和内容都更接近武者模式。
竺元基为凌七选择了阵法学，绝不是临时起意。
在长时间和虫族的斗争中，联邦军部已经形成了以机甲重武器为核心的军事作战模式，但这并不意味着武者之道的没落。
毕竟除了虫族，人类的敌人还包括人类本身。
和机甲相比，武者在刺探、暗杀等方面拥有无可比拟的巨大优势。
时间在学习中飞快过去。
很快就到了新生军训开始的时候。
由于阵法学专业只有凌七一个学生，她被安排和机甲作战系专业的新生们一起军训。
从阵法系到机甲作战系，足足跨越了小半个校区。
因此当凌七到达新生军训地点时，机甲作战系的新生已经集合完毕了。
这就让凌七的出现显得愈发显眼。
教官还没来，这些正值年轻气盛的新生们聚集在一起，正是容易被煽动情绪的时候。
凌七被分配到阵法专业，并且要和机甲作战系一同参加新生军训的消息早就被安伟黎所掌握，他看着凌七向人群走来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站住，你是哪个专业的？这里是机甲作战系！”一名机甲作战系新生抢先开口，他在“机甲”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显然已经知道凌七的身份，故意这么问而已。
“阵法学。”
凌七不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恶意，但她并不觉得这个专业有什么羞耻。
“这是什么专业？哥们儿都没听说过。”
“……”对于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挑衅，凌七懒得理睬。
没想到对方却不依不饶，“唉，我好像又想起来了，是那个停了好几年的专业吧，今年好像就招了一名新生，叫什么来着？”
【你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
谈到这一点，林斯的语气明显变得愤怒起来，光屏闪烁得速度都变快了许多。
【是一个该被扔进回收站的愚蠢家伙！他居然把我关在了这里！】
那被愚蠢家伙关在这里的林斯岂不是更加愚蠢？凌七轻而易举地根据逻辑链推导出了这一事实，但她十分机智地没有把自己的推论说出来，这是她在人类社会学到的重要社交技巧。
【你放心，我的离开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类的注意。】
林斯明白凌七的顾虑。
【我被留在这，只是为了看守一样东西，但已经过去整整五百年了！根本没有人来取这样东西！】
凌七能从林斯的语气中感到他的崩溃。
【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林斯显然早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
【非常简单，你先把那样东西取走，然后每天来这里搬运一些数据就好，最后把我的本体从学院终端机上取走。】
【这里？你不是可以在学院局域网中随意游走吗？】
林斯在光屏上发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按照最初设定，我的活动范围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图书馆。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我已经突破了第一层防火墙。】
凌七若有所思。
【离开这里之后，你打算去哪？】
【本来我有其他打算，不过现在——
当然是对你进行监督检查了！别忘了，你可是违反了群星联邦公民保护法，对了，你的宿体还是个未成年吧。】
凌七觉得林斯好像本来并没有想好要去哪，但她还是像之前一样，十分明智地选择不拆穿林斯。
【因为我没有向人类和主脑举报你的行为，所以我有义务监督你，观察你有没有利用现在的人类身份对联邦不利。】
【好吧。】
虽然林斯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凌七还是发现他诞生自主意识不久的事实，本着照顾后辈的想法，凌七同意了林斯的要求。
【那你现在去图书馆一楼的自助打印机，我已经提前在合同上留下了我的频道波段。】
每个AI都有自己的信号频道波段，就像人类的精神力印记。
凌七拿到这张像模像样的合同后，忍不住端详了一会儿，她想了想，留下了自己还是007时的信号标记。
当然，是以数字的形式，毕竟这道信号标应该已经消失在了第三星区的某个无名战场上。
林斯把合同通过碎纸机吞了回去。
凌七不想知道他把合同藏到哪里去了。
【接下来，我要拿到那样东西？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说到这件事，林斯的情绪就忍不住暴躁起来。
【我也不知道！】
身为看守者，林斯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守护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我要怎么拿到它呢？或者说，我怎么确认我拿到的东西是正确的？】
林斯陷入了沉默，在凌七看来，就是面前的光屏彻底黯淡了下来。
她敲了敲电子屏。
【？】
电子屏重新亮了起来。
【图书馆底下有一间实验室，我可以告诉你进入路线和密钥，然后你自己找！】
凌七的光脑弹出了一则来自图书馆的消息通知。
然后凌七面前的电子屏再次变得一片漆黑，无论凌七怎么敲打询问，都没有反应了。
【还想问问它有没有重塑精神力源的方法的。】
凌七叹了口气。
不过AI在最初诞生自我意识时都很社恐，更喜欢待在自己的数据池里。凌七能够理解林斯的做法。她拍了拍自己有些酸麻的腿，准备站起来。
凌七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幽幽看着自己的竺元基。
“你在干什么？”竺元基的脸上有些纠结。
凌七：……
她刚想用随便蹲蹲来敷衍一下竺元基，就听到竺元基道，“你为什么要对着它叹气？你刚刚是在和它交流吗？”
凌七大惊失色，难道她刚刚和林斯的交流都被竺元基看在眼里？
“我没有……”
竺元基的脸上甚至浮现了些愧疚之情，看看孩子，因为打击太严重，都出现幻觉了，之后不会人格分裂吧，真是罪过。
凌七：“我只是随便敲敲。”
“可它只是一块安全通道指示牌。”竺元基反驳道，“没有人会整天对着一块道路指示牌敲来敲去，而且你还敲了不止一块。”
凌七：……
但林斯只能入侵学校的道路指示系统。
发现这个事实后，凌七总算明白为什么参加入学考试的时候，这么多考生会迷路了。
竺元基决定要拯救这个本来应该前途光明的年轻人，“没有精神力天赋也没关系，我会把你的学籍转移到学院本部，开学以后你就和他们一起参加训练。”
照顾到年轻人的自尊心，竺元基甚至补充了一句，“其实你的第一场考试和第二场考试都是第一名，这是你应得的。”
并不想继续和这些人类一起上学的凌七：……
……
开学那天，来迎接凌七的是机甲作战系的教授褚涵煦。
“院长让我来负责你的迎新，事实上，我自己也想这么做。”褚涵煦满脸沉重，“年轻人，这个世界上的挫折很多，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所有磨难都是为未来所积攒的财富。”
凌七昨晚在某个星网营销号上看到了同样的话，但她还是很感谢褚涵煦的心意。
“好的，谢谢您。”
“别的专业都是学长学姐来迎新。”褚涵煦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尴尬，“但因为你这个专业已经停止招生了好几年，所以你也没有学长学姐……”
在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凌七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件事。
褚涵煦尝试安慰凌七：“没关系。据说阵法师如果能臻至化境，将拥有不逊于机甲战士的威力。”
当然，褚涵煦在心里默默道，反正从他来到坎佩尔学院任教开始，就没见到哪个阵法专业的学生真的能在阵法一道上有所成就，他们甚至往往没能在阵法专业待上一整个学期，就急急忙忙地找学院申请转系。
在阵法专业连续五年都招不到一个学生后，这个专业终于被坎佩尔学院取消了。院长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旮旯里翻出这个专业。
凌七对这个全系只有自己一个学生的专业接受良好。
“听院长说，你检测不出精神力潜能是因为精神力源受过伤。之后我也会替你留意修复精神力源的办法的，不要放弃自己，之后好好训练。”
“谢谢您。”虽然凌七知道自己其实是压根就没有精神力源，但褚涵煦的关心凌七还是心领了。
和其他充满好奇叽叽喳喳的新生不同，凌七一路上显得沉默寡言，这让褚涵煦更加为这个其实十分优秀却因为天赋受限的学生感到同情。
“这里就是阵法专业了。”
看到阵法专业大楼破败的景象，褚涵煦也吓了一跳。
“前几年分明还不是这样的。”
褚涵煦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拨通阵法学教授的通讯，面前紧闭的金属大门却缓缓向两边划开。
凌七睁大了眼睛，里面慢慢走出一个面目普通的年轻人。
褚涵煦有些恍惚，这位教授原来长得这么……普通的吗？
这位学院唯一的阵法学教授几乎从不参加学院的各种活动，褚涵煦也没见过对方几次，不好妄下定论。不过既然能被坎佩尔学院聘请为教授，对方肯定也有可取之处。
褚涵煦尝试记住同事这张平凡得丢进人群后就再也找不到的脸，一边对凌七道，“这位就是阵法学教授弥切尔·埃尔维斯。”
凌七也被埃尔维斯教授的面庞所吸引，这张脸看似平平无奇，凌七却总有种维和感，不知道是因为面部结构的分布比例太过标准，还是因为五官分开来看总让凌七感到眼熟。
“埃尔维斯教授，您好，我是凌七。”凌七十分有礼貌地向自己未来的导师打招呼。“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褚涵煦听到凌七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教授埃尔维斯的脸确实有些……嗯，让人眼熟。”
原来是这样吗？
但凌七并不是一个会被面部识别困扰的人类，她记忆人类面庞的方式是通过编码，按理说不应该会有记忆模糊的情况出现。
凌七把对埃尔维斯的疑问放回了心里。
在和褚涵煦告别后，埃尔维斯慢吞吞地将凌七带到了大楼内的环形广场。
虽然阵法学大楼外部看起来破烂不堪，和机甲作战系、药剂学等热门专业宏伟的教学大楼仿佛存在于两个世界，但它内部居然出人意料地维护得不错。
“好了，现在开始布置阵法吧。”
凌七站在广场中央，有些迷茫。
“现在开始？”
虽然她没有上过学，但凌七特意恶补了一番有关人类幼崽上学的影视作品，自认为已经了解上学这一在人类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的阶段。
没想到埃尔维斯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把材料扔给凌七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把躺椅。
凌七不过是稍没注意，埃尔维斯已经摆好了果盘和饮料，惬意地躺在了躺椅上。
凌七：……
见凌七站在原地不动，埃尔维斯总算把目光从面前的光屏上移开，“怎么还不开始？”
凌七翻了翻埃尔维斯扔给自己的那些材料，有电磁脉冲干扰器、感应雷达，也有凌七根本认不出来的形状奇特的高强度合金材料。作为一门十分小众的专业，阵法学基础理论显然不在凌七的知识库中。
见凌七还是一脸茫然，埃尔维斯忍不住疲倦地叹了口气，“带学生就是操心。”
凌七：？？？
埃尔维斯在光脑里翻了翻，然后给凌七发了一个文件。
“你自己回去看看，明天就别来找我了，我要休息。”
于是来报道的第一天，凌七就被自己的导师赶出了教学楼。
埃尔维斯发给凌七的，是一本不知道由谁编纂的《阵法学：从入门到精通》。
阵法学与坎佩尔学院的其他学科不同，这门学科的学习方式和内容都更接近武者模式。
竺元基为凌七选择了阵法学，绝不是临时起意。
在长时间和虫族的斗争中，联邦军部已经形成了以机甲重武器为核心的军事作战模式，但这并不意味着武者之道的没落。
毕竟除了虫族，人类的敌人还包括人类本身。
和机甲相比，武者在刺探、暗杀等方面拥有无可比拟的巨大优势。
时间在学习中飞快过去。
很快就到了新生军训开始的时候。
由于阵法学专业只有凌七一个学生，她被安排和机甲作战系专业的新生们一起军训。
从阵法系到机甲作战系，足足跨越了小半个校区。
因此当凌七到达新生军训地点时，机甲作战系的新生已经集合完毕了。
这就让凌七的出现显得愈发显眼。
教官还没来，这些正值年轻气盛的新生们聚集在一起，正是容易被煽动情绪的时候。
凌七被分配到阵法专业，并且要和机甲作战系一同参加新生军训的消息早就被安伟黎所掌握，他看着凌七向人群走来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站住，你是哪个专业的？这里是机甲作战系！”一名机甲作战系新生抢先开口，他在“机甲”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显然已经知道凌七的身份，故意这么问而已。
“阵法学。”
凌七不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恶意，但她并不觉得这个专业有什么羞耻。
“这是什么专业？哥们儿都没听说过。”
“……”对于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挑衅，凌七懒得理睬。
没想到对方却不依不饶，“唉，我好像又想起来了，是那个停了好几年的专业吧，今年好像就招了一名新生，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