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涵【九】
第18章：陈雨涵【九】
分班考的结果快出来了。
陈雨涵最近不想看任何消息。山里的绿色比城市更深，风吹过时犹如浪涛起伏，拍打出阵阵沙沙声。
她想起教学楼中间的梧桐树。高一的最后一场期末考，她的座位就在窗边。下午的阳光经过窗户，笔袋上的金属头也闪闪发亮。她忍不住走神，看向窗外的梧桐树。
形单影只的梧桐树，夏花在枝头繁茂。
虽然成绩没出来，但是她对结果已经有所预料。这次考试她发挥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一般，因为她数学连续空了三道大题，其他科目也各自有敷衍了事的板块。
早在中考，准确来说是中考前的三模，她就开始犯这个毛病。
考试的途中，突然走神。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基础没打好，遇到不会的题目总逃避；直到一次月考结束后，她在讲台上看到了监考老师留下的空白试卷。
站在讲台上的那个瞬间，她心里就默默地把它算出来了。
就是正确答案，分毫不差。
她盯着那道因为走神而空白的题目，心里有着些许的茫然。
是因为太紧张吗？
陈雨涵深吸一口气，又一次感觉到头脑昏昏沉沉。可要是现在睡着，就要睁着眼睛等到分班考结果出炉了。
收回视线，陈雨涵解锁充满电的平板，点进桌面上李贺的图标。
《幻梦仙途》已经开始做七夕预热了。去年七夕这游戏推出了第一款情侣皮肤大禹和涂山娇，狠狠虐了一波单身狗。大家都以为今年会按历史年份来出皮肤，结果这游戏跳过了历史上不少赫赫有名的夫妻搭档，推出的是诸葛孔明和黄月英。
主中路法师和辅助，她一个也用不上。
这倒是好事。
陈雨涵心想，自己喜欢的神使可千万不能出情侣皮肤，不然到时候不少情侣下场来玩坏了神使名声不说，还会有莫名其妙的人在随机匹配的时候问她要不要组cp……
秦良玉应该没有什么对象吧？她喜欢的神使还挺独来独往的。
不对。这不好说啊！
这游戏以后不会出秦良玉历史上的那个老公吧？！还有穆桂英，后续难保官方不会推出杨宗保当神使……
可千万别发生这种事情啊！
她只想一个人玩游戏。
陈雨涵跳过加载界面诸葛孔明和黄月英智斗的pv动画，叉掉所有的弹窗通知，一键领取所有奖励，常规地开了一局。
选定妇好，她在队内频道发送快捷消息。
[不偏执的哈密瓜]：我上单。
果然上单的位置始终没人抢。
陈雨涵根据平时的操作习惯，微调妇好的宝囊装备。虽然拿妇好打野的不少，但上单的玩法也不少见。
她确实不擅长打野。刺客类的神使对她来说血太薄，射手类的神使又要苟很久。打野常用的那套宝囊，也很不符合她的操作习惯。只能说在仙晶水平里还算够看吧？
身处“神代行者”，陈雨涵也没少碰到“野王”。要说水平有多好，陈雨涵觉得也未必，但要说奇葩，那根本数都数不清……清了一波兵线，陈雨涵原地换了个姿势，稍微活动了一下拇指。
又碰到用“飞流渡”的李白了。不得不说，在所有用这款皮肤的李白当中，大鹏算是玩得相当好的那个。这个李白迷，大号小号都用的李白的诗，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陈雨涵结算完成后回到游戏大厅，点开好友列表。果然好友列表中，[大鹏一日同风起]以最高的段位显示在最顶端，此刻正显示“对局中”。她点击他的昵称，跳转到灵简界面。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这家伙的个性签名，一看就是李白的诗。
陈雨涵没有在意，直接往下一划，看起了大鹏的战绩。
……怎么最近全是失败的？
已经败北四次了？那现在这局应该快赢了吧。
陈雨涵退出大鹏的灵简界面，又开了一局。这局她也败了。
明明就是中路玩得不好，那个打野连局面都没搞清楚！
就算是神代行者，也多得是分不清局势，自以为是，血口喷人的人！她发呆看了一会天花板，系统已经因为她长时间没有操作，把她送回了游戏大厅。
陈雨涵再次端起平板，点开好友列表。
大鹏还在对局中。
她点开他的战绩。五连败。
实在没忍住，陈雨涵选择去观战。理论上为了照顾玩家体验，也是游戏设定中“得道的祝福”，玩家连续败北多次后，游戏会降低体验难度。
但是看大鹏的操作，完全乱了节奏，和平时大相径庭，连这几个破绽百出的招都没躲过。陈雨涵摇摇头，刚准备退出观战，忽然想起星星之前和她说的事。
这两个人好像吵架了？
她退出观战，再次点开好友列表，发现郑星韵的[猩猩玛奇朵]果然已经好几天没有登录了，至于大鹏前几天的战绩，也只是每天玩个签到局而已。
……不会年纪轻轻，被妹妹伤害了吧？不过星星本来就是这样的，小学的时候就没少被男生告白，收到的贺卡、明信片和小玩意儿存了一个大饼干罐，有些连妈妈都知道。小小年纪的，有些男生被拒绝了就会变得很极端，陈雨涵因为妹妹脸上的巴掌印把她的同学暴打了一顿，虽然后来得知打错人了非常尴尬……不过后来没再听说有人欺负星星，也是好事吧。
陈雨涵想着过去的黑历史，手上慢慢发出一行消息。
[不偏执的哈密瓜]：要不要带你上分？
……是不是不太好？大鹏明明到了可以连胜的时候，只要他接着玩下去，游戏一定只会将难度调得更低，她这种行为，就是妥妥的“蹭车”了。
没等她继续纠结，大鹏发来的组队邀请就弹在屏幕正中央。
看着组队空间里熟悉的头像，陈雨涵清了清嗓子，努力温和地开麦：“想玩什么？我配合你。”
[大鹏一日同风起]：“……真带我？”
陈雨涵迟疑了一下：“嗯，其实你不需要我带，我们水平差不多。”或许她不该这么说的，感觉大鹏都有点紧张了。
大鹏一听声音就不高兴的样子：“我都七连跪了，你看到了？”
“啊，七连跪吗？”陈雨涵开始回想刚刚看到的战绩，是漏了一场吗，但是又不好意思找他确认，“……那你马上就能赢了，我是不是不该蹭车？”
[大鹏一日同风起]：“……赢不了，必须你带，行了吧？”
陈雨涵放下心来：“能赢的。”
不管是败北了六轮还是七轮，胜率都大大增加，这局说不定能比她预期的还要容易。
“我点准备了。”她提示空间主人。
两人迅速进入灵境匹配界面。陈雨涵还在纠结选什么神使呢，就看到楼上的大鹏飞速锁了牧童。
“你选……你选牧童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确认。
“嗯，你不是要带我吗？”大鹏理所当然地说。
陈雨涵微妙地察觉到对方那种配合又抵触的心态，没有表态，只是平静地更换方案，锁定神使：“好，那你等会跟着我。”
既然大鹏选了最好上手的辅助，这一轮她就可以试试挑战平时不太玩的许穆夫人了。
“你怎么又选不一样的？”
大鹏问她。
“……不一样？”
是说她平时选的神使不太固定，有一种胡来的感觉吧？
不过她是因为有把握才会这样选的，就像这次的许穆夫人：“平时确实不敢选。但是，你不是选了牧童吗？”
有牧童这个强力的奶妈在场，而且还会寸步不离跟着她，不利用这个机会玩一把血少蓝多的许穆夫人，也太可惜了。她一向很欣赏许穆夫人衣裙边流动的青青麦苗，而且许穆夫人走得很快，在行动上有明显的优势。
如果不是那不堪一击的血条，这个神使肯定人人争抢。
[大鹏一日同风起]：“我以为……”
以为什么呀？陈雨涵活动了一下头颈，正襟危坐地盯着屏幕：“别想多了，快出发！这回我们装个大的。”
“什么装个大的？”大鹏看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牧童轻盈地跟在她身后，动画看起来都没有那么悠闲了，“瓜瓜，你练打野了？！”
“……水平一般，不过还能看。”陈雨涵老实道，“你放心，这局肯定保你。我带的牧童从来不挡枪的。”
她不是那种关键时刻为了多抢几个人头，拉队友去挡枪的人。总觉得这种事情做多了亏心。
“我信你。”
大鹏没有多说。
打着打着，大鹏又开始吹她：“瓜瓜可以啊，走位非常成熟——打职业都绰绰有余了！”
“那不可能……”就她还打职业呢，也就郑星韵会觉得电竞很简单吧。
陈雨涵卡技能卡得刚刚好，会让反应过来他刚刚夸的话：“……真的还不错吗？”
打野对走位意识要求还蛮高的。
“当然啊！我说能打就是真这么觉得。”大鹏夸得理所当然，“而且就单说一点，瓜瓜已经比现在的职业选手强太多了。”
“什么啊？”
这家伙竟然还卖关子，陈雨涵哭笑不得。
大鹏故意叹气：“素质。瓜瓜素质真的强太多了。”
……
陈雨涵被他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时之间只剩下游戏的特效声，大鹏也没再说话。一局过半。陈雨涵比邀约前放松许多，终于想起要安慰一下被吵了一架的游戏好友：“其实星星挺崇拜你的。”
[大鹏一日同风起]：“……啊？”
“毕竟你当时救了她，给她撑场面，很帅嘛。”陈雨涵一边推塔，一边措辞，“她开心了好久呢。大概一时好奇吧，她问了我好多，其实她本来不太喜欢打游戏的。”
“哦，那我也有看出来，”大鹏显然对这些都不感兴趣，除了，“我真的很帅？”
“……当时那一下，确实有装到。”陈雨涵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夸他。
“我都有点记不清了。”
听起来开心一点了，语气和刚刚开局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就是你极限一换一，把对面带走的那次。你当时放话嘲讽那个赵云，他真的被你气到了，后来复活又被你送走。那也是我们唯一一次三排。后面我看你们一直玩得挺好的。”
陈雨涵一边说一边复盘，反正这局对面几乎是全员人机的程度，她干脆躲在草丛里不出来。
“我没有和她开……”大鹏还想狡辩。
“你们加了好友，我都听我妹说了。”陈雨涵笑了笑。
“哦……也没聊什么。”
废话，要是真的聊出了什么被她妈妈发现，她和郑星韵就全完了。大鹏和星星才多大？想到那群无法无天的初中同学，陈雨涵只觉得头晕。
事已至此，先打游戏。她一路只管砍杀，“仙法共鸣”的特效都被杀出来了。明明她还在掉血，大鹏却什么技能都没放，一看就知道是走神了。
“……其实我妹从小到大都挺优秀的，”陈雨涵一边攻击邪魁，一边故意加重声音，提醒大鹏回神，“从小大家都夸她长得可爱，粉雕玉琢的。她说话也很甜，很擅长逗人开心。她又会跳舞又会画画。从小到大，喜欢她的男生都很多。”
[大鹏一日同风起]：“……她很受欢迎？”
三个技能陆续上身，看到重新满血的许穆夫人，陈雨涵这才松了口气：“嗯，她年纪还小……”不过大鹏和她差不多，还是不说这个了。
“喜欢她的人很多，她偶尔脾气上来，你别放在心上。”
[大鹏一日同风起]：“……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陈雨涵愣了一下。
……她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分班考的结果快出来了。
陈雨涵最近不想看任何消息。山里的绿色比城市更深，风吹过时犹如浪涛起伏，拍打出阵阵沙沙声。
她想起教学楼中间的梧桐树。高一的最后一场期末考，她的座位就在窗边。下午的阳光经过窗户，笔袋上的金属头也闪闪发亮。她忍不住走神，看向窗外的梧桐树。
形单影只的梧桐树，夏花在枝头繁茂。
虽然成绩没出来，但是她对结果已经有所预料。这次考试她发挥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一般，因为她数学连续空了三道大题，其他科目也各自有敷衍了事的板块。
早在中考，准确来说是中考前的三模，她就开始犯这个毛病。
考试的途中，突然走神。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基础没打好，遇到不会的题目总逃避；直到一次月考结束后，她在讲台上看到了监考老师留下的空白试卷。
站在讲台上的那个瞬间，她心里就默默地把它算出来了。
就是正确答案，分毫不差。
她盯着那道因为走神而空白的题目，心里有着些许的茫然。
是因为太紧张吗？
陈雨涵深吸一口气，又一次感觉到头脑昏昏沉沉。可要是现在睡着，就要睁着眼睛等到分班考结果出炉了。
收回视线，陈雨涵解锁充满电的平板，点进桌面上李贺的图标。
《幻梦仙途》已经开始做七夕预热了。去年七夕这游戏推出了第一款情侣皮肤大禹和涂山娇，狠狠虐了一波单身狗。大家都以为今年会按历史年份来出皮肤，结果这游戏跳过了历史上不少赫赫有名的夫妻搭档，推出的是诸葛孔明和黄月英。
主中路法师和辅助，她一个也用不上。
这倒是好事。
陈雨涵心想，自己喜欢的神使可千万不能出情侣皮肤，不然到时候不少情侣下场来玩坏了神使名声不说，还会有莫名其妙的人在随机匹配的时候问她要不要组cp……
秦良玉应该没有什么对象吧？她喜欢的神使还挺独来独往的。
不对。这不好说啊！
这游戏以后不会出秦良玉历史上的那个老公吧？！还有穆桂英，后续难保官方不会推出杨宗保当神使……
可千万别发生这种事情啊！
她只想一个人玩游戏。
陈雨涵跳过加载界面诸葛孔明和黄月英智斗的pv动画，叉掉所有的弹窗通知，一键领取所有奖励，常规地开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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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偏执的哈密瓜]：我上单。
果然上单的位置始终没人抢。
陈雨涵根据平时的操作习惯，微调妇好的宝囊装备。虽然拿妇好打野的不少，但上单的玩法也不少见。
她确实不擅长打野。刺客类的神使对她来说血太薄，射手类的神使又要苟很久。打野常用的那套宝囊，也很不符合她的操作习惯。只能说在仙晶水平里还算够看吧？
身处“神代行者”，陈雨涵也没少碰到“野王”。要说水平有多好，陈雨涵觉得也未必，但要说奇葩，那根本数都数不清……清了一波兵线，陈雨涵原地换了个姿势，稍微活动了一下拇指。
又碰到用“飞流渡”的李白了。不得不说，在所有用这款皮肤的李白当中，大鹏算是玩得相当好的那个。这个李白迷，大号小号都用的李白的诗，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陈雨涵结算完成后回到游戏大厅，点开好友列表。果然好友列表中，[大鹏一日同风起]以最高的段位显示在最顶端，此刻正显示“对局中”。她点击他的昵称，跳转到灵简界面。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这家伙的个性签名，一看就是李白的诗。
陈雨涵没有在意，直接往下一划，看起了大鹏的战绩。
……怎么最近全是失败的？
已经败北四次了？那现在这局应该快赢了吧。
陈雨涵退出大鹏的灵简界面，又开了一局。这局她也败了。
明明就是中路玩得不好，那个打野连局面都没搞清楚！
就算是神代行者，也多得是分不清局势，自以为是，血口喷人的人！她发呆看了一会天花板，系统已经因为她长时间没有操作，把她送回了游戏大厅。
陈雨涵再次端起平板，点开好友列表。
大鹏还在对局中。
她点开他的战绩。五连败。
实在没忍住，陈雨涵选择去观战。理论上为了照顾玩家体验，也是游戏设定中“得道的祝福”，玩家连续败北多次后，游戏会降低体验难度。
但是看大鹏的操作，完全乱了节奏，和平时大相径庭，连这几个破绽百出的招都没躲过。陈雨涵摇摇头，刚准备退出观战，忽然想起星星之前和她说的事。
这两个人好像吵架了？
她退出观战，再次点开好友列表，发现郑星韵的[猩猩玛奇朵]果然已经好几天没有登录了，至于大鹏前几天的战绩，也只是每天玩个签到局而已。
……不会年纪轻轻，被妹妹伤害了吧？不过星星本来就是这样的，小学的时候就没少被男生告白，收到的贺卡、明信片和小玩意儿存了一个大饼干罐，有些连妈妈都知道。小小年纪的，有些男生被拒绝了就会变得很极端，陈雨涵因为妹妹脸上的巴掌印把她的同学暴打了一顿，虽然后来得知打错人了非常尴尬……不过后来没再听说有人欺负星星，也是好事吧。
陈雨涵想着过去的黑历史，手上慢慢发出一行消息。
[不偏执的哈密瓜]：要不要带你上分？
……是不是不太好？大鹏明明到了可以连胜的时候，只要他接着玩下去，游戏一定只会将难度调得更低，她这种行为，就是妥妥的“蹭车”了。
没等她继续纠结，大鹏发来的组队邀请就弹在屏幕正中央。
看着组队空间里熟悉的头像，陈雨涵清了清嗓子，努力温和地开麦：“想玩什么？我配合你。”
[大鹏一日同风起]：“……真带我？”
陈雨涵迟疑了一下：“嗯，其实你不需要我带，我们水平差不多。”或许她不该这么说的，感觉大鹏都有点紧张了。
大鹏一听声音就不高兴的样子：“我都七连跪了，你看到了？”
“啊，七连跪吗？”陈雨涵开始回想刚刚看到的战绩，是漏了一场吗，但是又不好意思找他确认，“……那你马上就能赢了，我是不是不该蹭车？”
[大鹏一日同风起]：“……赢不了，必须你带，行了吧？”
陈雨涵放下心来：“能赢的。”
不管是败北了六轮还是七轮，胜率都大大增加，这局说不定能比她预期的还要容易。
“我点准备了。”她提示空间主人。
两人迅速进入灵境匹配界面。陈雨涵还在纠结选什么神使呢，就看到楼上的大鹏飞速锁了牧童。
“你选……你选牧童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确认。
“嗯，你不是要带我吗？”大鹏理所当然地说。
陈雨涵微妙地察觉到对方那种配合又抵触的心态，没有表态，只是平静地更换方案，锁定神使：“好，那你等会跟着我。”
既然大鹏选了最好上手的辅助，这一轮她就可以试试挑战平时不太玩的许穆夫人了。
“你怎么又选不一样的？”
大鹏问她。
“……不一样？”
是说她平时选的神使不太固定，有一种胡来的感觉吧？
不过她是因为有把握才会这样选的，就像这次的许穆夫人：“平时确实不敢选。但是，你不是选了牧童吗？”
有牧童这个强力的奶妈在场，而且还会寸步不离跟着她，不利用这个机会玩一把血少蓝多的许穆夫人，也太可惜了。她一向很欣赏许穆夫人衣裙边流动的青青麦苗，而且许穆夫人走得很快，在行动上有明显的优势。
如果不是那不堪一击的血条，这个神使肯定人人争抢。
[大鹏一日同风起]：“我以为……”
以为什么呀？陈雨涵活动了一下头颈，正襟危坐地盯着屏幕：“别想多了，快出发！这回我们装个大的。”
“什么装个大的？”大鹏看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牧童轻盈地跟在她身后，动画看起来都没有那么悠闲了，“瓜瓜，你练打野了？！”
“……水平一般，不过还能看。”陈雨涵老实道，“你放心，这局肯定保你。我带的牧童从来不挡枪的。”
她不是那种关键时刻为了多抢几个人头，拉队友去挡枪的人。总觉得这种事情做多了亏心。
“我信你。”
大鹏没有多说。
打着打着，大鹏又开始吹她：“瓜瓜可以啊，走位非常成熟——打职业都绰绰有余了！”
“那不可能……”就她还打职业呢，也就郑星韵会觉得电竞很简单吧。
陈雨涵卡技能卡得刚刚好，会让反应过来他刚刚夸的话：“……真的还不错吗？”
打野对走位意识要求还蛮高的。
“当然啊！我说能打就是真这么觉得。”大鹏夸得理所当然，“而且就单说一点，瓜瓜已经比现在的职业选手强太多了。”
“什么啊？”
这家伙竟然还卖关子，陈雨涵哭笑不得。
大鹏故意叹气：“素质。瓜瓜素质真的强太多了。”
……
陈雨涵被他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时之间只剩下游戏的特效声，大鹏也没再说话。一局过半。陈雨涵比邀约前放松许多，终于想起要安慰一下被吵了一架的游戏好友：“其实星星挺崇拜你的。”
[大鹏一日同风起]：“……啊？”
“毕竟你当时救了她，给她撑场面，很帅嘛。”陈雨涵一边推塔，一边措辞，“她开心了好久呢。大概一时好奇吧，她问了我好多，其实她本来不太喜欢打游戏的。”
“哦，那我也有看出来，”大鹏显然对这些都不感兴趣，除了，“我真的很帅？”
“……当时那一下，确实有装到。”陈雨涵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夸他。
“我都有点记不清了。”
听起来开心一点了，语气和刚刚开局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就是你极限一换一，把对面带走的那次。你当时放话嘲讽那个赵云，他真的被你气到了，后来复活又被你送走。那也是我们唯一一次三排。后面我看你们一直玩得挺好的。”
陈雨涵一边说一边复盘，反正这局对面几乎是全员人机的程度，她干脆躲在草丛里不出来。
“我没有和她开……”大鹏还想狡辩。
“你们加了好友，我都听我妹说了。”陈雨涵笑了笑。
“哦……也没聊什么。”
废话，要是真的聊出了什么被她妈妈发现，她和郑星韵就全完了。大鹏和星星才多大？想到那群无法无天的初中同学，陈雨涵只觉得头晕。
事已至此，先打游戏。她一路只管砍杀，“仙法共鸣”的特效都被杀出来了。明明她还在掉血，大鹏却什么技能都没放，一看就知道是走神了。
“……其实我妹从小到大都挺优秀的，”陈雨涵一边攻击邪魁，一边故意加重声音，提醒大鹏回神，“从小大家都夸她长得可爱，粉雕玉琢的。她说话也很甜，很擅长逗人开心。她又会跳舞又会画画。从小到大，喜欢她的男生都很多。”
[大鹏一日同风起]：“……她很受欢迎？”
三个技能陆续上身，看到重新满血的许穆夫人，陈雨涵这才松了口气：“嗯，她年纪还小……”不过大鹏和她差不多，还是不说这个了。
“喜欢她的人很多，她偶尔脾气上来，你别放在心上。”
[大鹏一日同风起]：“……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陈雨涵愣了一下。
……她是不是有点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