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涵【十七】
第31章：陈雨涵【十七】
陈雨涵没想到代欣妍真的会来玩《幻梦仙途》，更令她没想到的是，代欣妍是个“游戏白痴”。
据欣妍自己说，她自己平时也会玩一些游戏，比如消消乐之类，这是她第一次上手这种竞技类的游戏，所以过新手教程的时候就有点看不懂——好吧，在青铜局连续输了好几盘之后，她来企鹅上找她了。
“你可以教教我吗？”代欣妍问。
“我看不到你的战局，不好教吧。”陈雨涵下意识想拒绝。
“哦哦，没关系的！我不是要你实时带着我，我就是想问点寻常的问题，”代欣妍说，“你可以和我讲讲选什么神使，走哪条路，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呀？”
陈雨涵已经玩到神代行者了，如果不是因为新赛季再次“清零”，她才不会回到仙晶的水平。别说青铜，钻石对她来说都很陌生，这也就意味着她对基础的东西反而不怎么思考，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比如你就和我讲讲花木兰嘛。”代欣妍说，“她好好看哦。”
陈雨涵只觉得跟不上代欣妍的思路：“花木兰的话是战士，她一般走下路多一些，上路也可以……”
“啊，这样子，我在开新的一局……”代欣妍说着说着就又去聊别的了，“我对面那个神使好帅哦，我看看，这个就是李白吧？不过是我没见过的皮肤……”
从神使外观到游戏场景特效，从背景音乐到公屏朗读，代欣妍对她的解答毫无反应，反而是在接连不断地抛出各种话题，却几乎完全与对局本身无关。几次下来，陈雨涵筋疲力尽：“我感觉我带不了你。”
“啊？”代欣妍懵了，“怎么会呢，你是仙晶，肯定可以带我呀。”
“我说不出来，”陈雨涵叹了口气，“这样凭空讲，我不知道讲什么。而且你不是还在对局中吗，不应该分心听我讲。”
“……啊，是因为我没有认真听你讲，你生气了吗？”代欣妍立刻变得小心翼翼的，“我先自己打，等我玩到钻石水平你再带我可以吗？那样我们就在同一局里了！我们也可以一起说话。”
“我没有生气。”陈雨涵听完她的话，还是很在意她的第一句，“你没有认真听我讲？”
“没有啦，我当然有好好听你讲！甚至分心死了两次呢，哈哈哈，”代欣妍笑了两声，“没事啊，那我们下周再一起玩！这两天我先上分。”
“……注意休息。”陈雨涵只好这样说。
“嗯嗯，谢谢你！你也早点休息，晚安！”代欣妍说。
退出和代欣妍的连麦，陈雨涵说不出原因的难受。
“我就说嘛，吓死我了，我还想瓜瓜你真是天降神迹，还是《幻梦》又出什么我不知道的新功能了，可以脑打。”大鹏满嘴跑火车，“来一局呗来一局呗，准备准备。”
陈雨涵这才意识到自己甚至没点“准备”，她立刻点上：“来了。”
可能是因为刚刚聊过花木兰，这局她下意识就选了花木兰，一身白衣的花木兰实在是英姿飒爽，她转动视角看了半圈，余光瞟到大鹏又选了李白。
两人推塔没过一会，大鹏就有些犹疑了：“瓜瓜。”
“怎么了？”陈雨涵忙着放技能。
“你今天话好少。”大鹏煞有介事的语气，“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吧。”陈雨涵说。
“我不信，你自己摸摸你眉头是不是紧锁的。”大鹏说得好像她生了大气似的，“别急着清兵线，你先去草丛躲会儿，看我杀了他们。”
陈雨涵当真走进草丛，空出放技能的手，摸向眉心。
真是紧紧皱着的。
陈雨涵当即松开手，眉眼也跟着放松下来：“现在好多了。”
“嗯，听着轻松多了，”大鹏显然也很认可，“发生啥事了，这周在学校里不开心啊？”
“没有，”陈雨涵想了想，“就是刚刚的事。我带朋友，觉得不舒服。”
“为啥。”大鹏问。
“……不知道，有点说不清。”
“肯定是她太菜了，”大鹏说，“你看你带我，什么事都没有。”
“……你根本不需要带。”陈雨涵有点无语，“带星星那才叫带。”
“对嘛，我就说你带人水平可以，星星那么菜你都能带上来，所以肯定不是你的问题，就是那个人菜到了极致，所以你才带不了。”大鹏补了一句，“连星星的水平都不如。”
“……话不能这么说，”陈雨涵倒不觉得代欣妍水平比郑星韵差，“我就是……有点不爽吧。”
“怎么了？”
陈雨涵说不出来。
“没事儿我就一陌生网友，她就算是观战也听不到我们说话，”大鹏说，“你和我随便说说就行，不说也没事儿。”
“……我就是有点烦她在对局中听我讲话，”陈雨涵顿了下，“死了两次。”
“看吧我就说她太菜了！”大鹏果断道，“我和你说这么多，你看看，几个人头？哦，四个了……”
“真的不是！”陈雨涵有点头疼，“我没觉得她菜！我就是……我教不好……”
“你看不到她的游戏画面，怎么教啊，”大鹏倒是非常理解，“叫我凭空带zha……周捷，我也带不了的。”
“……不是这个。”陈雨涵心里着急，结果连招放错了技能，屏幕画面一暗，让她哑口无言。
大鹏也被她吓到了：“我的天你怎么这个时候开大？啊呀瓜瓜你别生气，我帮你把他杀了报仇。”
大鹏操作着神使李白去玩对方神使了，一套连环计用得行云流水，对面被他套路得只剩血皮了，他才一击平A干掉对方。
陈雨涵看在眼里，慢慢找回了思路：“我好像明白了。”
“……嗯？”
“我是觉得她不认真玩游戏。”陈雨涵慢慢道，“是我一直在和她说话。”
“……哦，你说这个啊，”大鹏松了口气，“那也很常见吧，说不定就是不爱玩游戏呢，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我们班那个‘班花’吧——”
他忽然闭嘴不说了。
陈雨涵一下好奇心起：“你们班那个‘祝卿安’怎么了？”
大鹏却转移话题：“别提，不说这个。我朋友最近在和他女朋友冷战。”
“冷战？”
“嗯，一个星期都没说话。”大鹏说。
“因为什么吵架了啊。”陈雨涵问。
“好像是因为周捷没给他女友的企鹅空间点赞，但是点赞了别的女同学。”
“他点赞的谁，祝卿安？”
“……嗯。”
“天呐，”陈雨涵乐了，“就因为这个原因冷战吗？你朋友给之前喜欢的女生点赞，他不去道歉？”
“他给江月补赞了。”大鹏说。
“补赞有什么用，道歉呀，”陈雨涵无奈道，“要是我妹，这时候已经分手了。”
大鹏没说话。
陈雨涵想了想，没有再劝：“还玩吗？我应该还能再玩一局。”
“玩，”大鹏有些闷闷的，“女生都很在乎这些吗？”
陈雨涵靠在椅背上：“在乎哪些？”
“在乎这种小事。”大鹏说。
“虽然很小，但你朋友这个情况比较特殊。”陈雨涵想了想，“毕竟是你朋友之前追过的人嘛。”
大鹏没说话。
两人重新开了一局，大鹏才说：“我有点无法想象。”
“发消息有前后脚，没看到也很正常吧？”大鹏求证似的，“遇到这种情况，被骂也太冤枉了。”
“那我给你‘打比方’吧，”陈雨涵道，“就先不说谈恋爱，我和别人组局开了一把游戏，没邀请你。”
“……那也很正常，你也有同学朋友。还有星星。”
“如果我邀请的是你哥呢，”陈雨涵记性好，“[jason]？”
“你怎么还记得我哥的id啊？！”大鹏大叫一声，“你们有联系？！”
“当然没有啊，”陈雨涵淡淡的，“我就是‘打比方’。”
“……好吧。”大鹏好像被闷熟了，“我知道了。”
“不是小事吧。”
“这可太大事了。”大鹏说，“我大意了。”
“游戏里别大意就行，”陈雨涵提醒他，“我们尽可能突破到仙材，不行就算了。”
“嗯。”大鹏也郑重起来。
陈雨涵略微安心，和大鹏打游戏她总是更轻松一些，不仅因为大鹏操作意识好，而且他心态也很好，对局认真但不较真。
“我觉得你这个‘打比方’，其实是‘举例子’。”
好吧，只是较真的地方变了。
“……怎么说。”陈雨涵问他。
“因为‘打比方’是用比喻的手法来形容抽象的事物，而你刚刚是在举例子。”
大鹏的尾音有点上扬，陈雨涵好像看到了那个圆脸小人得意洋洋的表情，忍不住抿嘴笑了下。
“可是我刚刚就是在用我，你，你表哥三个人的关系，和你朋友，女朋友，祝卿安的关系做类比呀。”
“类比！”大鹏大惊失色，“对啊，这是作比较啊！”
“……所以和举例子有什么关系。”
“但你刚刚是在用这个例子说明这件事情很严重，”大鹏努力措辞，“我觉得……你的这个讲法，确实具体准确地说明了这件事很严重的特点，所以还是更符合举例子一些。但这确实是‘突出了事件的严重程度，使读者印象深刻’……说‘作比较’也对……”
“总之不是打比方！”大鹏认真道。
陈雨涵耸耸肩：“好的。那就是‘举例子’‘作比较’。”
“嗯。”大鹏听起来很满意，“比喻应该是这样的，一看到他给她点赞却没给我点赞，就好像做饭的时候先放水再放油，当场爆炸。”
“……只是飞溅，不是爆炸。”
“当场飞溅，双目一阵刺痛。”
“好夸张。”
“那是，”大鹏说，“就像好端端打着球，忽然队友叛变对你一顿暴击，只因为对面是他的兄弟。”
“怎么明明是兄弟还不一起组队啊，这不合理。”陈雨涵指出漏洞。
“……也对，”大鹏哑口无言，“嗯，那就换个，我想想……”
“你该不会是不怎么和人一起打球吧，”陈雨涵刚吐槽完，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说这个的，她连忙想要找补，“我是说……”
“对啊，”大鹏的情绪忽然一下子低落起来，“我一般不和他们打球。”
陈雨涵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她沉默地等了几秒，发现大鹏没有接着说下去。她忽然心里有些没底，这不是她在监督郑星韵吃饭，妹妹大哭的时候只需要沉默地在旁边递纸就可以。
要是她不说话，大鹏也看不见她。
“抱歉……”
“我太矮了，”出乎意料的，大鹏解释起自己不打球的原因，“每次和他们一起打球，他们就变成一堵人墙。”
她刚开了个口，就听到大鹏在说话。陈雨涵微微松了口气：“……他们仗势欺人，一点同学友爱都没有。你不和他们玩是他们的损失。”
“……也不是，”大鹏有点尴尬，别别扭扭地找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好吧，就这个例子来说，打羽毛球也可以成立的。”
陈雨涵有心想劝慰大鹏几句，可她自己长得就很高，再说她是女生，大鹏是男生，她是南方人，大鹏是北方人，从小对身高的评判就不公平。
“我喜欢打羽毛球。”陈雨涵说。
“这么巧？！我最喜欢打羽毛球。”大鹏报出一个羽毛球运动员的名字，“我最喜欢她！她每场比赛我都会看。”
“那你是非常资深的球迷了，”陈雨涵对那个运动员也很有好感，但不像大鹏那样狂热，“我只看过几场。”
“啊呀，真想打球，”大鹏说，“可惜了，现在天天不是学习，就是准备体育中考。”
“我妹也要准备体育中考，”陈雨涵想起郑星韵软的没骨头似的锻炼状态，“这30分还挺重要的。”
“30分？！你们这只能拿30分吗？”大鹏惊讶道，“我们这60分。”
“那你们……”
“别提了，突然一下子变得超级严格！”大鹏说得绘声绘色的，“以前体育课，别的老师说占就占用了，现在体育课不仅不能被占用，而且每节课都要训练，说要抓体育成绩……我看前几届初三都是关教室里狂学不止的，就我们抓体育。”
“练跑步吗？”陈雨涵想起自己初中的经历，“我们这里一直抓得很严。”体育中考的一分，在语数英科中难以弥补。而她的每门课……
“何止是跑步，还有立定跳远和扔实心球。”大鹏说。
“你上周说想找我聊天的，”陈雨涵想起上周大鹏说明天再来找她的话，“后来没来嘛。”
“……那是因为我上周日有事！”大鹏果然被转移注意力，“就是忙嘛，就忘记了。”
“对不起。”大鹏说。
“没事呀，”陈雨涵松了口气，“你爸经常打你吗？”
“啊？哦，没，没有，”大鹏否认了，“……但是他经常不回家。”
“这样啊。”陈雨涵点点头，“那我们很像。我爸也经常不回家。”
“啊？为什么。”
“他要赚钱啊。”陈雨涵说得理所当然。
大鹏不太高兴：“……那确实要赚钱。”
保险起见，陈雨涵还是问他：“那你除了开学前那顿打，后面确实没有再被打了？”
“没有了，他哪来那么多打我的理由。”
“那你之前是因为什么挨的打？”
“……打游戏，”大鹏不高兴，“说我打游戏像上班。”
陈雨涵一下笑出声了。
大鹏更不高兴了：“我手机就是这样被收走的。”
“那现在和我聊天的不是大鹏，”陈雨涵故意道，“是‘一日’还是‘同风起’？”
“在下是大同。”
“我以为是大风。”
“……欺人太甚，”大鹏的情绪虽然回转了些，但仍然低落，“瓜瓜你怎么随意开你家打野大人的玩笑，我是真的被打了！”
“那小的帮打野大人拿几个人头，大人可否饶过小的，”陈雨涵顺坡而下，“那你好好养养，多玩一玩，才算不辜负你父亲的这顿好打嘛。”
大鹏看来是真的被她气到了，不仅没接话茬，还后退一步，在队友的一串问号里，只矜持地平A几下，每次都是接在她的大招后面。不过混战最后人头不一定是谁的，陈雨涵看了一眼屏幕上大鹏只多出两个击杀：“今天不早了，明日我再送人头给打野大人？”
“……不用了，”大鹏别扭道，“我，我还要看小说呢！周末就这么点时间玩手机，哪能全用来打游戏。”
“好。”陈雨涵看着屏幕上的结算画面。
“……你真的每周都会在吗？”大鹏问。
“不敢保证。”下线前，陈雨涵还是如实说明，“有空我就来。”
“那好。”他说。
陈雨涵没想到代欣妍真的会来玩《幻梦仙途》，更令她没想到的是，代欣妍是个“游戏白痴”。
据欣妍自己说，她自己平时也会玩一些游戏，比如消消乐之类，这是她第一次上手这种竞技类的游戏，所以过新手教程的时候就有点看不懂——好吧，在青铜局连续输了好几盘之后，她来企鹅上找她了。
“你可以教教我吗？”代欣妍问。
“我看不到你的战局，不好教吧。”陈雨涵下意识想拒绝。
“哦哦，没关系的！我不是要你实时带着我，我就是想问点寻常的问题，”代欣妍说，“你可以和我讲讲选什么神使，走哪条路，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呀？”
陈雨涵已经玩到神代行者了，如果不是因为新赛季再次“清零”，她才不会回到仙晶的水平。别说青铜，钻石对她来说都很陌生，这也就意味着她对基础的东西反而不怎么思考，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比如你就和我讲讲花木兰嘛。”代欣妍说，“她好好看哦。”
陈雨涵只觉得跟不上代欣妍的思路：“花木兰的话是战士，她一般走下路多一些，上路也可以……”
“啊，这样子，我在开新的一局……”代欣妍说着说着就又去聊别的了，“我对面那个神使好帅哦，我看看，这个就是李白吧？不过是我没见过的皮肤……”
从神使外观到游戏场景特效，从背景音乐到公屏朗读，代欣妍对她的解答毫无反应，反而是在接连不断地抛出各种话题，却几乎完全与对局本身无关。几次下来，陈雨涵筋疲力尽：“我感觉我带不了你。”
“啊？”代欣妍懵了，“怎么会呢，你是仙晶，肯定可以带我呀。”
“我说不出来，”陈雨涵叹了口气，“这样凭空讲，我不知道讲什么。而且你不是还在对局中吗，不应该分心听我讲。”
“……啊，是因为我没有认真听你讲，你生气了吗？”代欣妍立刻变得小心翼翼的，“我先自己打，等我玩到钻石水平你再带我可以吗？那样我们就在同一局里了！我们也可以一起说话。”
“我没有生气。”陈雨涵听完她的话，还是很在意她的第一句，“你没有认真听我讲？”
“没有啦，我当然有好好听你讲！甚至分心死了两次呢，哈哈哈，”代欣妍笑了两声，“没事啊，那我们下周再一起玩！这两天我先上分。”
“……注意休息。”陈雨涵只好这样说。
“嗯嗯，谢谢你！你也早点休息，晚安！”代欣妍说。
退出和代欣妍的连麦，陈雨涵说不出原因的难受。
“我就说嘛，吓死我了，我还想瓜瓜你真是天降神迹，还是《幻梦》又出什么我不知道的新功能了，可以脑打。”大鹏满嘴跑火车，“来一局呗来一局呗，准备准备。”
陈雨涵这才意识到自己甚至没点“准备”，她立刻点上：“来了。”
可能是因为刚刚聊过花木兰，这局她下意识就选了花木兰，一身白衣的花木兰实在是英姿飒爽，她转动视角看了半圈，余光瞟到大鹏又选了李白。
两人推塔没过一会，大鹏就有些犹疑了：“瓜瓜。”
“怎么了？”陈雨涵忙着放技能。
“你今天话好少。”大鹏煞有介事的语气，“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吧。”陈雨涵说。
“我不信，你自己摸摸你眉头是不是紧锁的。”大鹏说得好像她生了大气似的，“别急着清兵线，你先去草丛躲会儿，看我杀了他们。”
陈雨涵当真走进草丛，空出放技能的手，摸向眉心。
真是紧紧皱着的。
陈雨涵当即松开手，眉眼也跟着放松下来：“现在好多了。”
“嗯，听着轻松多了，”大鹏显然也很认可，“发生啥事了，这周在学校里不开心啊？”
“没有，”陈雨涵想了想，“就是刚刚的事。我带朋友，觉得不舒服。”
“为啥。”大鹏问。
“……不知道，有点说不清。”
“肯定是她太菜了，”大鹏说，“你看你带我，什么事都没有。”
“……你根本不需要带。”陈雨涵有点无语，“带星星那才叫带。”
“对嘛，我就说你带人水平可以，星星那么菜你都能带上来，所以肯定不是你的问题，就是那个人菜到了极致，所以你才带不了。”大鹏补了一句，“连星星的水平都不如。”
“……话不能这么说，”陈雨涵倒不觉得代欣妍水平比郑星韵差，“我就是……有点不爽吧。”
“怎么了？”
陈雨涵说不出来。
“没事儿我就一陌生网友，她就算是观战也听不到我们说话，”大鹏说，“你和我随便说说就行，不说也没事儿。”
“……我就是有点烦她在对局中听我讲话，”陈雨涵顿了下，“死了两次。”
“看吧我就说她太菜了！”大鹏果断道，“我和你说这么多，你看看，几个人头？哦，四个了……”
“真的不是！”陈雨涵有点头疼，“我没觉得她菜！我就是……我教不好……”
“你看不到她的游戏画面，怎么教啊，”大鹏倒是非常理解，“叫我凭空带zha……周捷，我也带不了的。”
“……不是这个。”陈雨涵心里着急，结果连招放错了技能，屏幕画面一暗，让她哑口无言。
大鹏也被她吓到了：“我的天你怎么这个时候开大？啊呀瓜瓜你别生气，我帮你把他杀了报仇。”
大鹏操作着神使李白去玩对方神使了，一套连环计用得行云流水，对面被他套路得只剩血皮了，他才一击平A干掉对方。
陈雨涵看在眼里，慢慢找回了思路：“我好像明白了。”
“……嗯？”
“我是觉得她不认真玩游戏。”陈雨涵慢慢道，“是我一直在和她说话。”
“……哦，你说这个啊，”大鹏松了口气，“那也很常见吧，说不定就是不爱玩游戏呢，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我们班那个‘班花’吧——”
他忽然闭嘴不说了。
陈雨涵一下好奇心起：“你们班那个‘祝卿安’怎么了？”
大鹏却转移话题：“别提，不说这个。我朋友最近在和他女朋友冷战。”
“冷战？”
“嗯，一个星期都没说话。”大鹏说。
“因为什么吵架了啊。”陈雨涵问。
“好像是因为周捷没给他女友的企鹅空间点赞，但是点赞了别的女同学。”
“他点赞的谁，祝卿安？”
“……嗯。”
“天呐，”陈雨涵乐了，“就因为这个原因冷战吗？你朋友给之前喜欢的女生点赞，他不去道歉？”
“他给江月补赞了。”大鹏说。
“补赞有什么用，道歉呀，”陈雨涵无奈道，“要是我妹，这时候已经分手了。”
大鹏没说话。
陈雨涵想了想，没有再劝：“还玩吗？我应该还能再玩一局。”
“玩，”大鹏有些闷闷的，“女生都很在乎这些吗？”
陈雨涵靠在椅背上：“在乎哪些？”
“在乎这种小事。”大鹏说。
“虽然很小，但你朋友这个情况比较特殊。”陈雨涵想了想，“毕竟是你朋友之前追过的人嘛。”
大鹏没说话。
两人重新开了一局，大鹏才说：“我有点无法想象。”
“发消息有前后脚，没看到也很正常吧？”大鹏求证似的，“遇到这种情况，被骂也太冤枉了。”
“那我给你‘打比方’吧，”陈雨涵道，“就先不说谈恋爱，我和别人组局开了一把游戏，没邀请你。”
“……那也很正常，你也有同学朋友。还有星星。”
“如果我邀请的是你哥呢，”陈雨涵记性好，“[jason]？”
“你怎么还记得我哥的id啊？！”大鹏大叫一声，“你们有联系？！”
“当然没有啊，”陈雨涵淡淡的，“我就是‘打比方’。”
“……好吧。”大鹏好像被闷熟了，“我知道了。”
“不是小事吧。”
“这可太大事了。”大鹏说，“我大意了。”
“游戏里别大意就行，”陈雨涵提醒他，“我们尽可能突破到仙材，不行就算了。”
“嗯。”大鹏也郑重起来。
陈雨涵略微安心，和大鹏打游戏她总是更轻松一些，不仅因为大鹏操作意识好，而且他心态也很好，对局认真但不较真。
“我觉得你这个‘打比方’，其实是‘举例子’。”
好吧，只是较真的地方变了。
“……怎么说。”陈雨涵问他。
“因为‘打比方’是用比喻的手法来形容抽象的事物，而你刚刚是在举例子。”
大鹏的尾音有点上扬，陈雨涵好像看到了那个圆脸小人得意洋洋的表情，忍不住抿嘴笑了下。
“可是我刚刚就是在用我，你，你表哥三个人的关系，和你朋友，女朋友，祝卿安的关系做类比呀。”
“类比！”大鹏大惊失色，“对啊，这是作比较啊！”
“……所以和举例子有什么关系。”
“但你刚刚是在用这个例子说明这件事情很严重，”大鹏努力措辞，“我觉得……你的这个讲法，确实具体准确地说明了这件事很严重的特点，所以还是更符合举例子一些。但这确实是‘突出了事件的严重程度，使读者印象深刻’……说‘作比较’也对……”
“总之不是打比方！”大鹏认真道。
陈雨涵耸耸肩：“好的。那就是‘举例子’‘作比较’。”
“嗯。”大鹏听起来很满意，“比喻应该是这样的，一看到他给她点赞却没给我点赞，就好像做饭的时候先放水再放油，当场爆炸。”
“……只是飞溅，不是爆炸。”
“当场飞溅，双目一阵刺痛。”
“好夸张。”
“那是，”大鹏说，“就像好端端打着球，忽然队友叛变对你一顿暴击，只因为对面是他的兄弟。”
“怎么明明是兄弟还不一起组队啊，这不合理。”陈雨涵指出漏洞。
“……也对，”大鹏哑口无言，“嗯，那就换个，我想想……”
“你该不会是不怎么和人一起打球吧，”陈雨涵刚吐槽完，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说这个的，她连忙想要找补，“我是说……”
“对啊，”大鹏的情绪忽然一下子低落起来，“我一般不和他们打球。”
陈雨涵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她沉默地等了几秒，发现大鹏没有接着说下去。她忽然心里有些没底，这不是她在监督郑星韵吃饭，妹妹大哭的时候只需要沉默地在旁边递纸就可以。
要是她不说话，大鹏也看不见她。
“抱歉……”
“我太矮了，”出乎意料的，大鹏解释起自己不打球的原因，“每次和他们一起打球，他们就变成一堵人墙。”
她刚开了个口，就听到大鹏在说话。陈雨涵微微松了口气：“……他们仗势欺人，一点同学友爱都没有。你不和他们玩是他们的损失。”
“……也不是，”大鹏有点尴尬，别别扭扭地找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好吧，就这个例子来说，打羽毛球也可以成立的。”
陈雨涵有心想劝慰大鹏几句，可她自己长得就很高，再说她是女生，大鹏是男生，她是南方人，大鹏是北方人，从小对身高的评判就不公平。
“我喜欢打羽毛球。”陈雨涵说。
“这么巧？！我最喜欢打羽毛球。”大鹏报出一个羽毛球运动员的名字，“我最喜欢她！她每场比赛我都会看。”
“那你是非常资深的球迷了，”陈雨涵对那个运动员也很有好感，但不像大鹏那样狂热，“我只看过几场。”
“啊呀，真想打球，”大鹏说，“可惜了，现在天天不是学习，就是准备体育中考。”
“我妹也要准备体育中考，”陈雨涵想起郑星韵软的没骨头似的锻炼状态，“这30分还挺重要的。”
“30分？！你们这只能拿30分吗？”大鹏惊讶道，“我们这60分。”
“那你们……”
“别提了，突然一下子变得超级严格！”大鹏说得绘声绘色的，“以前体育课，别的老师说占就占用了，现在体育课不仅不能被占用，而且每节课都要训练，说要抓体育成绩……我看前几届初三都是关教室里狂学不止的，就我们抓体育。”
“练跑步吗？”陈雨涵想起自己初中的经历，“我们这里一直抓得很严。”体育中考的一分，在语数英科中难以弥补。而她的每门课……
“何止是跑步，还有立定跳远和扔实心球。”大鹏说。
“你上周说想找我聊天的，”陈雨涵想起上周大鹏说明天再来找她的话，“后来没来嘛。”
“……那是因为我上周日有事！”大鹏果然被转移注意力，“就是忙嘛，就忘记了。”
“对不起。”大鹏说。
“没事呀，”陈雨涵松了口气，“你爸经常打你吗？”
“啊？哦，没，没有，”大鹏否认了，“……但是他经常不回家。”
“这样啊。”陈雨涵点点头，“那我们很像。我爸也经常不回家。”
“啊？为什么。”
“他要赚钱啊。”陈雨涵说得理所当然。
大鹏不太高兴：“……那确实要赚钱。”
保险起见，陈雨涵还是问他：“那你除了开学前那顿打，后面确实没有再被打了？”
“没有了，他哪来那么多打我的理由。”
“那你之前是因为什么挨的打？”
“……打游戏，”大鹏不高兴，“说我打游戏像上班。”
陈雨涵一下笑出声了。
大鹏更不高兴了：“我手机就是这样被收走的。”
“那现在和我聊天的不是大鹏，”陈雨涵故意道，“是‘一日’还是‘同风起’？”
“在下是大同。”
“我以为是大风。”
“……欺人太甚，”大鹏的情绪虽然回转了些，但仍然低落，“瓜瓜你怎么随意开你家打野大人的玩笑，我是真的被打了！”
“那小的帮打野大人拿几个人头，大人可否饶过小的，”陈雨涵顺坡而下，“那你好好养养，多玩一玩，才算不辜负你父亲的这顿好打嘛。”
大鹏看来是真的被她气到了，不仅没接话茬，还后退一步，在队友的一串问号里，只矜持地平A几下，每次都是接在她的大招后面。不过混战最后人头不一定是谁的，陈雨涵看了一眼屏幕上大鹏只多出两个击杀：“今天不早了，明日我再送人头给打野大人？”
“……不用了，”大鹏别扭道，“我，我还要看小说呢！周末就这么点时间玩手机，哪能全用来打游戏。”
“好。”陈雨涵看着屏幕上的结算画面。
“……你真的每周都会在吗？”大鹏问。
“不敢保证。”下线前，陈雨涵还是如实说明，“有空我就来。”
“那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