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商临把车停在门口,把车钥匙给了望月,有些疲惫地进了大门。他在司朗聿家住了两天,把三十儿初一这两天直接躲了过去,图了个耳朵根子清净。想到明天是自己的生日,终于可以见到那心心念念的人,便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他打开门进了屋,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听得月说这几天他不在时发生的事儿。听到说路家派人来找他,他轻蔑地笑出了声,想到路老爷气得摔杯子的画面,心里就一阵畅快。得月一边帮他挂好大衣,一边念叨着:“对了,刚才那位简小姐过来了,小的让她上楼等您了。”

    路商临一愣,惊讶地望向他。得月一个激灵,连忙说:“啊,是她说可以去您卧房等,我本来是觉得不妥想让她在会客厅等的,小的这就请她下来……”

    路商临把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又穿了回去,又把已经拽下来的领带重新整理好,问得月:”我头发乱不乱?”

    得月呆呆地回道:“倒是不乱。”

    路商临点点头,一边往楼梯走一边吩咐道:“你去忙你的,别来烦我。”然后就腾腾腾地上了楼。

    他啪地一声打开门,感觉一阵暖意袭来。简凌之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袄裙站在窗前,梳着传统的妇人发髻,没有戴首饰,就好像去年三月他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模样。

    简凌之转过身,神色不是太好,看起来相当疲惫,但却在看到他时露出了一个释然地微笑。

    “商临……下雪了。”她转过身,站在原地看着他笑。两个月没有见面,路商临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他轻轻关上门,向前走了几步,看到简凌之向自己走过来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他才意识到,这真的不是幻觉。他一把抱住眼前人,想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又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凌之……”他摸着她的头发,感受着怀中的温暖。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松开她:“抱歉,我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冷。”

    “不碍事。”简凌之抬手学着他的样子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怎么跑这么急,头发都乱了。”

    “我不知道你会过来……”他顺从地感受着她掌间的温暖,就像顺毛的猫。

    “今天太太让我回了一趟简家,我是从那儿过来的。”

    “简家?”路商临皱眉,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过来的?不会是……”

    简凌之点点头:“难得下雪,在路上散了散步。”

    “胡闹。”路商临斥了一声,又连忙收敛了脾气。“这么远的路……”

    “没有。”简凌之解释道:“先坐车把含笑送回了路家,我才过来的。”她又有些疲惫地笑笑:“商临,我好冷,想泡澡。”

    “好,我去给你放水。”路商临松开她的手跑进了浴室,一边在心里暗骂得月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往浴缸里放上水,他又出来从柜子里翻出来一身叠好的白色浴袍和一条粉白衬裙。

    “不枉我提前准备出来。”路商临把衣服递给简凌之:“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好。”简凌之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进了浴室。她把衣物放到柜子上,关上了门。眼看着水快放好了,她走过去拧关了水。浴缸是象牙白色,还以为这时候的浴缸会跟她想象的有出入,结果还没有让她感到惊讶。这个小洋楼里的设施,已经做的非常接近现代,甚至她都怀疑自己是走到了现代的复古风酒店里一样。

    她脱下身上这身衣服,简单叠好放到浴袍下面,不小心扫到柜子里路商临的东西,瓶瓶罐罐摆了一整层,她看着那些东西笑了笑,没有深入研究。她抬脚迈进浴缸,坐了进去,水上飘着几朵玫瑰花,她拿起来一朵轻轻嗅着香气,感受着热水浸透皮肤的那一瞬间带来的舒适。她浑身都像过了电流一般,轻轻颤抖了一下,舒服地靠在浴缸壁上,抱紧了自己。

    她看着浴室的玻璃门发呆,那门做成了磨砂的效果,看不到门外的样子,她想象着路商临坐在书桌前埋首工作的模样,不由得感到心中一下被填满了。

    浴室中热气弥漫,她觉得有些上不来气,又有些口干舌燥。她把身体露出来一些,让心脏高出水面,大口地呼吸着。感到没有那么闷之后,她捋了捋头发,唤了一声。

    路商临似乎听到她叫自己,连忙放下手里的笔,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凌之,你叫我么?”

    “商临……我渴了,想喝红茶。”

    “好,你等一下。”

    听着路商临温和的声音,简凌之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整个人又沉入了水中。

    过了一会,她又听到路商临敲门。

    “进来吧。”

    路商临轻轻打开门,被屋中漂浮的水汽迷了眼,隐约闻到玫瑰的香气,他平静了一下心神,才走进去。简凌之一只手臂轻轻搭在浴缸壁上,看到他进来慵懒地抬起手想要接过他手里的茶杯。他尽量不去看她,从一旁抽出一块棕红色的木板,搭在了浴缸上,然后把茶杯放了上去。

    “别泡太久,容易不舒服。”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发哑,没看简凌之的脸,他放下茶杯转身走出了浴室。

    简凌之喝了口茶,被烫到了舌头,想着刚才路商临的样子,不免觉得有趣起来。

    路商临带上门,站在原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才回过神来。他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笔,竟然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脑子里都是刚刚简凌之垂下来的那一截手臂,水珠从肩膀上顺着光滑的皮肤滑下,经过修长的手指滑落到染着红色指甲的手指尖。

    一墙之隔,两个人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路商临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没写几个字,就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简凌之慢条斯理地喝完茶,擦干身体拿过衣服,发现那衬裙里还裹着一套白色的内衣裤,西洋的样式。她将衬裙又裹了回去,只把那白色的浴袍套在身上就出了浴室。

    路商临站起来,去窗前把窗帘拉上了。“冷不冷?去床上躺会吧,把被子盖好。”

    简凌之爬到床上,掀开被子却没有盖在身上。她侧卧着,用一只手支着头,看着路商临走过来。

    “我今天想住在这儿。”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右脚在左小腿上轻轻搭着。

    “可以啊。”路商临走到床尾,俯下身两只手撑着床边,想要把被子给她盖上:“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一直住在这儿。”

    简凌之轻笑,慢慢抬起右腿,把脚尖抵在他的锁骨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把脚从他的锁骨滑到了他胸前。

    路商临抬手握住她的脚,在她脚心轻轻勾了一下,她像受了惊的兔子痒得收了回去,然后瞪了他一眼。

    “我也去洗个澡,你可以睡一会儿。”他笑了笑,把被子给她盖上,从柜子里拿出一身睡衣进了浴室。过了一会,简凌之就听到了一阵水流的声音。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来到窗前,拨开窗帘的一角偷眼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雪还在下,渐渐堆积起一片白色,路上也没有了行人,只有那一片白色。她看呆住了,看着那羽毛一般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枯树上,落在房顶上,落在木栏上,落在地上。她感觉自己也像这雪花,从天上飘下来,没有一个目的地,随遇而安,然后融化回归大地,蒸发成水汽,复返自然。

    浴室门打开,路商临穿了一身藏蓝色的棉质睡衣,他洗了头发,正在擦着。他抬眼看到简凌之站在窗边,两三步走了过去又把窗帘拉了回去。“窗边冷,你去穿上点衣服。”

    简凌之回望他:“衣服呢?”

    路商临拍了拍脑门:“啧,我忘了。我给你买了不少衣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都放在客房了,一会你去挑挑。”

    “好。”简凌之点点头往门口走去,看到已经锁上了的房门,她放下心,定了定神,背对着路商临。

    “怎么了?”路商临简单擦完了头发,看到简凌之站在床边不动,疑惑地问道。

    简凌之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解开了腰间浴袍的带子,霎时白色的衣物滑落,露出大半光洁的后背,两片蝴蝶骨如同羽翼一般出现在路商临眼前。这样的场景吓了他一跳,他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盯着她挪不开眼。简凌之悄悄把衣服的领口拢在胸前,还是那样侧身对着他,眼眸低垂,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她脸颊升起一抹潮红,朱唇轻启,低声说:“今天,想传召你侍寝。”她轻轻抬起眸子,眼角含着媚色,看着路商临的脸:“你可愿意?”

    路商临的眼神从惊诧到不稳定,最后变得越来越暗,他感觉有什么情绪从体内升了上来。他走过去,低头望着简凌之的侧脸,她裸-露出的肩头,他曾经亲吻过的锁骨,以及再往下若隐若现的被衣料半遮的躯体。他没有再往下看,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轻柔地放到了床上,倾身上前,吻住了她,咬着那柔软的唇瓣,他声音暗哑地呢喃道:“我等很久了。”

    还是那熟悉的亲吻,但是却比哪一次都要温柔。简凌之感受到路商临发间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滴到自己的锁骨上,带来一阵凉意。她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闻到发油残留下的香味儿,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抚摸着他的后背。她眼波流转,承受着他在身体各处的亲吻。她感到胸前一阵湿热,一阵说不出的愉悦从心口迸发,瞬间传递全身。她不自觉地挺了挺身子,想要与他碰触更多。突然,路商临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与她对视,她连忙躲闪开,挺了挺腰肢,竭力保持着镇定。路商临却感受到她轻颤的指尖,出卖了她的心。

    “你在害怕?”路商临抵着她的额头低语,然后笑道:“我也很害怕,害怕会伤到你。”

    她摇摇头,嗓音中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没事,不是害怕……”

    路商临眼里全都是她,和他方才吻遍的躯体,沉声道:“真的么?那我可要……”

    简凌之闭上眼,点了点头。

    路商临起身,脱去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不知道去床头的柜子里翻着什么。简凌之感觉身前的温暖消失了,她悄悄睁开眼抬手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她看到路商临拿出来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东西,她不禁惊讶:“你竟然有这个?你连工作服都准备好了?”

    “啊?”路商临转头看着她:“工作服?”

    简凌之掩嘴一笑,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又指了指他的下面:“这不是工作服么?”

    路商临一笑:“是啊,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会改嫁也不会生孩子么?这个东西很安全,你放心。”

    “我当然放心。”简凌之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随手拽过一个枕头垫在自己腰下,试了试角度又躺了回去。她把还挂在两臂上的浴袍往上拢了拢,将将盖住了肚子。

    “你?”路商临没想到简凌之完全没有一点小女子的娇羞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显得自己有初尝云-雨的紧张和生疏来。

    简凌之把浴袍拢在腰间,抬起一只脚放到他肩膀上,涂着红色指甲的脚趾慢慢滑向他的锁骨,在上面摩挲着:“你什么你,这样做,不疼。相信姐,姐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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