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一回到逍遥仙馆,听杨逍说了此事,气得七窍生烟。

    “这个卓书怀,实在太过分了。苦儿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还构陷苦儿!”他义愤填膺,又要去找卓书怀算账。

    杨逍拉着他,斥责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苦儿是他们的堂主,什么事情都该由她自己处理。你跑去整治他们,他们还以为是苦儿向你告的状,心里不是更怨她吗?”

    范遥急道:“不行,我得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发生了命案,她肯定也慌了。我担心她处理不来。”

    杨逍劝阻道:“你就别再掺和了。原本卓书怀就不服苦儿,那日你替她出头,更让卓书怀记恨她。他这个人鲁莽急躁,做事不顾后果,还不知要生出什么麻烦。”

    范遥气道:“我这就去杀了他,看他还搞不搞事!”拔腿就往门外跑。

    杨逍伸手一抓,把他扯了回来,但范遥非去不可,旋身一挣,甩开了杨逍的手。

    杨逍怕他毛躁惹事,当即进步欺身,左臂虚晃,右掌斜穿,又去抓他回来。哪知范遥铁了心肠要找卓书怀算账,一招“燕回朝阳”,往外一削,硬是磕开杨逍的手腕。

    杨逍见他竟用上真力,不禁薄怒:“你小子敢还手?”刚才一招走空,早又收回,左掌发出,一招“手挥琵琶”,往他胸口袭去。

    听得杨逍呵斥,范遥就怂了,再不敢还手,只得任由他这一掌击下。

    杨逍一掌打到他胸前,并未真正击落,只是反腕一扭,倒抓他衣领,将他往外一抛。

    范遥被他掷出六七尺,单腿拿桩,方才站住。

    杨逍沉着脸,盯着他,道:“你现在是人大心大,不用再听我的话了。”

    见大哥疾言厉色,范遥登时夹耳通红,支吾道:“我哪有……”

    杨逍严肃道:“花桓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这般冲动,只会越弄越糟糕。我最担心的是,有人会借题发挥……”劈头盖脸地训了范遥一顿,范遥噘着嘴,不敢争辩一句,心里憋屈极了。

    ※ ※ ※ ※ ※

    这几日,苦儿发现赤狼堂的气氛不太对,堂中弟子似乎在偷偷打量着自己,可等她回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却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苦儿满腹疑惑地问蒋琼:“他们这是怎么啦?”

    蒋琼不好直说。

    苦儿道:“你只管说。”

    蒋琼道:“那个卓书怀,到处造谣,说最好离你远远的,谁要是得罪了你,范右使马上就会过来帮你出头,还说运气好的,就挨几下打,运气不好的,就像花桓那样,死了都不知怎么回事。”

    苦儿愣了一下:“他们还在怀疑我啊?”

    蒋琼点了点头。

    苦儿叹了口气,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理他。”

    来到膳房,弟子们刚吃过了午饭,卓书怀和火韦正在收拾桌上的餐具,苦儿看着桌上光滑如镜的菜碟,再看看一旁已经空空如也的饭桶,也傻眼了,道:“怎么一点饭菜也没剩下?”她虽身为堂主,但不喜自恃身份,平日都是和大家一起吃饭的。

    卓书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答道:“为免别人说我的部下懒惰散漫,最近我操练士兵提早了时间。午时末,就要开始下午的训练了,所以,我就让弟子们提早吃午饭。”

    蒋琼有点替苦儿不忿,说道:“你提早了操练时间,为什么不告诉堂主?还有,你们怎么能这么过分,一口饭也不留给堂主?”

    火韦阴阳怪气地附和着说:“狼王贵为堂主,本来就不应该和我们这些下人一起吃饭,自己另外开个小灶,不是更好?”

    蒋琼肃声道:“堂主与你们同吃同住,同甘共苦,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火韦冷笑道:“她‘纡尊降贵’与我们同桌共食,也不见得就可以跟大家打成一片,我们也不是傻子,只会觉得虚伪和做作。”

    苦儿哪里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跑不了又是因为花桓的事情,只好沉着气,平静地说:“既然你们提早了训练的时间,早点吃饭也是应该的。诸位练兵辛苦,也要注意保重身体。”说罢牵了蒋琼离开。

    卓书怀追上去大喊道:“赤目狼王,你听好了!我绝不会让我的兄弟死得不明不白,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 ※ ※ ※ ※

    晚上,苦儿想起卓书怀和火韦的一番话,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她不明白,自己一直真心对待他们,为什么他们丝毫不领情,还要这样怀疑她?

    想着想着,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便穿衣起床上茅房。想起早前花桓在茅房遇害,她也有点害怕,遂抄起床边的长剑傍身。

    她战战兢兢地来到茅房附近,只见四周一片漆黑,充满阴森恐怖的气氛。忽然一股劲风卷起,夹杂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苦儿素来对声音敏感,何况深夜寂静,那人的呼吸声虽然微弱,她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她暗叫不妙,心跳如鼓,冷汗瞬间渗出额头,不知身后是人是鬼。竭力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旋即一个箭步,抢到院子外。

    只听身后一把阴森的女声微微冷笑:“小丫头,你就是赤目狼王?”那团劲风也跟着掠了过来。

    苦儿听她开口说话,终于确定是人,一提长剑,壮着胆问:“何方鼠辈,半夜装神弄鬼?”

    借着朦胧的月色,依稀看见那是个老婆婆,只见她蒙着脸,一头白发,露出的皮肤满布皱纹,穿了一身宽大的蓝色长袍,两个大袖子在晚风里猎猎作响。

    老婆婆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赤目狼王?”

    苦儿惊道:“没错!那你是谁?”

    老婆婆却不答。

    苦儿想到花桓遇害,也许就是在这样的深夜,说不定就是此人所为,当下果断地一挥长剑,一招“流星赶月”,青光抖动,往那老婆婆心口直刺过去。

    老婆婆轻巧地避向左侧,左袖翻转,径自来卷她的长剑。

    袖中夹了一股劲风,显然老婆婆是内家高手,苦儿只得拼了命地将所学的新月剑法全部使将出来,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招数灵动,变幻巧妙。

    但那老婆婆身随剑走,趋避进退,长剑竟然半分也刺不着她。

    当苦儿七十二路新月剑法堪堪使完,那老婆婆一怔,眼神中竟然颇有嘉许的神色:“你的剑法行云流水,轻盈矫健,更内藏一股无形的力量,年纪轻轻,就有此等内力,实在匪夷所思。不过……”她目中又有一点疑惑,稍一迟疑,苦儿又再攻来。

    那老婆婆当下大袖一挥,三道寒光划破夜空,原来她袖中放出了三枚飞镖,如同三道闪电向苦儿袭去。

    那三枚飞镖的外形酷似蝴蝶,与剑光交织在一起,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苦儿身形矫健,时而闪避,时而反击,与三只蝴蝶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但那飞镖实在太快了,苦儿逐渐应接不暇,“呲呲”两声,拿剑的手已被划破,接着,脖子上也有一道划痕。

    “哈哈,好玩,好玩!下次再来找你。”老婆婆衣袖一挥,收回三枚飞镖,身形一闪,已不见了踪影。

    苦儿摸着脖子,差点吓傻了,若这飞镖再深入一分,自己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方知老婆婆有意留手,不禁又惊又奇:“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武功这么高?”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弟子惊叫道:“啊!又死人啦!”

    苦儿惊魂未定,忙往叫声方向奔去。

    发出尖叫的人,又是苕华。苦儿赶到花塘那边的一棵柏树下,只见树上吊着一个人。

    借着月色,她清晰地看见,被吊着的正是火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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