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请让我属于你”
“公瑾兄今日怎么有空——脸没事吗？”
“没事，被我夫人打了一巴掌。”
“哪位？”
周瑜有些狼狈地抬了一眼，孙权顿时了然。
“懂了，听说乔夫人去年生下了你的次子，我以为你那两位夫人已经能和平共事了，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朝旭感觉自己在这里有些微妙，她本来以为有什么正事，才揣着笔墨跟了过来，结果一来就看到脸上挨了一巴掌的周瑜，还有在旁边憋笑的鲁肃。
似乎是家常的话题，但万一之后开始讲正事，她先走了好像也不合适。
朝旭感觉自己坐立难安。
“他原配本来就不喜欢乔夫人，”鲁肃忍着笑意，说，“公瑾又经常往乔夫人院里跑，他原配就以为他想改立乔夫人为正，然后反手就是一巴掌。”
“咳咳，”周瑜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提也罢。”
“我改立徐琼的时候，谢启也很有意见。”孙权似乎也想起了一些往事，“现在解决了吗？”
“我没有想改立，我跑过是因为——算了，这不重要。”
“这样。”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倒是鲁肃在那边满脸笑意，完全就是局外人看乐子、不嫌事大。
若没有想改立，周瑜却经常去乔夫人那边，是为什么呢？乔夫人也才刚娶回一年，而他与原配至少共度了10年的光景，乔夫人到底有什么魅力？总不能是孙策之前分给他的人、这种理由吧？
朝旭满腹疑问，但这三个男人谈话，自己一个女兰台令史掺和好像也不合适。
于是忍住了提问的念头。
“那位夫人平常看起来是大家闺秀，一想到公瑾可能想让她居于乔夫人之下，脸色立刻就变了。”鲁肃趁机补充了一点细节，“从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开始谈起，接着讲到两人成亲的时候，再聊到生阿循的事情，恨不得把旧账全翻一遍。可精彩了。”
鲁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刚才我就想问，子敬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孙权问出了朝旭心中的疑惑。
“我刚好有些事情要找公瑾，就听到了，听到了。”他说，“那现场，真的很热闹。”
他看起来，真的好亲切。
亲切得像是会在街道上偷听八卦的街坊邻居。
“我之前想让谢夫人把正室的位置给徐夫人，也废了不少力气。”孙权苦笑着摇头，“公瑾兄也不容易。”
“都说我没有想改立，在妻还活着的时候就改立妾，这不符合礼法......不，没事，不提这个了，说正事吧。”
朝旭有很多想要指出的困惑的点，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快速抽出了怀里的编写三件套，那三人也收起了先前谈笑的面孔，开始进入正经的话题。
......
这一年过得很快，孙权处理那些公务也越来越上手，特别是在去年那一阵兵荒马乱的高压后，到了今年，基本已经没有遇到让孙权气到需要摔信笺的事情。
甚至偶尔忙里偷闲，还会带朝旭以“巡查”的名义去钓鱼，每次朝旭被鱼溅起的水花吓到时，他都会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
有时公务处理得太迟，孙权会让仆人把客房整理出来，朝旭就和等在门口的星泽提一句，接着就在孙府住下，顺便把孙府的帐一起算了，久而久之，那个客房居然渐渐变成了她的住所之一。
只是每次她提到自己要留宿，星泽都会欲言又止，最后留下一句“得亏你夫君是伯言，换个男人谁忍得了。你回去自己和阿绩解释。”
随后驾着空荡荡的马车离开。
朝旭记录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潦草，季节进入秋天，孙权说想看一下她做的记录。
于是朝旭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递给了他。
对着她的鬼画符，孙权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你想学写字吗？”
孙权没有明说他看不懂她的字，但是这句话很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朝旭能读会写还会计算，甚至遇到孙府的总管有急事，还能接过来帮点忙。
他这句话只可能是因为嫌弃她字丑。
“如果您觉得字丑，我可以回去找我夫君和阿绩学习，他们的字好看。”
“......那我的字如何？”
朝旭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很漂亮。”
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我教你如何？”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会不会很麻烦您？我记得您也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不会，只要你想，我就能把时间留出来，我听阿琼说了，她搞不懂孙府的账本，所以孙府的账和事情都是你在处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肯定会想办法回赠。或者你如果看上了我藏品里的什么东西，直接拿走就好，你喜欢什么我都能给你，未来你和伯言若是、若是有了孩子，我也能给他安排官职。”
这几乎是把他能想到来的东西，都许诺给她了。
朝旭暗自吞了口唾沫。
但她又岂会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条件是什么？”
“给我一个机会。”他说，“一个可以把你从陆家抢走的机会。”
“将军，我是什么物品吗？”
“什么？”
“用‘抢’这个字......”朝旭知道孙权没什么恶意，就和徐琼下意识嘴贱一样，只是这件事如果不说出来，她也会难受，“就好像我是一件物品，现在属于伯言，之后就有可能属于您。”
她不喜欢这个词。
孙权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抓耳挠腮了好一阵子后，他妥协似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重新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换个说法。请给我一个，让我属于你的机会。”
“没事，被我夫人打了一巴掌。”
“哪位？”
周瑜有些狼狈地抬了一眼，孙权顿时了然。
“懂了，听说乔夫人去年生下了你的次子，我以为你那两位夫人已经能和平共事了，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朝旭感觉自己在这里有些微妙，她本来以为有什么正事，才揣着笔墨跟了过来，结果一来就看到脸上挨了一巴掌的周瑜，还有在旁边憋笑的鲁肃。
似乎是家常的话题，但万一之后开始讲正事，她先走了好像也不合适。
朝旭感觉自己坐立难安。
“他原配本来就不喜欢乔夫人，”鲁肃忍着笑意，说，“公瑾又经常往乔夫人院里跑，他原配就以为他想改立乔夫人为正，然后反手就是一巴掌。”
“咳咳，”周瑜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提也罢。”
“我改立徐琼的时候，谢启也很有意见。”孙权似乎也想起了一些往事，“现在解决了吗？”
“我没有想改立，我跑过是因为——算了，这不重要。”
“这样。”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倒是鲁肃在那边满脸笑意，完全就是局外人看乐子、不嫌事大。
若没有想改立，周瑜却经常去乔夫人那边，是为什么呢？乔夫人也才刚娶回一年，而他与原配至少共度了10年的光景，乔夫人到底有什么魅力？总不能是孙策之前分给他的人、这种理由吧？
朝旭满腹疑问，但这三个男人谈话，自己一个女兰台令史掺和好像也不合适。
于是忍住了提问的念头。
“那位夫人平常看起来是大家闺秀，一想到公瑾可能想让她居于乔夫人之下，脸色立刻就变了。”鲁肃趁机补充了一点细节，“从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开始谈起，接着讲到两人成亲的时候，再聊到生阿循的事情，恨不得把旧账全翻一遍。可精彩了。”
鲁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刚才我就想问，子敬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孙权问出了朝旭心中的疑惑。
“我刚好有些事情要找公瑾，就听到了，听到了。”他说，“那现场，真的很热闹。”
他看起来，真的好亲切。
亲切得像是会在街道上偷听八卦的街坊邻居。
“我之前想让谢夫人把正室的位置给徐夫人，也废了不少力气。”孙权苦笑着摇头，“公瑾兄也不容易。”
“都说我没有想改立，在妻还活着的时候就改立妾，这不符合礼法......不，没事，不提这个了，说正事吧。”
朝旭有很多想要指出的困惑的点，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快速抽出了怀里的编写三件套，那三人也收起了先前谈笑的面孔，开始进入正经的话题。
......
这一年过得很快，孙权处理那些公务也越来越上手，特别是在去年那一阵兵荒马乱的高压后，到了今年，基本已经没有遇到让孙权气到需要摔信笺的事情。
甚至偶尔忙里偷闲，还会带朝旭以“巡查”的名义去钓鱼，每次朝旭被鱼溅起的水花吓到时，他都会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
有时公务处理得太迟，孙权会让仆人把客房整理出来，朝旭就和等在门口的星泽提一句，接着就在孙府住下，顺便把孙府的帐一起算了，久而久之，那个客房居然渐渐变成了她的住所之一。
只是每次她提到自己要留宿，星泽都会欲言又止，最后留下一句“得亏你夫君是伯言，换个男人谁忍得了。你回去自己和阿绩解释。”
随后驾着空荡荡的马车离开。
朝旭记录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潦草，季节进入秋天，孙权说想看一下她做的记录。
于是朝旭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递给了他。
对着她的鬼画符，孙权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你想学写字吗？”
孙权没有明说他看不懂她的字，但是这句话很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朝旭能读会写还会计算，甚至遇到孙府的总管有急事，还能接过来帮点忙。
他这句话只可能是因为嫌弃她字丑。
“如果您觉得字丑，我可以回去找我夫君和阿绩学习，他们的字好看。”
“......那我的字如何？”
朝旭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很漂亮。”
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我教你如何？”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会不会很麻烦您？我记得您也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不会，只要你想，我就能把时间留出来，我听阿琼说了，她搞不懂孙府的账本，所以孙府的账和事情都是你在处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肯定会想办法回赠。或者你如果看上了我藏品里的什么东西，直接拿走就好，你喜欢什么我都能给你，未来你和伯言若是、若是有了孩子，我也能给他安排官职。”
这几乎是把他能想到来的东西，都许诺给她了。
朝旭暗自吞了口唾沫。
但她又岂会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条件是什么？”
“给我一个机会。”他说，“一个可以把你从陆家抢走的机会。”
“将军，我是什么物品吗？”
“什么？”
“用‘抢’这个字......”朝旭知道孙权没什么恶意，就和徐琼下意识嘴贱一样，只是这件事如果不说出来，她也会难受，“就好像我是一件物品，现在属于伯言，之后就有可能属于您。”
她不喜欢这个词。
孙权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抓耳挠腮了好一阵子后，他妥协似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重新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换个说法。请给我一个，让我属于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