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他的唇角拉大,松垮的皮肤在眼角皱起一层又一层,眼珠子向上扬起带着额头上的抬头纹像是卷起的猪皮,昏暗的屋内,仅仅接着那窗角的一丝光,格外锃亮。

    男人的魂魄像是被画像吸走,整个人变得癫狂,指甲边缘卡在软肉边边的污垢的双手抬起,一点点接近画像,就在触碰到的那刻,一抹白光从他的身后直直打过来。

    “啊————”

    他的十指紧紧蜷握,面上不似刚才的真情不该,脸黑得可以挤出墨水,恶毒从耳朵旁边鼓动的青筋里跑出来,“陈陶!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虽然放着狠话,但是眼神飘忽不定,环视着周围一切,找寻着背后的力量出自哪里,语气里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忌惮,膝盖约是微微弯曲,本就将贴地面的衣摆随着他的转动,惊起地上的灰尘。

    可是房间里没有人回复,一片寂静!

    渡央扒着窗子的边边,头也是跟着声音一点点探进,许三七一手拽回,一手捂住他准备开口的嘴,对视上男人瞪大满是控诉的眼睛,许三七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又用力几分,手背上的青筋愈发清楚。

    直到他点头,眼里反抗的火焰消下去,许三七盖在他嘴上的手才缓缓移开,不过还在用余光不断地警告着,她的眼神飘忽,在狭小的空间里,没有办法就将刚刚触碰的手按在衣裙上蹭擦。

    渡央暗戳戳的看着,刚刚歇下的眉眼又再次上扬,嘴角一侧勾起,呼吸也有一瞬间混乱。

    “不是!我害怕喷口水专门没有争吵好不好!”他心想着,可是想着想着就对自己不是那么自信起来,他趁着许三七观察着那个男人的间隙,用手背扫过唇,。

    “也没有啊…………”心里暗骂着,“可恶的许三七就是事情多!我这么干净她还嫌弃!”眉头也是眉飞色舞起来。

    不经意间一转头就是女人飘忽在他周围的眼神,不等他开口,就指着男人,挑挑眉叫他看去,只是余光里复杂的神色叫他一下子哑口无言。

    渡央一时间手足无措,一秒八百个假动作,想解释,但是……于是抬起的手又落下,最后乱瞥的眼神看到男人的动作,一下子眼睛变得犀利,将刚刚的尴尬先别到一旁。

    就看男人拉开之前许三七拿走东西的那抽屉,二人身体紧绷起来。

    木头抽拉的声音,划在二人的心头上,心越来越紧,密密麻麻的线捆住它。

    就在他打开那刻,许三七眼前一道白光划过去,男人倒地不起,一声哀嚎后紧跟着是一声咆哮。

    “陈陶!”

    他站起身来,“哼!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他甩开衣袖,大约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刻薄被嘴角扬起那道弧度泄露,“还不是乖乖帮我做事!”

    突然一阵风过来,带着浓烈的栀子花味。

    他的神色巨变,强撑着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的朝着房门口,光堪堪进来一丝而后被狠狠关上,房间里再次安静,只是味道越来越浓烈,像庞大的双手,死死囚禁住你的脑袋,带着身体也被腌入味 。

    “头疼。”

    渡央捂住口鼻,浓密的眉毛紧皱,抬起的双脚,在看到女人谨慎的眼神后,还是又顿下来,当看到她像是闻不到这么刺鼻的味道后,一脸震惊,“你……鼻子……”

    许三七听到男人的声音,看去。

    “有毛病?”

    渡央一说完就收获到一个白眼,“我说真的!你闻不到吗?”

    “管好你自己吧!”许三七握着剑柄,修长的手指拼命撑开,环绕着。

    风越来越大。

    像是全天下的栀子花都开在了这里,哪怕看不到,可味道太热烈,太紧密……

    就在脑袋昏昏沉沉那刻,突然消失了,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冷清,寂静。

    “还……不出来吗?”带着调笑,还有着几分调侃。

    许三七和渡央对视上,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里面的警觉,攻击和……惊讶。

    “二位?窗户后面的那堵墙上可不干净……”

    又道:“就在二位去之前才刚刚铺了一层猪血……我也是百般阻止,但是奈何二位……”

    她话没有说完,渡央早就受不了,一个大跨步越过,大口大口的呼吸,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头更发昏了。

    女人的眼睛只是轻轻掠过,最后定格在缓缓走出,拿着长剑一脸正色的女人。

    “你好。”

    许三七透过被她施法推开的内门,看到女人的模样,细弯眉下一双眼含笑望来,像是拥有魔力般叫人掏心的欢喜,嘴角微微勾起,语气温温柔柔,像是清水河流过的声音。

    “嗯。”

    这么友好,叫许三七一下子愣在原地。

    看着渡央挤眉弄眼,焦急的神色,许三七带着疑惑,而疑问从她偏侧的头跑出溜向渡央。

    女人一声轻笑传来,打破二人的现状。

    “你要干什么?”渡央不客气的问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许三七跟被定住了一样不说话。

    他盯着女人的脸,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呵,也就这样嘛……和我这种绝色一比,真是逊色太多了……”骄傲从他偏仰起的头流出。

    “我干什么?”女人坐在靠椅上,腰背笔直,一副高高在上主人模样,端庄大方。,疑惑看去。

    “对,不然呢?”

    渡央觉得这怕不是个傻的,听不懂人话。

    “是你们打开我房间的门。”她的眼睛还是温和没有攻击性,看到许三七,“也是你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二人的底气开始虚脱,毕竟她说得没有错,确实是他们先动的手。

    渡央眼神飘忽,“噢。”眼神点到许三七,又沉默移开,笑话,他说什么?叫许三七还回去?他又不是神经病,东西要是重要拿走才好!也不知道这个夫人不夫人的搞什么东西……怎么这些个夫人都这么能说?还……

    “那陈小姐想如何?”许三七自知理亏,“再则,那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只会害人罢了。”

    “那,也不是姑娘拿走的理由吧?”

    她那眼底沉淀的墨色晕开,陈小姐……真是个遥远的称呼……

    “是。”许三七看着她的笑意盈盈的眼睛,目光移开,什么心里怀有亲近,此刻全都魂消云散。

    虽然,但是,自己确实是个小偷……

    “我们要是归还,陈小姐当叫我们离开?”

    陈陶没有理会,眼神有些放空

    渡央看着女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移步来更贴近许三七,忽略她向后的半步和略带嫌弃的神色,他还怕自己声音太大,专门小声道:“她是不是哑巴刚转世?没有听过我们这种天籁之音?所以就一直勾着我们一直………”

    他说着抱起胸,“我觉得就是这样!”

    陈陶只觉得荒谬到可笑,“噗——”

    “二位也不要拘束,来坐。”她看出二人的警惕,提议着。

    许三七抬脚就听,“我们不坐,这个凳子我们都踩过了,脏!”

    渡央说着还对着许三七,一脸你忘记了。

    陈陶的笑平下几分,本就不变的动作下,依旧可以看出她的僵硬。

    “有病吧你?”许三七的唇张开一点,咬牙切齿,轻音传到他的耳朵里,就看渡央如同被背叛般,露出伤神的神色。

    紧紧闭上双目,眼不见心不烦!

    平复着,走上前。

    “陈小姐。”许三七看着面前的凳子,确实,这个还是她踩过的……她还踩过死尸,屁股会变得很……眼一闭,心一狠,就着女人邀请的眼神坐下。

    渡央一脸惊讶,顶着两个人一起看来的施压的眼神,他决定宁死不屈!

    但是在看到许三七敲着剑鞘的手上时,算了,就屈服一下好了,反正……他会蹲马步,呵,她们肯定没有想到!

    他那么娇嫩的肌肤!一点味道都不能再粘了!

    “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呢?”她轻别开挡在眼前的碎发,语气是闲聊的拉近。

    “许三七。”她言简意赅,就见她瞥向渡央又回来轻挑眉,“那位?”声音拉长,唇角在无人在意的地方深了几分,眼神来回飘动着…………

    “男神。”许三七刚要开口,就被他的话无语到,他莫约是感受到空气中一瞬间的凝固,解释,“实在是被人叫多了!见谅!”

    “渡央!”不给他留任何说话间隙,许三七先下手为强,谁知道他一会儿又说出什么,扫过他以为自己很轻松的双手撑膝盖做马步…………

    懒得说。

    “许姑娘……”陈陶从出来到现在脸上的笑意从没有离开过,不过此刻的笑意,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气和杀意,浓烈的试探包围着,“我可以叫你带回去,一块不详的石头而已,你说呢?”

    “要求!”许三七悬着的心落在实处,天下可没有什么好脾气打人的家伙,没有动粗,那肯定是有事要求,说出来才能更快地知道对方的弱点……

    "我希望许姑娘和这位渡公子帮我一个忙…………"陈陶又道:“我会在背后帮助你们的。”

    “做什么?”渡央问道,他觉得这个什么陈小姐比那个什么假夫人话还多还密集,就是说不到点子上,还有这个死三魂七魄!就敢在他面前说,一到这种时候就让他出来当恶人!

    “去李员外家里,叫我和他的女儿见上一面就可!”

    “就这样?没有别得了?”渡央有些不太相信。

    “对!”这是陈陶第一眼看着他的眼睛,她笑着回复,“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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