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准备劫狱
南郊院内。
屋内药香苦涩，沈砚之额间滚烫，眉心紧蹙，陷入昏沉梦魇。
“别走……别离开我……”他无意识地攥紧萧明昭的手，嗓音嘶哑破碎，似在哀求，又似在命令。
萧明昭指尖拂过他眼尾的泪，轻声道：“我不会的。”
可他却仿佛陷入更深的痛苦，冷汗浸透衣衫，唇间溢出低喃：“昭昭…”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剧烈，却像是被无形的荆棘缠绕，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过了片刻，看他似乎缓解了一点，萧明昭稍微放心了些。
萧明昭望向窗外渐沉的天色，忧心忡忡：“我给皇兄的信，至今未有回音……”
蜀锦递上湿帕，宽慰道：“公主别急，许是路上耽搁了。”
“快没时间了，”她看看床上躺着的人：“如今砚之又状态不好，我必须得想法子，把明月救出来！我现在就去宫里找怡姐姐。”刚欲起身，却被身下的人拽住——
沈砚之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像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
“别走……”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可眼底翻涌的痛楚却清晰刺目。
话音未落，心口猛地一阵痉挛，他整个人弓起身子，另一只手死死揪住胸前衣料，指节几乎要刺破布料嵌入皮肉。
萧明昭心疼至极，俯身吻住他颤抖的唇，眼泪滚落在他脸颊：“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替你痛？”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萧明昭突然起身，看看敲门的方向，示意蜀锦出去开门。
自己转头看了一眼沈砚之，将他轻轻盖好被子。
蜀锦快步拉开院门——
拓跋怡和拓跋凛二人浑身湿透站在雨中，眼底压着惊涛骇浪：“是我们，有要紧事！”
萧明昭闻声从屋内轻手轻脚退出，关门时连门栓都不敢发出声响。
她将拓跋怡拉到廊下，指尖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拓跋怡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声音压得极低：“周卫死了……身上只找到这个。”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厚牛皮包裹的纸卷，“信封我扔了，你直接看里面。”
萧明昭展开纸卷的瞬间，血色倏然从脸上褪尽，双腿一软险些栽倒，被拓跋怡一把扶住。
“绝不能让他看见……”她指尖发抖，几乎捏不住那张薄纸，“他这两日心疾发作不断，又高烧未退，若再受刺激——”
萧明昭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勉强定住心神。
“周卫一死，皇兄的信又迟迟未到……”她抬眸，眼底泛起决绝的寒光，“必是被人半途截了。现在要救明月，只剩一个办法——”
拓跋怡与她目光相撞，两人同时开口——
“劫狱！”
蜀锦听闻，从屋内匆忙而出，急得一把拽住萧明昭的衣袖，力道大得几乎要扯裂锦缎。
"公主！"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钉，"您不能这样做！"
萧明昭猛地回头，眼底烧着灼人的火："明月对我而言，如同家人般，若你是我，又会作何？"
蜀锦喉头一哽。
"大人...或许另有安排。"蜀锦松开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制更漏，"蜀红已在返程路上，最迟卯时必到。"
说罢又看着拓跋怡拓跋凛说了句：“大人之前托奴婢向拓跋公主和拓跋世子代话，说此事不论发生何变故，都请二位莫要贸然插手。”
拓跋怡一听，拓跋怡眸光微动，手指缓缓攥紧腰间的弯刀刀柄，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知沈大人深明大义，可他来我北境，因我拓跋一族之事身陷险境……"
她抬眸，眼底映着灯光，似有灼灼之意：
"当年他救我们兄妹一命，如今，该是我们报恩的时候了。"
蜀锦心头微热，却仍蹙眉道："可大人说过，若你们插手，宇文烈必定借机发难，北境局势只会更乱。"
拓跋凛此时上前一步道：
"乱？再乱能比得过当年我们父皇被杀、兵权被夺的时候？"
他拍了拍腰间的刀，目光如炬：“我不怕死，宇文老狗想要我命，来拿便是！沈砚之这档子事，我管定了！”
拓跋怡攥紧萧明昭的手腕，嗓音压得极低：“来的路上，我与阿凛就已下定决心，此事必行。”说着顿了顿，又道：“我的人给我传来消息，明日午时宇文烈就要处死明月，我们才…”
萧明昭闻言一惊：“为何将时间提前了？说好的三日！为何提前半日时间？！”，
拓跋怡摇摇头，“宇文烈那狗贼，岂会言而有信，关押明月说不定也是为了想要诱捕沈砚之。”说着又转头看向蜀锦，又道：“你们大人既有他自己的计划与安排，那么…”
她略一沉吟，抬眸看向萧明昭：
"我们且先这样，阿昭，你随我先回宫部署，做好一切准备等蜀红。若卯时，蜀红赶到，我们便依沈砚之他自己的计划来，我们不要贸然行动，以免打乱他的计划。可若卯时，蜀红未至——
拓跋凛抱臂冷笑，接话道：
"那便再按我们的法子，直接杀进去！"
随后又说，“我会安排好我的人在城门口放哨，蜀红若到，他们会以烟花为信。”
萧明昭点头，却又回头望向紧闭的房门。
转头和拓跋怡道：“等我片刻。”
她轻轻推门而入，屋内烛火昏黄，映着沈砚之苍白的睡颜。
他眉心紧蹙，似在梦中仍不得安宁。
她俯身，在他额前落下一吻，轻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我涉险……对不起，再让我任性一回。”
指尖恋恋不舍地拂过他微皱的眉间，她转身离去。
走到廊下，蜀锦伸手一拦。
“公主，你不能去犯险！大人说了我不得离开你！此时你若去了……”她转头看向屋内，有些语塞。
清风蜀客二人押解刘肃回了东陵，明月身陷牢狱，蜀红沧州未归，若此时，她再离开……
萧明昭握着她手道：“我知道，他命你护我周全，可此时他身边不能没人，你不必跟随我前往。”
说罢，就要跟随拓跋兄妹离开。
没走几步，又转头道：“若他醒来问起，就说……有人对雪峰的冰龙草下手，我与拓跋怡赶去护药了。”
蜀锦皱眉低声道：“公主，那雪峰上的冰龙草一直有玄甲卫暗中驻守，大人没有收到他们来信说有异常，是不会信我话的。”
萧明昭眸光微闪，忽而轻笑一声：
“那便说我受人蒙骗，误以为雪峰有异动，执意要去。”她的语气笃定：“既然雪峰上都是他的人，他若得知我去了那儿反而会更安心。”
行至院门，夜风卷着雨丝扑在她脸上。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窗——
“走吧。”萧明昭攥紧拓跋怡的手，踏入雨夜。
南郊院内。
屋内药香苦涩，沈砚之额间滚烫，眉心紧蹙，陷入昏沉梦魇。
“别走……别离开我……”他无意识地攥紧萧明昭的手，嗓音嘶哑破碎，似在哀求，又似在命令。
萧明昭指尖拂过他眼尾的泪，轻声道：“我不会的。”
可他却仿佛陷入更深的痛苦，冷汗浸透衣衫，唇间溢出低喃：“昭昭…”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剧烈，却像是被无形的荆棘缠绕，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过了片刻，看他似乎缓解了一点，萧明昭稍微放心了些。
萧明昭望向窗外渐沉的天色，忧心忡忡：“我给皇兄的信，至今未有回音……”
蜀锦递上湿帕，宽慰道：“公主别急，许是路上耽搁了。”
“快没时间了，”她看看床上躺着的人：“如今砚之又状态不好，我必须得想法子，把明月救出来！我现在就去宫里找怡姐姐。”刚欲起身，却被身下的人拽住——
沈砚之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像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
“别走……”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可眼底翻涌的痛楚却清晰刺目。
话音未落，心口猛地一阵痉挛，他整个人弓起身子，另一只手死死揪住胸前衣料，指节几乎要刺破布料嵌入皮肉。
萧明昭心疼至极，俯身吻住他颤抖的唇，眼泪滚落在他脸颊：“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替你痛？”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萧明昭突然起身，看看敲门的方向，示意蜀锦出去开门。
自己转头看了一眼沈砚之，将他轻轻盖好被子。
蜀锦快步拉开院门——
拓跋怡和拓跋凛二人浑身湿透站在雨中，眼底压着惊涛骇浪：“是我们，有要紧事！”
萧明昭闻声从屋内轻手轻脚退出，关门时连门栓都不敢发出声响。
她将拓跋怡拉到廊下，指尖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拓跋怡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声音压得极低：“周卫死了……身上只找到这个。”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厚牛皮包裹的纸卷，“信封我扔了，你直接看里面。”
萧明昭展开纸卷的瞬间，血色倏然从脸上褪尽，双腿一软险些栽倒，被拓跋怡一把扶住。
“绝不能让他看见……”她指尖发抖，几乎捏不住那张薄纸，“他这两日心疾发作不断，又高烧未退，若再受刺激——”
萧明昭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勉强定住心神。
“周卫一死，皇兄的信又迟迟未到……”她抬眸，眼底泛起决绝的寒光，“必是被人半途截了。现在要救明月，只剩一个办法——”
拓跋怡与她目光相撞，两人同时开口——
“劫狱！”
蜀锦听闻，从屋内匆忙而出，急得一把拽住萧明昭的衣袖，力道大得几乎要扯裂锦缎。
"公主！"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钉，"您不能这样做！"
萧明昭猛地回头，眼底烧着灼人的火："明月对我而言，如同家人般，若你是我，又会作何？"
蜀锦喉头一哽。
"大人...或许另有安排。"蜀锦松开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制更漏，"蜀红已在返程路上，最迟卯时必到。"
说罢又看着拓跋怡拓跋凛说了句：“大人之前托奴婢向拓跋公主和拓跋世子代话，说此事不论发生何变故，都请二位莫要贸然插手。”
拓跋怡一听，拓跋怡眸光微动，手指缓缓攥紧腰间的弯刀刀柄，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知沈大人深明大义，可他来我北境，因我拓跋一族之事身陷险境……"
她抬眸，眼底映着灯光，似有灼灼之意：
"当年他救我们兄妹一命，如今，该是我们报恩的时候了。"
蜀锦心头微热，却仍蹙眉道："可大人说过，若你们插手，宇文烈必定借机发难，北境局势只会更乱。"
拓跋凛此时上前一步道：
"乱？再乱能比得过当年我们父皇被杀、兵权被夺的时候？"
他拍了拍腰间的刀，目光如炬：“我不怕死，宇文老狗想要我命，来拿便是！沈砚之这档子事，我管定了！”
拓跋怡攥紧萧明昭的手腕，嗓音压得极低：“来的路上，我与阿凛就已下定决心，此事必行。”说着顿了顿，又道：“我的人给我传来消息，明日午时宇文烈就要处死明月，我们才…”
萧明昭闻言一惊：“为何将时间提前了？说好的三日！为何提前半日时间？！”，
拓跋怡摇摇头，“宇文烈那狗贼，岂会言而有信，关押明月说不定也是为了想要诱捕沈砚之。”说着又转头看向蜀锦，又道：“你们大人既有他自己的计划与安排，那么…”
她略一沉吟，抬眸看向萧明昭：
"我们且先这样，阿昭，你随我先回宫部署，做好一切准备等蜀红。若卯时，蜀红赶到，我们便依沈砚之他自己的计划来，我们不要贸然行动，以免打乱他的计划。可若卯时，蜀红未至——
拓跋凛抱臂冷笑，接话道：
"那便再按我们的法子，直接杀进去！"
随后又说，“我会安排好我的人在城门口放哨，蜀红若到，他们会以烟花为信。”
萧明昭点头，却又回头望向紧闭的房门。
转头和拓跋怡道：“等我片刻。”
她轻轻推门而入，屋内烛火昏黄，映着沈砚之苍白的睡颜。
他眉心紧蹙，似在梦中仍不得安宁。
她俯身，在他额前落下一吻，轻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我涉险……对不起，再让我任性一回。”
指尖恋恋不舍地拂过他微皱的眉间，她转身离去。
走到廊下，蜀锦伸手一拦。
“公主，你不能去犯险！大人说了我不得离开你！此时你若去了……”她转头看向屋内，有些语塞。
清风蜀客二人押解刘肃回了东陵，明月身陷牢狱，蜀红沧州未归，若此时，她再离开……
萧明昭握着她手道：“我知道，他命你护我周全，可此时他身边不能没人，你不必跟随我前往。”
说罢，就要跟随拓跋兄妹离开。
没走几步，又转头道：“若他醒来问起，就说……有人对雪峰的冰龙草下手，我与拓跋怡赶去护药了。”
蜀锦皱眉低声道：“公主，那雪峰上的冰龙草一直有玄甲卫暗中驻守，大人没有收到他们来信说有异常，是不会信我话的。”
萧明昭眸光微闪，忽而轻笑一声：
“那便说我受人蒙骗，误以为雪峰有异动，执意要去。”她的语气笃定：“既然雪峰上都是他的人，他若得知我去了那儿反而会更安心。”
行至院门，夜风卷着雨丝扑在她脸上。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窗——
“走吧。”萧明昭攥紧拓跋怡的手，踏入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