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么荒唐的行径,她们的竟然也乐得开怀。

    也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竟然愿意陪着陆映辰胡闹。

    不过那日的星空和这日一样。

    “走了。”

    就如同来的那日一样,

    穆玄礼就这般消失的离开,就如同来时的那样。

    京中最近的奇事真的多,

    百姓们都在传是是谁惹怒了上天,都在说京中最近都风水不是很好。

    今日,更有一位风尘女子敲响了那登闻鼓,

    不知状告的到底是哪家官员,

    这杖刑下去,怕是不死也要残了。

    就算是真有什么冤屈,也难以挨到沉冤昭雪的时候了。

    虽说都是这么想着,但是难掩好奇。

    能敲登闻鼓,到底是怎样天大的冤屈。

    这几日风波不断,

    为这一件件不重要的事情费精气神,

    皇帝这几日的脾气有些暴怒,

    因为这些臣子的无能,

    竟是将这些后宅的琐事待到朝堂之上。

    一次两次倒也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臣子这般无用,正好趁此机会将这些酒囊饭袋整治了去,

    新选拔的人中,除了今年的状元,

    也有几个可用之才。

    连这些后宅的琐事都处理不清楚。

    何谈国事。

    显然,登闻鼓的事情传到了皇帝耳中,

    虽不知事情是始末经过,

    但连一个平民都处理不了的官员,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姑娘来了。”

    牢狱中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熙颐取下兜帽,露出那角色的面容,

    与这阴暗潮湿的牢笼格格不入。

    “陆小姐。”

    看到熟悉的人脸,赵衍舟本想着走上前,却不料熙颐姑娘的口中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赵衍舟猛然惊觉的看着站在身后的母亲,

    只见她缓缓的从阴影中走来,

    看着面前的之人。

    “生下的银钱,相信陆小姐不会抵赖的对吧。”

    赵衍舟在状况之外,

    “看样子赵小姐还有些疑惑。”

    熙颐看着眼前之人,想起了那些从珍宝阁划走的银钱。

    陆映辰上千一步,按住了比较冲动的女儿,

    “这些钱。”

    “会是她们的买命钱。”

    熙颐有些不合时宜的笑道,

    赵衍舟此刻却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仿佛信仰崩塌了一般。

    “赵小姐不比这般看着我,”

    “我们所做的事情从来都是交易。”

    确实,赵衍舟冷静了下来。

    回顾着过往发生的所有事情,

    熙颐秉持着的都是钱货两讫,

    谁的加码高,最后便是花落谁家。

    花楼里的生意,不都是这般赚钱的吗。

    所以价格合适,有买命钱也不足为奇。

    可为什么会是娘亲。

    娘亲那么和善的一个人,究竟是要买谁的命。

    “赵姑娘还是多向自己的娘亲学习一下,免得哪日被卖了都说不清楚。”

    熙颐还想多说些什么,却不料赵衍舟被自己的娘亲从后面一掌劈晕了去。

    陆映辰和赵衍舟不同,她没学过什么拳脚功夫,

    但是这些歪门邪道她缠着穆玄礼教了不少。

    牢狱中的赵今熙想往这边看去,却被一旁年幼的赵衍行拉住了去路。

    今熙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虽然还小,但是绝不能给大人们添麻烦。

    最初的哭闹与惶恐过后,

    便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可她不能一味的伤心,因为伯母,姐姐,许许多多的人都在顾虑着她们的心情,

    她们在被照顾,被呵护,

    即使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所以她也得努力的长大。

    姐姐说过,她们会出去的,

    现在就是要乖乖的,

    可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忍不住的想去听听看,有没有什么李鱼的踪迹。

    可衍行是对的,不能添乱,不能让她们担心。

    否则便是辜负了大家都心血。

    虽然不知道姐姐在商议这什么样的事情,

    但既然不想让她们知道,

    就一定有她们的理由。

    她拉着衍行,与家人一起缩在角落里。

    这几日来往的人很多,气氛也很凝重。

    难得的她与衍行有时间相处,以前只觉得他是个读死书的小书呆子。

    没成想还能说出几分大道理来。

    牢狱的日子太闷了,大家的状态都不对。

    若不是时常与衍行说上几句,这里安静的可以把人逼疯。

    陆映辰没有在意一旁的亲朋好友怎么看。

    这段时日以来,除了隐秘的交换信件,陆映辰始终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着一切。

    高门大户的主母,在丈夫受伤害艰难的支撑着家族的前路。

    昔日的旧友没有联系,人走茶凉。

    来狱中探视的大多是与衍舟交好的小辈。

    一副穷途末路无力回天之感。

    虽说这位主母一直在安慰着众人,可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赵大人能恢复,寻求破局之法。

    赵大人才是这定海神针。

    可自从杖刑后的赵大人,不止身体,似乎他的精神也垮了。

    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死气沉沉的模样。

    陆映辰并非没有察觉到丈夫的异常,

    可他的信念倒了,还有赵家的那么多口人,

    不能因为他的理想而陪葬。

    赵志诚看着陆映辰将衍舟打昏,怀抱着放到了自己的身旁,

    没有分一丝眼神给自己,继续与牢笼外的人不知道商讨着什么。

    这是第一次,他看着自己的妻子,陌生而又熟悉。

    那是进京赶考的路上,匆匆一瞥便一眼万年的陆小姐。

    这么些年共处的岁月太多,年轮上刻画的痕迹早已被新的掩盖。

    旧日的记忆早已不再清晰,他们都变了,变成合格的朝臣,合格的夫人。

    圣上感念自己劳苦功高,只是判了流放之刑。

    是自己的心太急切,也太焦躁。

    在朝为官多年,哪怕嘴上说着清流,行使着仁义。

    可在最后,仍是败给了权势。

    李家的那个老东西说的不错啊。

    “赵志诚,当年你说我心术不正。”

    “旁人都可说得,唯有你说不得。”

    看着被杖刑后无力起身的‘赵大人’。

    李政远将所有的侍从都挥手退了下去。

    看着狼狈倒地的赵志诚,心里好不畅快。

    “‘赵大人’,做得什么翩翩君子的模样。”

    “你我二人有何区别。”

    “都是娶的朝臣之女,都是靠着岳家上位,装什么清高。”

    李政远将人踹到在地,

    忍辱负重多年,要说最恨的,还是赵志诚。

    都是娶世家女,偏偏他就是贪图荣华,

    赵家的这个就是寻求真爱。

    不过是柳家的权势不敌陆家,每次同僚看自己的眼神,就像一根刺,扎在了自己的心里。

    那种怜悯的眼神,刺痛了他高傲的自尊。

    赵志诚有所耳闻,不过事情大抵不像李政远猜猜的那样。

    同僚说起李政远大多都会在揣测他的夫妻情感,

    怎么看也不像是他自己臆想的那样。

    可还没等赵志诚解释,只听见李政远继续说道。

    “平日里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的样子,私底下那对着岳家弯腰讨饶的嘴脸。”

    李政远恨极了赵志诚,凭什么别的同僚会去就可以随心所欲,

    而他还得为了大业,还得忍辱。

    可还是比不上赵志成,汲汲营营多年,却看得仇家越过越好。

    “最后还不是为了权势投靠了皇子。”

    “别扯什么仁义道德。”

    李政远势必要撕下这人伪善的嘴脸。

    “平时就是靠着这股清高的劲头得了圣上青眼吧。”

    “什么为国为民,这皇帝要削了你的职,不是赶忙投靠了太子。”

    赵志诚想着辩驳,皇帝登基这么多年原本算得上勤政爱民。

    可皇帝重用清流,世家逐渐衰弱。

    大权独揽后边开始随心所欲。

    奸臣当道,哪怕多少朝臣死谏都无法动摇帝王的想法。

    太子是为正统,且勤政爱明,有君子之风。

    三皇子,有那样一位母亲,外戚干政,百姓只会遭难。

    他想辩驳,可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就好像这些事说出口了,他的心更像是一场笑话。

    “怎么不说话,对了赵大人此时怕不是没有力气开口了。”

    “还有你那一双儿女,你的家庭都要被陪葬。”

    “还得是陛下善心,留你这乱臣贼子一条命。”

    “只是可惜,山高路远。你怕是永远回不来了。”

    “你女儿也及笄了吧,只可惜了,以后只能蹉跎一辈子。”

    李政远自是知晓赵志诚的心思,可就是想击破他的内心。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让自己内心的行为合理。

    他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找寻以后合理的借口。

    若是赵志诚真的是阴险小人,那么早在查清皇帝意图时,做一个顺应的朝臣。

    便不会有那么多事,可拒绝了,静然还想冒险换另一条路。

    可这些事并不妨碍,妨碍着李政远击溃他的内心防线。

    看着他摇尾乞怜,泣不成声。

    昔日的对手成为脚下败犬。

    这种畅快的感觉是无法比拟的。

    想到功名利禄皆在手,从今往后,李家的权势将要盖过柳家。

    谁又能拿当年的婚事来看自己。

    而强撑着站起身的赵志诚此刻内心又摇摇欲坠。

    是啊,他的家人,终究是是被他的任性所牵扯。

    衍舟正是要成亲的年纪,衍行还小。

    映辰也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

    这一去怕是再也不能回来了。

    他不欲与面前之人争辩,

    只想着怎么安顿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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