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衍舟趴在母亲的身上,想的确是其他的事情。

    “所以母亲你们一直是在那位沈伯母找公道吗。”

    “你们也没有放弃吗。”

    陆映辰此事不知道说什么反驳,

    因为唯有此事,

    是她们绝不可能放弃的事情。

    “嗯。”

    牢狱中的时光变得无限漫长。

    随着李疏玥葬礼结束的消息而来的。

    是方经年的牢狱之灾。

    牢狱中的熟人相见,

    “姓陆的你笑什么。”

    “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要不是那出卖我的贱人,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方经年在牢狱中来回的踱步,

    还有救,方家一定不会抛弃他。

    “要不要姑奶奶我施舍一下你,说不定能救你出去呢。”

    熟悉的声音想起,

    “还活着呢。”

    柳泽羽看着牢狱中疲惫不堪的方经年,

    时隔许久,她已经快记不清映雪的模样了。

    “不像你,女儿死了。”

    “到底谁更痛苦可不好说。”

    柳泽羽镇定极了,毕竟刚在家中将自己拿丈夫收拾了一顿。

    精神稳定的可怕。

    当年那场审问,因为家族的原因,柳泽羽被困于家中,

    今日的这场宣判,同样的理由,穆玄礼也不能到场。

    当年的陆映辰看着面前之人嘲笑着她们离场,只留下满地的创伤。

    今日的他看着这么多年憎恨的之人,却只是在努力的回想着沈映雪的容颜。

    太仓促了,

    陆映辰心里想着,

    她们原本想要计划的更周全一些,

    省得又像当年那般,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可时间来不及了,

    赵家和李家职位的空缺,若是真的让方经年进去。

    那么想要将他拉下马,只会更难。

    柳泽羽也不废话,

    直接拿出匕首,朝着方经年比划,

    “正如你说的,没有了在意的人。”

    “你说我要是直接杀了你,到底是赚还是赔呢。”

    “疯子,更疯了。”

    听到这疯癫的语气,方经年缩在了牢房的角落,

    是真的怕这个疯子无所顾忌的样子。

    “映辰。”

    柳泽羽没有管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方经年,

    她看向了昔日的好友,废了好大的劲才将这个名字喊的顺口。

    许久没见面了,许久没有这般唤过对方的名字了。

    陆映辰将视线转向了她,有多久她们没有温和的一起聊天了呢,

    她不知道。

    看着柳泽羽的神态她就知晓,她们在为没能救自己而愧疚。

    可是,这些本就不是她们的问题。

    “疏玥睡在了哪里。”

    “和乐知做了邻居。”

    “最后的时光里她们二人很是要好。”

    “也省的李家的地脏了疏玥的路。”

    柳泽羽拉着陆映辰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

    像是将这些年没有说的话全部补上。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

    柳泽羽趁人不备将一些防身的器具塞到了映辰的身上。

    “保重。”

    “嗯。”

    在赵家即将上路之前,送行的人中却没有见到许靖程的身影。

    世人笑他痴傻,赵家如日中天的时候,退了与赵家的婚事。

    却在落狱不久后去求取赵家的姑娘。

    这会子不来怕是放下,也怕是想通了吧。

    羁押的狱卒看到这个情况,

    到底是太年轻啊,

    不过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即将出城门的路上,

    赵衍舟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亲口听到许靖程直呼她的姓名。

    人流声,周围的议论声,她们被推着向前走去。

    听不清身后之人究竟说了什么。

    “麻烦让一下,麻烦让一下。”

    许靖程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挤进看热闹为官的人群中。

    “小伙子,你也是来看着罪人的样子吗。”

    “麻烦让一下。”

    许靖程推过一个个拥挤的人潮,

    努力的向前走去。

    “也不知道是朝廷是怎么搞的,赵大人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是反贼。”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人群将他挤到了赵衍舟的身前,

    趁着这混乱的期间,他将手中的包裹悄悄的塞到赵衍舟的怀中。

    那是他没能送出的簪子,

    被融了的金子,至少能让她撑过一段时间。

    许靖程刚来京中,本就没攒下什么身家,那枚簪子是他能拿出的最贵重的礼物。

    幸而当时选的是金子,否则他连给赵家傍身的银钱都没有。

    厚重的枷锁让她们无法拥抱,

    “再见。”

    此去一别,怕是再难相见。

    流放的路上,很难会活下来。

    更何况,皇帝选的是向北流放,

    什么法外开恩,说的好听的名声。

    当决定流放的那一刻起,赵志诚就知晓了,

    皇帝的雷霆之怒,是想让他们生不如死。

    皇权之下的蝼蚁竟然有自己的想法,竟不顺着皇帝的心意。

    这便是他们的下场。

    许久的牢狱本就消磨了她们的体能。

    那些虚弱年幼的孩童根走了不久就跌跌撞撞。

    “走啊。”

    衙役毫不客气的踹到了那些人的身上,

    “别耽误老子时间。”

    看着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人们露出这般惶恐的样子,

    他们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些平日里只能被仰望,只能点头哈腰的人,

    现在沦为了监下囚。

    “收了银子的收敛点。”

    其中的一个衙役上前提醒着,

    “行吧行吧。”

    刚刚发泄完的衙役决定大发慈悲的放人一马。

    这条路走的很漫长。

    队伍里,有孩子,有伤病还没有好全的父亲。

    赵衍舟眼看着钦差的耐心一日日的消耗殆尽。

    手中的枷锁变得愈发沉重,

    有好几次,她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身上全是伤痕,却被衙役拖拽着向前走。

    身体却被这链条禁锢,死死的不能动。

    “衍舟姐姐,”

    一日的休息时,

    赵衍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悄悄的跟过来的。”

    李鱼看着不知跟了她们多久的李鱼。

    “没事的,衍舟姐姐,我们当年逃难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那时你有”

    有家人护着,

    “这是我给你们的水与食物,这是今熙的。”

    “她现在一定不想让我看到她这样子。”

    “你可以帮我交给她吗。”

    “只要你答应乖乖的回去,我就帮你递过去。”

    “好的。”

    李鱼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看着乖乖消失的李鱼。”

    赵衍舟悬着的心算是安了下来。

    这么长时间的行走,

    即使这些衙役也感到了些许疲惫。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值守的人也有些懈怠。

    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还有女眷,又被消磨了这么多天,

    就算是他们自己这么折腾也没有什么精力。

    不过那赵家的两个夫人长的确实好看,

    还有那个未出阁的小女儿,

    等过段时日,守值的人想入非非。

    可惜了往岭南押送的那波伙计就惨喽,全是些大老爷们,

    女的就没那么几个。

    不像自己,押送的这几个家族,除了赵家,另外的两家也有不少的女眷。

    已经开始畅享之后的生活后,

    他的精神也放松了不少。

    衙役为了方便,将他们全部都锁在了一起。

    经过这几日的研究,赵衍舟大概已经找到了解开锁的方法。

    许是从小调皮的经验丰富,

    与今熙经过了不断的尝试,终于解开了着犯人的镣铐。

    她猫着身子,走到了哪个摇摇欲睡的衙役身边,

    直接将手中的药丸塞入他的嘴里强迫他咽了下去。

    又将他的佩剑一把抽出,眼疾手快的抓起一旁休息的头领,

    抵到了他的颈间。

    尖叫声响彻凌霄,

    惊醒了所有的衙役,也将所有人惊醒。

    “快抓住她。”

    领头的人马上吩咐着,身后却被用着巧劲的赵衍舟死死的压制住。

    “谁过来我就杀人他。”

    “赵姑娘不是在说笑吧。”

    衙役没有丝毫的慌张,

    论人质,周围绑着的一排排的全是,

    他使了一个眼神,周围的衙役便往家眷的地方去。

    “说实话,赵姑娘,本来想着看着那么多银子的份上。”

    “让你们安全到北疆。”

    “既然不是好歹,兄弟们。”

    “先犒劳一下自己,就从这小妮子的母亲开始。”

    赵衍舟却没有丝毫慌张,十分的镇静。

    坚定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下听的格外清晰。

    “无所谓,大家一起死。”

    “正好今天的月亮挺圆的,有这么多人陪葬我不亏。”

    头领愣了一下,

    “那可是你的母亲。”

    “所以呢,这位大人。”

    “看在银子的份上安全的送我们到北疆。”

    “我想这句话大人对许多人都说过了吧。”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剑划出了血痕。

    “我其实无所谓,反正这样的结局,死了和活着也没有区别。”

    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这位狱卒转换着角度。

    “到时各位大人,辛苦要为我的任性陪葬了。”

    说着赵衍舟也没有客气,一剑刺伤头领使他失去行动力后,

    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接连打掉了对方几人好几把武器。

    刺伤了众人,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是因为这赵家的姑娘会武功,还是因为她真的敢刺杀官差。

    她一边手中一便便的换着人质,一边注意这着衙役有没有家人都方向靠近,

    那些人的怔愣给了赵衍舟关键的时机。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流放了这么久的赵衍舟,此刻还有力气,与衙役打的有来有回。

    或者说,这些酒囊饭袋,除了体力稍微好点的衙役,

    一时之间竟然不是赵衍舟的对手。

    赵衍舟向这一个衙役使了眼色,他悄悄的前往赵家的方向以防止有什么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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