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拉开纱布看了眼，然后低下头一手拍在了面前的镜子上。
外面的店员立即应声道：“女士，您需要帮忙吗？裙子的绑带您自己可以吗？”
“我自己可以。”林沐喊了声。
在里面坐了十几分钟，林沐从挂钩上的几个裙子里随便挑了个，然后拉开帘子递给外面的店员：“就这个，麻烦包一下，谢谢。”
“好的。”
林沐走出店门，乌丸志间抬头看：“选好了？”
“嗯，去付钱。”
乌丸志间站起身，脚步一顿，问林沐道：“怎么试个衣服，试得有点精神萎靡的。”
林沐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点上烟，掀起眼皮：“精神萎靡？你说为什么呢？”
乌丸志间被她一噎，转身去付钱了。
林沐坐了几秒，先靠在了椅背上，靠了几秒，又往下滑了点，最后她直接躺在了长椅上，夹着烟的手半垂在长椅一边，时不时拿到嘴边吸一口。
乌丸志间提着衣服走出来，眼前就是这么一个情景，一位裹着破布的“流浪汉”躺在路边的长椅上，烟头的火星差一点就能烫到指尖。
乌丸志间蹲在林沐面前，林沐眼睛是闭着的，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一样。乌丸志间捏起她手里的烟头丢地上踩灭，正准备出声，林沐就已经睁开了眼，然后立马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你睡着了？”乌丸志间垂眼看着林沐。
“没有。”林沐站起身，“没别的事了吧，我回去了。”
“不吃饭吗？”
“我回去自己随便吃点。”
“正好走到这里了，随便对付一口得了。”
林沐抬眼。
乌丸志间看向她：“怎么了？”
“我累了，你自己随便吃吧。衣服给我。”林沐冲他伸手。
乌丸志间捏着袋子顿了几秒：“困成这样？你昨天晚上去做贼了？”
“嗯。”林沐抬起双手，“来来来，抓我！手铐呢，给我戴上。”
乌丸志间没笑，把衣服递给林沐之后，忽然说了句：“林沐，我感觉你不太对劲。我当初愿意培养你当线人是因为你身手好很警觉，这样能避开很多危险。你现在……”
林沐抬手把袋子提到乌丸志间眼前：“还能退。”
乌丸志间推开：“你最近……我可以抽空再教教你，还有格斗什么的，你自己也练练啊……”
“知道了。”
林沐往前走了几步，乌丸志间跟上来，正准备再说点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林沐听到他对那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喊：“你说什么？你那边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是我断断续续吗？”
说完这句，乌丸志间脚步立马停住，然后拿着手机在自己全身摸了一下，最后他的脑袋猛地转向林沐，双眼射出两道凶光。
林沐和乌丸志间的眼神对上，一愣，然后问：“怎么了？”
乌丸志间迅速站远了点，又问那边：“现在好了吗？”
乌丸志间挂掉电话，盯着林沐看了半晌，说：“你身上有发信器。”
林沐瞳孔微微放大，然后垂下脑袋，闭了下眼。
黑泽阵蜷了下手指，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
吉永良介和鱼冢三郎吃得满嘴流油，看到黑泽阵这样就要扭头往后看。
“别回头。”黑泽阵忽然说，然后招手叫了下旁边的服务生。
吉永良介和鱼冢三郎看到黑泽阵从书包里翻出来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然后交给了服务生，说：“把这个东西送到那位穿着白色衬衫的女士手上。您想办法用菜单挡一下，别被那位男士看见。”
“啊？”服务生明显呆滞。
黑泽阵扭头问：“你们这里的服务费是15%？”
服务生点头。
“我付30%，剩下的那些给你。”黑泽阵说，“您随便说点什么，推销什么的，把东西偷偷递过去就行。”顿了下，黑泽阵又补充道，“那人是我女朋友，盒子里是她送我的定情信物。您懂吧？”
服务生恍然大悟，然后拍拍胸脯：“先生，服务客户是我们的宗旨，我们一定满足您的要求。”
黑泽阵点头：“去吧。”
吉永良介和鱼冢三郎在对面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好半天，吉永良介才偷偷看了一眼窗外，那名服务生正好将菜单递到林沐眼前。
林沐微微一怔，然后接过了菜单。
吉永良介喝水漱了漱口，然后弯腰凑近桌面，低声问：“大哥，真的是定情信物吗？”
见林沐握着金属盒子捋了一下头发，黑泽阵这才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鱼生放进嘴里，垂眼一瞥吉永良介：“当然不是。”
“那是？”
“自制静电枪。”
鱼冢三郎和吉永良介对视一眼：“什么？”
黑泽阵指了指自己脑袋：“让发信器失效的东西。”
“我艹！”吉永良介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怎么发现的？哎，那不对啊，你怎么直接把静电枪给林沐了……”
顿了一秒，吉永良介又问：“这么说林沐知道簪子里有发信器了？她怎么知道的？”
“那个PCB板太小了，有点劣质。”黑泽阵把鱼生旁边的花椰菜夹到嘴里，“占用频段和手机信号部分重合。”
说到这里黑泽阵轻轻呼出一口气：“也太警觉了。这里高楼这么多，本来信号就不好。”
“大哥。”鱼冢三郎也凑近桌面，小声问，“林沐发现了，没关系吗？”
黑泽阵筷子一顿，抬眼看向鱼冢三郎：“别让那警.察一惊一乍就行。林沐……”
黑泽阵又呼出一口气，顿了几秒，“……再说吧。”
服务生从门外走回来冲黑泽阵比了一个“OK”，黑泽阵点了下头，垂眼看着眼前的菜，然后放下筷子，身体往后一靠看向窗外。
林沐正好从窗外走过，两人在视线接触瞬间都立马别开了头。
吉永良介擦了擦手，偷偷瞥了眼黑泽阵，见黑泽阵视线收回来，吉永良介立即垂眼看着自己的碗。
好一会，吉永良介才犹犹豫豫道：“大哥，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
“你上次说的，林沐家经济纠纷，你要和她彻底切割，是说真的，还是……”吉永良介顿了一下，才继续，“还是……就……警告我一下？”
听到这个问题，鱼冢三郎也立马抬头看向黑泽阵。
黑泽阵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扫了几圈，最后垂下眼，沉默几秒，才说：“真的。我们户籍本来就不在一起，要是再搬走，我可能真的……就查无此人了……”
“真的不要我送你吗？”乌丸志间打开车门。
“我不喜欢坐警车。”林沐冲他挥挥手，“走吧。到时候具体行动计划什么的，我们电话聊吧。”
乌丸志间把手搭在车门上：“我还想这周末请你吃饭呢？不是还欠你一顿大餐吗？”
“再说吧。最近很忙。”
“你能忙什么？”乌丸志间笑，“衣服都穿成这样，好像比我还忙一样。”
林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衫，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乌丸志间见她好像更没精神了，伸手拍了下车门：“不好意思啊，刚才。我这……职业病……”
林沐抬头：“没事。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
“哎，你这话说的有怨气。”
林沐没怼回去，沉默了几秒，才问：“我能了解一下你们的证人保护计划吗？”
乌丸志间站直了点：“给谁了解？你自己？”
“我……”林沐垂眼一瞬又掀起眼皮看向乌丸志间，笑了笑，“你就当……是给我男朋友了解吧。我希望你能办得漂亮点，别有什么疏漏。”
黑泽阵听到这句话，身形立即往广告牌后缩了缩。
“男朋友？”乌丸志间指尖在车顶上敲了敲，“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个不重要。证人保护计划有什么条件？”
“重大案件的证人，受害人，或者给我们提供情报的线人卧底，都可以。”乌丸志间伸手指了指林沐，“你这样的，就可以。你的直系亲属也可以。”
“哦，那他应该算吧。他是当年那个松池‘人.口.贩.卖’案的受害人。”
乌丸志间一顿，然后皱了皱眉：“你救出去的那几个其中之一？”
“嗯。”
“哪个？”
“等你的事办完，我带他来见你。你给他准备一个新的身份，把以前的痕迹都抹掉，最好样子也能不一样。”
“这倒不难。”乌丸志间关上车门，往车窗上一靠，“你怎么突然想办这个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是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鸟昭夫啊……”林沐说，“要真是他。不觉得离得太近了吗？”
“要真是他，我会把他抓起来的，你担心什么？”
林沐抬手搭在额头上，笑了一声：“也是。乌丸家在商，政，法三个领域一手遮天，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总之，我先拜托你，等办完事之后，看情况再决定吧。”
乌丸志间沉默地看着林沐，过了好一会，他才又重新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降下车窗，冲林沐说：“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把肩上的伤养好，周一我去接你。”
林沐一怔，正要说话，乌丸志间却一脚油门绝尘而去，只留给她一个模糊的车影。
外面的店员立即应声道：“女士，您需要帮忙吗？裙子的绑带您自己可以吗？”
“我自己可以。”林沐喊了声。
在里面坐了十几分钟，林沐从挂钩上的几个裙子里随便挑了个，然后拉开帘子递给外面的店员：“就这个，麻烦包一下，谢谢。”
“好的。”
林沐走出店门，乌丸志间抬头看：“选好了？”
“嗯，去付钱。”
乌丸志间站起身，脚步一顿，问林沐道：“怎么试个衣服，试得有点精神萎靡的。”
林沐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点上烟，掀起眼皮：“精神萎靡？你说为什么呢？”
乌丸志间被她一噎，转身去付钱了。
林沐坐了几秒，先靠在了椅背上，靠了几秒，又往下滑了点，最后她直接躺在了长椅上，夹着烟的手半垂在长椅一边，时不时拿到嘴边吸一口。
乌丸志间提着衣服走出来，眼前就是这么一个情景，一位裹着破布的“流浪汉”躺在路边的长椅上，烟头的火星差一点就能烫到指尖。
乌丸志间蹲在林沐面前，林沐眼睛是闭着的，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一样。乌丸志间捏起她手里的烟头丢地上踩灭，正准备出声，林沐就已经睁开了眼，然后立马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你睡着了？”乌丸志间垂眼看着林沐。
“没有。”林沐站起身，“没别的事了吧，我回去了。”
“不吃饭吗？”
“我回去自己随便吃点。”
“正好走到这里了，随便对付一口得了。”
林沐抬眼。
乌丸志间看向她：“怎么了？”
“我累了，你自己随便吃吧。衣服给我。”林沐冲他伸手。
乌丸志间捏着袋子顿了几秒：“困成这样？你昨天晚上去做贼了？”
“嗯。”林沐抬起双手，“来来来，抓我！手铐呢，给我戴上。”
乌丸志间没笑，把衣服递给林沐之后，忽然说了句：“林沐，我感觉你不太对劲。我当初愿意培养你当线人是因为你身手好很警觉，这样能避开很多危险。你现在……”
林沐抬手把袋子提到乌丸志间眼前：“还能退。”
乌丸志间推开：“你最近……我可以抽空再教教你，还有格斗什么的，你自己也练练啊……”
“知道了。”
林沐往前走了几步，乌丸志间跟上来，正准备再说点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林沐听到他对那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喊：“你说什么？你那边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是我断断续续吗？”
说完这句，乌丸志间脚步立马停住，然后拿着手机在自己全身摸了一下，最后他的脑袋猛地转向林沐，双眼射出两道凶光。
林沐和乌丸志间的眼神对上，一愣，然后问：“怎么了？”
乌丸志间迅速站远了点，又问那边：“现在好了吗？”
乌丸志间挂掉电话，盯着林沐看了半晌，说：“你身上有发信器。”
林沐瞳孔微微放大，然后垂下脑袋，闭了下眼。
黑泽阵蜷了下手指，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
吉永良介和鱼冢三郎吃得满嘴流油，看到黑泽阵这样就要扭头往后看。
“别回头。”黑泽阵忽然说，然后招手叫了下旁边的服务生。
吉永良介和鱼冢三郎看到黑泽阵从书包里翻出来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然后交给了服务生，说：“把这个东西送到那位穿着白色衬衫的女士手上。您想办法用菜单挡一下，别被那位男士看见。”
“啊？”服务生明显呆滞。
黑泽阵扭头问：“你们这里的服务费是15%？”
服务生点头。
“我付30%，剩下的那些给你。”黑泽阵说，“您随便说点什么，推销什么的，把东西偷偷递过去就行。”顿了下，黑泽阵又补充道，“那人是我女朋友，盒子里是她送我的定情信物。您懂吧？”
服务生恍然大悟，然后拍拍胸脯：“先生，服务客户是我们的宗旨，我们一定满足您的要求。”
黑泽阵点头：“去吧。”
吉永良介和鱼冢三郎在对面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好半天，吉永良介才偷偷看了一眼窗外，那名服务生正好将菜单递到林沐眼前。
林沐微微一怔，然后接过了菜单。
吉永良介喝水漱了漱口，然后弯腰凑近桌面，低声问：“大哥，真的是定情信物吗？”
见林沐握着金属盒子捋了一下头发，黑泽阵这才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鱼生放进嘴里，垂眼一瞥吉永良介：“当然不是。”
“那是？”
“自制静电枪。”
鱼冢三郎和吉永良介对视一眼：“什么？”
黑泽阵指了指自己脑袋：“让发信器失效的东西。”
“我艹！”吉永良介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怎么发现的？哎，那不对啊，你怎么直接把静电枪给林沐了……”
顿了一秒，吉永良介又问：“这么说林沐知道簪子里有发信器了？她怎么知道的？”
“那个PCB板太小了，有点劣质。”黑泽阵把鱼生旁边的花椰菜夹到嘴里，“占用频段和手机信号部分重合。”
说到这里黑泽阵轻轻呼出一口气：“也太警觉了。这里高楼这么多，本来信号就不好。”
“大哥。”鱼冢三郎也凑近桌面，小声问，“林沐发现了，没关系吗？”
黑泽阵筷子一顿，抬眼看向鱼冢三郎：“别让那警.察一惊一乍就行。林沐……”
黑泽阵又呼出一口气，顿了几秒，“……再说吧。”
服务生从门外走回来冲黑泽阵比了一个“OK”，黑泽阵点了下头，垂眼看着眼前的菜，然后放下筷子，身体往后一靠看向窗外。
林沐正好从窗外走过，两人在视线接触瞬间都立马别开了头。
吉永良介擦了擦手，偷偷瞥了眼黑泽阵，见黑泽阵视线收回来，吉永良介立即垂眼看着自己的碗。
好一会，吉永良介才犹犹豫豫道：“大哥，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
“你上次说的，林沐家经济纠纷，你要和她彻底切割，是说真的，还是……”吉永良介顿了一下，才继续，“还是……就……警告我一下？”
听到这个问题，鱼冢三郎也立马抬头看向黑泽阵。
黑泽阵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扫了几圈，最后垂下眼，沉默几秒，才说：“真的。我们户籍本来就不在一起，要是再搬走，我可能真的……就查无此人了……”
“真的不要我送你吗？”乌丸志间打开车门。
“我不喜欢坐警车。”林沐冲他挥挥手，“走吧。到时候具体行动计划什么的，我们电话聊吧。”
乌丸志间把手搭在车门上：“我还想这周末请你吃饭呢？不是还欠你一顿大餐吗？”
“再说吧。最近很忙。”
“你能忙什么？”乌丸志间笑，“衣服都穿成这样，好像比我还忙一样。”
林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衫，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乌丸志间见她好像更没精神了，伸手拍了下车门：“不好意思啊，刚才。我这……职业病……”
林沐抬头：“没事。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
“哎，你这话说的有怨气。”
林沐没怼回去，沉默了几秒，才问：“我能了解一下你们的证人保护计划吗？”
乌丸志间站直了点：“给谁了解？你自己？”
“我……”林沐垂眼一瞬又掀起眼皮看向乌丸志间，笑了笑，“你就当……是给我男朋友了解吧。我希望你能办得漂亮点，别有什么疏漏。”
黑泽阵听到这句话，身形立即往广告牌后缩了缩。
“男朋友？”乌丸志间指尖在车顶上敲了敲，“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个不重要。证人保护计划有什么条件？”
“重大案件的证人，受害人，或者给我们提供情报的线人卧底，都可以。”乌丸志间伸手指了指林沐，“你这样的，就可以。你的直系亲属也可以。”
“哦，那他应该算吧。他是当年那个松池‘人.口.贩.卖’案的受害人。”
乌丸志间一顿，然后皱了皱眉：“你救出去的那几个其中之一？”
“嗯。”
“哪个？”
“等你的事办完，我带他来见你。你给他准备一个新的身份，把以前的痕迹都抹掉，最好样子也能不一样。”
“这倒不难。”乌丸志间关上车门，往车窗上一靠，“你怎么突然想办这个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是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鸟昭夫啊……”林沐说，“要真是他。不觉得离得太近了吗？”
“要真是他，我会把他抓起来的，你担心什么？”
林沐抬手搭在额头上，笑了一声：“也是。乌丸家在商，政，法三个领域一手遮天，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总之，我先拜托你，等办完事之后，看情况再决定吧。”
乌丸志间沉默地看着林沐，过了好一会，他才又重新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降下车窗，冲林沐说：“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把肩上的伤养好，周一我去接你。”
林沐一怔，正要说话，乌丸志间却一脚油门绝尘而去，只留给她一个模糊的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