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12月18日。

    上完变形课,尤利和劳拉一起去礼堂吃圣诞假期前的最后一顿午饭。

    当听到周围的学生们互相讨论自己将要收到或正在准备的圣诞礼物时,尤利终于记起自己来霍格沃茨前对孩子们许下的圣诞节糖果承诺。

    于是也顾不得桌上那烤的油润发亮的火鸡与香甜嫩滑的布丁了,她匆匆咽下嘴里的土豆泥,从椅子上跳下来,准备跑去前面的桌上抓几把糖。

    劳拉刚想问怎么了,塞尔恩特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文森特,你最近怎么老跟她走在一起?她看起来像发育不良的小鸡仔。”

    劳拉扭头盯着塞尔恩特。

    发育不良的小鸡仔?你看起来像刚发现发蜡怎么用的大马猴。

    塞尔恩特倒也不是真的想听劳拉回答尤利像不像鸡仔,他抱着胸低头继续问:

    “今年的纯血聚会在我们庄园。”

    见劳拉没什么反应,他接着强调:

    “你这次得来。我跟你哥没什么可说的,两个都没有。”

    去年的这个时候,劳拉还没得到自己祖父的认可,每天都在忙着到处抢生意,着急的文森特夫妇只能不停带着两个儿子四处参加纯血家族聚会以求稳固地位。

    她本来对这种聚会也没什么兴趣,十五岁之后就几乎不再出面了。

    听到塞尔恩特特别强调她得来,劳拉敏锐地追问:

    “这次要谈什么?”

    “当然是联姻谈判,你爸妈没跟你说吗?去年我姐姐没看上你哥——嗯,两个都没有。我爸妈为此还挺生气的,不过没说动她。”

    劳拉可以理解他姐姐看不上那俩人,因为塞尔恩特的姐姐莱德温特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也是劳拉认为的“亚克斯利家族的最后一个正常人”。

    正常人当然是看不上没种的混蛋的。

    但是——她难道就看得上塞尔恩特?这纯属放屁!

    装着满满两口袋糖果往回走的尤利隔几米远都能看见劳拉脸上的窒息。

    “我没有联姻的打算,塞尔恩特。”

    不管内心怎么咆哮,劳拉回答地很冷静,顶着塞尔恩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震惊目光,劳拉抬起下巴与他直视。

    “不管文森特夫妇是怎么许诺、或者巴结你爸妈的,未来的文森特族长是我,而我不会因为婚姻让渡我的权力,他们是在痴人说梦。”

    塞尔恩特脱口而出——

    “我知道、但这和我们不能结婚有什么关系?我们依旧是纯血啊!”

    说完这句话,塞尔恩特尴尬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结果沾了一手发蜡,虽然他试图装作无事发生,但事实上看起来更尴尬了。

    劳拉罕见的表情和大脑一起空白。

    刚走到座位的尤利:哇哦,爱情。

    劳拉沉默了,她头一次不敢和塞恩斯特对视。

    塞尔恩特从她微妙的表情中也头一次读懂劳拉的内心戏。

    他用“世界崩塌了麻瓜骑在纯血脖子上当家了”的语气崩溃地质问劳拉:

    “劳拉·文森特———你、没看上我?”

    劳拉聪明的脑瓜这次艰难地运转,塞尔恩特抬手示意她不要回答,自己已经明白,然后捂着心口失魂落魄地走开了。

    劳拉和尤利一起目送赛恩斯特的背影,直到看见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弟将他团团围住、并七嘴八舌地开始胡乱安慰,两人这才对视——

    “想笑就笑吧,尤利。”

    劳拉有气无力。

    尤利死死咬着下唇,颤抖着回答:

    “……还是不了。”

    *

    于是圣诞假期就这么夹杂着粉红气息的开始了。

    得知尤利午饭时是去拿糖,劳拉下午特意拐到尤利所在的车厢给她给了她两大盒包装精美的糖果。

    “蜂蜜公爵糖果店出品,比学校提供的好吃很多。”

    尤利深情地看着劳拉———

    “哦!我亲爱的劳……”

    “停、停。”

    劳拉头开始痛了,速速逃离这节车厢。

    可能也是为了逃避另一个人,尤利直到下车也没碰上劳拉———不知道她猫在哪儿巡查呢,倒是塞尔恩特经常往尤利这边偷瞄。

    精彩,实在是精彩。

    莫名觉得很饱的尤利背着被书本和糖果塞的满满当当的龙皮包下车。

    她留心寻找四个韦斯莱所在的方向,默默期待能再次看见莫丽———视线锁定,可惜这次是他们爸爸来接。

    亚瑟·韦斯莱是一个高瘦的男巫,戴着一副眼镜,标志性的红发略有些稀疏。

    他穿着有些麻瓜样式的飞行员夹克与条纹长裤,能看出衣服已经有些旧了,但亚瑟的面容平静,看向自己孩子们的表情十分温和,几个小韦斯莱显然都很尊敬他。

    双胞胎一见到父亲就向他打听那个唱着“厕所之歌”的收音机,亚瑟不见半点生气,接过他们的一部分行李,绘声绘色地和他们说自己已经对收音机不感兴趣了,最近正在着迷麻瓜们的新发明——一款叫“任天堂”的游戏机。

    他和儿子们聊得很愉快。

    尤利在不远处单肩挎着包,默默目送他们离开。

    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亚瑟突然压低声音问双胞胎:

    “那边有个红头发的女孩一直在看我们,她是你们的朋友吗?你们可以去和她告个别,我会等你们的。”

    弗雷德发出一声惊天爆笑。

    “事实上,爸爸,乔治和她…..”

    乔治一个肘击击中了弗雷德的腹部,趁他面容扭曲时接过话茬。

    “他是说我们不算朋友。没什么爸爸,我们回去吧,我想吃妈妈的煎饼了。”

    费雷德捂着自己的肚子在旁边阴阳怪气:

    “我~想~吃~妈~妈~的~煎~饼~了~,你当然想……”

    查理和亚瑟一起又瞟向尤利的方向,父子俩对视一眼默契地微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直到他们消失不见,尤利转身走向地铁站。

    *

    半袋子的糖果让尤利彻底成为孤儿院的英雄。

    她将糖果的分配权交给了院长太太,院长太太从劳动、学习、卫生习惯等方面制定了一整套详尽的奖励标准,其中学习项奖励的糖果最多、质量也最好。

    尤利也在一旁面不改色地告诉孩子们自己有这么多糖果就是学校对自己好成绩的奖励。

    还不知道人心险恶的孩子们把她的话奉为圣经,他们下定决心下学期要好好学习。

    因为接下来要研究的魔药材料往往会有比较明显的魔法反应,尤利在假期停掉了实验操作,其他研究照常进行,于是她又开始了每天看书、归纳、记录的枯燥生活。

    不同的是每天晚饭后多了一项教小孩子拼写的任务,院子里的杂活院长太太已经不许她再做了。

    或许是因为那堆糖果,又或许是因为圣诞节,这几天孩子们都很开心。

    虽然他们没什么钱,但他们也都在这样的氛围下想方设法给自己的好朋友准备礼物,并努力不让对方发现是什么———他们天天住在一起,藏的都很艰难。

    尤利看他们互相斗智斗勇觉得很有意思。

    给朋友老师们的圣诞礼物她早就准备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她也只有做实验积攒下的那些质量尚可的魔药了。

    由于尤利没有猫头鹰,还在学校时劳拉和金迪的礼物她就已经提前送出了。

    送给劳拉的魔药是一瓶加强版的缓和剂,因为下学期劳拉要准备O.W.L.的考试,尤利觉得这有助于提升劳拉考前的睡眠质量。

    送给金迪的则是一瓶味觉改良剂,因为金迪说他非常珍惜自己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光,但是他妈妈做饭太难吃了,怎么维持自己在餐桌上表情得体对他来说很困难。

    考虑到自己要回孤儿院,尤利觉得自己和金迪都很需要一种改变味觉的东西,于是发明出了这种药剂。

    并不难做,胜在实用。

    而劳拉和金迪好像心有灵犀,分别送了一本珍贵的魔药配方书籍给尤利,于是这两本书也就成为了尤利整个假期的读物。

    12月24日中午,尤利通过麻瓜邮局将包装简单的礼物盒寄往蜘蛛尾巷,并向邮差确认明早可以送达。

    盒子内是一瓶优质的改良版疥疮药水与一张素净的卡片,卡片的内容是:

    尊敬的斯内普教授:

    祝您圣诞愉快!

    感谢这一学期您为我研究魔药所提供的便利,也感谢您和邓布利多校长、麦格教授对我的保护。我知道是你们在默许我刻意制造的谣言,因而我能在霍格沃茨度过这样充实、幸福的一学期。

    教授,虽然有些自大,但我觉得我已经隐隐触摸了魔药的边界。

    我有预感这样庞大的学科其实隐匿着直白的规则,而我已窥得一角——没有您,我不会这么快有这样的体会。

    经过上次您对我的提点,我已确信我将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会和魔药相关——但我还不能确定它是魔药本身。

    目前的研究带给我的满足还没达到我期望的程度,或许是因为我现在取得的成绩的确是在拾人牙慧。当然,我现在说起句话已经没有当初沮丧的心情。

    我仍在期待那个我所追求的巨大惊喜,我相信您是这条路上我全心信任的良师。

    现在我还买不起更好的礼物,但这瓶疥疮药水是我这学期所有成果的凝结,也是我探索魔药世界的开始。

    衷心希望您用不上,但如果您因意外非用不可,那么请务必用我的。

    再次祝您假期愉快。

    p.s.教授,出于巫师货币与麻瓜货币间令人兴奋的汇率,我想为我这学期做出的其余264瓶魔药找个归宿,不知道您是否有些合法的门路?

    尤利

    1989年12月24日

    12月25日晚上,尤利收到一张卡片,上面只有两行字。

    东西寄过来。

    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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