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二十一年,帝崩,太子继位,改号宁安。新帝奉太后之命,开宫选秀。

    宁安元年春,众秀女入宫。

    沈春和倚在窗边,静静望着窗外的桃花。宫中之物,处处与民间不同,连桃花也比宫外更娇嫩。

    同屋的秀女大都在讨论明日的殿选,沈春和并未听进心去。进宫与否,又有何不同。所嫁之人,皆是自己不喜之人。

    沈春和懒得听她们絮叨,便早早睡下。

    次日清晨,众人站于殿外,听候传召。

    沈春和的名字出现在第二批里,她低下头,跟着前面秀女的脚步进殿。一批有五名秀女,沈春和排于第三位。她静静听着,前两位秀女皆被赐花。待太监叫到她名字时,她不紧不慢走上前去,俯首叩头,额头紧贴手背道:“臣女沈氏春和拜见陛下,太后。”

    “起来吧。”太后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

    沈春和这才抬起头来。

    “春和景明,沈仲给你起了个好名字。”沈春和心中有些诧异,陛下的声音与想象中的古板深沉不同,竟是温润清朗的。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答道:“臣女出生于启元五年春日,家父翻阅众多书籍后,才为臣女定下春和二字。”

    “沈卿生了个好女儿啊!”上方传来的声音中含着几分笑意。

    “即然如此,便留牌子吧。”

    沈春和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她掀开帘子,这是她入宫前为数不多能够看看外面的时间了。入宫后,便再无出宫的可能。直到现在她也没弄懂,听到陛下说留牌时的心情,心中百味交杂,难以言说。

    透过窗子看到沈父沈母率领众多奴仆在府外迎接,沈春和赶紧下车,却拦不住父母下跪。待入府后,沈母拉着女儿说了一夜的话。次日宣旨太监颁旨时,沈春和才知道自己被封为了嫔,出乎意料的是,陛下还赐了宁字为她的封号。沈父亲自送那太监出门,沈母则拉着女儿的手,一言未发,眼中却有泪珠闪动。春和无奈,只能伸手擦去泪珠,柔声安慰。

    五日后,宫中马车来接她入宫。她只带了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归词入宫。上马车前,她最后回了次头,看向父母,看向沈府。

    只不过与上次入宫隔了五日,却恍若隔年。上次入宫时,她为秀女,此次,便是作为嫔妃,虽只有五日相隔,两者间却有着千里般差距。

    宫人将她领至一处宫殿前,归词扶着她,沈春和抬头看向殿门最高处,上面刻着未央宫三字。

    “未央宫”沈春和在心中念道,这便是她日后要生活的宫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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