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瞅。”
游乐走上前，伸头去看蛇皮上的字迹。
确实是一封结婚请柬，时间是今天夜里十二点，地点没写，人物是苏打和游乐。
孩子爸猜测：“难道是那位柳仙要嫁女，特意过来邀请我们一家子？”
方师兄说：“只听过狐仙嫁女，哪里来的柳仙嫁女？”
孩子爸：“不然，为什么要留下这个请柬给我们？”
一番话，说得宋文汐三人都看向了女主角游乐。
很明显，那条蛇是冲着游乐来的。
“有可能。”游乐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抬头，示意三人先撤，“那大哥，你慢慢研究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嘿嘿，好，好。”孩子爸宝贝似的将蛇皮捧在手心，跟妻儿进屋研究了。
游乐等人远离了那户人家，走到角落，等确认旁边没有人，方师兄激动道：“完了，真的要办冥婚了！”
宋文汐吐槽：“怎么会有人叫苏打。”
袁师兄：“你提醒我了，这个名字很少见，如果真是村里某户死了儿子的人家，应该能打听到。游乐同学，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
游乐一脸复杂地望着三人，如此超自然事件，你们搞科研的，会不会接受的太快了？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方师兄说：“就是因为我们搞科研，才会尊重自然界所有现象。不是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嘛。”
游乐忍不住赞叹：“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袁师兄接道，“下午我们把村子排查一遍吧，能找到那个‘苏打’最好，找不到，我们也商量一下晚上怎么办。”
游乐笑道：“多谢！麻烦你们了。”
方师兄摆摆手：“都在一条船上，你后面，就轮到我了。”
“其实……”游乐欲言又止。
三人看向她。
“算了，先去找人吧。”游乐摇摇头，将原本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急。
游乐走在最前面，望着蹦蹦跳跳的水稻，想，有的是时间慢慢验证。
正值清明节期间，村子里又搞活动，走到哪里都是跟城市不一样的风景。
村子里姓什么的都有，并不统一，倒是问到了几户姓苏的人家，但都没有早夭的儿子，更没有叫苏打的。
走着走着，几人又遇到了之前那个网红主播。
他正站在一个院子门外，给他的粉丝们直播一个老木匠的家。
老木匠的院子里摆满了各种棺材，那些棺材大小不一，有材质普通的，也有看起来很名贵的品种。
老木匠看见了主播，却没有管他，而是专心给眼前的棺材上漆。
“这有什么好忌讳的？宝，你记住，见到棺材是好事，说明你要发财了。”主播一边看弹幕一边舌灿莲花，“老话说呀，宁可试人棺，切莫试人鞋。知道什么意思不？……有宝说就是字面意思。哈，其实说的没错，你给别人试棺材，都不要给别人试鞋。……为什么？来，听我给你们讲。抖爸爸，以下内容纯属民俗文化科普，不是搞封建迷信，不要封我直播间哈。”
主播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游乐四人，点点头，继续道：“先说宁可试人棺。话说曾经有两个考生上京赶考，但是途中遇到了出殡队伍，其中一个考生就觉得不吉利，这次考试估计要落榜。另一个考生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见棺升官，这次考试他肯定会高中。没想到放榜之后，真的被这个考生金榜题名，而那个认为不吉利的考生，也真的名落孙山了。这件事传开之后，就有不少考生在进京赶考前，特意去试一下老人的棺材，想沾点‘官运’。慢慢的，就演变成‘试棺’这一民俗了。老人嘛，也愿意。因为古代的人平均寿命很短，让年轻人试棺，可以骗过阎王，让阎王以为老人已经过世了，这样也可以延长老人的生命，一举两得。”
听到这里，方师兄低声感慨：“我还以为做直播只要长得帅就行，没想到也这么卷，什么都要知道。”
袁师兄表示同意：“那不然人家赚这么多呢。”
两人聊着天，从老木匠家经过。
宋文汐问：“不听听为什么切莫试人鞋？”
游乐想了一会儿：“我大概能猜到。”
“咦？”三人都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游乐说：“谐音梗嘛。棺，既然是升官发财的意思，那鞋，就是邪祟、邪气的意思。试别人的鞋，可能就表示把别人的邪运给穿走，所以让你不要试。”
“有道理。”方师兄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搞创作的。”
游乐：“哪里哪里。”
“你们还有心思商业互吹。”袁师兄焦虑道，“眼看着天黑了，我们又一直没找到苏打在哪一家，夜里可怎么办？”
刚说到这里，游乐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姥姥打来的。
游乐接起：“喂，姥姥。”
姥姥让游乐回去吃晚饭，吃完了再一起出来看火壶表演、放荷灯。
答应了姥姥，游乐收起手机，见宋文汐三人都望着自己。
游乐：“那个，我得回去了。”
袁师兄问：“你能吃的下去？”
游乐摊手：“不吃饱，我晚上哪儿有力气结婚？”
袁师兄/方师兄/宋文汐：“……”
“回见。”
丢下这话，游乐带着水稻转身就走。
袁师兄、方师兄、宋文汐三人面面相觑。
良久，袁师兄对宋文汐道：“文汐啊，我早就想说了，你这个同学，还挺有意思的。”
宋文汐看着游乐离去的背影，轻轻嗯了一声：“她以前就很好玩，只是……那件事后……”
“什么？”袁师兄问。
“没什么。”宋文汐回过神，“我们也去吃饭吧，她晚上应该会跟姥姥姥爷再出来，我们到时候再找她商量。”
※※※※※※※※※※
游乐收到了舒缈发来的信息：
头号粉丝：记得记得！宋文汐，那个白富美嘛，她妈妈是不是某医药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总？
头号粉丝：这么刺激，竟然遇到了鬼打墙，还有蜘蛛人，清明，果然是鬼节！
头号粉丝：可惜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当心啊啊啊。
游乐开始输入，本来打算把红包的事，蛇蜕皮的事说一下的，想了想，还是删掉了所有字，发了一条“我会的，爱你么么”，就结束了对话。
舒缈说得对，既然不在她身边，就别拿这些事让她担心了。
在家里简单吃了晚饭，就跟着姥姥、姥爷出门看火壶表演。
姥姥说的没错，表演火壶的果然是一个年轻小姑娘，穿着斗篷，戴着面具，被观众围在圈子中央，手上的火壶快速甩动，接着，一个旋转，翻身，火焰在她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火圈，宛如传说里的大祭司。
围观人群全部拿着手机在拍摄，连游乐的姥姥也不例外。
终于，火壶表演结束，广播提醒意犹未尽的人们，可以去河边放荷灯了。
于是游乐又被姥姥拉着赶往河边。
河边早就有小贩等在那里了，还准备了上百盏荷灯售卖。
不过，问的人多，买的人少。
姥姥问了一圈，回来恨恨道：“竟然要50块一盏，抢钱呐！我自个儿家里随便弄根蜡烛和空箱子，也能飘在河上。”
游乐看出姥姥其实是想放的，但老人家不舍得花冤枉钱，便说道：“姥姥，我给你买，你代表我们一家放荷灯。”
“不用，没必要，干嘛呀，”姥姥拒绝三连，“我看看就行了。”
“要嘛要嘛，反正我买了，你不放，我就带回家收藏。”游乐说完就掏出手机去扫码付款了。
姥姥瞪着游乐手里的荷灯，见木已成舟，只好勉为其难道：“你这孩子，让你不要买不要买……你不听……算了，给我，我来放掉。”
游乐笑眯眯地将荷灯交给姥姥。
姥姥捧着灯，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喜的跟什么似的，她左顾右盼，挑了一个绝佳位置，拉着姥爷就去放灯了。
游乐在岸上瞧着，掏出手机，咔擦，拍了一张照，发给游女士。
刚发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宋文汐给自己发的第一条信息。
溪水长流：游乐，回头。
游乐：“……”
怎么整的跟谈恋爱似的，这么浪漫。
游乐回头，找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人群里的宋文汐三人——方师兄手上竟然也捧着一盏荷灯。
游乐走过去：“哟，方师兄颇有大将之风啊，兵临城下，依旧气定神闲。”
“少来。”方师兄说，“这是为你买的，希望你能平安度过今晚。”
游乐一愣，接着笑道：“谢谢！”
“你亲自去放。”袁师兄说，“这样显得有诚意一点。然后我们再讨论晚上怎么办。”
“好。”游乐伸手接过方师兄手里的荷灯。
转身看了一圈，比较好的放荷灯的地方都被人占着了，只有一个角落没人。
游乐直接走向那个角落。
游乐蹲下，微微俯身，刚想把灯放入水里，就在水里看见了一条金色的鱼。
那鱼大概有男人一个手掌那么粗，此刻一动不动停在那里，好像搁浅了。
游乐伸手想帮一把，那鱼尾巴一甩，慢慢游向了前方，游乐没碰到。
游乐也没多想，继续将手里的荷灯放在水面上。
水流晃动，带着点燃的荷灯飘向远方，与远处的荷灯们汇聚，烛光闪烁，起起伏伏，连成一片，将整个河面都照亮，形成了一条流动的光带。
游乐收回视线，正准备起身，却在看到水里某个东西时，一顿。
不知什么时候，那条鱼又回来了，还是停在先前搁浅的位置，一动也不动。
……这个距离，只要伸手就能抓到。
什么意思？它故意的？
游乐眉心一拧，再度伸手，指尖刚碰到鱼的身体，那鱼又游了起来，速度却不疾不徐。
游乐不再犹豫，上前两步，飞快抓向那鱼。
一只手拦下了她。
游乐抬头，看到是白天那位网红主播。
主播歪头一笑：“这鱼可抓不得。”
游乐：“为什么？”
主播：“这是一条‘引路鱼’。民间传说里，它会故意停在浅水边，把人引诱入水，最终失去生命。因此，它还有个别名，叫‘水鬼鱼’。”
“水不水鬼的，我不确定，但我能解释，为什么这鱼会搁浅在浅水边。”远处的宋文汐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哦？”主播看向宋文汐，示意请说。
宋文汐：“这鱼应该是生病了，它游到浅水区，是因为比起深水区，这里含氧量更高，有助于它恢复体力。比如患有‘失膘症’的鱼会出现鱼体横侧卧、腹部朝上、浮于水面无法下沉的情况，当有人靠近时，它会因为害怕往深水区游动，但因为生病了，游一阵就会停下来，看上去，就像是在引诱人类。”
“好走近科学的解释。”主播挑眉，伸出手，“我叫戴楚，在网上帮人看风水，鉴宝的。”
“宋文汐。”宋文汐握上他的手，“生物动物学研二在读。”
“原来是个行家。”戴楚说，“不好意思，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宋文汐礼貌道：“我们主攻方向不一样，在风水民俗方面，我要向你学习。”
游乐听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微微抿嘴，正要插一句“不打不相识”，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可是，她是背对着水面的。
游乐猛地回头，看向水面，那里黑漆漆的，平静无波，并没有什么异样。
“怎么了？”戴楚注意到游乐的举动，问道。
“哦，可能是风。”游乐镇定道，“我也放完荷灯了，先离开这儿吧。”
“好。”
宋文汐和戴楚刚准备转身，却听这时，水面上“咕噜咕噜”，冒出了几个气泡。
紧接着，水下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若隐若现，像是某种大型生物的……头颅。
游乐只回头瞄了一眼，就暗呼糟糕。
下一秒，在她刚要出声示警的时候，一双瘦骨嶙峋的黑手就从水里冒出，抓住了她的脚！
宋文汐和戴楚见游乐表情不对，视线下移，看到了那双黑手。
两人同时动了，想去拉游乐，瞬间，游乐被那双黑手拖入了水里——
“……呔！！！”
这是游乐落水前的最后一嗓子。
游乐走上前，伸头去看蛇皮上的字迹。
确实是一封结婚请柬，时间是今天夜里十二点，地点没写，人物是苏打和游乐。
孩子爸猜测：“难道是那位柳仙要嫁女，特意过来邀请我们一家子？”
方师兄说：“只听过狐仙嫁女，哪里来的柳仙嫁女？”
孩子爸：“不然，为什么要留下这个请柬给我们？”
一番话，说得宋文汐三人都看向了女主角游乐。
很明显，那条蛇是冲着游乐来的。
“有可能。”游乐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抬头，示意三人先撤，“那大哥，你慢慢研究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嘿嘿，好，好。”孩子爸宝贝似的将蛇皮捧在手心，跟妻儿进屋研究了。
游乐等人远离了那户人家，走到角落，等确认旁边没有人，方师兄激动道：“完了，真的要办冥婚了！”
宋文汐吐槽：“怎么会有人叫苏打。”
袁师兄：“你提醒我了，这个名字很少见，如果真是村里某户死了儿子的人家，应该能打听到。游乐同学，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
游乐一脸复杂地望着三人，如此超自然事件，你们搞科研的，会不会接受的太快了？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方师兄说：“就是因为我们搞科研，才会尊重自然界所有现象。不是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嘛。”
游乐忍不住赞叹：“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袁师兄接道，“下午我们把村子排查一遍吧，能找到那个‘苏打’最好，找不到，我们也商量一下晚上怎么办。”
游乐笑道：“多谢！麻烦你们了。”
方师兄摆摆手：“都在一条船上，你后面，就轮到我了。”
“其实……”游乐欲言又止。
三人看向她。
“算了，先去找人吧。”游乐摇摇头，将原本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急。
游乐走在最前面，望着蹦蹦跳跳的水稻，想，有的是时间慢慢验证。
正值清明节期间，村子里又搞活动，走到哪里都是跟城市不一样的风景。
村子里姓什么的都有，并不统一，倒是问到了几户姓苏的人家，但都没有早夭的儿子，更没有叫苏打的。
走着走着，几人又遇到了之前那个网红主播。
他正站在一个院子门外，给他的粉丝们直播一个老木匠的家。
老木匠的院子里摆满了各种棺材，那些棺材大小不一，有材质普通的，也有看起来很名贵的品种。
老木匠看见了主播，却没有管他，而是专心给眼前的棺材上漆。
“这有什么好忌讳的？宝，你记住，见到棺材是好事，说明你要发财了。”主播一边看弹幕一边舌灿莲花，“老话说呀，宁可试人棺，切莫试人鞋。知道什么意思不？……有宝说就是字面意思。哈，其实说的没错，你给别人试棺材，都不要给别人试鞋。……为什么？来，听我给你们讲。抖爸爸，以下内容纯属民俗文化科普，不是搞封建迷信，不要封我直播间哈。”
主播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游乐四人，点点头，继续道：“先说宁可试人棺。话说曾经有两个考生上京赶考，但是途中遇到了出殡队伍，其中一个考生就觉得不吉利，这次考试估计要落榜。另一个考生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见棺升官，这次考试他肯定会高中。没想到放榜之后，真的被这个考生金榜题名，而那个认为不吉利的考生，也真的名落孙山了。这件事传开之后，就有不少考生在进京赶考前，特意去试一下老人的棺材，想沾点‘官运’。慢慢的，就演变成‘试棺’这一民俗了。老人嘛，也愿意。因为古代的人平均寿命很短，让年轻人试棺，可以骗过阎王，让阎王以为老人已经过世了，这样也可以延长老人的生命，一举两得。”
听到这里，方师兄低声感慨：“我还以为做直播只要长得帅就行，没想到也这么卷，什么都要知道。”
袁师兄表示同意：“那不然人家赚这么多呢。”
两人聊着天，从老木匠家经过。
宋文汐问：“不听听为什么切莫试人鞋？”
游乐想了一会儿：“我大概能猜到。”
“咦？”三人都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游乐说：“谐音梗嘛。棺，既然是升官发财的意思，那鞋，就是邪祟、邪气的意思。试别人的鞋，可能就表示把别人的邪运给穿走，所以让你不要试。”
“有道理。”方师兄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搞创作的。”
游乐：“哪里哪里。”
“你们还有心思商业互吹。”袁师兄焦虑道，“眼看着天黑了，我们又一直没找到苏打在哪一家，夜里可怎么办？”
刚说到这里，游乐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姥姥打来的。
游乐接起：“喂，姥姥。”
姥姥让游乐回去吃晚饭，吃完了再一起出来看火壶表演、放荷灯。
答应了姥姥，游乐收起手机，见宋文汐三人都望着自己。
游乐：“那个，我得回去了。”
袁师兄问：“你能吃的下去？”
游乐摊手：“不吃饱，我晚上哪儿有力气结婚？”
袁师兄/方师兄/宋文汐：“……”
“回见。”
丢下这话，游乐带着水稻转身就走。
袁师兄、方师兄、宋文汐三人面面相觑。
良久，袁师兄对宋文汐道：“文汐啊，我早就想说了，你这个同学，还挺有意思的。”
宋文汐看着游乐离去的背影，轻轻嗯了一声：“她以前就很好玩，只是……那件事后……”
“什么？”袁师兄问。
“没什么。”宋文汐回过神，“我们也去吃饭吧，她晚上应该会跟姥姥姥爷再出来，我们到时候再找她商量。”
※※※※※※※※※※
游乐收到了舒缈发来的信息：
头号粉丝：记得记得！宋文汐，那个白富美嘛，她妈妈是不是某医药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总？
头号粉丝：这么刺激，竟然遇到了鬼打墙，还有蜘蛛人，清明，果然是鬼节！
头号粉丝：可惜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当心啊啊啊。
游乐开始输入，本来打算把红包的事，蛇蜕皮的事说一下的，想了想，还是删掉了所有字，发了一条“我会的，爱你么么”，就结束了对话。
舒缈说得对，既然不在她身边，就别拿这些事让她担心了。
在家里简单吃了晚饭，就跟着姥姥、姥爷出门看火壶表演。
姥姥说的没错，表演火壶的果然是一个年轻小姑娘，穿着斗篷，戴着面具，被观众围在圈子中央，手上的火壶快速甩动，接着，一个旋转，翻身，火焰在她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火圈，宛如传说里的大祭司。
围观人群全部拿着手机在拍摄，连游乐的姥姥也不例外。
终于，火壶表演结束，广播提醒意犹未尽的人们，可以去河边放荷灯了。
于是游乐又被姥姥拉着赶往河边。
河边早就有小贩等在那里了，还准备了上百盏荷灯售卖。
不过，问的人多，买的人少。
姥姥问了一圈，回来恨恨道：“竟然要50块一盏，抢钱呐！我自个儿家里随便弄根蜡烛和空箱子，也能飘在河上。”
游乐看出姥姥其实是想放的，但老人家不舍得花冤枉钱，便说道：“姥姥，我给你买，你代表我们一家放荷灯。”
“不用，没必要，干嘛呀，”姥姥拒绝三连，“我看看就行了。”
“要嘛要嘛，反正我买了，你不放，我就带回家收藏。”游乐说完就掏出手机去扫码付款了。
姥姥瞪着游乐手里的荷灯，见木已成舟，只好勉为其难道：“你这孩子，让你不要买不要买……你不听……算了，给我，我来放掉。”
游乐笑眯眯地将荷灯交给姥姥。
姥姥捧着灯，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喜的跟什么似的，她左顾右盼，挑了一个绝佳位置，拉着姥爷就去放灯了。
游乐在岸上瞧着，掏出手机，咔擦，拍了一张照，发给游女士。
刚发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宋文汐给自己发的第一条信息。
溪水长流：游乐，回头。
游乐：“……”
怎么整的跟谈恋爱似的，这么浪漫。
游乐回头，找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人群里的宋文汐三人——方师兄手上竟然也捧着一盏荷灯。
游乐走过去：“哟，方师兄颇有大将之风啊，兵临城下，依旧气定神闲。”
“少来。”方师兄说，“这是为你买的，希望你能平安度过今晚。”
游乐一愣，接着笑道：“谢谢！”
“你亲自去放。”袁师兄说，“这样显得有诚意一点。然后我们再讨论晚上怎么办。”
“好。”游乐伸手接过方师兄手里的荷灯。
转身看了一圈，比较好的放荷灯的地方都被人占着了，只有一个角落没人。
游乐直接走向那个角落。
游乐蹲下，微微俯身，刚想把灯放入水里，就在水里看见了一条金色的鱼。
那鱼大概有男人一个手掌那么粗，此刻一动不动停在那里，好像搁浅了。
游乐伸手想帮一把，那鱼尾巴一甩，慢慢游向了前方，游乐没碰到。
游乐也没多想，继续将手里的荷灯放在水面上。
水流晃动，带着点燃的荷灯飘向远方，与远处的荷灯们汇聚，烛光闪烁，起起伏伏，连成一片，将整个河面都照亮，形成了一条流动的光带。
游乐收回视线，正准备起身，却在看到水里某个东西时，一顿。
不知什么时候，那条鱼又回来了，还是停在先前搁浅的位置，一动也不动。
……这个距离，只要伸手就能抓到。
什么意思？它故意的？
游乐眉心一拧，再度伸手，指尖刚碰到鱼的身体，那鱼又游了起来，速度却不疾不徐。
游乐不再犹豫，上前两步，飞快抓向那鱼。
一只手拦下了她。
游乐抬头，看到是白天那位网红主播。
主播歪头一笑：“这鱼可抓不得。”
游乐：“为什么？”
主播：“这是一条‘引路鱼’。民间传说里，它会故意停在浅水边，把人引诱入水，最终失去生命。因此，它还有个别名，叫‘水鬼鱼’。”
“水不水鬼的，我不确定，但我能解释，为什么这鱼会搁浅在浅水边。”远处的宋文汐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哦？”主播看向宋文汐，示意请说。
宋文汐：“这鱼应该是生病了，它游到浅水区，是因为比起深水区，这里含氧量更高，有助于它恢复体力。比如患有‘失膘症’的鱼会出现鱼体横侧卧、腹部朝上、浮于水面无法下沉的情况，当有人靠近时，它会因为害怕往深水区游动，但因为生病了，游一阵就会停下来，看上去，就像是在引诱人类。”
“好走近科学的解释。”主播挑眉，伸出手，“我叫戴楚，在网上帮人看风水，鉴宝的。”
“宋文汐。”宋文汐握上他的手，“生物动物学研二在读。”
“原来是个行家。”戴楚说，“不好意思，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宋文汐礼貌道：“我们主攻方向不一样，在风水民俗方面，我要向你学习。”
游乐听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微微抿嘴，正要插一句“不打不相识”，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可是，她是背对着水面的。
游乐猛地回头，看向水面，那里黑漆漆的，平静无波，并没有什么异样。
“怎么了？”戴楚注意到游乐的举动，问道。
“哦，可能是风。”游乐镇定道，“我也放完荷灯了，先离开这儿吧。”
“好。”
宋文汐和戴楚刚准备转身，却听这时，水面上“咕噜咕噜”，冒出了几个气泡。
紧接着，水下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若隐若现，像是某种大型生物的……头颅。
游乐只回头瞄了一眼，就暗呼糟糕。
下一秒，在她刚要出声示警的时候，一双瘦骨嶙峋的黑手就从水里冒出，抓住了她的脚！
宋文汐和戴楚见游乐表情不对，视线下移，看到了那双黑手。
两人同时动了，想去拉游乐，瞬间，游乐被那双黑手拖入了水里——
“……呔！！！”
这是游乐落水前的最后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