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明瑄再三保证不会打扰她后，纪泠同意了。
她和莫星一起办公久了，并不在意环境里有另一个人存在。也因为莫星对气味的敏感，她对自己的信息素掌控得极佳。
只要她不想，密闭空间里不会有alpha的味道。
omega和她同处一室也不会不自在。
明瑄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悄悄从书里抬头看了书桌后的少女一眼。
他好像还不知道表姐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听说很特别，几乎没有味道，只会给人凛冽的冷感。
他想到其他omega私底下的讨论，暗暗红了耳尖。
晚上十点，纪泠关上书抬起头，对面小沙发上的人已经抱着书睡着了。她微顿，才意识到对面一直坐着的人不是莫星。
莫星还没有出现过在她对面睡着的情况，他只会比她更能熬。如果哪天莫星真在办公的时候睡着了，那就说明他已经到极限了。
至于面前这个，纪泠看着他怀里翻了没两页的书。
估计是不爱看书。
少年歪垂着头，如晚霞般绮丽的头发轻轻划过额前，睡着的眉眼安然，大概是怕怀里的书滑落，少年抱得很紧，贴着身体的书页被压得起了皱。
纪泠起身轻踱至他身前，轻轻扯他怀中的书。她的动作很小心，手捏着书脊没碰到他分毫。
她的注意力都在书上，没注意到睡梦中的少年眉头皱起，似不安稳。当她终于扯出书，将带着体温的书拿在手里时，腰上突然一紧。
明瑄做了个美梦。
梦里他遇见了一位兔子先生，兔子先生交给他一把巨大的钥匙，告诉他这把钥匙能带他找到宝藏，但千万不能掉在地上，否则钥匙无法打开宝箱。在梦里他抱着钥匙进了森林，在小溪边停下来休息，钥匙告诉他小溪对面就是宝藏所在地，他抱着钥匙正要过河，天上突然出现个大洞，未知的大力一点点抢过他怀中的钥匙。
明瑄看着它飞走，急得扑了上去。
“我的宝藏！”
被扑的纪泠听见一句喊，先是一愣，后是无奈的笑，对明瑄的小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快十七岁的人还会做关于宝藏的梦吗？
明瑄清醒过来就发现情况不对，他的脸抵着温热却不算柔软的地方，鼻尖是衣物清浅的香气。
他动了动手臂，手臂圈住的地方柔韧有力。
这味道和触感……
明瑄抬起头，对上纪泠垂眸的视线。
纪泠手拿着书，双臂举高，有点投降的意味：“可以放手了吗，表弟？ ”
明瑄立马撒了手，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染上红晕：“对不起表姐，我睡着了。”
纪泠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刚才也是她没考虑清楚，应该直接把他叫醒让他回房睡。
她将他拿的书归位，“既然困了就回房睡觉吧。”
“噢。”
明瑄一步步挪出书房，关门之前还是转身留下一句“表姐晚安”，便火速离去。
他的声音不大，说的又快，纪泠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了什么，勾了勾唇。随后她重新坐回办公桌后，翻开一本新书。
-
“听说你这几天都不上床睡觉了？”光脑里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一身西装非常显贵。
黑发少年抬眸看了一眼举着光脑的人，没有说话，眼尾的痣也显得冷漠。
被他看的人抖了一下，露出求饶的表情。
嘤嘤嘤，明明是大家决定的告状，为什么要他一个人来承担。
难道他叫棉花，还是材料部的，就可以任由他们捏扁搓圆吗？！他回去一定要反抗！
他要改名，他要叫金刚石！
莫承宇敲了敲桌子：“别看棉花，说说你的事。”
莫星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图纸，语气冷淡：“我没事。”
莫承宇呵了一声，看了下时间，“我时间有限，不跟你扯太多，如果你不想我干涉就请正常一点。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不对劲，我直接登门问她，反正离得不远。”
莫星猛然抬头，一向漠然得仿佛隔绝万物的眼里终于带了情绪。
“很意外？”莫承宇很满意他的表情，“她的信息素太特别，我认不出都难。”
莫星之前还在怀疑莫承宇是在诈他，这句话一出，他才明白他是真知道了。
“只是激素作用而已，你别找她。”莫星语气干涩。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和她认识的时间不短，对她的印象却是从最近才开始清晰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始关注她，在意她和谁靠的近，又为什么会……梦见她。
除了激素作用，他实在找不出别的原因。
什么意思？怎么个情况？莫神看上哪家omega了？
一旁的棉花暗暗睁大眼睛，自觉听到的是惊天大消息，头半分不敢抬。
“激素作用，”莫承宇点头，随后反问，“那你吃药能好吗？”
莫星沉默了一瞬，“……我会让医生开药。”
……我嘞个神仙兄弟，莫家是有断情绝爱的家规吗？这个年纪喜欢个人不是很正常吗？听说和莫神关系很好的陆嘉效马上订婚了，莫神还要吃药？
棉花感到匪夷所思，但是莫神能产生喜欢的感情好像也挺匪夷所思的。
莫承宇差点被气笑，不过这么多年他对他弟弟的脾性也算是习惯了，语气控制得不错。
“挺好的，多吃点，这样就算过段时间人订婚了也没事，你早就好了。”
嗷……大老板原来是在劝莫神啊。
棉花听见莫承宇平静语气下的阴阳怪气，觉得人之常情。
莫星没有说话。
莫承宇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最后撂下一句“不想让我找人，就好好休息”挂断了视频。
棉花收回光脑，略显尴尬道：“那莫神你吃药……呸，莫神你休息，我出去了。”
莫星只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棉花明白这一眼的含义，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在一片寂静中，脚底抹油地离开了。
办公室只剩下机器细微的运作声。
莫星从抽屉里拿出许久没看的光脑，翻过众多未读的消息，最后停留在一个聊天框，上面一个红点也没有。
他知道方随之请假的时候她是询问过的，甚至去酒吧接了他。
他看着空荡荡的聊天框，眼神黯淡。
棉花走出办公室后，马上被一群人捂着嘴拉走了。阵仗夸张得棉花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负责捂他嘴的貌美女beta问道：“怎么样？大老板跟莫神说了什么？莫神因为什么变态？”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棉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捂着我嘴我怎么说？
一身格子衫工科味很浓的男beta拍了拍她：“恐龙，快放手。”
“哦哦哦。”恐龙赶紧放手。
棉花脱离虎爪，感动道：“还是直升机最好。”
众人看着他嘴上的巴掌印集体沉默了两秒，很狗的当做没看见，纷纷询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莫神怎么了？”
“大老板说什么了？”
一群人热切地围着，用充满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棉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万众瞩目了。
可惜，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叹了口气，如实道：“是个惊天大消息，但是不能告诉你们，只能说和莫神个人情感有关。”
“莫神要订婚了？订婚对象他不喜欢？”恐龙猜测道。
棉花摇头。
直升机目露思索：“据我观察，莫神的表现更像是怨，谁惹他了？”
“……”棉花露出费解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件事他们可以猜一辈子。
“各部门进度赶上了吗？在这里聊天。”路过的黑潮看到他们聚在一起，声音严肃。
众人作鸟兽散。
-
周一，纪泠花了半小时在车程上，等到了学校已经快到上课时间。她在车上已经处理好了学生会事宜，下了车直接去的教室。
教室里，方随之已经在了，旁边给她留了位置。她在他身旁入座。
“泠。”
方随之打了声招呼，视线跟随着她入座，“你今天有点晚。”
“刚从老宅过来，早上起晚了。”纪泠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方随之想起前两天问莫星纪泠楼上大平层的事，他还没有回复。
“怎么住回老宅了？”
纪泠打开光脑，查看是否有遗漏的消息：“家里来了亲戚，这周住老宅。”
“亲戚？”方随之知道纪父是独生子，纪家的亲戚没有能在老宅留宿的，更别提要纪泠作陪。
能做到这些的，只能是……
方随之一下警觉起来。
“我表弟。”纪泠手上操作着，随意道。
方随之顿了一下，漫不经心般道：“表弟纪阿姨陪不行吗？住老宅还是太远了。”
纪泠认同地点头，“可是我妈昨晚走了。”
方随之不知不觉间坐直了身体。
“那纪宅现在就你们两个？”
“嗯……”纪泠停了下动作，觉得这样说对明瑄不好，补了句废话，“还有佣人。”
让单身的alpha表姐和omega表弟住在一起，纪明两家什么意思已经无需多言。
上次秦家的omega住进陆家，方随之还能笑着打趣，现在轮到纪泠，他有些笑不出了。
她补的那句是不想别人误会，还是为了维护对方的名声？
身边的人很久没说话，纪泠抽空看去一眼。
红发少年侧脸对她，海蓝色眼眸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他还是误会了？那她要不要再说明一下？她想起之前他打趣陆嘉效的情形。
就在纪泠斟酌好措辞准备开口时，方随之也说话了。
“你们怎么突然都要订婚了？”他撑着头，桃花眼里是浮于表面的笑意，“陆家是有利可图，你们纪家是为什么？图知根知底？”
她就知道。
纪泠扯了下唇，眉眼中尽是无语：“第一，没有要订婚，他只是来玩两天，我和他什么也没有，你别出去乱讲坏人名声，第二，我的婚姻不会因为知根知底这种原因定下。”
听她这么说，方随之终于真情实意地笑了，笑意从眸底泛起，海蓝色眼眸潋滟生光。
“也是，表姐表弟的说法未免太过时了。”
纪泠笑了笑。
上午课上完，纪泠要回趟家拿点东西，和方随之暂时分开。
方随之接到管家的电话。
“少爷，请问今天的造型您还满意吗？”
管家在那头问，方随之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换了造型。
他回想上午纪泠和往常别无二致的态度，她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总算体会到了以前那些约会对象问出“你就没有发现我今天哪里不一样”时的心情。
纪泠回到大平层，吃了午饭后便进了书房。
这周五生日宴的剧情就要开始了，纪泠想理理思路。
这次是个大剧情节点，涉及的人不少，纪泠的主旨是保证自己的剧情大体正确。至于其他不涉及自己的那部分她可以多加关注但不会再强求。
她相信书中世界有它运行的逻辑与力量。就像上次皇家考察，如果她不提前插手，后面接到董秘书的提醒也会收紧学校管理。
她插手反而可能会影响剧情。
这次她决定什么也不做，只完成自己的那部分。
不过……
纪泠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支试剂。
这是上次她让董秘书和伤药一起送来的——特制的无色无味，无需注射的omega抑制剂。
她和莫星一起办公久了，并不在意环境里有另一个人存在。也因为莫星对气味的敏感，她对自己的信息素掌控得极佳。
只要她不想，密闭空间里不会有alpha的味道。
omega和她同处一室也不会不自在。
明瑄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悄悄从书里抬头看了书桌后的少女一眼。
他好像还不知道表姐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听说很特别，几乎没有味道，只会给人凛冽的冷感。
他想到其他omega私底下的讨论，暗暗红了耳尖。
晚上十点，纪泠关上书抬起头，对面小沙发上的人已经抱着书睡着了。她微顿，才意识到对面一直坐着的人不是莫星。
莫星还没有出现过在她对面睡着的情况，他只会比她更能熬。如果哪天莫星真在办公的时候睡着了，那就说明他已经到极限了。
至于面前这个，纪泠看着他怀里翻了没两页的书。
估计是不爱看书。
少年歪垂着头，如晚霞般绮丽的头发轻轻划过额前，睡着的眉眼安然，大概是怕怀里的书滑落，少年抱得很紧，贴着身体的书页被压得起了皱。
纪泠起身轻踱至他身前，轻轻扯他怀中的书。她的动作很小心，手捏着书脊没碰到他分毫。
她的注意力都在书上，没注意到睡梦中的少年眉头皱起，似不安稳。当她终于扯出书，将带着体温的书拿在手里时，腰上突然一紧。
明瑄做了个美梦。
梦里他遇见了一位兔子先生，兔子先生交给他一把巨大的钥匙，告诉他这把钥匙能带他找到宝藏，但千万不能掉在地上，否则钥匙无法打开宝箱。在梦里他抱着钥匙进了森林，在小溪边停下来休息，钥匙告诉他小溪对面就是宝藏所在地，他抱着钥匙正要过河，天上突然出现个大洞，未知的大力一点点抢过他怀中的钥匙。
明瑄看着它飞走，急得扑了上去。
“我的宝藏！”
被扑的纪泠听见一句喊，先是一愣，后是无奈的笑，对明瑄的小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快十七岁的人还会做关于宝藏的梦吗？
明瑄清醒过来就发现情况不对，他的脸抵着温热却不算柔软的地方，鼻尖是衣物清浅的香气。
他动了动手臂，手臂圈住的地方柔韧有力。
这味道和触感……
明瑄抬起头，对上纪泠垂眸的视线。
纪泠手拿着书，双臂举高，有点投降的意味：“可以放手了吗，表弟？ ”
明瑄立马撒了手，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染上红晕：“对不起表姐，我睡着了。”
纪泠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刚才也是她没考虑清楚，应该直接把他叫醒让他回房睡。
她将他拿的书归位，“既然困了就回房睡觉吧。”
“噢。”
明瑄一步步挪出书房，关门之前还是转身留下一句“表姐晚安”，便火速离去。
他的声音不大，说的又快，纪泠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了什么，勾了勾唇。随后她重新坐回办公桌后，翻开一本新书。
-
“听说你这几天都不上床睡觉了？”光脑里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一身西装非常显贵。
黑发少年抬眸看了一眼举着光脑的人，没有说话，眼尾的痣也显得冷漠。
被他看的人抖了一下，露出求饶的表情。
嘤嘤嘤，明明是大家决定的告状，为什么要他一个人来承担。
难道他叫棉花，还是材料部的，就可以任由他们捏扁搓圆吗？！他回去一定要反抗！
他要改名，他要叫金刚石！
莫承宇敲了敲桌子：“别看棉花，说说你的事。”
莫星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图纸，语气冷淡：“我没事。”
莫承宇呵了一声，看了下时间，“我时间有限，不跟你扯太多，如果你不想我干涉就请正常一点。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不对劲，我直接登门问她，反正离得不远。”
莫星猛然抬头，一向漠然得仿佛隔绝万物的眼里终于带了情绪。
“很意外？”莫承宇很满意他的表情，“她的信息素太特别，我认不出都难。”
莫星之前还在怀疑莫承宇是在诈他，这句话一出，他才明白他是真知道了。
“只是激素作用而已，你别找她。”莫星语气干涩。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和她认识的时间不短，对她的印象却是从最近才开始清晰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始关注她，在意她和谁靠的近，又为什么会……梦见她。
除了激素作用，他实在找不出别的原因。
什么意思？怎么个情况？莫神看上哪家omega了？
一旁的棉花暗暗睁大眼睛，自觉听到的是惊天大消息，头半分不敢抬。
“激素作用，”莫承宇点头，随后反问，“那你吃药能好吗？”
莫星沉默了一瞬，“……我会让医生开药。”
……我嘞个神仙兄弟，莫家是有断情绝爱的家规吗？这个年纪喜欢个人不是很正常吗？听说和莫神关系很好的陆嘉效马上订婚了，莫神还要吃药？
棉花感到匪夷所思，但是莫神能产生喜欢的感情好像也挺匪夷所思的。
莫承宇差点被气笑，不过这么多年他对他弟弟的脾性也算是习惯了，语气控制得不错。
“挺好的，多吃点，这样就算过段时间人订婚了也没事，你早就好了。”
嗷……大老板原来是在劝莫神啊。
棉花听见莫承宇平静语气下的阴阳怪气，觉得人之常情。
莫星没有说话。
莫承宇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最后撂下一句“不想让我找人，就好好休息”挂断了视频。
棉花收回光脑，略显尴尬道：“那莫神你吃药……呸，莫神你休息，我出去了。”
莫星只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棉花明白这一眼的含义，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在一片寂静中，脚底抹油地离开了。
办公室只剩下机器细微的运作声。
莫星从抽屉里拿出许久没看的光脑，翻过众多未读的消息，最后停留在一个聊天框，上面一个红点也没有。
他知道方随之请假的时候她是询问过的，甚至去酒吧接了他。
他看着空荡荡的聊天框，眼神黯淡。
棉花走出办公室后，马上被一群人捂着嘴拉走了。阵仗夸张得棉花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负责捂他嘴的貌美女beta问道：“怎么样？大老板跟莫神说了什么？莫神因为什么变态？”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棉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捂着我嘴我怎么说？
一身格子衫工科味很浓的男beta拍了拍她：“恐龙，快放手。”
“哦哦哦。”恐龙赶紧放手。
棉花脱离虎爪，感动道：“还是直升机最好。”
众人看着他嘴上的巴掌印集体沉默了两秒，很狗的当做没看见，纷纷询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莫神怎么了？”
“大老板说什么了？”
一群人热切地围着，用充满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棉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万众瞩目了。
可惜，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叹了口气，如实道：“是个惊天大消息，但是不能告诉你们，只能说和莫神个人情感有关。”
“莫神要订婚了？订婚对象他不喜欢？”恐龙猜测道。
棉花摇头。
直升机目露思索：“据我观察，莫神的表现更像是怨，谁惹他了？”
“……”棉花露出费解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件事他们可以猜一辈子。
“各部门进度赶上了吗？在这里聊天。”路过的黑潮看到他们聚在一起，声音严肃。
众人作鸟兽散。
-
周一，纪泠花了半小时在车程上，等到了学校已经快到上课时间。她在车上已经处理好了学生会事宜，下了车直接去的教室。
教室里，方随之已经在了，旁边给她留了位置。她在他身旁入座。
“泠。”
方随之打了声招呼，视线跟随着她入座，“你今天有点晚。”
“刚从老宅过来，早上起晚了。”纪泠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方随之想起前两天问莫星纪泠楼上大平层的事，他还没有回复。
“怎么住回老宅了？”
纪泠打开光脑，查看是否有遗漏的消息：“家里来了亲戚，这周住老宅。”
“亲戚？”方随之知道纪父是独生子，纪家的亲戚没有能在老宅留宿的，更别提要纪泠作陪。
能做到这些的，只能是……
方随之一下警觉起来。
“我表弟。”纪泠手上操作着，随意道。
方随之顿了一下，漫不经心般道：“表弟纪阿姨陪不行吗？住老宅还是太远了。”
纪泠认同地点头，“可是我妈昨晚走了。”
方随之不知不觉间坐直了身体。
“那纪宅现在就你们两个？”
“嗯……”纪泠停了下动作，觉得这样说对明瑄不好，补了句废话，“还有佣人。”
让单身的alpha表姐和omega表弟住在一起，纪明两家什么意思已经无需多言。
上次秦家的omega住进陆家，方随之还能笑着打趣，现在轮到纪泠，他有些笑不出了。
她补的那句是不想别人误会，还是为了维护对方的名声？
身边的人很久没说话，纪泠抽空看去一眼。
红发少年侧脸对她，海蓝色眼眸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他还是误会了？那她要不要再说明一下？她想起之前他打趣陆嘉效的情形。
就在纪泠斟酌好措辞准备开口时，方随之也说话了。
“你们怎么突然都要订婚了？”他撑着头，桃花眼里是浮于表面的笑意，“陆家是有利可图，你们纪家是为什么？图知根知底？”
她就知道。
纪泠扯了下唇，眉眼中尽是无语：“第一，没有要订婚，他只是来玩两天，我和他什么也没有，你别出去乱讲坏人名声，第二，我的婚姻不会因为知根知底这种原因定下。”
听她这么说，方随之终于真情实意地笑了，笑意从眸底泛起，海蓝色眼眸潋滟生光。
“也是，表姐表弟的说法未免太过时了。”
纪泠笑了笑。
上午课上完，纪泠要回趟家拿点东西，和方随之暂时分开。
方随之接到管家的电话。
“少爷，请问今天的造型您还满意吗？”
管家在那头问，方随之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换了造型。
他回想上午纪泠和往常别无二致的态度，她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总算体会到了以前那些约会对象问出“你就没有发现我今天哪里不一样”时的心情。
纪泠回到大平层，吃了午饭后便进了书房。
这周五生日宴的剧情就要开始了，纪泠想理理思路。
这次是个大剧情节点，涉及的人不少，纪泠的主旨是保证自己的剧情大体正确。至于其他不涉及自己的那部分她可以多加关注但不会再强求。
她相信书中世界有它运行的逻辑与力量。就像上次皇家考察，如果她不提前插手，后面接到董秘书的提醒也会收紧学校管理。
她插手反而可能会影响剧情。
这次她决定什么也不做，只完成自己的那部分。
不过……
纪泠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支试剂。
这是上次她让董秘书和伤药一起送来的——特制的无色无味，无需注射的omega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