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闯
昏暗的走廊里，燃起几盏烛台，将黑暗中的万物勾勒出一道道虚虚的轮廓。
一位年轻的女仆端着烛台走过，两侧的挂画在她眼中穿梭，但她却看不到一个身影站在走廊的尽头。
在她的烛光将要照到那个角落的前一秒，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一脚拐进了左侧的走廊里。
“呼——”
站在阴影里的洛温长松了一口气。
听着女仆越走越远，生出点悔恨。
早知道这里的房间这么难找，就该抓住那个女仆问问路。
只可惜为时已晚，伯爵府上已经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摸黑走着，洛温靠手底下木门的花纹变化计算着这是第几扇门。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蔓延开，洛温警觉地收敛住气息，却依旧不敢轻易使用诅咒的力量。
脚步犹豫，最终还是向前走去。
在一扇门前，一位身穿着十分昂贵的丝绸面料睡衣的少女举着烛台。
雪白的肌肤在微弱的烛光下泛出牛奶一般的光泽。
屋内的人没有动静，等待了一会的少女又轻敲房门，这一次她没有沉默地等待，而是开口道：
“兰斯特长官，很抱歉深夜打扰您，粗心的侍女将我心爱的绿宝石项链弄丢了。刚刚我才发现，追问她。她说可能就在她打扫过的另一间房间里，也就是您的房间里……”
“也许您见过那条可怜的项链，没有它我无法安睡……那是我已逝祖母送给我的……”
洛温眉头一挑。
屋内，兰斯特点着一盏烛，光线十分昏暗。
他俯身在地面上逡巡，果不其然，在床底的角落看到一枚闪着光的绿宝石。
“……”
在门外等待得有点久了，在这样无光的夏夜，还是有几分凉意，丝丝沁入皮肤。
少女依旧等待着，微微蹙眉，好不可怜。
突然，门开了一条缝，却在下一秒紧紧合上。
少女的脸上欣喜的表情还没有完全绽开，就被猛然又合上的门打断。
“兰斯特……先生？”
下一刻，门又开出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手心向下，将吊坠垂下。
那颗绿宝石吊坠在烛光下闪耀着十分柔美的光泽，是一块十足珍贵的宝物。
“罗兰小姐，这应该就是您遗失的项链了，请收好。”
“不过，夜已经很深了，您还是赶快回到房间好好休息吧。”
感受到罗兰试探着用手掌托起宝石项链，他收回手。
门前的少女仍有点不甘，握着手心里的绿宝石，对着那道缝隙，嘴唇蠕动。
最终只道：
“晚安，兰斯特骑士……祝您有个好梦！”
走廊里很快随着罗兰的离开恢复寂静。
躲在黑暗里的洛温现身，轻轻敲了敲兰斯特的房门，模仿着罗兰小姐那十分柔和平缓的速度。
门内传来兰斯特的声音：“罗兰小姐，夜已经很深了……”
这是什么木头，翻来覆去都只会这一句话吗？
洛温笑了笑，又抬手敲了敲。
这次的力道没有收着，是她常常使用的频率，快且轻巧地敲了三声。
不过多时，房门打开，兰斯特的声音响在头顶。
“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着话，他将人放了进去。
让出屋内唯一的椅子，兰斯特示意洛温坐下，自己则贴着书桌一侧的墙面站着。
在书桌上燃烧的烛火将两人的面庞点亮。
“这么晚来找我，是有急事？”
洛温从后腰的皮革束腰里抽出一把匕首放到桌上，这才放松地坐在座位上。
“是的，我刚刚遇到一只魅了。准确来说，是两只。”
话音刚落，靠在墙上的兰斯特一下子站直身体。
“你别那么紧张……虽然，虽然的确很危险……”
“是……是我运气很好，那两只魅正在搏斗，我遇到时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了……”
“……”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兰斯特，与他压低的眉眼对上。
那眼中流转的情绪十分复杂，可洛温只能识别出他的欲言又止。
兰斯特最终没有深究，继续回到正题。
“看来这座城市的诅咒已经开始出现扩散了，如果不加以控制……”
“长官，与之相对，伊瑟隆里一定有诅咒之源的线索，我们可以追查下去。”
“你说的没错……”
兰斯特皱着眉思考着，眉心习惯性地紧皱。
这让她莫名觉得并不舒服，忍不住开口：
“长官，刚刚那个叫‘罗兰小姐’的女孩，你为什么不和她好好交流——”
兰斯特的眉头蓦然舒展开，变成了无奈的低垂。
“你别说了。”
感受到兰斯特的不乐意，坐在椅子上的洛温脚尖抬起，挨上靠近墙面的那根桌脚，轻轻踢了踢。
“……好的长官。”
“咚咚咚——”
两人抬起头。
“兰斯特，是我。”
门外的声音响起，是菲尔丁。
这两人最近都住在伯爵府，兰斯特这么晚不睡，大概也就是在等待菲尔丁。
门很快被兰斯特打开，菲尔丁举着烛台，脸上的笑还没展开，抬眼看到屋内。
深夜到访的洛温正坐在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转过身子面对两人，晃荡着双腿。
“呃……”
菲尔丁的眼睛飞快眨动。
“？”
洛温对上他的目光。
“……”
菲尔丁维持微笑，将门合上。
“我把今日伯爵说的那些内容做了一份调查，这是亲卫兵得到的最新消息……”
洛温打着呵欠，对这些事务，她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在两人的声音里走起神。
这里的环境比他们居住的破烂地方好太多，和伯爵府相比，她住的那个破烂家具堆满的房间简直是贫民窟。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很快，她闭上眼睛，畅游在梦中那片金碧辉煌的金币海里。
等到两人聊完后，已是午夜。
转过头时，发现洛温已经趴在桌上睡熟了。
菲尔丁出声：
“这……”
兰斯特却没有多惊讶，只是叹了一口气。
——
清晨，陌生的天花板。
“……”
洛温从床上坐起，沉默片刻，抵不住生物本能伸了个懒腰。
门响起声音，走进来一名女仆，上前送上早餐，摆在屋内的桌上。
“这是……”
“小姐，这是伯爵府上为贵宾们提供的早餐。”
等等，伯爵府！
洛温扶额，下定决心下一次绝对不要再因为太困随便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和伯爵府内的人解释的，居然能在深夜给她整理出一间房间出来。
装模作样吃完早餐后，她向女仆打听兰斯特是否已离开，得到他正带着菲尔丁与伯爵详谈的消息。
思忖片刻，洛温放下手里的茶杯，决定溜走。
在上司的房间睡着这种事情不要发生啊！
尤其是剩余的两人还在认真工作的时候……
中午，校场上。
格蕾丝叹了一口气，收起剑走到皱眉一脸严肃的洛温身边，说到：
“洛温，你在这里坐了有一个钟头了。如果还有什么事就赶紧去忙吧。”
队里的女骑士们神色紧张，并不清楚为什么平时忙到见不了几面的副官会站在这里。
“今天先不忙。”
“不忙？那帮我指导一下吧，我可忙得很。”
洛温咂咂嘴，起身，与格蕾丝一起指导着士兵们的训练。
“对，力道别收着，挥出去……”
经过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支线任务，系统的奖励她几乎全都选择了剑术的提升，现在她的剑术在军中也算是数一数二了。
而一开始就存在的魅惑类技能，则完全被她放弃了。
首先，初级的魅惑技能就已经够用，搭配上她身上的诅咒，可以迷惑大部分人类的认知了。
其次，这类技能好像对兰斯特没有用。
而且，只对他没有用。
等格蕾丝训练完了，喘着气坐到她身边。
“怎么愁眉不展的，都一上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实……”
“等会，你打住‘没什么’，你呆了一早上就和我说这个，那我可不乐意了。”
洛温深吸一口气。
“我昨天感受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奇怪的感觉？”
“胸口闷。”
“……你操劳过度了？”
“不是，就像是……”
洛温努力回想着夜晚的情景。
尤其是兰斯特低着头放松的眉头，嘴边的话语逃避地绕开罗兰小姐的那一刻。
是一种失重的下落感。
“就像是……”
另一头，女骑士队里传来“开饭啦！”的喊声，冲散了洛温的情绪，愣在原地。
格蕾丝拍了拍洛温的肩膀。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走吧，吃饭去。”
她的目光追向校场的另一端，那边的骑士队也训练完毕，带队的菲尔丁身姿挺拔，大步往前走去。
洛温拒绝，摇摇头。
格蕾丝却见怪不怪了，点点头离开了。
宽阔的校场很快只剩洛温一人，她抬眼望着太阳，耳边响起了原来世界自己父母的声音。
“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文文？”
“是‘笑’，代表开心。”
很快，母亲温热的眼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妈妈，你在哭……哭，表示难过。你在难过吗？”小小的洛温歪着脑袋问。
“不、不……”母亲嘴角翘起，泪水汇聚在下巴上，滴滴答答。
“哭不一定代表悲伤，文文……不过，这就是我们要交给你的下一课了。”
“你有信心学好吗？”
小洛温懵懂地点头：“有。”
在洛温刚从孤儿院来到父母家时，既不会哭也不会笑，很快被确诊为情感缺失。
她的父亲母亲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她，做了很多很多努力，一点一点教会了她很多情感，让残缺的心脏重新装满血肉。
而今，她许久没有波动的世界，又闯进了新的东西。
但这一次，无人可以分享，也再没有人为她耐心细心地分析，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新情感。
一位年轻的女仆端着烛台走过，两侧的挂画在她眼中穿梭，但她却看不到一个身影站在走廊的尽头。
在她的烛光将要照到那个角落的前一秒，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一脚拐进了左侧的走廊里。
“呼——”
站在阴影里的洛温长松了一口气。
听着女仆越走越远，生出点悔恨。
早知道这里的房间这么难找，就该抓住那个女仆问问路。
只可惜为时已晚，伯爵府上已经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摸黑走着，洛温靠手底下木门的花纹变化计算着这是第几扇门。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蔓延开，洛温警觉地收敛住气息，却依旧不敢轻易使用诅咒的力量。
脚步犹豫，最终还是向前走去。
在一扇门前，一位身穿着十分昂贵的丝绸面料睡衣的少女举着烛台。
雪白的肌肤在微弱的烛光下泛出牛奶一般的光泽。
屋内的人没有动静，等待了一会的少女又轻敲房门，这一次她没有沉默地等待，而是开口道：
“兰斯特长官，很抱歉深夜打扰您，粗心的侍女将我心爱的绿宝石项链弄丢了。刚刚我才发现，追问她。她说可能就在她打扫过的另一间房间里，也就是您的房间里……”
“也许您见过那条可怜的项链，没有它我无法安睡……那是我已逝祖母送给我的……”
洛温眉头一挑。
屋内，兰斯特点着一盏烛，光线十分昏暗。
他俯身在地面上逡巡，果不其然，在床底的角落看到一枚闪着光的绿宝石。
“……”
在门外等待得有点久了，在这样无光的夏夜，还是有几分凉意，丝丝沁入皮肤。
少女依旧等待着，微微蹙眉，好不可怜。
突然，门开了一条缝，却在下一秒紧紧合上。
少女的脸上欣喜的表情还没有完全绽开，就被猛然又合上的门打断。
“兰斯特……先生？”
下一刻，门又开出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手心向下，将吊坠垂下。
那颗绿宝石吊坠在烛光下闪耀着十分柔美的光泽，是一块十足珍贵的宝物。
“罗兰小姐，这应该就是您遗失的项链了，请收好。”
“不过，夜已经很深了，您还是赶快回到房间好好休息吧。”
感受到罗兰试探着用手掌托起宝石项链，他收回手。
门前的少女仍有点不甘，握着手心里的绿宝石，对着那道缝隙，嘴唇蠕动。
最终只道：
“晚安，兰斯特骑士……祝您有个好梦！”
走廊里很快随着罗兰的离开恢复寂静。
躲在黑暗里的洛温现身，轻轻敲了敲兰斯特的房门，模仿着罗兰小姐那十分柔和平缓的速度。
门内传来兰斯特的声音：“罗兰小姐，夜已经很深了……”
这是什么木头，翻来覆去都只会这一句话吗？
洛温笑了笑，又抬手敲了敲。
这次的力道没有收着，是她常常使用的频率，快且轻巧地敲了三声。
不过多时，房门打开，兰斯特的声音响在头顶。
“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着话，他将人放了进去。
让出屋内唯一的椅子，兰斯特示意洛温坐下，自己则贴着书桌一侧的墙面站着。
在书桌上燃烧的烛火将两人的面庞点亮。
“这么晚来找我，是有急事？”
洛温从后腰的皮革束腰里抽出一把匕首放到桌上，这才放松地坐在座位上。
“是的，我刚刚遇到一只魅了。准确来说，是两只。”
话音刚落，靠在墙上的兰斯特一下子站直身体。
“你别那么紧张……虽然，虽然的确很危险……”
“是……是我运气很好，那两只魅正在搏斗，我遇到时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了……”
“……”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兰斯特，与他压低的眉眼对上。
那眼中流转的情绪十分复杂，可洛温只能识别出他的欲言又止。
兰斯特最终没有深究，继续回到正题。
“看来这座城市的诅咒已经开始出现扩散了，如果不加以控制……”
“长官，与之相对，伊瑟隆里一定有诅咒之源的线索，我们可以追查下去。”
“你说的没错……”
兰斯特皱着眉思考着，眉心习惯性地紧皱。
这让她莫名觉得并不舒服，忍不住开口：
“长官，刚刚那个叫‘罗兰小姐’的女孩，你为什么不和她好好交流——”
兰斯特的眉头蓦然舒展开，变成了无奈的低垂。
“你别说了。”
感受到兰斯特的不乐意，坐在椅子上的洛温脚尖抬起，挨上靠近墙面的那根桌脚，轻轻踢了踢。
“……好的长官。”
“咚咚咚——”
两人抬起头。
“兰斯特，是我。”
门外的声音响起，是菲尔丁。
这两人最近都住在伯爵府，兰斯特这么晚不睡，大概也就是在等待菲尔丁。
门很快被兰斯特打开，菲尔丁举着烛台，脸上的笑还没展开，抬眼看到屋内。
深夜到访的洛温正坐在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转过身子面对两人，晃荡着双腿。
“呃……”
菲尔丁的眼睛飞快眨动。
“？”
洛温对上他的目光。
“……”
菲尔丁维持微笑，将门合上。
“我把今日伯爵说的那些内容做了一份调查，这是亲卫兵得到的最新消息……”
洛温打着呵欠，对这些事务，她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在两人的声音里走起神。
这里的环境比他们居住的破烂地方好太多，和伯爵府相比，她住的那个破烂家具堆满的房间简直是贫民窟。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很快，她闭上眼睛，畅游在梦中那片金碧辉煌的金币海里。
等到两人聊完后，已是午夜。
转过头时，发现洛温已经趴在桌上睡熟了。
菲尔丁出声：
“这……”
兰斯特却没有多惊讶，只是叹了一口气。
——
清晨，陌生的天花板。
“……”
洛温从床上坐起，沉默片刻，抵不住生物本能伸了个懒腰。
门响起声音，走进来一名女仆，上前送上早餐，摆在屋内的桌上。
“这是……”
“小姐，这是伯爵府上为贵宾们提供的早餐。”
等等，伯爵府！
洛温扶额，下定决心下一次绝对不要再因为太困随便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和伯爵府内的人解释的，居然能在深夜给她整理出一间房间出来。
装模作样吃完早餐后，她向女仆打听兰斯特是否已离开，得到他正带着菲尔丁与伯爵详谈的消息。
思忖片刻，洛温放下手里的茶杯，决定溜走。
在上司的房间睡着这种事情不要发生啊！
尤其是剩余的两人还在认真工作的时候……
中午，校场上。
格蕾丝叹了一口气，收起剑走到皱眉一脸严肃的洛温身边，说到：
“洛温，你在这里坐了有一个钟头了。如果还有什么事就赶紧去忙吧。”
队里的女骑士们神色紧张，并不清楚为什么平时忙到见不了几面的副官会站在这里。
“今天先不忙。”
“不忙？那帮我指导一下吧，我可忙得很。”
洛温咂咂嘴，起身，与格蕾丝一起指导着士兵们的训练。
“对，力道别收着，挥出去……”
经过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支线任务，系统的奖励她几乎全都选择了剑术的提升，现在她的剑术在军中也算是数一数二了。
而一开始就存在的魅惑类技能，则完全被她放弃了。
首先，初级的魅惑技能就已经够用，搭配上她身上的诅咒，可以迷惑大部分人类的认知了。
其次，这类技能好像对兰斯特没有用。
而且，只对他没有用。
等格蕾丝训练完了，喘着气坐到她身边。
“怎么愁眉不展的，都一上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实……”
“等会，你打住‘没什么’，你呆了一早上就和我说这个，那我可不乐意了。”
洛温深吸一口气。
“我昨天感受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奇怪的感觉？”
“胸口闷。”
“……你操劳过度了？”
“不是，就像是……”
洛温努力回想着夜晚的情景。
尤其是兰斯特低着头放松的眉头，嘴边的话语逃避地绕开罗兰小姐的那一刻。
是一种失重的下落感。
“就像是……”
另一头，女骑士队里传来“开饭啦！”的喊声，冲散了洛温的情绪，愣在原地。
格蕾丝拍了拍洛温的肩膀。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走吧，吃饭去。”
她的目光追向校场的另一端，那边的骑士队也训练完毕，带队的菲尔丁身姿挺拔，大步往前走去。
洛温拒绝，摇摇头。
格蕾丝却见怪不怪了，点点头离开了。
宽阔的校场很快只剩洛温一人，她抬眼望着太阳，耳边响起了原来世界自己父母的声音。
“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文文？”
“是‘笑’，代表开心。”
很快，母亲温热的眼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妈妈，你在哭……哭，表示难过。你在难过吗？”小小的洛温歪着脑袋问。
“不、不……”母亲嘴角翘起，泪水汇聚在下巴上，滴滴答答。
“哭不一定代表悲伤，文文……不过，这就是我们要交给你的下一课了。”
“你有信心学好吗？”
小洛温懵懂地点头：“有。”
在洛温刚从孤儿院来到父母家时，既不会哭也不会笑，很快被确诊为情感缺失。
她的父亲母亲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她，做了很多很多努力，一点一点教会了她很多情感，让残缺的心脏重新装满血肉。
而今，她许久没有波动的世界，又闯进了新的东西。
但这一次，无人可以分享，也再没有人为她耐心细心地分析，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新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