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时苒怔愣了片刻，翻开一直攥在手里的单词本，问：“你怎么了？”
裴许進抿了下嘴角，收回目光，嘴里嘟囔了一句：“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眼神都直了。”脸色也这么苍白。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
“哦，”时苒不急不缓地说：“刚才突然想起月考的时候有一道题我其实应该能答对的。”
裴许進肉眼可见的地放松了下来，他嘴角挂着的讥诮的笑并没有逃过时苒的火眼金睛。
“喂，你那什么表情？”
裴许進无辜地说：“我没什么表情啊，你看错了。”
“你刚才明明就嘲讽我了！”时苒理直气壮地戳穿他。
“我哪有，你别瞎说。”
“还狡辩呢？”
“那你说，我嘲讽你什么，嘲讽你能答对的题没答上来？还是嘲讽你马后炮？”
时苒无语地笑了一下，“你看，你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裴许進干脆也不装了，缄默地认了下来。
与裴许進和平相处了快两个月，时苒差点都好忘了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是现在裴许進的毒舌和臭脸在她看来不像以前那么发自肺腑地感到讨厌了，反而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时苒不知道多少次不小心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所以她也逐渐可以接受裴许進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翘起尾巴摇摇晃晃”的小动作了。
还能怎么办呢，小狗不都是这样吗。
炸毛只是为了渴望得到关注的假象罢了。
时苒时常想如果上辈子她能看透这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和他的关系这么差。
但她仔细想了想，也未必。毕竟一开始时苒就是戴着有色眼镜去面对裴许進的。
***
十二月中旬是裴许進的生日。
誉华F7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个分群，群名：誉华F7（无裴许進版）。
高铭泽在群里洋洋洒洒打了一大段字，大致意思是要在裴许琎的生日当天给他一个史无前例的、巨大的惊喜。
时苒当然知道他并不完全是好心，想要看乐子的想法才占据大头。
学校广播站是可以接收稿件的，高铭泽计划以朋友的身份投稿，并且点一首《生日快乐歌》，让裴许進在午休的时候出尽风头。
为此，时苒表示——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在时苒的紧急劝导下，高铭泽不情不愿地妥协了。
心想，裴许進，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即使和上辈子她和裴许進关系不好，但他的微信号依旧躺在时苒的列表里，他并不是一个热衷发朋友圈的人，不知道是屏蔽的时苒又或是很少发，反正加好友这么多年，时苒只看到过一次他发朋友圈。
而且只停留了短短一个小时。
说来也奇怪，现在的裴许進这么喜欢发臭屁、嘚瑟的空间说说，几年后成人的他竟然直接在朋友圈里销声匿迹了。有一次时苒试着偷偷给他转0.1元想要试探自己是不是被单删，结果不小心真的发出去了。
那一次可以算得上时苒最尴尬的往事，没有之一。
故事以裴许進发了一个问号作为结尾，时苒尴尬地没有回复他，那个0.1元的转账在对话框里停留了24小时就退回了。
再次联系上，就是时苒要去他所在的城市出差，发了一条按着导航走结果迷路的朋友圈，正巧被他刷到，他主动私聊。
【裴许進：还在广德吗？】
【时苒：在，怎么了？】
【裴许進：正好在附近，我请你吃个饭吧。】
【时苒：可能有点费劲，我找不到路了。】
【裴许進：没事，你站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
【时苒：好。】
不到半个小时，坐在路边听街头歌手唱歌的时苒就等到了裴许進，他风尘仆仆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大衣，站在时苒的面前，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直到音乐声结束，时苒才注意到不知站在自己身边多久了的裴许進。
本以为死对头见面又要互怼几句，出乎意料地是，裴许進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跟我走。”
不过这样融洽又诡异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
裴许進是开车来的。时苒犹豫了两秒，考虑到如果他不是单身状态的话，坐副驾驶不太好，于是她果断把手放在后排的车门上，怎么使劲都拽不开。
这时裴许進睨了她一眼，语气很微妙：“你把我当司机啊？坐前面来。”
时苒蜷了蜷手指，小声“哦”了一下：“我这不是怕你有女朋友，我坐副驾驶不方便吗。”
这话像是戳中了他一样，裴许進被气笑了，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背上的青筋脉络格外明显，微微偏着头看向时苒，说：“你还挺体贴呢。”
时苒当然知道他这话并不是真心的，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在裴许進把头转回去之前，时苒在他高挺的鼻梁侧方看到了一颗很小的痣。那时候时苒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根本没注意到那是痣还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她又一次意识到这么多年了，自己从来都没有好好地认识过身旁的这个少年。
那个在裴许進的朋友圈里停留了一个小时的视频时苒至今印象深刻。
因为视频内容和他不太搭。
视频里已经成年的裴许進身穿黑色羽绒服，下半张脸埋在了棕色的围巾里，呼啸的风将他手中仙女棒的星星点点吹得起舞，相应的，裴许進眼里的光也跟着明明灭灭。
寒冷的冬夜，他站空无一人的街边……玩仙女棒。
整个视频只有裴许進捏着的两根仙女棒正在散发着细碎闪亮的光，可视频外的人还是忍不住将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他那张冷峻的脸上。
在没注意看备注的时候，时苒还以为是别人，好奇地停下目光又看了一遍，才意识到那个在黑夜中五官稍显凌厉的人竟然是裴许進。
时苒尤记得看到视频时她震惊的心情。
那个高中时毒舌的裴许進居然会玩仙女棒？！重点是他还录下了一段视频！
评论区下方更是热闹非凡，把沉默了许久的五班同学调动了起来，纷纷称赞他的帅气不减当年。
看着共同好友的评论，时苒陷入了一阵沉默。
她那时候想，高中的时候裴许進也这么帅吗？为什么她一直没觉得呢？
而视频的配文更是意味深长但又难以捉摸：“烟花很美也很亮。”
时苒皱了下眉，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李梦楹：高铭泽你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昨天你也说这是最完美的计划……】
手机传来一阵震动的感觉，时苒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了一眼群里的聊天记录。
她也就发呆了几分钟吧，群里又刷了99+的消息。
这次是高铭泽说他觉得可以带假装有人给裴许進写情书约他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表白，然后他们捧着蛋糕和礼物出现，让他感受什么叫喜极而泣。
时苒一时间不知道高铭泽是认真的，还是故意在搞抽象。
【时苒：仙女棒怎么样？我觉得他可能会喜欢。】
【岳松：苒姐，你确定不是你想玩？嘿嘿其实我也想玩！这样的话……我有一个主意，你们看看怎么样？】
***
裴许進生日当天是一个周五，不用上晚自习，六点就可以放学。
那天他是值日生，时苒提前一周重新安排了一下值日表，特意把他安排在今天。
晚上放学的时候高铭泽说家里有事要先走。
裴许進淡淡应了一声，拿起拖把微微弯腰认真拖地。
门外时苒透过门缝观察他，小声对身边的陈晚宁说：“他就没觉得哪里奇怪吗？”
陈晚宁抿着嘴摇了摇头，“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感觉他可能会很失落。”
时苒狐疑地眯起眼睛，又观察了一会儿，说：“反正我是没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失落的表情……怎么感觉他……反而更爽了呢？”
一旁的陈晚宁不知道她根据什么得出的结论，但……
裴许進撑着拖把的手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另一只手起势格挡，看着就跟他正站在擂台上和人切磋剑术似的。
陈晚宁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时苒不满地“啧”了一声，正常人在生日当天没有得到朋友的祝福一定会难过吧，这人怎么还……自娱自乐上了？
“走吧，我们去找他们集合。”
时苒颠了颠自己的书包，比平日里沉太多了！
十二月底的宁远，六点多天就彻底黑了下来，但学校外的路灯很是明亮，时苒和陈晚宁走在路灯下，影子短短一截随着风颤动。
走到拐角，时苒看到不远处鬼鬼祟祟的几颗脑袋，她朝陈晚宁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别说话，然后悄悄走到最胆小的班长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吧他当场吓得放声尖叫了起来。
“我靠，苒姐你吓死我了！”徐子骁拍了拍胸口，眼中的惊恐不似作假。
就在她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李梦楹忽然“嘘”了一声，压低了嗓音：“我看到裴许進了！”
时苒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头，果然在校门口捕捉到了裴许進的身影。
他形影单只，融进黑夜竟也不显突兀，仿佛他本该如此。
裴许進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路。
不是那个时苒熟悉的、恶劣的，偶尔还吊儿郎当不着调的裴许進。
而是那个最真实的裴许進。
五官冷淡，气质尖锐，在寒风中大步流星，一步比一步坚定。
裴许進抿了下嘴角，收回目光，嘴里嘟囔了一句：“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眼神都直了。”脸色也这么苍白。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
“哦，”时苒不急不缓地说：“刚才突然想起月考的时候有一道题我其实应该能答对的。”
裴许進肉眼可见的地放松了下来，他嘴角挂着的讥诮的笑并没有逃过时苒的火眼金睛。
“喂，你那什么表情？”
裴许進无辜地说：“我没什么表情啊，你看错了。”
“你刚才明明就嘲讽我了！”时苒理直气壮地戳穿他。
“我哪有，你别瞎说。”
“还狡辩呢？”
“那你说，我嘲讽你什么，嘲讽你能答对的题没答上来？还是嘲讽你马后炮？”
时苒无语地笑了一下，“你看，你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裴许進干脆也不装了，缄默地认了下来。
与裴许進和平相处了快两个月，时苒差点都好忘了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是现在裴许進的毒舌和臭脸在她看来不像以前那么发自肺腑地感到讨厌了，反而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时苒不知道多少次不小心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所以她也逐渐可以接受裴许進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翘起尾巴摇摇晃晃”的小动作了。
还能怎么办呢，小狗不都是这样吗。
炸毛只是为了渴望得到关注的假象罢了。
时苒时常想如果上辈子她能看透这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和他的关系这么差。
但她仔细想了想，也未必。毕竟一开始时苒就是戴着有色眼镜去面对裴许進的。
***
十二月中旬是裴许進的生日。
誉华F7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个分群，群名：誉华F7（无裴许進版）。
高铭泽在群里洋洋洒洒打了一大段字，大致意思是要在裴许琎的生日当天给他一个史无前例的、巨大的惊喜。
时苒当然知道他并不完全是好心，想要看乐子的想法才占据大头。
学校广播站是可以接收稿件的，高铭泽计划以朋友的身份投稿，并且点一首《生日快乐歌》，让裴许進在午休的时候出尽风头。
为此，时苒表示——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在时苒的紧急劝导下，高铭泽不情不愿地妥协了。
心想，裴许進，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即使和上辈子她和裴许進关系不好，但他的微信号依旧躺在时苒的列表里，他并不是一个热衷发朋友圈的人，不知道是屏蔽的时苒又或是很少发，反正加好友这么多年，时苒只看到过一次他发朋友圈。
而且只停留了短短一个小时。
说来也奇怪，现在的裴许進这么喜欢发臭屁、嘚瑟的空间说说，几年后成人的他竟然直接在朋友圈里销声匿迹了。有一次时苒试着偷偷给他转0.1元想要试探自己是不是被单删，结果不小心真的发出去了。
那一次可以算得上时苒最尴尬的往事，没有之一。
故事以裴许進发了一个问号作为结尾，时苒尴尬地没有回复他，那个0.1元的转账在对话框里停留了24小时就退回了。
再次联系上，就是时苒要去他所在的城市出差，发了一条按着导航走结果迷路的朋友圈，正巧被他刷到，他主动私聊。
【裴许進：还在广德吗？】
【时苒：在，怎么了？】
【裴许進：正好在附近，我请你吃个饭吧。】
【时苒：可能有点费劲，我找不到路了。】
【裴许進：没事，你站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
【时苒：好。】
不到半个小时，坐在路边听街头歌手唱歌的时苒就等到了裴许進，他风尘仆仆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大衣，站在时苒的面前，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直到音乐声结束，时苒才注意到不知站在自己身边多久了的裴许進。
本以为死对头见面又要互怼几句，出乎意料地是，裴许進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跟我走。”
不过这样融洽又诡异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
裴许進是开车来的。时苒犹豫了两秒，考虑到如果他不是单身状态的话，坐副驾驶不太好，于是她果断把手放在后排的车门上，怎么使劲都拽不开。
这时裴许進睨了她一眼，语气很微妙：“你把我当司机啊？坐前面来。”
时苒蜷了蜷手指，小声“哦”了一下：“我这不是怕你有女朋友，我坐副驾驶不方便吗。”
这话像是戳中了他一样，裴许進被气笑了，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背上的青筋脉络格外明显，微微偏着头看向时苒，说：“你还挺体贴呢。”
时苒当然知道他这话并不是真心的，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在裴许進把头转回去之前，时苒在他高挺的鼻梁侧方看到了一颗很小的痣。那时候时苒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根本没注意到那是痣还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她又一次意识到这么多年了，自己从来都没有好好地认识过身旁的这个少年。
那个在裴许進的朋友圈里停留了一个小时的视频时苒至今印象深刻。
因为视频内容和他不太搭。
视频里已经成年的裴许進身穿黑色羽绒服，下半张脸埋在了棕色的围巾里，呼啸的风将他手中仙女棒的星星点点吹得起舞，相应的，裴许進眼里的光也跟着明明灭灭。
寒冷的冬夜，他站空无一人的街边……玩仙女棒。
整个视频只有裴许進捏着的两根仙女棒正在散发着细碎闪亮的光，可视频外的人还是忍不住将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他那张冷峻的脸上。
在没注意看备注的时候，时苒还以为是别人，好奇地停下目光又看了一遍，才意识到那个在黑夜中五官稍显凌厉的人竟然是裴许進。
时苒尤记得看到视频时她震惊的心情。
那个高中时毒舌的裴许進居然会玩仙女棒？！重点是他还录下了一段视频！
评论区下方更是热闹非凡，把沉默了许久的五班同学调动了起来，纷纷称赞他的帅气不减当年。
看着共同好友的评论，时苒陷入了一阵沉默。
她那时候想，高中的时候裴许進也这么帅吗？为什么她一直没觉得呢？
而视频的配文更是意味深长但又难以捉摸：“烟花很美也很亮。”
时苒皱了下眉，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李梦楹：高铭泽你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昨天你也说这是最完美的计划……】
手机传来一阵震动的感觉，时苒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了一眼群里的聊天记录。
她也就发呆了几分钟吧，群里又刷了99+的消息。
这次是高铭泽说他觉得可以带假装有人给裴许進写情书约他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表白，然后他们捧着蛋糕和礼物出现，让他感受什么叫喜极而泣。
时苒一时间不知道高铭泽是认真的，还是故意在搞抽象。
【时苒：仙女棒怎么样？我觉得他可能会喜欢。】
【岳松：苒姐，你确定不是你想玩？嘿嘿其实我也想玩！这样的话……我有一个主意，你们看看怎么样？】
***
裴许進生日当天是一个周五，不用上晚自习，六点就可以放学。
那天他是值日生，时苒提前一周重新安排了一下值日表，特意把他安排在今天。
晚上放学的时候高铭泽说家里有事要先走。
裴许進淡淡应了一声，拿起拖把微微弯腰认真拖地。
门外时苒透过门缝观察他，小声对身边的陈晚宁说：“他就没觉得哪里奇怪吗？”
陈晚宁抿着嘴摇了摇头，“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感觉他可能会很失落。”
时苒狐疑地眯起眼睛，又观察了一会儿，说：“反正我是没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失落的表情……怎么感觉他……反而更爽了呢？”
一旁的陈晚宁不知道她根据什么得出的结论，但……
裴许進撑着拖把的手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另一只手起势格挡，看着就跟他正站在擂台上和人切磋剑术似的。
陈晚宁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时苒不满地“啧”了一声，正常人在生日当天没有得到朋友的祝福一定会难过吧，这人怎么还……自娱自乐上了？
“走吧，我们去找他们集合。”
时苒颠了颠自己的书包，比平日里沉太多了！
十二月底的宁远，六点多天就彻底黑了下来，但学校外的路灯很是明亮，时苒和陈晚宁走在路灯下，影子短短一截随着风颤动。
走到拐角，时苒看到不远处鬼鬼祟祟的几颗脑袋，她朝陈晚宁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别说话，然后悄悄走到最胆小的班长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吧他当场吓得放声尖叫了起来。
“我靠，苒姐你吓死我了！”徐子骁拍了拍胸口，眼中的惊恐不似作假。
就在她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李梦楹忽然“嘘”了一声，压低了嗓音：“我看到裴许進了！”
时苒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头，果然在校门口捕捉到了裴许進的身影。
他形影单只，融进黑夜竟也不显突兀，仿佛他本该如此。
裴许進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路。
不是那个时苒熟悉的、恶劣的，偶尔还吊儿郎当不着调的裴许進。
而是那个最真实的裴许進。
五官冷淡，气质尖锐，在寒风中大步流星，一步比一步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