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枝被燕望亭强行留在了主院里，这几日听不到外面的消息，可也能想到是什么样。她那日被单独带走，又几日未归许府，想必这件事已经飞满京城。
“小姐，我们之后该怎么办？”
在王府待的时间越久，金玉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耐不住性子日日问顾惊枝。
“莫急。”
顾惊枝已经想到了办法。
“嗯。”
又是这样的答案，金玉有些泄气。
咚咚——
如今正是上午，理当没人来敲顾惊枝的门。
“顾小姐，我家主子请您过去。”
敲门的人没等回应，直接推开了。
顾惊枝看向门口，一味领头的太监后头跟着几位宫人，她心中隐隐约约有几分猜测。
“请问公公如何称呼？”
“奴才姓沈。”
那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旁边人却已经上前扶住了顾惊枝的轮椅，像是容不得她拒绝。
“沈公公。”
顾惊枝点点头，陛下身边的那位公公，似乎就是姓沈。伴君如伴虎，这位沈公公，比天下许多人都聪明。
顾惊枝对被拦住的金玉摇摇头：“那麻烦公公了。”
“顾小姐请。”
顾惊枝本以为自己要进宫一趟，却没想到宫人推着她的轮椅倒是直直向着王府书房的方向去了。
一行人在书房门前停了下来，门口留了条缝隙，里面的声音若隐若现。
“你将许青文的夫人扣在府上，是什么意思？”
陌生的声音低沉像是上了年纪，顾惊枝没想到陛下会为了此事亲临王府，陛下与燕望亭的父子之情，竟已到了这般地步。
若真是如此，怪不得当日安宁一脸笃定。
“父皇既已知道，又何须再问，我会娶她。”他说得坚定，毫不犹豫。
即便沈公公就站在旁边，顾惊枝也忍不住弯唇笑了笑。燕望亭素来如此，无所畏惧。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他在陛下面前也是如此。
“娶她，你如何娶她？强娶臣妻，你可知后世会如何评判？”
陛下的声音平静，还带着些冷嘲的笑意。
“不是强娶，我同她两情相悦。”
燕望亭反驳道。
“荒唐，朕不允。”
“即便父皇不允，儿臣也会娶。”
燕望亭已铁了心。
“若是私德有亏，你便难担太子之位。”
“那父皇可选旁人。”
父子二人越发针尖对麦芒。
顾惊枝大约明白了今日陛下的用意，想必是阻止燕望亭如此做，她伸手就要推门。
“顾小姐莫急。”沈公公拦住顾惊枝的动作。
那便不是在这时。
顾惊枝摸不准陛下的心意，只能僵坐在原地。
里面二人的声音越吵越大，几乎外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好得很。”
“朕倒是要看看，你能情深义重到几时。”
像是有什么东西砸碎了，爆发出一阵巨响，吓得顾惊枝的心都颤了颤。今上是个心慈的仁君，人人都这么说，如今失态，想必是十分生气。
这是给燕望亭听，也是给她听。若是燕望亭不愿决断，那就由她来决断。
书房门大开，顾惊枝一眼瞧见了中间跪得笔直的人。
燕望亭不是头一回和父亲吵架，神色镇定，可瞧见顾惊枝被沈公公等人围住，便慌了神。
“你们做什么，为何把她带来？”
听到他质问的语气，原本快迈出门的陛下又皱了皱眉。
陛下的长相同燕望亭有三分像，不过气质更加温和，完全瞧不出刚才盛怒的模样。
顾惊枝随人行礼，不敢多看，只是低头跪在地上。听到这句话，她抬起头想同燕望亭解释。
沈公公率先开了口：“是奴才瞧见沈小姐要来寻您，便同她一道过来了。”
他了解两位主子的脾气，若是让王爷知道陛下去请了沈小姐，想必又要同陛下怄气好几日。
“是，我同沈公公恰巧遇上。”
顾惊枝应道。
不知道燕望亭信没信，他走上前扶起顾惊枝。
“你伤还未好。”
顾惊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看陛下。陛下像是未瞧见她一般，只留下一个背影。
顾惊枝松了口气。
今上的随从众多，他们一走，书房只剩下顾惊枝和燕望亭二人，一下显得空荡荡的。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燕望亭坐在她面前，耳廓有些发红。
“听见了。”顾惊枝抿唇笑了笑，伸手理了理燕望亭鬓角有些乱的头发。
燕望亭顺势握住她的手，承诺到：“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
“多谢殿下抬爱。”
顾惊枝抽回自己的手，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什么？”
燕望亭察觉到了她口气中的冷淡，语气中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
“殿下不用娶我，我已嫁过人，配不上殿下。”
顾惊枝说着，不由自主地绞紧了手中的手帕。
“你要抛弃我。”
燕望亭紧紧地盯着她。
“殿下，妾蒲柳之身，更是名声扫地，不想连累殿下。”
顾惊枝想起沈公公告诉她的事，风言风语比她想的还要恶劣。
“不要这么和我说话，是不是那个老太监和你说什么了？我马上就去教训他。”
燕望亭握住了她的手。
“众口悠悠，又岂在沈公公一人。”
“没关系的，你不要怕，等燕时瑜的案子昭告天下，真相自会明朗。”
燕望亭知道她重名声，自也知道她听到那些传言定会害怕，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我不怕。”
顾惊枝吸了吸鼻子。
“等此事一过，我们便成亲。”
“我不同你成亲。”
顾惊枝摇了摇头，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
“顾惊枝重伤不治，死于燕时瑜剑下，从此以后，我只是王爷一个人的惊枝。”她盯着燕望亭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燕望亭总算明白了，她不是不怕，是怕极了。
“怎么，敢假死私奔，不敢嫁给我？”
“不是的。”
顾惊枝嗫嚅着想解释，可他说的是事实，再多的解释也无力。可这是她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顾惊枝，你顾家门楣也不要了？”
他抓住顾惊枝的轮椅，不让她逃，指节用力得有些发白。
“我……我为国而死，想必陛下定会厚待我的家族。”顾惊枝明白，这也是今上的意思。
燕望亭怒极反笑，当真是好算计。燕帝又赢了一回，他说顾惊枝不愿嫁他。
“那你知不知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他赤*裸*裸地揭开了顾惊枝最在意的事，最心高气傲的顾家嫡女，怎会与人做妾。
“我……我……”顾惊枝停顿了两下，“殿下龙章凤姿，与旁人不同。”
说完，顾惊枝满盈的眼泪滑落下来。燕望亭步步紧逼，就是在欺负她。
见着她的眼泪，燕望亭没有丝毫怜惜的意思，强抬起顾惊枝的下巴，不让她逃避，语气冰冷地继续说道：“妾是伺候男人的，你呢？学过吗？”
他的话直白下流，像是真把她当成了桌上把玩的物件，顾惊枝又气又急，终是晕了过去。
“小姐，我们之后该怎么办？”
在王府待的时间越久，金玉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耐不住性子日日问顾惊枝。
“莫急。”
顾惊枝已经想到了办法。
“嗯。”
又是这样的答案，金玉有些泄气。
咚咚——
如今正是上午，理当没人来敲顾惊枝的门。
“顾小姐，我家主子请您过去。”
敲门的人没等回应，直接推开了。
顾惊枝看向门口，一味领头的太监后头跟着几位宫人，她心中隐隐约约有几分猜测。
“请问公公如何称呼？”
“奴才姓沈。”
那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旁边人却已经上前扶住了顾惊枝的轮椅，像是容不得她拒绝。
“沈公公。”
顾惊枝点点头，陛下身边的那位公公，似乎就是姓沈。伴君如伴虎，这位沈公公，比天下许多人都聪明。
顾惊枝对被拦住的金玉摇摇头：“那麻烦公公了。”
“顾小姐请。”
顾惊枝本以为自己要进宫一趟，却没想到宫人推着她的轮椅倒是直直向着王府书房的方向去了。
一行人在书房门前停了下来，门口留了条缝隙，里面的声音若隐若现。
“你将许青文的夫人扣在府上，是什么意思？”
陌生的声音低沉像是上了年纪，顾惊枝没想到陛下会为了此事亲临王府，陛下与燕望亭的父子之情，竟已到了这般地步。
若真是如此，怪不得当日安宁一脸笃定。
“父皇既已知道，又何须再问，我会娶她。”他说得坚定，毫不犹豫。
即便沈公公就站在旁边，顾惊枝也忍不住弯唇笑了笑。燕望亭素来如此，无所畏惧。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他在陛下面前也是如此。
“娶她，你如何娶她？强娶臣妻，你可知后世会如何评判？”
陛下的声音平静，还带着些冷嘲的笑意。
“不是强娶，我同她两情相悦。”
燕望亭反驳道。
“荒唐，朕不允。”
“即便父皇不允，儿臣也会娶。”
燕望亭已铁了心。
“若是私德有亏，你便难担太子之位。”
“那父皇可选旁人。”
父子二人越发针尖对麦芒。
顾惊枝大约明白了今日陛下的用意，想必是阻止燕望亭如此做，她伸手就要推门。
“顾小姐莫急。”沈公公拦住顾惊枝的动作。
那便不是在这时。
顾惊枝摸不准陛下的心意，只能僵坐在原地。
里面二人的声音越吵越大，几乎外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好得很。”
“朕倒是要看看，你能情深义重到几时。”
像是有什么东西砸碎了，爆发出一阵巨响，吓得顾惊枝的心都颤了颤。今上是个心慈的仁君，人人都这么说，如今失态，想必是十分生气。
这是给燕望亭听，也是给她听。若是燕望亭不愿决断，那就由她来决断。
书房门大开，顾惊枝一眼瞧见了中间跪得笔直的人。
燕望亭不是头一回和父亲吵架，神色镇定，可瞧见顾惊枝被沈公公等人围住，便慌了神。
“你们做什么，为何把她带来？”
听到他质问的语气，原本快迈出门的陛下又皱了皱眉。
陛下的长相同燕望亭有三分像，不过气质更加温和，完全瞧不出刚才盛怒的模样。
顾惊枝随人行礼，不敢多看，只是低头跪在地上。听到这句话，她抬起头想同燕望亭解释。
沈公公率先开了口：“是奴才瞧见沈小姐要来寻您，便同她一道过来了。”
他了解两位主子的脾气，若是让王爷知道陛下去请了沈小姐，想必又要同陛下怄气好几日。
“是，我同沈公公恰巧遇上。”
顾惊枝应道。
不知道燕望亭信没信，他走上前扶起顾惊枝。
“你伤还未好。”
顾惊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看陛下。陛下像是未瞧见她一般，只留下一个背影。
顾惊枝松了口气。
今上的随从众多，他们一走，书房只剩下顾惊枝和燕望亭二人，一下显得空荡荡的。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燕望亭坐在她面前，耳廓有些发红。
“听见了。”顾惊枝抿唇笑了笑，伸手理了理燕望亭鬓角有些乱的头发。
燕望亭顺势握住她的手，承诺到：“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
“多谢殿下抬爱。”
顾惊枝抽回自己的手，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什么？”
燕望亭察觉到了她口气中的冷淡，语气中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
“殿下不用娶我，我已嫁过人，配不上殿下。”
顾惊枝说着，不由自主地绞紧了手中的手帕。
“你要抛弃我。”
燕望亭紧紧地盯着她。
“殿下，妾蒲柳之身，更是名声扫地，不想连累殿下。”
顾惊枝想起沈公公告诉她的事，风言风语比她想的还要恶劣。
“不要这么和我说话，是不是那个老太监和你说什么了？我马上就去教训他。”
燕望亭握住了她的手。
“众口悠悠，又岂在沈公公一人。”
“没关系的，你不要怕，等燕时瑜的案子昭告天下，真相自会明朗。”
燕望亭知道她重名声，自也知道她听到那些传言定会害怕，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我不怕。”
顾惊枝吸了吸鼻子。
“等此事一过，我们便成亲。”
“我不同你成亲。”
顾惊枝摇了摇头，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
“顾惊枝重伤不治，死于燕时瑜剑下，从此以后，我只是王爷一个人的惊枝。”她盯着燕望亭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燕望亭总算明白了，她不是不怕，是怕极了。
“怎么，敢假死私奔，不敢嫁给我？”
“不是的。”
顾惊枝嗫嚅着想解释，可他说的是事实，再多的解释也无力。可这是她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顾惊枝，你顾家门楣也不要了？”
他抓住顾惊枝的轮椅，不让她逃，指节用力得有些发白。
“我……我为国而死，想必陛下定会厚待我的家族。”顾惊枝明白，这也是今上的意思。
燕望亭怒极反笑，当真是好算计。燕帝又赢了一回，他说顾惊枝不愿嫁他。
“那你知不知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他赤*裸*裸地揭开了顾惊枝最在意的事，最心高气傲的顾家嫡女，怎会与人做妾。
“我……我……”顾惊枝停顿了两下，“殿下龙章凤姿，与旁人不同。”
说完，顾惊枝满盈的眼泪滑落下来。燕望亭步步紧逼，就是在欺负她。
见着她的眼泪，燕望亭没有丝毫怜惜的意思，强抬起顾惊枝的下巴，不让她逃避，语气冰冷地继续说道：“妾是伺候男人的，你呢？学过吗？”
他的话直白下流，像是真把她当成了桌上把玩的物件，顾惊枝又气又急，终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