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院子里杜衡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府中人手不足,院中的粗使丫鬟都调过去忙其他的事情,只留下春花一个人守在院中。

    “快去烧桶热水,少爷守了一天乏累要沐浴更衣。我去给少爷熬泡脚的药草。”

    春花回道:“我已经打好热水给少爷,换洗的衣服也都备好了,少爷可以直接去沐浴。我多烧了热水,南星姐姐陪了一夜定是累了,洗个澡身子爽利些。今天大厨房人手不足,早上恐怕是没有空送吃的过来,我弄了些粥和小菜,现正在锅里温着呢。南星姐姐可以先垫垫肚子。药草我来熬就好,姐姐休息就好了。“

    她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你有心了,准备得如此周到,我一定在少爷跟前好好夸夸你。”

    自打春花调到院子了,样样都抢着做,手脚又麻利,在府中多年熟悉府上上下,南星有不懂的地方都要问她,可比她这个丫鬟称职多了。

    “你有针线吗?”她叫住准备离开的春花。

    “有,我现在就去拿给你。”她快速跑回房间拿了一卷针线。“不知姐姐拿这针线干嘛使?”

    “我有件衣服刮破了,看一下能不能缝好。”

    “姐姐拿给我缝就好了,大伙儿都说我针线活好,家中上下的衣服都是我给补的,姐姐只管拿来给我,我管保缝的跟原来一样,看不出差别。”

    南星笑了一下,拒绝她的好意,“不是什么值钱的衣服,破了一个小洞,我自己来就好。”

    她走到杂物房翻出了三个蒲团,在蒲团的底下剪了个小洞,到衣柜里找出冬天的棉袄剪了,取出里面的棉花塞进蒲团里缝好。她拍拍蒲团,自己跪上去试试,确实是比原来的好多了,有了棉花做缓冲膝盖不会膈得那么疼。

    拿起来端详一下,自己的技术不太行,底下缝过的痕迹还是挺明显的,不过没关系,谁没事会翻过来看呢。

    她又找了块不用的布,剪成小块缝成个小布包,塞进棉花做成个简易的护膝,手艺有限,实在是有点难看,但实用性强。

    她拿着做好的东西跑去找杜衡。杜衡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呼噜声一阵一阵的,她摇了几下不见醒,一把扯下他的被子。

    “杜衡,快醒醒!”她在他耳边大喊。

    他不堪其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见是南星,没好气地说:“你在干嘛!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随便闯别人的房间?”还是公子的通房丫头,让别人看见不知道怎么说呢。

    “你快看看这是什么?”她把刚做好的蒲团和护膝递给杜衡看。

    “这不就是蒲团吗?你别告诉我你把我吵醒就是为了看这个?”

    “你摸摸看嘛。”

    他上手摸了摸,发现里面不是空心的,软软的,惊讶地看着南星说:“你往里面塞了棉花。”他下床往蒲团上跪了下去,“别说,跪着舒服多了,你有这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我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都跪青了。”

    “这几个又是什么?”他拿起护膝上下翻看,一个小布包,上面连着几根带子,没见过这东西。

    “是护膝,绑在膝盖上跪着时候久不会那么痛了。”

    “是吗?”他拿起来就往膝盖上绑,“我先用着看看。“

    她抢过他手里的护膝,“这是我做给公子的,你想用自个儿做去,我屋里还有针线。”

    “不过,公子估计不会用。”他一脸遗憾地说,重新拿过来绑在自己的腿上,“这东西这么丑,公子怎么可能戴上。冬天顾夫子准许公子带小炉子暖手脚公子都不带,说是不用特别照顾他。”

    想想也是,公子看着也不像是会戴这些东西的人,她很用心了做了,却用不上,只能便宜杜衡了。

    “蒲团总能用吧。”

    杜衡迟疑。

    “你悄悄地把他跪的蒲团换了他总不能直接扔掉吧,别人又看不出来。离出殡还有段时间,公子每日跪上小半天腿那里受的了。”

    考虑到公子的腿疾,他接受了南星的提议。

    忙活了一会儿,肚子开始咕咕叫,跑到小厨房里找吃的,一到门口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打开锅盖,里面放了两碟酱菜,一盘小黄鱼。

    她疑惑地问道:“老夫人出殡前不是都要吃素吗?”好像玉珠有跟她提起过。

    “明面上是这么说的,大伙儿每天从早忙到晚忙个不停,有时候忙一个晚上不得歇息,吃饭都没个定点,肚子里没有点油水怎么撑得下去,主子们不用干活,天天有人服侍还可以,我们这些下人没了力气出了差错是要挨罚的。下人们都悄悄地寻些能撑得住饿的东西吃,只要不被主子们看见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春花解释到。

    见南星有些犹豫,劝说:“南星姐姐你吃点没关系,又不是鸡鸭鱼肉这些大荤,关起院门来没人知道。”

    也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不能吃肉还挺难挨的,于是心安理得地吃起来。

    吃饱喝足不忘把饭菜端给公子,公子没碰那碟小黄鱼,只夹了点酱菜送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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